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综影视]粉丝圆梦计划》作者:七魔方 文案: 如果穿越到偶像各大影视剧中怎么样?你是要嫖呢还是嫖呢? 张尧:偶像赛高!嫖苏万岁! 进入偶像所在的各种影视世界,与偶像一起冒险,一起经历爱恨情仇,一起同生共死…… 于是: [阳光警察] 张尧:啊啊啊啊啊!!!尧大你好嫩,好萌,求跪舔…… [地上最强] 张尧:大师兄,打哪都行,求别打我尧大的脸! [股啊股] 张尧:来,阿鸡兄,给你剃了胡子你还是我最爱的尧大哟~ [楚留香新传] 张尧:问我还四不四爱上你四,美丽的样子~ [陆小凤系列] 张尧:我交朋友从不看他有没有钱,反正也没我家尧大有钱。 …… 本文行程路线:[阳光警察]——[地上最强]——[险角]——[杀破狼]——[陆小凤系列]——[楚留香传奇]——[古剑奇谭]…… 本文注意事项: 男主会在这些电影电视剧选,可能是《阳光警察》里的sammy或《陆小凤》里的花满楼或者,无CP。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尧 ┃ 配角:Sammy,楚留香,花满楼 ┃ 其它:快穿,张智尧    ☆、《阳光警察》   【进入任务一世界中——《阳光警察》读条完毕,粉丝张尧到位】   【一,二,三,开始传送】   待那冷冰冰的系统音播送完毕,张尧眼前一黑,身体像进入无底洞中,越滚越深,最后融入黑暗。   这,大概是她辈子为偶像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了。   ……   再醒来时,呼啸的风从耳边刮过,她的脚下,是车水马龙的香港街道。   还未太过清醒的张尧愣在原地,差点下意识扑下去,好不容易稳住摇摆的身子,她就站在天台边开始环视四周。   这是一个眼界开阔的天台,远处大楼盘旋交错鳞次栉比,耳边风声猎猎,脚下是小如蝼蚁地行人,熙熙攘攘喧闹无比。   想来她已经到达了电影所处地——香港。   嘭——,天台门被人猛地踹开。   “小姐,不要想不开诶!!”   “小姐,请不要动!”   张尧眨眨眼回过头,两个俊朗帅气的年轻青年正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向她这边移动,眼睛紧盯着她,脸上神情凝重,似乎生怕她一个想不开直接跳楼自尽。   张尧兴奋地眯了眯眼,望着其中一名身着警服的青年,大声喊道:“别动!你们再向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两名青年全身一僵,立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阳光警察》是99年的一部喜剧电影,大概讲述的是两名年轻警察被选入一个名为‘阳光警察’的项目中,担当香港警察的代言人吸引民众报考警官这项职业,之后某个绑架组织为了报复他俩破坏他们的行动,将他俩迷晕脱光衣服放在铁笼中扔到大街上让民众参观,阳光警察形象大打折扣,但他们随后英勇救出被绑架学生,并且抓捕了绑架团体头目,这次行动再次让阳光警察成为香港人民心中的英雄。   而其中出身警署世家的主角之一Sammy就是张尧心心念念的年轻版尧大所饰演,当年这个角色颜值之高直接亮瞎了张尧未见过世面的狗眼,以至于到今天,她心目中尧大最佳形象必属这部电影无疑。   【系统任务一,与偶像认识并邀请他吃饭。好感度达100%便可离开此世界,现在好感度为——0!】   脑海中忽然响起声音,张尧明白这是终端服务器操纵的程序,她参加这个项目本身就是游戏的一种,完成任务情理之中。   她调整神态,露出一种‘生无可恋’的表情:“我活的太苦了,为何上天要如此待我……”   听闻此言,长相略显痞气的O仔不由嘴角一抽,吐槽道:“我说小姐啊,你出身豪门,要钱有钱,长的漂亮,要美貌有美貌,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啊!你看看我,落魄成这样我都没有想去死,你大好青春为什么要这样结束呢?”   天台的风吹着O仔眼睛睁不开,他单手叉腰,另只手摸了一把他那飘逸长发,若不是现在场面紧张,他真想翻个白眼来教训一下这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孩子。   这具身体居然还是个白富美?听了O仔的话,张尧满意地在心里点了点头。   不错!有先天外貌条件和主角认识也没有那么困难。毕竟这部片子的感情线十分诡异,甚至让张尧自己说,她都觉得O仔和Sammy是标准的外貌主义者。   “是啊,小姐你想开些,你如果这样去了,你爸妈会很伤心的。”Sammy也劝慰道,他严肃着脸盯着天台边的女子,身体紧绷,若眼前女子有任何举动他就冲出去。   一身警服衬着他英气逼人,正气凛然,张尧望着尧大那张俊脸,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她压低嗓子嗲嗲的说道:“可……可是我腿软,你能抱我出来吗?”   尼玛!!!!太羞耻了!!!   一说完这话,张尧心里就处于翻江倒海的狂暴状态中,她也不小了,居然说出这般羞耻值爆棚的话也是够了!但表面却是扮作楚楚可怜眨着大眼睛盯着Sammy不放。   Sammy愣了一下,刚想上前,O仔就化为一阵风奔到张尧面前,笑得一脸灿烂:“我抱你出来怎么样?”   盯着同是大帅哥冯德伦这张俊脸,张尧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她从天台灵活跨到平地上,顺便拍了拍O仔的肩:“我不对有妇之夫下手。”   O仔疑惑:“……我有女朋友吗?”   张尧直直走到Sammy面前,伸出手,道:“你好,谢谢今天你救了我,我有荣幸请你吃顿饭吗?”   Sammy只是微愣一秒,便果断拒绝:“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不用道谢,只要您以后不要再这般想不开为我们添加不必要工作就好。”   “我知道了。那帅哥,我不能认识一下你吗?我叫……”   【系统:粉丝本名】   “张尧。”张尧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Sammy还在犹豫,O仔一把搭上Sammy的肩,流里流气地扬起下巴说道:“他叫Sammy,我叫O仔,张尧?叫你阿尧怎么样?”   “随便啦,只要你能让Sammy和我吃顿饭就行。”   “哟,要追Sammy啊。”O仔揶揄的顶了一下Sammy的肩,笑道:“你还不答应,美女邀约呢。”   “不行,我还没交班,工作期间不得和人玩乐。”   Sammy意外固执,拉下O仔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看也不看张尧一眼转身向楼梯间走。   “喂,你等等。”张尧决定改变策略。   电影里他可是很快就被女主角攻下了,虽然也不算完全攻略,至少电影中Sammy对女主角也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关心。   张尧快步跑到Sammy面前将他拦下,坚决的说道:“我等你下班,反正我现在也不饿,你晚上总要吃饭吧。”   Sammy那双清澈明亮的黑眸盯着张尧,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微许惊讶的神态。   “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呀?”   “你救了我。”   “他也救了你。”Sammy指向靠在门口看他俩的O仔,后者抱臂耸耸肩有些委屈。   张尧毫不犹豫道:“他长的没你帅。”   【系统:偶像好感度+20】   这点她真没想到啊!!张尧目光炙热得注视着Sammy,这张嫩出水的帅脸怎么看也是从小被人夸道大的标准,怎么会被她夸一句心情就暴涨这么多呢?难道这位Sammy是个闷骚?这可真稀奇。   Sammy被张尧过分注目的视线盯得两颊发烫,他微微别过脸,说:“我还有一个小时下班,先走了。”   说完他绕过张尧连忙向下走去,张尧看Sammy走后也想离开,不过她记起还有一个人,抬头看向O仔,思索了一会儿说:“你长的也很帅。”   O仔:“……我……知道……我只是……心……好疼……”   张尧:“可是你的确长的没他帅,拜拜——”   O仔:“……”他的心,更疼了!   香港一直是犯罪率较高的城市之一,资本主义下的社会黑暗笼罩。抢劫,绑架,这些高犯罪率行为更是层出不穷,所以在香港,警察也是危险和荣誉并存的职业。   Sammy属于机动防暴组一员,管理城市治安,平常他一身蓝色警服开车在各处巡逻,遇到非法事件及时打击,练就出一副不错的身手,偶尔还有一些市民千恩万谢的要送他礼物。   张尧坐在警署对面的咖啡馆,她坐在这一小时就见Sammy处理了一起街道抢劫事件,劫匪被Sammy一拳打下车,最后鼻青脸肿被警局抓走,市民大妈宁要把刚买的鸡鸭送给他做回礼,他不好意思不收只能勉强接下。   青年脸上洋溢着一种身为人民警察的自豪感,即便他笑的傻里傻气被同事取笑也不减其周身正气,硬挺的脊梁代表着他不倒的信念和决心。   张尧看的心动,岂料正好和对面Sammy四目相对,后者很快扭过头和同事说话,张尧以为自己看错了。   日落山头,张尧已经喝了三杯咖啡,这期间她在自己裤子后面找到一张身份证,一张学生证以及一些纸币还有一部手机,知晓自己是一所国际学校就读生,同时家里很有钱住在别墅区,从随身携带大额纸币和名牌手机来看,平常家里人对她是比较娇惯的。   正好,她刚刚还后悔自己没钱请人吃什么饭,这下皇天不负有钱人,这具身体自带大额钞票免了她吃饭付不起餐费的尴尬。   又喝完一杯咖啡,正无聊时,Sammy已经换了警服走出大门,一手提着今天下午刚收的鸡鸭,一手揣兜,肥大的衣服包裹他削瘦的身材有些松垮,此时他正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在找寻着谁。   张尧连忙对着咖啡馆吧台照了照自己样貌,收拾完毕,施施然的走出咖啡馆对着对面的人挥了挥手:“这里这里。”   Sammy露出一个微笑,整个人都笼罩在傍晚红霞中,金光闪闪的跑了过来。   “你一直在这里?”   “嗯。”虽然已经过了花痴的年纪,张尧还是狠狠被Sammy纯真帅气的笑容给煞到了,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对了,我们去哪吃饭,说起来你今天还有所得呢。”张尧指着Sammy手上提的袋子掩饰掉自己的尴尬,轻声慢语问。   “嗯,市民非要给的,不要不好。”Sammy似乎心情不错,谈话间一直眉开眼笑。   “你帮了别人,别人感谢你是应该的。”两人并肩走在香港街头,熙攘的人群带着属于香港独特的活力,张尧一边和Sammy聊天一边看着90年代的香港,倒是惬意十足。   Sammy并不是特别健谈,他通常都是听张尧说,自己在一边淡淡地笑。这倒让张尧不好意思,生怕自己话痨让偶像好感度下降,不过系统并没有动静,也让她放下心来和Sammy交谈。   两人在街边大排档吃了顿不算华丽但味道很地道的香港夜市。Sammy一开始很意外张尧拉他来这里吃饭,张尧说她只是没吃过想来尝尝鲜,Sammy便自作主张点了几盘小菜和海鲜,期间Sammy不忍直视张尧的剥虾技术,压着羞涩感提出自己给她剥虾,看着Sammy用他指骨分明的手指剥虾的动作,张尧低下头默默羞愧。   不会剥虾活该自己吃不了好东西,但偶像给她剥虾福利什么的不要太好。   【任务二:与偶像赶往打架现场,帮助他逃脱。】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太阳那篇文实在没灵感,所以先更这篇。   最近迷张智尧迷入神了,挖坟看了他好多部电影电视剧,真心帅爆!   所以开了坑嫖他,第一部分感情进程会很快,越到后面越慢。   大家多多支持哟~   希望更多人能爱上他。   韩娱坑有灵感再添,没灵感写出来的东西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这篇有存稿,日更中~   ☆、《阳光警察》   【任务二:与偶像赶往打架现场,帮助他逃脱。】   系统声刚落,Sammy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连忙接起电话,脸色愈发严肃。挂上电话,Sammy神色凝重地向张尧告别:“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好。”张尧点点头并没有阻拦,她付了钱后在Sammy匆匆跳上一辆出租车时也顺手拦了一辆,坐上去直接让师傅和前面车走。   “别跟太近,远一点别被发现。”张尧从口袋掏出一张100递给师傅:“什么都别问,其他做小费,拜托。”   她不能明说和Sammy前去,毕竟对于Sammy来说她是负担,若纠缠不休好感值绝对会下降的。   Sammy去的地方并不远,是附近一处废弃工厂,出租车停在不远处,Sammy从车上下来就直奔工厂内部,此时天空已经漆黑一片,工厂里却亮着灯,传出一阵阵吼叫声。   张尧从车上下来没急着跟进去,她只知道里面是打架现场但具体情况不是太清楚,这样冒险进去只会脱Sammy的后腿。一般涉及交火是不会通知Sammy前往解决,大概就是小打小闹,学生打群架之类的。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这些学生有没有拿刀什么的凶器,被伤就不好了……   张尧在外围找到一条废弃钢筋管在手上握了握,手感和力道都很合适。她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跑到入口处,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小心翼翼向里看了一眼。   工厂里堆了许多装木材的箱子,正中央空地里Sammy正和一群高中生对峙,这些高中生打扮得稀奇古怪,有些拿着刀,有些拿着棍子,气焰嚣张地对Sammy喊道:“我们的事你们警察少管,否则连你一起砍。”   估计没想到人会这么多,Sammy并不敢轻举妄动,他一开始接到的电话说只有四五个,没想到这一会儿,已经十多个拿着武器的学生赶到,他一个人可制服不过来。   张尧看清里面的场景,很庆幸她一早就记下香港报警电话,她不敢在门口打,如果被里面人听到或者被外面进来的人看到可得不偿失,她只好跑到工厂外面拨通电话。   说明大概位置后,张尧强调了一遍里面场景:“有十几个手持武器的学生,不敢说之后会不会再来人,有一名机动防暴队队员在现场阻止,但事态很危险,请尽快派人谢谢。”   接线员了解事情后问了一句:“小姐你怎么在这个地方,如果可能赶紧离开为好。”   “……我男友在里面,我不能放着他不管,虽然是未来的……”   挂了电话张尧翻了翻手机铃声,如果有警报声就好了。找了一圈没找到,张尧赶忙将手机调为静音拿着钢筋管又跑进了工厂,刚一探头就被刀光剑影吓到了。   里面已经打起来,所有人围攻的竟然是Sammy,Sammy身手再矫健也难挡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学生围攻,不时腰部就被踢了一脚。   张尧看的心疼,急忙看了下周边,在工厂角落有一辆推车,上面放着一排箱子堆得很高,张尧心中一喜,连忙躬身跑了过去,她躲在箱子后试着推了推推车,没想到这一试她真给推动了!   Sammy拳脚并用躲过一个学生的一刀,向左跨了一步一手将人推了出去。完全没有停歇空档,他急忙弯腰躲过棍子的攻击,一个飞云踢踹飞两个学生。   他不敢用大劲,伤了这些学生他会被局里人批评的。   这样轻巧的攻击在狂暴学生看来就是给他们机会,打红眼的学生举着刀喊打喊杀前仆后继,再好的体力也会耗光。Sammy头上满是汗水,紧蹙的眉头不停在思考对策,手脚也趋向疲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躲过一击,Sammy直接跳起来双脚勾着学生脖子向下一扭,自己借墙上的力道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他停在包围圈中气喘吁吁,明亮严肃的眸子注视着一圈学生,语气坚毅的说道:“你们这可是算袭警,如果就此罢手我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开什么玩笑,你们这些警察都是骗子,当初说不追究还不是让我兄弟坐了三个月!”   “就是!我们才不怕你呢!”   “兄弟们,上——”   ……   一群热血过头的学生一拥而上,Sammy刚想动手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飞虎队来了————”   随着嘈杂的音乐,所有人回过头去,不料迎接他们的是一堆倒落的木箱,张尧的脸出现在木箱后面,Sammy大吃一惊刚想问她怎么在这里时,就见张尧一手拿手机一手直直挥着钢筋管给了他身边学生一击。   “走啊!”   张尧伸手来拉Sammy,Sammy也没拒绝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向外跑,为首的学生紧追不舍,刀刃锋利异常,寒气逼人,两人小心避开脸颊,张尧眼见木棍落下,下意识想躲避就被人抱在怀里转了一圈——Sammy直接一个回旋踢解决了来人。   “别害怕。”   “嗯。”张尧点点头,没说什么。   跑到工厂外,张尧没让Sammy直接向外大路上跑,而是拉着他跑进侧面废弃的垃圾场,里面臭气熏天,Sammy聪明的知道张尧意图,他一手撑着垃圾箱边缘直直跳进箱子,随后伸手将张尧拉进来。   闭上盖子,气味却不是想象中那般酸臭,但也散发着工厂那股甲醛味十分刺鼻,狭小的垃圾箱容纳两个人本就勉强,张尧也不做作,直接抱紧Sammy的腰,让自己和他紧贴在一起,增大空间不至于让Sammy姿势太难受。   Sammy被张尧一贴全身直接僵硬,显得有些无措,感觉到怀中女孩正在发抖,他有些不确定的将手放在了张尧背上拍了拍,轻声道。   “没事的,别害怕。”   张尧只能点点头,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能平静下来。   她刚刚观察了下工厂外面,一条大路通往市区,但周围视野开阔根本没有躲藏地点,一直跑总有体力不支时,如若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才想到最危险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才将Sammy自作主张拉扯到了这边,也不知道她半吊子出生的想法着不着调。   外面叮叮当当传来吵闹声,随后有人向这边走来,张尧一惊,Sammy及时捂住她的嘴防止她惊叫出声,被捂住嘴张尧有些透不过气来,堪堪翻了个白眼。   ——她没准备叫,她就是害怕被发现。   Sammy似乎看出张尧想法,右手拍了拍她的背让她放松,自己屏息凝神在听外面动静。果然,虽然有人过来查看,但看到臭气熏天的垃圾,一群学生就厌恶地走开了。   等外面没了动静,Sammy才松开捂住张尧的手,小声说了句:“抱歉。”   “没事,我刚刚已经报了警,马上警察就到了。”张尧也放低声音,两人贴的很近,对方说话呼吸的热气喷在脸上,Sammy默默咽了口口水,两颊绯红,只是黑暗中谁也看不清。   “你怎么在这里?”Sammy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即便在黑暗中,张尧也能感觉到Sammy犀利审视的目光,她叹了口气,说:“我有些担心你。英雄可以保护所有人,但英雄也是人,也是需要被人保护的。”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系统:偶像好感度+50,距离满分还有20,请粉丝加油哟!】   真是意外纯情啊!   张尧勾起唇角,大概有了底气,她放心大胆的把头靠在了Sammy肩上,感受到男人冒着热气的体魄一僵,她松了口气,继而抬起头在黑暗中直视那双明亮纯净的眼睛,那里面的光闪耀动人,就如同九天银河的星辰璀璨夺目,无法让人移开目光。   她真的很喜欢这时候的他,正直坚毅,纯真帅气,可爱又腼腆,就像现在,明明自己紧张万分,却要安慰她没事。   所以说,当初第一次看《阳光警察》就义无反顾喜欢上这个人也不是没有道理,小时候每个女孩都崇拜英雄,香港警察帅气英勇,再加上一张秒杀男女老少的俊脸,她的少女心就赤-裸裸交给了他,然后就是这么十几年。   在张尧盯着Sammy心不在焉想东想西时,Sammy却也注视着她,慢慢陷入了一道愈来愈让人沉醉的深渊,就像千年难遇的美梦,他不想醒来,待他忽然清醒时,他和她嘴唇的距离只差不到分毫。   呼吸缠绵在一起,暧昧将他俩包围。   “哟~你们在这啊~”O仔打开垃圾盖子,见到里面情形不由愣了一秒。“接吻吗?我是打扰了?”   张尧连忙推开Sammy,满脸通红从箱子里翻出来,两颊绯红,眼神有些恍惚。   “人抓到了?”她问。   “抓到倒是抓到了。”O仔双手抱臂靠在一旁,眼神揶揄打量着从垃圾箱里站起来有些尴尬的Sammy,调侃道:“拜托诶,你们才认识一天好吗?就算患难见真情也不是这样吧……”   Sammy不好意思地推推O仔让他别说了:“不是这样的……只是、只是……”   “只是错觉而已。”张尧淡定道,神态也恢复了平常。   “错觉?”O仔斜眼询问Sammy,后者望着天一副恕难从命的模样。远处警笛作响,有警员来通知两人准备撤退,O仔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只好拍拍Sammy的肩说:“明天的事别忘了。”   Sammy点点头,微微一笑:“嗯,我知道了。”   张尧想了想,明天大概是阳光警察选拔赛,两人打败飞虎队队员得到这个机会。之后就是各种奇葩代言,广告,像个明星一样受人追捧,拥有大量FANS,堪称国民警察。之后他们就会遇到挫折,然后拯救学生,然后就……电影就完结了。   她还剩20好感度就完成了这个世界任务,现在她觉得这个世界未免太过真实,一时让她都分不太清是现实还是游戏,如果真的在这个世界爱上某个人,回到现实她走不出来就太悲催了。   背后目光锋芒在背,录完笔录后,Sammy坚持要送她回家,张尧没有拒绝,在家门口不远处下车然后大步向前走,而Sammy则无奈笑了下也安安分分走在她身后,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   灯光下将影子拉的狭长,此时已经凌晨三点,街上寂静无人。   “Sammy。”张尧转过身。   “嗯?”Sammy双手插兜,仰着头温柔地盯着她,眼睛亮亮的笑得十分好看。   双手拱在嘴边:“我喜欢你——”   Sammy如遭雷劈,定定得立在原地张目结舌。   就当梦一场吧,即便最后空留记忆也算对得起她参加这个项目的目的。粉丝不外乎想和偶像谈一场恋爱,即便知道不可能,也在脑海中不知勾画了多少遍这个场景。如今她在一个游戏中实现了这个愿望,她不后悔。   张尧勾起嘴角笑起来,不顾一切冲过去抱住呆在原地的Sammy,用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勇气说道:“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喜欢你的笑容,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穿警服的样子,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喜欢你温柔地对我说话,喜欢你保护我的安全感,喜欢你就算不答应我的模样,反正,我真的很喜欢你。”   Sammy完全是大脑空白状态,站在原地呆呆听完张尧所有的告白,最后脑海中全是她说喜欢他的话语,一遍又一遍,撞得他神志不清。   “喂!”   “……嗯?”Sammy呆呆地看向她。   “你居然没听我说什么!”张尧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伸出手抚摸着Sammy棱角分明的脸庞,加重语气说道:“你如果要说什么就赶紧说,还有……你搂着我我快喘不上气了……”   “你、你……”Sammy六神无主的挠挠头,右手却没松开搂在张尧腰上的手,“我、我……”   张尧诡异一笑,也不听他说什么直接踮起脚,准确无比印在他的唇上。   她亲到了!亲到了!亲到了!脑残粉快来揍她吧!!   可能今晚给他的冲击太大,Sammy在张尧移开嘴时都没有反应上来。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张尧连忙推开Sammy,拿出手机,是她所谓老爸的电话。   “喂?我马上到家了!嗯嗯!拜拜——”   挂完电话,张尧直直和Sammy目光交错,黑洞般漆黑的眸子幽暗讳莫如深,心中一跳,张尧猛地被人一抬下巴,嘴唇被人咬住。   “好,我们在一起吧。”Sammy的语气温柔到几乎让人软了腿。   他的眼睛燃烧着火焰,一簇一簇,就像天空中的太阳,炙热强烈。 作者有话要说:  前期感情戏特别迅速,所以之后结局会很虐……哈哈哈   但是后期感情戏就慢了,因为女主心累!   多多留言收藏哦,好习惯要养成欧耶!   ☆、《阳光警察》   张尧这具身体还是一名高中生,每天在一所郊区国际学校上课。临近假期,作为一群不用考虑未来生计衣食不愁的熊孩子,她大可不必前往学校学习。只是张尧当晚回到家,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一个电话,是原主身体好友打来的,这让她改变了主意。   “阿尧,明天不要上课了,我们去逛街吧……”清脆的女声带着青春朝气。   张尧看了眼来电显示,心中明了。   ——Katy。这位是电影原女主,O仔和Sammy对她情有独钟,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爱好极限运动,常常和学校里的小霸王玩在一块,性格桀骜不驯,是个很有个性的人。电影结局没有揭示她和谁在一起,仅仅电影几个镜头表现可能最后会和O仔在,毕竟两人个性相似,Sammy太酷,喜欢却得不到。   这部电影本就是无厘头喜剧,人物性格都不饱满,说实话,她在这部电影里对尧大一见钟情80%是因为他那张脸!爱美之人谁不喜欢?所以即便知晓Sammy对Katy会有心思,张尧也没多大抵触,她很清楚,即便现在她和Sammy在一起也不会永远。   “不好吧,我爸爸必须让我去学校的。”   “诶——怎么这样~那好吧,那明天我陪你上课,你下次一定要陪我逛街哟。”   “好,没问题。”   挂了电话,张尧收拾好,在抽屉取出一沓钱准备出门。   Sammy今天去选拔阳光警察,大概一天都没空,她也没准备纠缠他,她需要为以后做点准备,买些防身工具。   电影最高-潮部分是一群绑架团伙绑架了假期在学校的学生,倒没出现死亡人员,最惨的莫过于一个学生两腿被射了两枪,但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她得未雨绸缪,确保不会再有人出事。   在一条巷子里,张尧买了一只电击枪,方便携带放在口袋。为了能及时电到人,她选择了最大功率款式,以防万一。然后去超市买了一把小刀,可以藏在袖子里不被人发现,她记得在绑架犯捆绑学生时,罪犯使用的是背手式,这样她就有机会逃脱。   电影最后O仔和Sammy选择用化学试剂调配出催泪弹使罪犯睁不开眼,从而削弱绑匪头目力量,继而制服罪犯。为此,张尧又半路折回超市买了一条质量不错的口罩,她不能帮忙也不能拖后腿。   买完这些东西,张尧看了看手机,她和Sammy虽交换了电话却没有实质性联系,她想了想,既然昨晚Sammy已经说了他俩是男女朋友,她总该有点表示吧。   于是,张尧发过去一条短信:[忙完了吗?一起吃饭吧。]   这时,选拔完后的Sammy正被兴高采烈地O仔勾着脖子走出警署厅,他们累了一天,经过射击,对战,解救人质等考核,他们成为了最终胜利者,两个热血澎湃的青年一路上自然是喜笑颜开,兴奋不已。   手机正好在此刻响起,O仔眉眼一动,立马感兴趣在旁准备偷瞄。   Sammy神色淡定的从裤兜掏出手机,看到发信人眉头动了动。   “诶,是谁是谁啊?”O仔凑上前。   “你不认识。”Sammy皱起眉,推开O仔大步走到门口拨通了电话,电话接通过程中,他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就听那头传来一阵好听的女声。   “你忙完了?”   “……嗯。”   “吃饭没?我们去吃饭吧,吃叉烧怎么样……”   “今天我得回家陪家人吃饭。”说完这话,那头陷入了一阵沉默,Sammy有些不安,刚想开口就听张尧明朗的声音传来:“这样啊!没事没事,我也得回家吃饭,那就这样?我明天下课去找你好不好?”   Sammy抿起嘴,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我、我最近有些忙,先、先不用来找我吧。”   电话挂了之后,Sammy站在原地,表情十分僵硬,似乎有些懊悔又似乎有些解脱。O仔走出来,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问:“发生什么事了?”   Sammy摇摇头,说:“没事。”   语毕,他急忙离开了警署,脚步有些仓皇。O仔盯着他的背影,一脸莫名其妙。   可能也是年少血气方刚的缘故,昨晚Sammy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温香软玉在怀,他整个大脑都停止了运作,冲动之下说出交往的话,回家洗了凉水澡之后他才醒悟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混蛋事情。   明明才认识一天,他就急不可耐和对方接了吻。   明明互相不熟悉就开始交往,甚至她还只是高中生,这就更加禽兽不如。Sammy自己都想狠狠揍自己一顿。   愧疚和不知名的情绪在脑海内一直冲撞,今天若不是他强行压下这些情绪,估计在第二关他就会被淘汰,所以……他该怎么面对张尧才好,怎么让她明白,其实昨天只是他一时冲动而已。   Sammy躺在床上,双手捂着脸,内心十分烦躁,郁气在心口沉甸甸环绕好不痛快,房间也因为他的心情空气变得粘稠压抑,过了一会儿,Sammy翻身坐起,一把抓过外套准备出门透透气。   哥哥在客厅,瞧见Sammy脸色不好,关怀的问了句:“你怎么了?”   面对一向对他关怀备至的哥哥,Sammy叹了口气,如实说道:“我好像干了件混蛋事情。”   “……是因为女人吗?”哥哥聪明猜到了弟弟心思,见他愕然,哥哥漫不经心的说道:“刚刚我回家时,在家门口好像见到一个女孩问我认不认识你……”   话还未说完,Sammy就飞奔出门。   哥哥喝了口水,慢悠悠走回房:“这小子有女朋友也真稀奇,好像长得还不错……”   张尧提着蛋糕站在Sammy楼下,看着二楼亮起的那盏灯发呆,晚风习习带着许些凉意,她中午出门直接穿了件短袖,不料晚上气温下降,此时风吹来还有些小冷。   张尧搓搓手臂,暗骂系统任务不亲妈。   送蛋糕什么的明明是男人为女人做的事好吗?更何况在对方家楼下等着不许打电话通知,这套路在任何一个言情小说都是男主角为让女主角感动而做的事情好吗?她大晚上饭还没吃就要等着,如果Sammy今晚不出来,难道她还要等一夜吗?   快饿死了!   正在张尧腹诽系统时,Sammy忽然从门口跑了出来,他穿着红色套头衫,一身休闲装衬着他帅气的模样带了些许俏皮,年轻稚嫩的脸上在看清张尧时,露出了一副震惊的表情。   “你为什么在这里!”   张尧言笑晏晏:“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对了,听你同事说你今天选拔上什么项目,祝贺你,这是礼物哟。”她把蛋糕递给Sammy就准备离开,她得赶快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等等。”Sammy一把抓住张尧的手腕,板起脸,问:“你吃过饭没?”   “还没。”张尧诚实的摇了摇头。   “我怕太晚你就睡了,所以就赶紧去蛋糕店让老板用新鲜的蛋丕和奶油做好蛋糕。我作为你的女朋友,亲爱的,你升职这么件大事我总得有点表示吧。”   张尧打趣的笑道,眼睛里印出Sammy有些松动的表情。   下午她接到电话时,就感觉出Sammy的动摇和生疏;她很清楚,一向冷静的Sammy只要平复心情就会后悔他答应她的决定。   毕竟,他们才认识一天,不!他才认识她一天,何况她还只是名高中生。这对生长于警署世家的Sammy来说,无疑是次强烈的道德考验。   “好了好了,我一会儿回家吃饭去,你呢,累了一天早早休息。等你忙完我也刚好放假,这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约会,吃饭,顺便看场电影。”   张尧拍拍Sammy硬挺的肩膀,不给他说话的余地:“好了,我走了。”   拉开Sammy抓着她的手,张尧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不纠缠,不任性,给他足够思考的空间,这一切张尧都很有把握。   她不会留给Sammy后悔的机会,不关乎好感值,不关乎任务,这仅仅是为了完成她这么多年的梦,梦在未醒时她绝对不能让它破碎。   Sammy直直看着张尧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他提着蛋糕,身板刚挺,眼睛一动不动注视着前方,刚硬俊朗的脸上神态丝毫未见改变,依然严肃并且冷酷。   二楼。   Sammy哥哥一直站在这里观望,他敏锐的发现,平日不苟言笑的弟弟在转过身时,脸上绽放出了一个几乎称为幸福的笑容。   在外吃饱饭的张尧回到家,手机就响了一声——来短信了。   她打开手机不意外看到Sammy给她发来的短信。   [早点睡觉,明天好好上课。]   张尧莞尔一笑。   [遵命,SIR!] 作者有话要说:  《阳光警察》里并没有把Sammy的个性完全表现出来,他对女孩并不是全然拒绝,也喜欢美女。   所以前一章才会那般热情,可是等他平静下来,他就会恢复平日里的不苟言笑,所以女主角说他酷酷的。   香港喜剧就是有些无厘头,所以我感情戏进行的很快,这章把感情戏加深了描写,把Sammy矛盾的心情,以及对女主的转变都写了下来。   然后……不觉得刚刚爱上,再来个生离死别太过精彩嘛!!   哈哈哈,我果然太坏。   不要说女主滥情,后面女主不会再像第一篇章这么急色了哈哈,坚决1v1的哟~   多多评论,收藏,爱你们~~      ☆、《阳光警察》   一次‘计划性’飞虎队行动使得Sammy和O仔一战成名,两人当天‘英勇’表现被媒体沸沸扬扬炒作了一番引起全民崇拜效应。一时间两位阳光警察炙手可热,所到之处无一不受人推崇,粉丝围追堵截要签名要合影,人气一夜之间与当红明星相差无几。   男友成名这段时间,张尧和Katy很快打好关系,两人经常一起上街购物,闲暇时聊聊八卦喝喝茶,就像一对形影不离的好闺蜜。   “诶,阿尧!你知道我今天遇到谁了吗?”一到学校,Katy就趴在张尧桌前开口。   “谁诶?”   “阳光警察咧!两个!我还要了电话。他们今天打了我的保镖简直气死我了,不过……真的好帅噢。”Katy双手捧心一脸花痴向往状。“我一定要约到他们俩!”   张尧略微抬头,安静的注视她:   “你喜欢哪个呢?”   “哪个?”Katy眼睛动动,痴痴一笑:“一个帅酷严肃,一个阳光十足,哇哦~好想两个都要噢。”   “你太贪心了。”张尧无奈摇摇头,没再表示什么。   她不是太想破坏原剧情,毕竟知晓事情走向是她的金手指。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她一定会措手不及,况且Katy是个好女孩,被人喜欢也是理所应当,如果Sammy还是钟情于她,张尧也只能认栽——原剧情不可逆啊!   今天是上课最后一天,张尧收拾好书包后,抬头下意识寻找Katy。正好看见Jason在走廊上拦住Katy说话,Jason喜欢Katy众所周知,放假之前告白理所应当吧。张尧瞅了两眼笑了笑,低下头在纸上写了张留言条放在课桌上,告知Katy她先走了。   毕竟,打扰人家告白是会被雷劈的。况且这位Jason未来还是挺惨的,又被绑架,又被揍的,现在让他吃点甜头也算补偿一下日后的悲催。   放假后的生活完全没什么激情可说,Sammy很忙,一天除了偶尔打个电话发条短信,连一起吃饭都没时间。张尧闲的无聊,就去督查Sammy工作。她发现,近日偶像好感值居然一丝都没有动过,这可不是好现象,说明Sammy没有再对她多一分感情,而且很可能还会减少。   距离是产生隔阂最大的诱因,Sammy近几日一夜爆红,他们俩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Sammy和O仔正在小巷子里帮一位老爷爷搬运货物,两人一身利落警服正气凛然,地上叠放如山高的箱子正被他们接二连三的送上货车,动作快速干脆。老司机在一旁连连感谢,感激涕零。   张尧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见地上未搬运的货物还有很多,她想了想,果断大步走了上去:“我也来帮忙吧。”   听见她声音,Sammy转过头惊讶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好无聊嘛。”张尧抱怨了一句,蹲下身也开始帮忙搬运货物,没有再多说一句话。Sammy盯着她皱皱眉,没说什么,扭头继续工作。O仔在一旁羡慕嫉妒恨:“Sammy你真好命,女朋友这么贴心,真让人嫉妒!”   “……”   Sammy瞥了眼正努力干活的张尧,没有接话。   待全部货物装箱完毕,已经太阳下山。三人大汗淋漓,如释重负。待老司机开走货车三人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巷子里路灯开启,头顶映着狰狞树枝,在地上投出一大片阴影。   张尧侧过头,看向Sammy,他紧绷的下颚微微动了动,汗水顺着喉结慢慢滚进折合严密的衣领中,莫名有种禁欲的性感……   张尧心念一动,闭上眼顺势向旁边倒去。   Sammy一愣,向后退一步双手稳稳抓住她的肩膀,张尧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完全把自己身体重量交给他,势必要Sammy抱住她。   O仔忽然大喊:“她晕倒了!”   张尧大喜,她感觉Sammy浑身一僵,蹲下身猛地一把勾住她的小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我送她去医院。”语气中是少见的担忧和急躁。   “我……没事……”张尧缓缓张开眼,虚弱的说道。   她环住Sammy,头靠在他肩上,皮肤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和突然加速的呼吸,她加紧劲道,轻声说:“能帮到你真好……”   “你明明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帮我。”Sammy生气的看着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怒气显而易见。   张尧委屈道:“我想你嘛,你每天都很忙,我都没办法帮你。”她一句话将Sammy所有怒意化为缠在心口那一丝绕指柔,Sammy将她抱紧了点,叹了口气说:“以后不要这样逞强了,我送你回家。”   “嗯。”   张尧乖乖点头,头依旧靠在他肩上。   O仔看见他俩这样,一口老血吐也吐不出来——秀恩爱的都快去死吧死吧死吧!   【系统:偶像好感值+5,当前好感值为85%,请粉丝继续加油!】   听到系统声音,张尧长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她这个装弱的决策没错呢,男人怜香惜玉,坚强后的柔软简直是增加好感度的强势利器。   她抬眼盯着Sammy,他抱着她慢悠悠迈着步子,双唇紧抿,双目精光四射,一种正气好像自然就存留在他周身,任何邪魔古怪都无法靠近。他的侧脸英俊逼人,自然上翘的笑唇弧度十分好看,明明一副死人脸的样子却不会给人冷若冰霜的感觉,亲切阳光,笑起来又可爱呆萌,这大概是太多人喜欢他的缘故吧。   “Sammy。”   “怎么了?”Sammy微微瞥眼看她,不着痕迹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张尧愣愣地望着他:“好多女人想泡你呢,可是只有我泡到你了,我还开心。”   Sammy愕然,继而满脸爆红。   “哈哈哈哈,你在害羞吗?”张尧不给面子大声笑了起来,Sammy真是意外纯情呢,这个样子太想让人调戏了。   Sammy恼羞成怒,猛地放下张尧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家伙,不料张尧脚下生油,直接跑了,边跑还不忘挑衅:“诶,追我啊,追到我我就让你收拾我哟~”   “你站住!”Sammy立马上钩,大步流星追在张尧身后,脸上笑容前所未有的灿烂。   前天晚上和Sammy电话打到凌晨三点,张尧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三点,如果不是系统声忽然在她脑子里响起来,她估计能继续睡下去。   【任务三:不能让Jason落入绑架犯手里】   听到这任务张尧第一反应就是卧槽!这个任务可是改变了原有剧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原剧情中Sammy和O仔为了去救Jason才会被绑架团伙抓住并且羞辱,如果绑架犯不抓住Jason,之后剧情怎么发展她完全不得而知。   改不改变,或者说怎么改变才能让剧情发展下去呢?   张尧从床上起来,在胳膊内臂用胶带固定住一把小刀,然后再穿上外套给Katy打电话。她记不太清Jason是什么时候出的事,原剧情里是他在学校里和Sammy比赛滑板输了受挫,再加上父亲的无理取闹一怒之下跑走了,之后好像就被绑架了。   她得确认一下Jason还在不在学校。   “阿尧啊,你终于接电话了,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不接。”Katy不满的抱怨道,她的背景声十分吵闹,似乎有人在喊叫着什么。   “你在哪?我在睡觉手机静音了。”   “我在学校!”似乎那边真的很吵,Katy说话声音很大:“我今天邀请了两位阳光警察陪我们玩,哇塞,他俩真的好帅哟。”   张尧连忙看了眼手机,有两条未读短信和五条未接电话。   “不好意思,你们完了吗?我马上过来。”   “嗯,好,我马上过来。”   得知他们聚会还没有完张尧松了口气,匆忙穿好外套向外奔去,她在想,如果Jason不能被绑架,那怎样才能让这段剧情发展下去呢……难道……绑架她?   张尧气喘吁吁跑到学校门口,门口停了一辆车,周围已经站了许多人。Jason正全身赤-裸的和他爸爸争吵,Sammy站在他身后想劝阻却被Jason挥手推开。Jason气冲冲地向外跑走,张尧不确定看了一眼,正好和Sammy视线对上。   实在记不清剧情,张尧更不能放任Jason离开,只好转身跟着Jason跑走,她得时刻在Janson身边,一旦出事她也好行动。   “阿尧——”   Sammy也追了上来,张尧脚下一顿,回头看他。   她记起来了!Jason不是这个时候出事的。Jason父亲是无良媒体,为了所谓报复,抹黑阳光警察,捏造不实新闻以此来败坏阳光警察声名,这件事还让Sammy一度拒绝阳光警察这个称号,这之后Janson才被绑架的,也就是说现在他没事?   “你为什么要跑?”Sammy紧紧抓住张尧手臂,手指忽然触到某样锐物,他猛地贴近张尧,低声问:“你带着刀干什么?”   张尧有些心虚,轻轻将他向外推:“防身而已,我一个女孩子自然要注意安全。”   周围人都看着他俩,Sammy刚想说话,Katy和O仔就走过来问他俩出什么事以及他俩怎么会认识,得知两人是男女朋友Katy大呼张尧不够义气不是好朋友,张尧好不容易将她安抚完毕,Katy就叫着一起去喝酒,张尧无奈只好答应。   酒过三巡,张尧不胜酒力已经倒在了桌上,Sammy站起身正在O仔帮助下将张尧拉起来扶到他背上,拉扯间,一个东西从张尧袖子里掉出来。   一把尤为锋利的小刀,虽然带着刀鞘,这样一摔,刀鞘弹了出来,寒光乍泄。   Sammy和O仔同时沉默了下来。   “……这是?”Katy有些小心的问道。   “没事。我送她的。”Sammy淡然捡起匕首放进张尧口袋,背住张尧准备离开。O仔一把拉住Sammy,不知该不该说,支支吾吾道:“兄弟,恕我直言,我总觉得……她接近你目的不单纯。”   O仔向来直觉很准,相较于事事追求完美的Sammy,他玩世不恭却是看事情最透彻的人。酒席中,他注意到Sammy在看阿尧时,冷硬不苟言笑的外表仿佛附上了一层柔和,即便不说但也感觉他是喜欢着她的。可是……O仔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阿尧对Sammy,喜欢绝不单纯。   他可不想自己兄弟被女人利用。   Sammy背着已经昏睡的张尧,忽然回头明媚一笑:“没关系的。”他动了动手指尖,又紧握成拳。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刻意都是能表现出来的,对于警察来说,张尧某些行为看起来的确不自然也不正常。   所以不怪其他人想多。   阳光警察总共六章结束。   大家多多留言哟哈哈~   ☆、《阳光警察》   明确Jason被绑架的具体时期,张尧这几日便一直跟在Janson身边盯梢。Jason终究是个叛逆的小伙子,成日出入舞厅和游戏房,最后往往是一脸愤怒的表情走出来然后莫名在大街上发脾气,偶尔还会与路人起冲突。   张尧跟踪这几日也不禁叹气,这孩子太熊了,果然得吃点苦才能收敛些。   Sammy和O仔近日受一些小媒体乱炒新闻之害,被人误解苦不堪言。最搞笑的是,某次Sammy夜晚当值,张尧去给他送宵夜被拍到,第二天新闻标题居然是‘阳光警察深夜会小姐,手提安全-套’,张尧当时看到新闻差点没笑喷,Sammy则是气急败坏想用法律武器维权,最终被上司给劝住选择无视。   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张尧会抓紧这个Sammy正烦恼时机狂刷好感度,可惜她近日要盯梢Jason,也不太和Sammy见面。Sammy似乎猜到她有什么事,体贴地没有询问,倒是今天O仔问过她一次。   “你对Sammy是认真的吗?”   张尧好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不像认真的吗?”   O仔在电话里嘿嘿一笑,意有所指道:“那你就要好好把握我们Sammy,他可是很多人想追的哟。”   今天张尧脑海中一直回荡着O仔问她的这句话,她一开始奇怪为什么O仔会问她是不是认真这点,后来她猛然意识到,难道是自己对Sammy表现的没有她想象的那般深情?从本质来说,她的确是为了任务而来刷好感度,但也不排除她本身对尧大的憧憬和爱慕,只是这种感情拿到现实中好像并不是构成男女之情的条件。   所以她对Sammy所谓的喜欢,也很可能并没有出自真心,或者说,她喜欢的是尧大饰演的这个角色,并不是Sammy本人。好像她只是在Sammy身上找出尧大那张脸,继而喜欢,对Sammy这个本身独立的个体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张尧一想通,背后不禁发凉。   这个问题O仔能察觉,Sammy估计更早就察觉到了!所以O仔会这般郑重询问她的态度,原来她的表现居然是这般一无是处,付不付出真心,人是能察觉到的。   张尧正暗自后悔时,Jason正好从一家网吧里走出来,依然是气冲冲地表情,他这次并没有挑在市中心,而是在一条人不太多的街上,此时傍晚,道路上更是没有什么人。只是这次一辆黑色面包车缓缓驶到了他面前。   张尧精神一振,迅速跑过马路叫住Jason。   “Jason!!”张尧猛然冲了过去,Jason迷茫回头,他的右手边面包车门打开,下来了两名壮汉。   “快跑!”   张尧不由分说大声喊道:“不想死就快跑。”边说她边摸了摸粘在手臂上的刀子。   Jason愣了愣,侧头瞥见气势汹汹向他走来的两名壮汉,他刚想跑身后两名壮汉也追了过来,张尧跑到Jason身边拉起他向街道口跑,面包车又下来一名男人,狠狠瞪向张尧,目光带着狠毒杀意。   “两个都给我抓起来!”   听着身后逐渐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张尧脸色微变,她掏出手机递给惊慌失措的Jason,小声说道:“找阳光警察救我,快点!快跑!”语毕,她将震惊的Jason一甩,自己转过身面对包围过来的罪犯。   Jason也机灵,见张尧要舍身救他,虽然担忧但现在情势如此也无可奈何,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救出张尧,脚下却越跑越快瞬间就将追他的人甩到身后。进入主街后,他急匆匆钻入一辆出租车,气喘吁吁的说:“带我找阳光警察!快点!”阳光警察有专属巡逻地,一般都能找到他们。   阿尧千万不能出事啊!Jason握着张尧给他的手机,心情不能平静,他和阿尧感情不深,但因为Katy也算熟识,只是……Jason想到她刚刚那般坚决救他的态度,心情很不是滋味。   他得救出她,一定!   而待在原地的张尧则很快被一群人紧紧围住,她强装镇定视线在每个人脸上打量了一圈,暗自松了口气,任务完成。   为首的混混哼哼一笑走到她面前,一把抓起张尧的头发将她拖到自己眼前,恶狠狠的吼道:“跑!再给我跑啊!小女表子你再给我跑!”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小心我爸爸啊!”张尧装出一副恐惧的样子,全身轻轻发抖,为了让绑架犯放弃Janson她哽咽的补充道:“我爸爸有很多钱!放了我他会给你们钱的!”   “你爸爸很有钱?”   张尧心中一喜:“恩恩!所以你们快放了我!”   “放了你?哼!将她带走。”头目思索片刻,一挥手将张尧甩给手下,立刻有两个人将张尧狠狠抓住拖上了车。张尧象征性挣扎了两下,就被人绑住了双手。   坐在车上,为首的头目给他们老大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核实了张尧身份众人算是满足的笑了起来,并不为损失一个Janson而生气。   张尧乖巧的坐在车里不敢轻举妄动,她手被绑住,小刀暂时取不出来,胶带很紧贴刀子还安稳黏在手臂上,这给她了很大底气。现在这个情况张尧其实并不是太害怕,她记得在原剧情里,Sammy能在巡逻过程中看见她并且和O仔一起将人质救出,知晓剧情终归是她的保命王牌。   况且,绑匪是绑架勒索集团,在没拿到钱时一般不会伤害人质,所以暂时她不用担心生命危险。   车缓缓行驶过小路,一直盯着窗外的张尧眼尖的看见一辆蓝色老爷车相对行驶前来,她望着窗外,视线与另一辆车上表情凝重的Sammy交错而过。   张尧脸上表情异常平静,看到刚刚Sammy的眼神,她就明白Sammy已经知道了她的处境。   车子行驶到一间巨大工厂,两个人抓着张尧毫不留情的将她拖进工厂,张尧怕他们看出自己太过平静而起疑心,一下车就开始强烈挣扎起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好嘛!我爸爸会给你们钱的!”张尧哭着喊道。   “别吵!”   张尧脸颊一疼,硬生生被为首的那个男人扇到了地上,这次她真是情不自禁地哭了出来,太他妈疼了!她被人一路拖进密封箱,眼泪刷刷的往下掉,看起来像个初次遇到这种事情的小女生。   被关进密封箱时,有人粗鲁得松开绑着张尧手的绳子,然后将她狠狠推进了房间。门一被锁上,张尧就从手臂掏出刀子拿在手里蹲在门口。   她不能确保剧情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如果剧情发生变化,或者她会被撕票这时候她就要自保。   电击枪没带的原因是她怕一个人会被搜身,如果被搜出来她更危险。所以她只带了一把刀,有时候,冷兵器是比高科技更锋利的存在。   张尧等了一会儿就听外面传来打闹声,Sammy和O仔已经和绑匪团体打斗了起来。房间门被扭动了一下,张尧连忙后退两步,将刀放在身后。   门被打开,Sammy在看到安然无事的张尧时,眼神亮了亮。随后他注意到,张尧的脸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惊喜,甚至连一丝慌张都看不见,眼神镇定的可怕。   一时间Sammy有丝挫败感,不过他没敢多想,拉住张尧向外跑:“你赶紧走,我们来对付。”   “……嗯。”   张尧也不敢停留太久,叮嘱了一句就头也不回的向外跑去。   “她没说什么?”O仔举着拳和Sammy背靠背,视线扫视四周,警戒着对峙人群。他看Sammy表情并没有好太多,以为出什么事了。   “她说……让我小心。”   “那就小心点吧!上!”   O仔无所谓一笑,和Sammy一人一脚踹飞罪犯,两人打的不亦乐乎,却没注意有人拿着两瓶迷药喷雾对准了他们。   张尧跑出一段路准备找公共电话报警,她没有跑多远,而是躲在离工厂不远处的树丛里等待绑架团体将两人送出来。   天色转黑,张尧没有手机不知道时间,她刚刚只能通过公用电话给家里报了平安,说她在外面好好感谢两位警察一会儿才能回家。   等了不知道几个小时,一辆黑色车从工厂里行驶而出。   见两人依旧按原剧情发展,张尧松了口气,刚刚提心吊胆的心也算放下。她这才小心从树丛中出来慢慢走到大路打了辆出租回家。   回家和爸妈涕泗横流交待了下大致经过,张尧累的倒头就睡。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她就穿上衣服跑去Sammy家楼下等他。她知道今天Sammy会受到了很大的心理冲击,阳光警察之前带给他的人气,人民的推崇都会在今天变为嘲笑和讽刺。   绑匪组织脱掉了他们的衣服,将他们赤-裸关在笼子里放到中央广场供人参观,等两人清醒时,已变为众矢之的。   一度Sammy会认为这件事会让他被辞退工作继续当个防暴队员,一天无所事事在城市处理小打小闹事件。   张尧不急,在他家门口等着他回来。太阳日上杆头,穿着警服的Sammy无精打采的走回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张尧慢慢走到他面前,停住,笑着说:“你回来了?”   Sammy抬起头,盯着张尧,说:“你害怕吗?”   “什么?”   “你为什么能笃定我会去救你,笃定我会喜欢你,笃定你扮演的角色很好呢?你害怕被揭穿的那一天吗?”Sammy眼神冷冻起来,他的视线在呆愣的张尧身上一扫而过,掩去难过,淡然说道:“我很累,你回去吧。”   张尧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嘴角扯了扯刚想开口就听系统声响起。   【系统:偶像好感值—10%,总计75%,粉丝要努力噢!】   张尧不甘心回头说道:“我只是在关心你,你……你别想太多,我是真的喜欢……”   “够了!!”Sammy不知为何忽然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声,转过头定定盯着张尧,恶狠狠的眼神让张尧不寒而栗。   “喜欢?不要再骗我了好吗?你真的喜欢我?”   他不想骗自己,一开始他真的以为张尧对他是喜欢的,后来他慢慢发现,张尧看他除了一层憧憬更多是种很陌生的情感,她拒绝着他的本身,用一种近乎冷血的态度关心他,帮助他,偶尔想想,他发现她做的事都太刻意。   就像那天她等在他家门口送给他蛋糕,她的眼中并没有一丝兴奋,反而带着一种莫有的埋怨,可她的脸在笑,口中说着让他感动的话。   也就像昨天,他救了她,她并不惊喜,好像早知道他会来救她。就像今天,她会出现在他家门口关心他,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巧合的太刻意。   看着张尧脸色变白,眼神中的慌乱躲藏不及,Sammy的眼神一丝一丝沉下去,他抿起嘴唇转过身,沉声道:“你回去吧。”   “……”   张尧看着Sammy一步一步走进家门,第一次对这个游戏本身产生了怀疑。   这个世界太真实,真实到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有他们自己的性格、感情以及思维方式。他们都不再是尧大扮演的某个角色,而是真真正正的另一个人。她喜欢的,是尧大扮演的角色,如果这些角色已经不再是某个人扮演的角色,那她……又怎么会去真心对待?   所谓获得好感值,不外乎就是让对方爱上自己,也是网络上俗称的嫖,如果自己都不拿真心对待,光靠着某些行动,话语以及事件发生而去攻略某个人物,真的能让对方真真实实爱上自己吗?   是!可能对方会爱上,但一定能感受到她并不是所谓真心,这种假意虚伪的讨好究竟有什么意义?这个游戏存在的本身又是什么意义?他们并不是游戏中的NPC,他们是一个真实的人,她不相信如果自己光靠着系统偶尔的指使任务就能攻略下某个角色的心,让他百分百爱上自己,这简直是说笑。   人与人交往靠的是真心,如果这点都没有,她有什么资格让对方爱上她?   天空忽然乌云满天,瞬时就下起大雨,张尧站在楼下一动不动,任雨水淋湿自己。她忽然不想再参加这个游戏了,赌注太大,她玩不起。   【系统:玩家一经进入,不得退出。】   张尧知道,她没有退路了,她要拿自己的感情做赌注吗?这样一次次下去,她会变成什么样呢?一定是自己最厌恶的模样吧……   “你是白痴吗?”   头顶被人撑了伞,雨水不再浇淋在身上,张尧冻的发抖,她抬起眼,Sammy担忧而又关怀的眼神看着她,俊朗的脸上透着一丝无可奈何。   “Sammy……”张尧有些凄凄惨惨的笑道:“我做错了一件事情,好像回不了头了。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拿真心对你,我喜欢的只是你这张脸,这样对你不公平的,不公平的……”雨水顺着张尧的头发流进眼睛里,她感觉自己像在哭。   Sammy咬着牙摇摇头,轻声道:“没关系的。”   “小孩子分对错,成年人看利弊,可是……我宁愿成为小孩子,因为我不愿变成我所厌恶地模样。”   Sammy不太清楚张尧为什么这样说,他感觉她的内心很挣扎,他抱紧她,感觉她身体在颤抖,她没有回抱他,甚至在抗拒。Sammy却使劲抱住她,一字一顿的说:“没关系的,没关系……”他将她的头摁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关系的,你不喜欢没关系的,我喜欢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问题我一直很想不通。   很多攻略文女主说几句贴心的话,救男主几次,男主就死命了爱上她了,然后她完成攻略目标去下个世界。   我觉得人与人之间都是真心为前提交往,你真的对我好我一定能感觉出来,你如果假情假意,其实都能感觉出来,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感受,我大概比较敏感,谁真的对我好,谁只是为了利益对我好,好全都能感觉出来。   所以这个游戏就是个坑,女主到底选择对与错,还是利于弊,随后见分晓吧~   下章就结束《阳光警察》了,然后就是《地上最强》的乔建~~   大家记得多多评论哦,虽然收藏,点击,评论都比韩娱文慢多了,不过我不是太追求数据,有人看我就挺满足了哈哈~~   ☆、《阳光警察》   那晚淋雨回来张尧就发起烧,她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一个奇怪的怪圈,思想在对与错,是与非中纠缠。一面觉得自己不应该欺骗人,另一面又要为了回到现实而努力完成任务,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很多小人,叽叽喳喳说着各自的道理,让她烦不甚烦。   好像过了几个世纪,突然,一道光涌入混乱的大脑,就像一道剑劈开了所有黑暗,张尧奋力去触摸那道光芒……   她睁开眼,阳光刺进眼睛,光华耀眼。   电话就在这时响起。   张尧撑着无力的身子坐起,好一会儿才搞清现实,她动了动手接起手机——Jason还来的,爸爸放在她身边怕出什么事。   “喂?”   “诶,阿尧!来学校吧,我们都在帮你找到绑架你的人,对了,Sammy也在这里呢。”Katy一如既往朝气蓬勃的声音传来,背景声音依旧很吵。   【系统任务:救出学生,确保所有人安然无误。】   张尧几乎没做他想立刻起身穿衣,她可不会忘,今天是绑架团伙绑架全体学生的时候,虽然原剧情里的确没出现太大问题,可是系统任务这样布置下来很可能会发生什么变化,她不能让Sammy出什么事。   将电击枪,刀子藏好,张尧惨白着一张脸跑去学校。边跑边回忆剧情,她现在对怎样攻略Sammy没什么信心,第一步还是确保剧情完整进行下来吧。   因为是放假,学校并没什么人,张尧提前给警厅打了电话说了下可能情况,然后确保了化学室没什么差错这才跑去体育馆。一推开门,Sammy就望了过来,两人视线陡然对上。   “……”   张尧收回视线,并不看Sammy。她现在脑子有些混乱,她在努力说服自己做的一切没错,可是心底却有个声音问她:“用欺骗得来的感情真的不会愧疚吗?”她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走到场馆里,张尧注意着四周动静,也不理Sammy灼灼望向她的视线,体育馆所有人都在相互交换情报,Jason抬眼见到张尧,有些尴尬地走到她身边。   “那个……谢谢你。”   大男孩青涩得道谢十分僵硬,年轻英俊的脸上表情尴尬。   “没事。”张尧摇摇头,视线下意识向Sammy看去,他正好接起一个电话向卫生间走,边走表情挺凝重,张尧清楚,时间到了!   不出所料,Sammy刚进去没几分钟,体育场大门忽然被打开,一群手持枪支的人从大门闯入,毫不留情在地上扫射了一圈,枪声响起,张尧耳边是学生没命的尖叫声。O仔眼尖立刻爬上篮球架翻了出去。   “都给我抓起来,给他们家长打电话!”   绑匪头目气势汹汹举着两把枪,锐利如鹰的目光打量了一圈惊慌失措的学生,Jason几乎在第一时间将张尧拉到他身后。   有两名手持手枪的匪徒过来绑住张尧和Jason的手,张尧低着头不动声色悄悄在手里握住小刀,相比于张尧的泰然自若,Jason显得十分慌张,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还在,不停低声安慰张尧道:“没事的,会没事的!”   啜泣的声音从四周传来,张尧耐住性子低着头不做声响。一双皮鞋在张尧面前停下,她的下巴被人捏住抬起。   “上次就是被你逃了是吧。”是匪徒首领。   张尧安静的看着他,声音十分平稳:“警察已经来了。”   门外警笛声包围住学校,武装部队已经出动,学生不少家长也赶往现场。首领听到外面动静给手下动了动手势,立刻有人封锁住门口,并持枪戒备。   “你不害怕吗?”首领饶有兴致的眯起眼打量张尧,很惊讶她此刻的平静。   身体还没好透的张尧叹了口气,全身没什么力气,抓着小刀的手掌隐隐渗出了冷汗,她淡淡说道:“我生病还没好,没有力气害怕。”   首领眯起眼,突然用力将她扔到一边,张尧重重摔倒地上,如破布般瘫在地板上,眼睛默默流下了泪水。   首领满意的嘿嘿笑起来:“我不会伤害你们,只要你们父母给钱我就放了你们,但如果听警察……那你们就等死吧!”   下了狠话,首领一把抓起缩在一旁的Jason,用枪指着他的头走出门外开始与警方交涉条件,张尧就称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悄悄从手掌滑出刀子,慢慢开始割手上绳子。   Katy似乎看见张尧的动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张尧直起身靠在台子边,虚弱地冲她比了个‘嘘’的口型。   她身体的确不是太好,背着手绳子也没她想象中那般好割,咬着牙,张尧用尽全力快速将手上绳子割松,她动了动手腕,确认自己能脱开后就不再继续,而是装作无力反抗的样子靠在台子边小声哭泣。   首领与警方交涉完毕后又走进场馆开始等待家长的反应,Jason无法反抗被人扔来扔去,样子好不可怜,Katy想为他出头张尧连忙咳嗽一声制止了她的冲动。场馆里气氛十分压抑,不少学生害怕地一直在哭,有些胆小的男生更是恐惧到尿裤子……   张尧也装作害怕,身体微微发着抖。   Jason父亲是第一个交钱换儿子的,待Jason安全出去后,场馆里所有人像松了口气,似乎认为他们一定会安全被救出。   “你们安安分分给我呆着,乖点就会没事懂吗!”首领十分满意事情如他所想一般顺利,心情好转,面对被绑架的人质态度都好了不少。   就在这时,忽然对讲机里有人喊道:“是阳光警察……”   声音被人掐断,对讲机传来滋滋的电流声。首领勃然大怒,眼神瞬间转为凶狠绝毒,他回过身恶狠狠的瞪向张尧,径直向她走来。   体育馆里有全校广播话筒设备,张尧靠着的地方就是话筒所在处,她吸了口气,捏着刀子忽然撕心裂肺喊叫起来:“阳光警察你们出去!!别害了我们!!滚啦——”   脖子忽然被人掐住,张尧被首领提到脸面前,首领气急败坏对她狂吼道:“你在干什么!”   “我……我……不想死……”呼吸不是太顺畅,张尧憋着气艰难解释道:“他们不应该在这里,你杀了他们吧,不要杀我好不好!你让他们出来杀了他们,我爸爸会给你钱的,你放了我……让他们出来,你杀了他们吧……”   张尧拼命地挤出眼泪,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恐惧到极点的少女。   首领冷冷一笑:“谁要杀你,你给我好好待着,不要乱喊乱叫。”他将张尧粗鲁扔到一旁,吩咐下去让一部分人去捉拿在学校里的阳光警察,他自己则像张尧刚刚一样,举起话筒说:“阳光警察你们给我听着,我限你们五分钟到体育馆,否则一分钟我杀一个!”   校园广播里清晰传出这句话,学校外的警方吓了一大跳,急忙给Sammy打电话让他们撤出。   听闻自己会死,场馆里所有人躁动起来,哭泣声此起彼伏传出,死亡的恐惧击溃了不少人的心理防线,各种卑微求饶,人性最深处的卑劣全在这时刻暴露出。   张尧用胳膊肘碰了碰衣服里的电击枪,吸了一口气,轻轻调整手腕使绳子能顺利脱开。她将原剧情时间稍微提前了一点,这无伤大雅,只希望Sammy他俩还是能按照原计划那样用化学药剂调配出催泪弹。   她屏息凝神望着门口,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五分钟一到,场馆门被人从外打开,Sammy和O仔大步走了进来,两人脸上笑容灿烂。   大概两人表情太过奇怪,首领立刻举起枪准备上膛,突然Sammy从背后扔出一只瓶子,瓶子在地上爆开时迅速释放出一种极具刺激性的气体——催泪瓦斯!   眨眼间浓烟包围了整个场馆,绑匪团体还未反应上来,就被迅速带起面具的Sammy和O仔早一拳解决了不少人。   在人群向四周散开之时,张尧连忙挣脱绳子,从口袋拿出口罩带上,手里拿着电击枪见一个犯罪就毫不犹豫给他一枪,她也不管人已经口吐白沫,一定要电到没有知觉为止。   “阿尧——”   Katy回头喊了一声,张尧抬头。   Sammy正和绑匪首领打的不亦乐乎,忽然听见这一声连忙抬头找寻张尧,措不及防,首领一拳揍到他的脸。   三人开始打起追击战,Sammy和O仔即使两个人同时对上首领一人也十分吃力,Sammy向后退一步,O仔一击直钩拳将首领逼退到角落,两人身上也不同程度挨了不少,首领弓着身子大口大口喘气,Sammy也不好过,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心里有些担忧张尧的情况,所以忽然对峙的局面他一面恢复体力一名用余光找寻张尧。   张尧本要和Katy一起出校门,她回头看了一眼,忽然改变主意。   这时候她所在的位置正好和首领平行,首领则与Sammy,O仔面面相对,三人紧张对峙,一举一动都牵连着之后局面。张尧清楚看到首领的手正伸向背后,一把枪被他握在手上缓缓掏出……   不对!原剧情里首领是没有拿枪的!是因为Sammy早就把他的枪打掉了,现在这把枪……   糟糕!张尧大喊一句“小心!”急匆匆向Sammy跑去。   这一刻她忽然确信一件事,世间所有感情都不是无缘无故,她想刷Sammy好感度,相对他也在刷自己的好感度。   雨夜中,他在她耳边温柔地说:“没关系的,你不喜欢没关系的。”   她如遭雷击,心脏似乎被雷击一般突突狂跳起来,血液流过筋脉携着一股酸涩的感觉充斥进心脏。   她不想让他死!她可以认真面对Sammy的情感,即使付出她的感情!   嘭——   一声巨响,漫天血雾中,张尧身子从空中缓缓滑落。   O仔不顾震惊上前一脚踢掉首领的枪,一拳将他头打偏,警队突入场馆很快控制了匪徒首领。   Sammy抱着张尧,手捂住她胸口上的枪口,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   血流了一地,张尧全身已经没有了知觉,她的大脑却非常清楚。   “抱……抱歉。”   血洞源源不断向外漫出血,Sammy没什么动作,只是眼皮抽筋般用力颤了颤。   O仔小心的蹲下,握住Sammy的肩,轻轻提醒他:“她死了……”   周围人来人往,警方,医生都赶了过来,声音隔绝了全身,他什么也听不见。   Sammy木然看着怀里的女孩,他手抖了抖,缓缓放在她的鼻下,没有呼吸。   她死了。   Sammy忽然笑起来:“嗯,我知道,她死了。”   ……   【系统:偶像好感度100%,任务完成。】   【进入下个世界——[地上最强],开始传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女主写死了!   其实张尧本想进行完剧情,认真来刷Sammy好感度,也就是说认认真真付出感情,但这种感情不一定非要是爱情。   可是……啊哈哈哈啊!   千万别说什么中枪还能抢救啥的,腿上大概还能抢救但是胸口几乎没机会,电影里很多都是假的,昨天刚看了个科普贴,一枚子弹爆出来的血洞直径10厘米这么大,还活个屁啊!   下章《地上最强》,女主开始刷武力值。   多多评论哟哈哈~      ☆、《地上最强》   《阳光警察》世界:   香港已经很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淅淅沥沥好像不会停一般。   Sammy站在墓园外,看着那黑压压一片的送葬队伍神情木然,远处传来撕裂般的哭声,好似应了这乌沉的景。若不是O仔发现他两手紧握成拳,因为太用力而微微发抖,他真的会认为Sammy对阿尧的死并不在意。   可是,他怎么不会在意?只是……   O仔叹了口气,说实话,那天意外发生后,几乎每个人都不敢置信这场噩耗的发生,Katy疯了一样地跪在阿尧身边无法抑制的哭泣,学生,老师,家长……那场以撕心裂肺哭声为背景的事故,唯独Sammy,冷静的像是一位置身事外的陌生人。   他默默看着被救援队抬走的尸体,默默的接受警队奖励,默默的完成任务,默默的来到这里看着眼前这一切,没有一刻,一瞬,他露出过悲伤或者说难过的表情。   “我真的想问你一个问题?”压抑的气氛太让人难受,O仔忍不住开口打破寂静:“你是太难过还是……一点也不难过?”   “……”   Sammy听到O仔的问话颤了颤,沉吟片刻才回答:“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诶,你女朋友死了诶!你怎么会不知道?”   Sammy无法忍受的转过身,没有去看暴躁如雷的O仔。   “你站住!你说啊!”   O仔去拉他。   “!!!”Sammy一把甩掉他的手,回头一双眼通红,眼里满是O仔看不懂的情绪。   “你让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我哭?我难过?有什么用你告诉我!”Sammy笑着质问O仔,但那个笑容却渐渐变得如同在哭,他嘶哑着嗓子,双目圆瞪,好像有一种东西即将破茧而出,冲破他的心脏,撕裂他的五脏六腑,他快要压制不住。   “她就在我怀里没了呼吸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她是为我挡了子弹然后没命的!从一开始她任性的在我身边,大张旗鼓的搞了一堆破坏,然后就死了,就离开了!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啊,我该怎么办!我该用什么表情,什么心情去面对!指着她说给我起来!给我活过来!我不需要你替我死!”   O仔一动不动看着Sammy歇斯底里的发泄。   “她死了!我知道,我知道的太清楚了你明白吗?可是该怎么办,她死了,我还要好好活着……”Sammy的声音低下来,他闭上了双眼不再言语,好像一切存在都没了意义。   “……”   O仔沉默下来,雨水顺着两人的头发滑落,阴沉的墓园散发着死寂般的气息,Sammy那年轻英俊的眉眼此刻带着一股子绝望。   “你爱她。”O仔肯定的说。   Sammy一怔,睁开眼,他盯着O仔,一手轻轻覆在他肩头,好像想让他看清自己的表情。   “我爱她。”Sammy回答说,他瞪大眼睛又补充了一句:“在她死之后我才知道。”   ——你的喜欢,我深信不疑。   ——我的喜欢,你无从得知。   【系统:《地上最强》传送完毕,1、2、3——】   【偶像角色:乔建】   张尧刚一睁眼,只见眼前一道影子闪过,她下意识后退躲避,一个趔趄整个人倒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等等……她攻略成功Sammy了吗?她还记得子弹穿过胸口时强烈的疼痛感以及最后Sammy通红的双眼,她当时十分懊恼自己的冲动,送掉命不说让Sammy有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任务居然会成功?难道自己最后舍生救人也算刷了一把好感度?   “阿尧你怎么了?”有人对她伸出手。   张尧反应上来,抬眼望去,一位身着白色道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正伸出手望着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沉静如水,仿佛只要看着就会不知不觉坚定心神。   张尧不敢怠慢,连忙抓住他的手站起身,让她意外的是,这位老人十分有力,只轻轻一带张尧就直直站在了地板上。   稳住身形,张尧不动声色地开始打量四周,她身处在一间训练室,只有老人和她。四周整齐摆放着各种训练器材以及琳琅满目的格斗武器,想来两人刚刚正在互相切磋吧。   《地上最强》这部影片本就是没什么剧情的搏击格斗励志片,主打动作,系统送她到这里也绝不会与格斗脱离关系。   “你心不静,今天就算了吧。”老人忽然开口,背着手转身向外走,临到门口他又说道:“我答应你参加那个比赛,阿尧,输赢与否,我只希望你别忘了本心。”   说完,老人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身姿挺拔有力,精神矍铄,完全不似一般花甲之人。   待老人走后张尧长长出了口气坐到地上开始安静回忆,她每次到一个世界,系统会把原主记忆给她一半。现在她这具身体依旧叫张尧,20岁。从小习武,格斗术,八卦拳,刀枪棍棒样样精通,更甚的是,她年纪轻轻已经赢了不少女子搏击比赛冠军,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用现在的话就是——女汉子!   而且,她已经报名参加了《地上最强》这个项目,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始比赛。令张尧抓狂的是,系统硬生生没有给她格斗技巧,坑爹的居然出了一条任务——十天内学会所有搏斗术。   学不会的话……她就安安静静去比赛场地被人当球踢吧!   简直丧心病狂好么?别说攻略偶像,她自己保住命都难说。   为了第一场比赛不至于被人当靶子打,张尧一刻不停的站起身,安静呆在原地闭眼感受原主身上所残留的所谓本能。   她很感谢,当她五感慢慢处于一种虚空状态时,心脏和四肢开始像被一条线牵引一样慢慢动了起来,拳法直出直进,动作刚猛有力,僵硬的四肢在身体本能的状态下变得灵活,一招一式朴实无华,手掌拧翻招式变化无穷,短短一套拳法就变换了八种套路。   一套八卦拳下来,张尧满身是汗,却感觉四肢百骸像是打通了气脉,源源不断散发着清气,所谓污浊之息全部被她弃之身外,一个字——爽!   就像是给小孩教学一般,系统给张尧用本身做一遍动作,她自己却要用脑子记下然后融会贯通,将之套路掌势全部真正牢记于心。   为了更好学习原主本身的技术,张尧打了鸡血一般狂加练习,她完全感觉不到累,好像自身本就在运动中找到了归属,每一击缓而不急,急而不躁,配合吐纳引导,她只感觉浑身轻飘飘如云烟,无拘无束没有形态在世间飘荡……   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张尧听到系统在承认她继承原主技巧后立马决定开始攻略偶像之路。   她这次并没有想用所谓情情爱爱来达成攻略目的,原先《阳光警察》里她一开始就想错了道路,好感度并不专指爱情,可能会是友情,亲情或者其他情感,人世间感情千千种,为何她要挑最难走也是最残忍的一条路呢?   这次,她不准备再用对付Sammy那一套了,假情假意终归是虚伪的,人能看出来也能感觉出来,没什么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地上最强》女主刷武力值。   与乔建感情会处于朦胧状态,不单纯会是爱情。   这种文风初次尝试,正在转变之中,慢慢后期会改正,所以请大家多多支持哟~      ☆、《地上最强》   当张尧背着行李在飞往洛杉矶的飞机落座后,不一会儿就有人用一口流利英文上前询问:“这里是3号对吗?”   沉稳低沉的男声很好听。   张尧抬眼,愣住,好一会儿才呆呆点头:“是的,这里是。”   她家尧大穿着一身白色球衣面无表情落座在她身旁,黝黑的皮肤强硬俊朗,一头简短利落的短发让他看起来比Sammy时期更加挺拔男人。   张尧嘴角含笑打量完乔建的模样,收回目光蹲下-身从座椅后面拿出一份报纸,漫不经心得回头开始搭讪:“你也去洛杉矶?”   乔建闻言侧头看她,询问的目光接触到张尧含笑的视线,他点点头,应道:“嗯,是的,你也是?”   “对啊,我要去参加那个很出名的网上搏击大赛。”她不着痕迹引出话题,不意外看见乔建发亮的眸子。   “你也去参加这个比赛?”乔建果然很感兴趣,视线在张尧身上打量了一圈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张尧眯起眼睛,微笑道:“是啊,怎么?觉得我是女人不可以?”   “这倒不是。”一说到搏击,乔建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只是很惊讶,很少有女孩子愿意参加这样的比赛,毕竟……”   “毕竟她们更喜欢逛街呀美容啊,打打杀杀不适合对吧。”张尧微微侧头看向窗外,右手将掉落的刘海拨到脑后,语气有种不愿服输的坚毅:“我就是想推翻大家对女人是弱者这种想法,人人公平竞争,为何到了男女这里就要分出高低等,男人是强者,女人是弱者?真是可笑。”   大概未料张尧这般激动,乔建连忙解释道:“我并没有认为女人是弱者,就像你说的一样,人人平等,公平竞争,并没有高低之分。我只是很惊讶,当然也很高兴能认识有这样想法的女孩子,你好,我叫乔建。”   张尧心中比了个耶,拍拍乔建伸出的手掌当作握手:“我叫张尧,你叫我阿尧就行。哈哈,我只是说笑而已,某些时候你认为我是弱者也行啊,比如……逛街的时候~男人还是要付钱的嘛。”   乔建望着眼前笑眼眯眯的活泼女孩,原本淡漠沉稳的神情慢慢染上少许真心笑意,这也算是他自报名前看到金籓照片后第一次露出笑容。   在飞机上张尧狂刷了30%好感度后,飞机终于安稳降落在洛杉矶机场。13小时的疲惫飞行让一向精神抖擞的张尧也软了身子。她近日配合周天吐纳慢慢也很少感到疲倦,大概也真是累极了才会这般筋疲力尽吧。   “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累。”乔建见张尧没精打采的模样,十分绅士接过了张尧的行李帮她拿到手上,他自己还背着大包,脊梁却依旧挺得笔直。   “唔……我就是想睡觉,阿健我们快点找家酒店住下吧,我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张尧懒懒说。   “行。”   乔建也不拖拉,出了机场拦了一辆出租,两人坐上去他轻车熟路的报了一串地址,出租车便飞快向市区行驶。   乔建对洛杉矶比张尧熟悉,一上车他报的地址就是洛杉矶一家三星级酒店,到地方后张尧也没在意赶着他开了两间房后,急急忙忙跑到房间,第一时间就脱下衣服开始洗澡顺便准备好好睡个大觉。   半个小时后,张尧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全身舒畅。   她很感谢系统给她安排的这具身体,一般练功夫的女孩身材都会受到影响变得坚硬有力失了女人的魅力,张尧的身体却恰恰相反,凹凸有致,身材匀称不失性感,皮肤比寻常女孩稍微黑一点但充满了成熟魅力,她敢保证,这副身体在勾引男人这件事上绝壁是极强杀器。   看时间才刚刚过午后,飞机餐因为睡过去也没吃,张尧准备先去吃个饭再睡,否则也不知道这一睡过去又是什么时候才能吃下顿。   她刚解开浴巾准备穿衣服,门口就传来咚咚敲门声,张尧飞快抓紧浴巾裹在胸前,上前询问:“谁?”   “是我,阿健。我想起来你还没吃饭,就给你送点过来,吃完再睡吧。”   飞机上几个小时的闲聊张尧已经摸清楚乔建的个性,虽然表面冷硬不好接近,其实内心十分善良仁爱,也正好配上他那一张正气凛然的俊脸。   张尧也没多想,直接拉开门,笑脸迎上去:“正好我饿了……额……”   乔建忽然的转身倒让张尧笑容僵在脸上,她愣了愣低头一看,不禁好笑。浴巾堪堪裹住她的胸口,未干的头发滴下水滴,缓缓滑落入胸前若隐若现的沟壑,十足的性感诱人。   “你在害羞吗?”张尧起了挑逗之心,双手环胸靠在门口打趣的说:“还没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乔建微微侧头,强硬打断张尧的话:“我把餐盘放地上,你自己拿。”   说完,他迅速放下餐盘,转身便走。   “哈哈哈哈哈!!”张尧大声笑起来,豪放的笑声让乔建迈步的身形一颤,随后越走越快。   为什么每次尧大演的这些角色都这么纯情呢?张尧低身端起餐盘退回房间好笑地思索着,也难怪,谁让这厮长了一副演不了坏人的脸呢?   虽说张尧很清楚这些角色已经不再是尧大本身,但偶尔也会将之比较;Sammy的阳光青春,乔建的仁者无敌,阿乐的悲凉虐心,小木的鬼马精灵,花满楼的公子如玉,楚留香的潇洒逼人……好像尧大有千种脸,每一张都是独一无二,以至于她面对这些角色时从来都联想不到尧三岁本人。   也对,大尧是演技派,张尧想到此不由更加好笑。   餐盘里一杯牛奶,一杯炒饭,香喷喷的味道让她马上就变得饥肠辘辘,不顾形象大吃一顿后张尧想都没想直接倒在床上开始补眠。   系统并没有布置什么任务,她的好感值也在刷,暂时没什么需要烦恼的事,还是先养足精神再说吧。   这一觉睡到天黑,张尧从床上艰难爬起来时,洛杉矶已日暮四合。窗外是繁华都市,车水马龙的街道川流不息,好一派不夜之城景象。   肚子又不争气咕咕叫了起来,张尧无奈,一边暗叹自己太没用老饿一边穿戴好衣服准备出去叫上乔建一起去外面吃一顿。等她穿戴好去敲乔建房门时,路过的服务员很礼貌的告诉她,“这位先生很早就出门去了。”   “他没说他去哪了吗?”   “这个倒没有。”   “好吧,谢谢你。”告别服务员,张尧直觉乔建估摸着去训练去了,她只能穿好外套出门独自觅食。   洛杉矶犯罪率堪称美国之首,初到这个城市的张尧并不了解。   餍足过后,张尧闲来无事百无聊赖在街上乱晃,不经意走到了一条人不多的小巷,她刚想折身退出时,身后突然窜出一群身形魁梧的壮汉将她围了起来,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逼的张尧不得不退后。   闪着寒光的匕首抵在腰间,张尧眉头一动,为首的壮汉压了下来:“钱,交出来。”   噢,是抢劫啊!   此时的巷子里路灯昏黄,很少有路人经过,张尧干脆放弃求助的打算。她不想生事,况且她也不能确保自己一人能对付这几个壮汉,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OK,OK,我掏钱。”   幸好她出门也没多带钱的习惯,张尧掏出一张100美元递给为首的人。几乎在她交钱一瞬间,眼前的壮汉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被人从后一把扯退,下一秒,拳影闪过,两名壮汉已经捂着脸倒在了地上。   张尧抬眼望去,一名穿着休闲的年轻男人举着拳头,眼神锐利扫视着这几名抢劫犯人,那种眼神压迫感太强,即便是张尧都有些心惊。一名犯人心有不甘,冲到他面前一刀刺过去,来人头一偏,避开匕首尖峰,铁拳变掌狠狠在壮汉腰间一拍,另一只手飞快抓住壮汉另一手一个过肩摔直直将人摔倒在地上。   这眨眼之间的动作,年轻人下盘未动一分,好似一尊冷冰冰的雕像。   张尧瞬间明了,此人绝对是格斗高手!   其他几个抢劫犯一见情势急转直下,忙不迭爬起来慌不择路的逃离了此地。   年轻男子也不追,只是收了势站直身子,侧头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张尧。   “你没事吧?”   “我……”张尧哭笑不得的挠挠后脑勺,“我倒没事,就是……大哥,你真厉害啊。”   她想起来此人是谁了,乔建的大师兄——金籓。可是全国武术大赛的冠军得主,也是电影里最终冠军。只是他赢了比赛输了人心,这结果,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金籓见张尧没什么事,也不说话转身便走。   张尧可不能这样放过他,她急忙跑到金籓身边,说:“谢谢啊,你是中国人吗?”   “是。”   “你很厉害,一定是全国冠军吧。”   “……”金籓神色动动,侧头望着张尧,眼神冷淡:“还有事吗?”   “我只是想感谢你。而且……你也要参加那个网上极速搏击大赛吧,正好,我也要参加。”张尧知晓金籓冷淡的性格,也不强求,兀自说道:“可能我们会在决赛遇见哟。”   “是吗?”金籓不感兴趣淡淡扯了一下嘴角“嗯。”   【系统任务:提前与金籓对决一次,输赢不影响任务。】   张尧嘴角一扯不禁苦笑,系统也真是太坑爹了好吗?   见金籓已快出街口,张尧长长吐出一口气,直直一拳向金籓身后劈去。   金籓眼神一变,张尧拳风劈到之时,他头一侧一拳就直直挡了过来。张尧倒也不惧,一个格挡另一拳直逼金籓门面。   金籓冷然一笑,一拳接一拳如剑雨般迎面扑来,张尧脚一蹬,后腰倒下去避开千军万马般的拳头,一脚踹向他脑袋,不料被金籓抓住脚腕向后一拖,张尧暗叫不好,腰身一扭连忙借助他的力道劈了上去。金籓一个蹲身平平躲过张尧攻击,他的眼神凌厉如刀从张尧脸上划过,仅仅这一瞬张尧便心绪不定,很快被金籓抓住机会,一个肘击张尧向后退了三步。   稳稳站定后,两人全身紧绷互相对峙着。   “你想干什么?”金籓倒不恼,淡淡问道。   张尧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直接上手攻击,金籓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你来我往倒是让他不由怔然,眼前的女孩明显动作比一开始灵巧多了,好像随着两人对战,她的实力也越长越高,以往避不过去的攻击慢慢全部都能化解。   金籓一把抓住张尧衣服将她向侧首带去,躲过她锋利一击,手腕一翻狠命将张尧扯了过来,刚想一拳攻过去时,不料张尧尽然顺着他的力道直接撞进他怀中,更甚的是他收不住力,张尧借着这个惯性直接将他抵到墙上,随即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笑容。   金籓皱眉,依旧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呀……”张尧凑近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她轻轻对着金籓嘴角吹了口气:“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男人哟。”   “哼。”金籓不屑一顾,眼神流转:“你功夫不弱吧。”   “嗯,所以我想得冠军呀。”   “是吗?”金籓冷冷一笑,也不对两人这个暧昧姿势有任何不满,冷淡的说:“比赛时我可不会留手。”   张尧眼皮跳跳,对金籓这副态度嗤之以鼻,电影结局里金籓对战唐宁时明明还是留手了的,否则唐宁又怎么会撑到十分钟?张尧相信,即便这位大师兄冷漠如刀,可内心一定还是有柔软之地的,人心是肉做的,不可能不会有感触。   张尧眨眨眼,凑过去,微不可查的在金籓嘴角碰了一下,金籓立刻一把推开她,眼神里情绪不明:“你干什么!”   “使美人计啊~”张尧没皮没脸的调笑道:“我就不信你还不会留手。功夫是死的,人心是肉做的。别为赢了比赛而输掉人心哟~”   金籓站在原地晦暗不明的盯着她,好一会儿,张尧感觉压力山大只好先撤,她转过身故作潇洒的挥了挥手:“比赛见哟。Byebye——”   “喂!”金籓叫住她。   “怎么?”   金籓面无表情道:“名字。”   “我?”张尧指指自己,见金籓没有说话,她倍感无趣的说道:“张尧。”   金籓点点头也转身离开,张尧呆呆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的背影居然意外的落寞寂寥。   高处不胜寒,大概他也知道,赢也并不是那么好的感受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这部电影真是攻略对象是金籓并不是乔建。   金籓是杨俊毅演的,其实当年也是帅哥一枚。   至于为什么不是乔建,主要是电影里的女主角唐宁我很喜欢,所以不会拆散这对。   师兄嘛,有些悲惨,所以会对他稍微好点。   这篇我写起来顺手多了,当然,我没学过武术,有些都是瞎掰,大家看看就行。   评论啊~各位~~我想要评论呜呜呜——   日更了哟~   ☆、《地上最强》   离比赛还有近一周时间,这段日子张尧一早就和乔建前往训练馆勤加练习,说实话她并不能保证自己能顺利通过前几关,一山更比一山高,电影中四强毕竟是主角,突围有曲折但也算顺利,要在这几个主角中杀出一道路,她必须要更努力一些。   所谓勤能补拙,张尧明显感觉最近自己身体越发灵巧轻盈,八卦掌与拳法相结合,柔中带刚,霸道不失谦和,柔软不失劲道。闲暇时,她和乔建搏斗了一场,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放水,最后堪堪打成平手。   这让乔建对她另眼相看。好感值刷刷升上了60%,张尧也不禁想,估计电影没完结她这好感值就能到顶峰了。   这日,比赛终于开始。   比赛基地是在郊区开发公司专门搭建的地方,分为比赛区,选手训练区,休息区以及工作人员操纵区,为了获取更高收视率,策划人李凯琳小姐早早就在网上放出噱头——比赛现场直播。这让大家能更加直白看到比赛现场,甚至最惊心动魄的比赛结果也可让人吊足胃口。   丰厚的奖金,高手如云的参赛人员,吸引了来自全世界各地的搏击冠军。早早的,比赛基地就拥满了选手和记者。   张尧和乔建到达场地后有工作人员来登记并带两人前往住宿区。正式比赛在第二天,今天只是开启项目记者会为大赛造势。   “一会儿见。”   男女宿舍在不同方向,丁字路口张尧只能和乔建告别。   放好行李后张尧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还是对明天比赛没什么信心,原主本身实力水平她不清楚,这几日的磨合结果也没个人给她指导,全凭她自我感觉。这种没有衡量性的训练真是让人很不安呀。   思来想去,张尧烦躁的坐起身出了门,算了,明天比赛自然会见分晓了。   场外人山人海,媒体将一些黑马选手围得水泄不通,张尧很快就看见被记者包围的金籓,他还是那副死人脸,面无表情回答着记者问题。张尧饶有兴趣地靠在护栏上盯着他,洛杉矶阳光十分刺眼,金籓似乎感觉到一股盯人的视线,微微眯了下眼睛,视线向张尧这边扫了过来。   “嗨~~”   背对着阳光,女孩甜美青春的笑容印入眼底。金籓别过眼懒得理睬。   “真是太不可爱了!”   “你在干什么……”   肩膀上忽然搭上一只手,张尧吓了一跳,回过头,乔建正目光疑惑地盯着她:“干嘛这么惊讶,我有这么吓人吗?”   “这倒没有,我就是在衡量明天对手水平。”   “噢?衡量的怎么样?”   张尧脸瞬间垮了下来,表情夸张道:“只要打到我的脸就行,你看他们一个个,拳头和沙包一般大!这怎么得了……碰到我这如花似玉的脸……呜呜呜呜~~”   “……”乔建哭笑不得,拍拍她的肩,下了楼梯也不准备理睬她了。   张尧:“……”   她感觉到了一丝丝来自乔建的鄙视……鄙视……鄙视、么!   在外面没待多久,场馆就响起集合声。各位选手在擂台边集合,《地上最强》搏击大赛正式开始。   李凯琳发表讲话后,选手登场。   每个选手有工作人员安排位置,张尧身边站的是来自美国的华侨同时也是武术世家之后唐宁,这是个可爱天真的女孩子。大概同是亚洲人缘故,唐宁见到张尧时,立刻很兴奋地搭讪道:“哇,居然有和我一样的女孩子来参加比赛,你好,我叫唐宁。”   张尧愣了愣,微笑点点头:“我是张尧,你叫我阿尧就行。”她刚刚可看见乔建和唐宁一起有说有笑走过来,看来乔建还是一如既往被这个女孩吸引了。   “阿尧?”唐宁可爱得吐了下舌头,就像一只小兔子一般,笑起来甜蜜可人,“嘿嘿,好的。”   张尧莞尔,顺便侧头看了眼金籓,正好瞥见两兄弟对视的场面。金籓视线很快收回,不着痕迹望向张尧。   “嘿嘿~”张尧笑眯眯吐了下舌头悠悠回过头。   电影里,乔建与金籓同时师兄弟。两人因武术道路不同而分道扬镳,一个认为赢就是一切,即便不择手段。一个认为胜利没错但是仁者无敌,往往最后会因为心软而失掉冠军。两兄弟观念不同以至于最后结局也不尽相同。   乔建输了比赛赢了人心,是人们心中的英雄。金籓赢了冠军却在人们心中变为打女人的渣男,其实谁都没有错,却因为节目组暗地里的调油加醋让金籓陷入不义之地。   所以金籓在电影里虽为反派,但张尧对他并不厌恶,相反有些同情。金籓一直很关心师弟乔建的表现,在面对师弟失利的情况下,他依旧暗暗地给予鼓励,不过大概个性冷漠惯了,师弟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这种性格就是传说的傲娇吧。   “喂,你认识他吗?”唐宁戳戳张尧,下巴向左边扬了扬,“今天场上许多亚洲人呢。”   张尧顺着她的视线瞥向右侧目不斜视一脸正经的乔建,不由一笑:“怎么,你看上他了?”   “啊?”唐宁连忙摇头,露出属于小女孩的羞涩,“怎么会?刚刚才认识。”   “是吗?”张尧只是微笑。唐宁这个女孩子人很善良,也是和尧大搭戏不让人反感的角色之一,她挺喜欢。“他长的很帅对吧?”   “……嗯。”唐宁又偷偷打量了一眼乔建,然后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张尧叹了口气,尧大这该死的俊脸啊!   记者会后选手就各自回房休息,张尧也没多做停留,在便利店随手买了几袋零食后就返回房间睡觉,她一向沾枕头就睡,没心没肺的。   这一觉醒来又是傍晚。   基地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特别到了夜晚,节目组专门开了篝火晚会来欢迎选手。场馆空地热火朝天,谁也没想过明天一比赛大家都是对手这回事儿。   张尧穿上外套双手插兜慢悠悠在人群里晃荡,不少来自非洲国家的选手还在抓紧时间训练,有些西方壮汉倒是悠闲,搂着妹子三四个人聚在一起喝着香槟好不自在。   看了一会儿,张尧就见不远处休息室里,乔建和金籓相对坐着在说些什么,乔建脸色不太好,结果两人不欢而散,乔建气冲冲走了出来,金籓一个人坐在窗边,低垂颔首,神情看起来有些落寞。   张尧不由心生感慨,他家尧大真是不懂师兄的心啊!   毕竟乔建是偶像,张尧上前一步四处找寻他的身影,见到唐宁向乔建方向走去时她才安心,男女主角的戏份她还是不打扰了。   “吃晚饭没?”   金籓抬头,张尧拎着一杯果汁自来熟坐在了他对面,没大没小的说:“你没吃晚饭的话请我吃吧~”   金籓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诶!”张尧无奈只好跟上,不依不饶道:“说实话,我刚刚看见你和阿建相处很不愉快,你欺负他了吗?”   听到乔建名字,金籓停下脚步,看向张尧:“你认识他?”   “当然,我们俩一起来的洛杉矶。”为了表现她和乔建的熟识,张尧添油加醋的说道:“他给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所以我才认识你的呀。要不然……那天晚上我和你打什么。”   “他说了些什么?”金籓转过身盯着不远处延绵的山峦,语气冷硬。   “他说他想打败你所以才来报名参加比赛的。”这个她没说谎,张尧观察着金籓神情变化,轻缓说道:“我觉得你俩很可能会在决赛中遇到,他说不定能打败你呢。”   “哼,是吗?”金籓笑了笑,不置可否。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一种情况。若是他最后明明有打败你的机会,他却因为不想伤害你而放弃,最后你赢了,你会开心吗?”   在电影最后一场比赛里,乔建和金籓各自有一个时机能打败对方,最终乔建放弃,而金籓选择出拳,他虽胜,表情却并不乐意。   “比赛如果不为胜利,那第二名和最后一名有什么不同?”金籓侧头反问张尧,英挺的眉眼冷酷肃穆,他的眼神依旧淡漠,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放弃就是他的不应该!我当然会开心,如果输了,那这场比赛就没什么意义。”   “我不这样觉得。有句话说的好,仁者无敌!如果一味追求胜利,你失去的就是你的初心。”张尧强硬地直视金籓双眸,一字一顿说道:“胜利是为了开心愉快,你最好问问自己,如果那种情况你赢了你师弟,你真的开心吗?以伤害为代价的胜利,你真的快乐吗?如果没有这些,你要这胜利何用!”   说完,张尧果断转身就走。   “……”   金籓怔怔凝视着女孩笔直的背脊,眼神几不可察颤了颤,最终,他冷哼了声,转过身也向回走去。   第二天一早,选手集合在比赛场地整装待发。面前是千沟万壑的山丘,第一轮选手只有穿过山丘,爬向高塔拿到标示物,再踏过几个跳板进入最终场地,在规定时间插-上标示物才算过关。   标示物有限,也就是说,在到达彼岸这一路,选手要争分夺秒保护自己不被人抢走标示物,也不能被对方打到而丧失资格。   风沙扬起,唐宁和张尧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鼓励,相视一笑只等出发。   哨声一响,张尧二话不说直接跳下山坡,快速向对岸疾奔。她身形纤弱,自然成为其他选手第一偷袭对象,几乎在过第二个弯道时,三个人同时攻向她。   两手同时变拳为掌,张尧身子向后一弯躲过一击,两只手抓住两个人胳膊以柔克刚一掌将其中两个人推倒,然后借助腿部力量一个后旋踢径直将第三人踹飞。她不敢多停留,身姿灵活在墙壁上急奔,见招拆招。   张尧双腿在墙上一蹬,接着膝盖力量直接放倒三个人,她速度飞快,已经和金籓并肩而行,不过金籓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攻击。   【系统任务:帮助乔建过关。】   系统声一响,张尧忽然停下脚步向后望去,乔建被几个人纠缠还在打斗,情势不容乐观,她想了想,没有爬上塔。   金籓爬到一半见张尧没跟上,向下看了一眼,却见张尧依旧在塔底与人纠缠,没有爬上塔。他皱了皱眉,搞不明白这家伙怎么回事,于是他迅速翻身上塔拿到标示物,一路无人直通终点,当他到达终点插-上标示物后,回头看去,却见张尧还在塔底,完全不在意过不过关。   “你在干什么?”唐宁跑过来,瞧见张尧的情况大为不解“快走啊!”   一个格挡张尧低下头后旋踢蹬飞来人,她回头笑道:“不用担心我,你快走别被抢了。”   唐宁无奈,只好先行离开。   乔建已经到了塔底,却依旧被人缠住,张尧意识到估计这是变数,原剧情里没有这么多人缠他的!张尧二话不说上手帮忙,乔建看了她一眼,直到两人联手收拾完后面的人,这才飞快爬上塔。   一到塔顶两人不由一愣,标示物只有一个,张尧看了眼乔建,淡淡说:“我去追前面的人,这个你拿。”然后直接翻下去准备抢其他人。   水上软垫拿到标示物的选手见有人来抢,下手更狠,张尧前面消耗太多体力,这时候已经有些跟不上,腹部被锤了几拳,瞬间她就有吐血的冲动。   咬牙坚持住,乔建也跟了过来,两人一同攻向其他选手,有了乔建帮忙张尧轻松不少,一个翻滚抢走美国选手的标示物,也不管对方咬牙切齿的叫喊,她争分夺秒跳上旋转杆踏上终点场地,乔建随后就到,两人在最后一秒赶到。   [嘀——]   第一轮结束,过关选手全部兴高采烈庆祝起来。   “呼~”同时,张尧脑海中显示任务完成的声音,而后好感度又涨了20%。她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立刻蹲到地上恢复体力。   果然还是小瞧了这些选手实力,光她今天挨得这两下,内脏似乎有些受伤。   “你在干什么!!”   怒不可遏的呵斥声在头顶响起,张尧一抬头,是金籓。   刚准备过来的乔建和唐宁同时愣住,这……是个什么情况?而乔建更是惊讶,他师兄……怎么会认识阿尧?   虽然诧异,张尧却泰然自若的问道:“什么干什么?”   “你明明在我后面,为什么停下?”金籓显然发现自己的失态,这时候语气又恢复了冰凉。   “因为我不能丢下同伴。”张尧说。   “这是比赛!你这种样子就是在找死。”   张尧叹了口气,站起来捂着肚子,惨淡笑道:“可是我开心啊……”她伸出双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环住金籓脖子直接倒了下去“送我去医疗室吧,我觉得……我受了内伤。”   【系统任务:说通金籓在最后比赛放过乔建】   她决定用美人计!   张尧倒下瞬间,金籓愣了愣下意识想推开,手在扶住她时顿了顿。金籓依旧冷着张脸,低头见张尧双眼紧闭眉头紧蹙好像真的十分痛苦,他思索片刻,倏然猛地抱起她,大步向场地外走去。   “……阿尧是……金籓的女朋友?”唐宁有些没搞清状况。   应该说,所有人都没有弄明白现在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乔建皱着眉望着金籓离去的背影,他应该是场上最混乱的一个人了。怎么一向冷傲的师兄……不仅认识阿尧,而且两人关系还不浅吗? 作者有话要说:  放几张乔建,金籓照片!      ☆、《地上最强》   捂着肚子慢悠悠从医疗室走出来,张尧不由苦笑。   ——她果然还是太嫩了!   这些选手没一个是弱鸡,能代表各自国家参见比赛的能有几个弱者呢?力量与招式绝不缺乏,大概因为不是主角所以他们存在感薄弱太多,但一拳下去,张尧也吃不消。   “阿尧,你没事吧!”乔建和唐宁本等在医疗室门口,见张尧面色苍白从里面出来不由吓了一大跳,唐宁连忙站起身扶住她:“你还好吗?我们回去躺着吧。”   “对,你没事吧?”乔建上前一步,眉宇间尽是担忧神色。   张尧挥挥手,强忍疼痛笑道:“我哪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弱,就是那一拳没挡住不小心挨了一下,休息一晚上准没事的,别担心了。”   “你……”乔建想说什么,可又犹豫,张尧见他欲言又止,心念一动回头看着唐宁,浅笑说道:“阿宁,你先回去吧,我……我有些事想和阿建说。”   唐宁瞅了瞅两人,又联想到阿健和张尧以及他师兄的关系,她乖巧点点头转身离开。   唐宁走后,张尧闭着双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继而沉默不语。乔建看着她也没有开口,似乎在思考怎么提出话题。   这时,张尧却率先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帮你并不是看不起你,只是……阿建,我不会丢下同伴的。也许你认为赢是比赛所存在的意义,但对我来说,输赢没什么区别,一切只是我开心而已。”   张尧淡然处之的态度让乔建大为不解,他皱起眉辩驳道:“……可是如果你最后没有抢到,你输了怎么办!这样的我就像偷了你的胜利一样。况且,你说过,你想让大家看到属于你们女孩子的风采,在第一关输掉怎么能行!”   “不是有唐宁吗?”张尧不甚在意。   “这不一样!”   “这一样。”张尧打断乔建的话,他的眸子勃发出强烈的亮光,满满是对张尧态度的不认同,张尧并不着急,她走下楼梯,边走边说道:“我想赢,但我不会为了赢丢掉我的原则,我的原则就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啦……不要这样看我,说到底我的决心没你和金籓那般巨大,在我心中,你是我的朋友,你有难我会帮忙。如果有一天我俩能对上,我也会尽力对决,以示尊敬的。”   张尧这番话并没有打动乔建,但他也并不责怪张尧最后任性的行为,女孩一切举动只能说明她心地很善良,这种品质在搏斗赛场上已属异类,毕竟,搏斗只分输赢,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好吧,我理解你。不过……”乔建想到今天比赛完后她和师兄那旖旎一幕,八卦之心也不由燃起,支支吾吾的问道:“你和师兄……什么关系呀?”   傍晚夕阳西下,橙红色溢满天际,天边吹来徐徐微风。   听到这问题,张尧‘噗噗’吐掉浮近嘴里的头发,一脸郁卒,想到那个一本正经冷若冰霜的家伙就没好气,不由嘟囔道:“你知道那家伙有多过分吗?抱我去了医疗室居然直接将我扔哪儿了!真是的……我一句话还没说呢!”   “……”   “所以……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呢?御姐型?可爱型?女王型?还是……”张尧阴恻恻转头凝视乔建,如炬的目光看得后者满头黑线,莫名心虚的摸摸鼻头问:“你看我干什么?还是什么?”   张尧脱口而出:“还是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乔建:“……”他还是决定不理睬这家伙。   系统任务并没有时间规定,只是累积游戏分数没有实质奖励。张尧有轻微完美主义性格,所以从一开始就打算完成每一项任务。还有一点,长期社会工作早让她摸清一些商业运作规律,这部游戏虽说没有对任务奖励具体说明,在张尧看来这更像是为结局彩蛋做准备的一项积分制比赛,隐藏奖励,结局彩蛋爆出,多了神秘性和未知可能性,未来宣传可是赤-裸裸的一种结营销方式呢。   在RPG游戏中,支线任务结果与任务多少都是会影响最终结局走向,为了结局能完美,张尧也会尽力完成每一项任务,毕竟系统布置这些任务绝对不是没有原因,而且不清楚不完成的后果,稳中求胜的张尧也不会因为好奇心而去尝试。   她早就过了这种探求新事物的年纪,好奇心害死猫这种道理她太清楚。   所以……要说服金籓这件事,可是个大任务!回到房间的张尧并没有立即休息,而是考虑了一整晚说服金籓的可能性,最后无奈的认命——她似乎也没什么好方法能说法那家伙,还是见机行事吧。   第二天的比赛将在十几人中决出八强,张尧回忆了一遍剧情。八强中,有上届冠军麦斯,金籓,乔建,泰国小伙察差,日本选手成田,唐宁,还有一个漂亮美国姑娘与一个外国使用双节棍的外国人。   当时看这部电影时,张尧也没太记人名,所以一时间也想不起这两人是谁。为了晋级,她决定全力打败那个美国姑娘,也是不好意思,她得活到最后看乔建胜利,所以就不能早早淘汰。   依旧是熟悉的场地,只是这次规则更加简单。选手只需要爬上塔顶,顺着索道滑向对岸就成。只是锁绳仅仅只有八条,若没有拿到锁绳也将会被淘汰。   “阿尧,你没事吧。”比赛即将开始,唐宁有些担心张尧的情况。倒是张尧风姿飒爽的摆出姿势,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没事的,加油!”   “嗯。”   唐宁重重点了下头。   几乎同时,哨声吹响。   脚下伸缩器向上一跳,全部选手借力直接跳上塔。张尧也没多余顾及,一马当先,身形快如闪电。只是她一个弱女子,自然其他选手不会让她好过,这不!两个外国男人同时攻向她脑袋。   “喂喂!不要打脸。”   急急回档,张尧还不合时开了个小玩笑。她侧头正好和金籓视线交汇,金籓眼神凌厉,一脚踹下一个黑人,回头对着张尧忽然开口:“和我一起上去。”   “啥?”张尧不敢置信!金籓这是……   又两人从侧面攻击她下盘,一个选手更是毫不留情拳脚相向。三人攻击让张尧目不暇接,太快的节奏她一时间没集中注意力,肩部狠狠被揍了一拳。张尧回头不由大怒:“你上你的!不要妨碍我!”   金籓:“……”   金籓也不再理睬张尧,飞快爬上塔顶,拉住绳索直直滑到了对岸,而麦斯也紧跟其后成为第二个过关的人。   唐宁,乔建,张尧是选手围攻的主力。三个亚洲人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同为女选手的克里斯汀对待唐宁可是真真下了狠手,若不是乔建危急时刻英雄救美,唐宁差点摔下塔底。而张尧就惨多了,被两个大汉围在一起攻击,猛烈的拳头铺天盖地迎面而来,她除了躲闪别无他法。   与两个大汉纠缠时刻,乔建和唐宁都摆脱了攻击直直滑下了对岸。两人一下地回头一看,脸色大变!   ——张尧还在对岸!她缠住了克里斯汀,与其他几人正在争夺最后一条绳索。   “快点!”   “快点!”   已经过关的乔建和唐宁心急如焚,暗暗祈祷张尧能顺利过关。站在一旁看似气定神闲的金籓,双手抱臂,一脸冷漠,看似不关心战局,可双臂两手也不由狠狠握紧了几分。   靠!!看不起她是亚洲人吗!   张尧变拳为掌,手腕一翻,五指紧紧如蛇般缠住克里斯汀,在后者变色的表情中她狠狠一把拽过她,将克里斯汀抓到自己怀中然后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一脚将她踹下了高塔。   “喂,不要小看我哟。”   张尧气喘吁吁笑了一下,抹了一把脸,她单手撑住地面跃过其他人,一个飞身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中拉住绳索顺利滑向对面。   【系统:过关任务完成,隐藏奖励:运气+30】   居然真有任务奖励?!张尧还没站稳就被这个消息震得向前踉跄了一步。运气居然能加分,那……那这就意味着……张尧缓缓侧头去看金籓。   金籓那张一向冰冷如铁的俊脸上,第一次对张尧微微露出了丝满意的笑容,不过转瞬即逝,迅速又恢复了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若不是张尧知道自己没有眼花,否则她真怀疑是自己看错。   “阿尧,你吓死我了!”唐宁是第一个来为她表示庆祝的人。   张尧自然也是得意万分,跳下擂台微笑道:“主角一向都是最后才出场的不是吗?怎样,惊喜吗。”   “是惊吓才对。”乔建无奈上前说。   乔建浅笑嫣然的模样看得张尧心花怒放,毫无廉耻心的张开手臂嘿嘿笑道:“别被我吓到,来吧,我们都过关了,快来抱一个吧。”   乔建哭笑不得摇摇头,和唐宁对视一眼,悠悠走上前轻轻拥了一下张尧的肩,不远不近,既保持距离也并不疏离。   “恭喜。”   “彼此彼此。”张尧哈哈大笑,余光却看向冷漠走开地金籓,他只是扫了一眼这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的脊梁依然笔直挺拔,只是……有那么丝孤独。   回到宿舍,张尧舒爽洗了个澡后,突发奇想从包里拿出化妆品开始在脸上化妆。她底子不差,最近比赛有些晒黑,涂了些粉底气色也好了不少。   打扮完毕后,张尧心平气和走到男性休息区去骚扰金籓,基地里的人走了不少,自今天淘汰赛中离开的一些人只剩下他们八强还在基地,于是以往热闹的场面时至今日十分冷清。   敲了敲门,张尧耐心等在门口。   ‘咯噔——’一身水汽,裸-着上身的金籓打开门,一手拿着毛巾擦头,一手拉门,抬眼就见张尧那张笑吟吟的脸,他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关门。   张尧会给他这个机会吗?当然不!   “喂,别这么无情好吗?”张尧匆忙用手去挡,伸出脚也阻碍了门的关势,她对金籓的态度大为不解:“我又不是什么苍蝇,你为什么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下?”   金籓淡淡问:“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   “我要休息,有事就说。”   张尧撇撇嘴,盯着金籓健硕的上身猥琐一笑:“身材不错嘛……不要关门!!”眼见金籓又要关门,张尧大惊失色,二话不说伸出双手做出一副要突破强敌的姿势,这一伸手直接摁在金籓胸前……   金籓全身一僵,皱起眉头,颇感烦恼的伸出手将张尧一把拉扯进屋,厉声问:“你究竟要干什么!”   眼见金籓要发怒,张尧连连告饶,轻声说:“马上就是八强比赛,你说……我会不会第一局就对上你呢?”   “就算对上我又怎样?”金籓没什么表情,走到沙发上拿起衣服套上,又慢慢倒了两杯水,自己喝一杯,另一杯递给张尧:“你对上我,不出意外也只会是输。”   “噢?这么确定?”   “嗯。”   这个‘嗯’简直堵得张尧心塞不已。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如果我碰到你,我会尽力,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你会被外人说胜之不武,而且还会背上打女人的称号。”   “……”金籓愣了一下,冷笑一声:“那又怎样,我不介意外人怎么说。”   “那即使这个冠军被外人所不耻你也不在意?”张尧表情变得严肃,盯着金籓的眼神满满是担忧,她皱起眉冷静向金籓分析道:“我听说大赛这次决定推选一名亚洲人作为他们新一期代言人,内部已经确认人员是你。如果不出意外,李凯琳小姐不会安排你和我对战,他们不需要一个打女人的代言人。”   金籓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太清楚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合约,如果有……最好暂时不要接。”其实原电影中,若是李凯琳没有发现金籓违规举措,很可能金籓这次冠军是实至名归的胜利。节目组的一切是为了收视率,他们不会管当事人的心情如何,只要为了收视率,随意抹黑个人是分分钟的事情。   金籓表情微微动了动,他抬起头,凝视张尧。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张尧脱口而出:“我担心你。”   金籓神色怔然,眼中是看不清的情绪。   “如果……我说如果……最后你对上我。”张尧盯着金籓,轻轻趴在他身边,缓缓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嫣然一笑:“我不会让你赢,但是……即便输,我绝不会让你背负这些骂名。”   她的眼眸流转,莹莹水光带着浅浅笑意,那微微张开的水润小嘴一张一合,让金籓不由心念一动。   可是,他不懂她的意思。   八强比赛第一局,唐宁对张尧。   这场比赛外界十分关注,两位同是女中豪杰,这场搏斗可谓是赚足了眼球。搏击大赛两位大美女同场对决,让网上讨论都水涨船高,纷纷猜测将是谁晋级。   唐宁对上张尧只能说是意料之中,但结果却是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之外。   唐宁使用浮萍拐,张尧使用未开刃的长刀,战斗十分激烈。可是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这场比赛只持续了三分钟,唐宁败北。   一开打张尧速度极快,刀光剑影唐宁应接不暇,张尧没有下狠手,所有动作皆保有实力,只是这场面依旧压倒般的偏向一边。唐宁已经尽力,她站在水里,看向场上那个冷冰冰,实力格外强大的张尧,她感到一种陌生感,打斗间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太强了!她打不过!   四强名单一轮比赛后,察差,麦斯,金籓,张尧。   乔建与察差比赛最后留手而遗憾落败,金籓大怒。   张尧知道金籓去找乔建算账,她站在休息室门口等他,果不其然,从澡堂冲出的金籓脸上余怒未消,眼神中满是不甘心。   “我倒觉得乔建没做错。”张尧走到他身边说道。   金籓冷哼:“他如果一直这样,那永远都无法胜利。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无法打败我!”   “如果乔建不救察差,他可能会受很严重的伤,这样的胜利,你觉得乔建会想要吗?如果你处于他的立场,你能做到他这样吗?还是会为了胜利而不顾人死活……”   “够了!”金籓强硬打断张尧的话,眼里满是锐利的冰刀与未消的怒气:“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也不需要你来教导!以后也请不要骚扰我。顺便,你是女孩,请自重!”   “……”   张尧眸子瞬间变得暗淡无光,她低下头,轻缓说道:“天道轮回,仁者无敌。”   她抬起头直视金籓,不偏不倚:“如果是我,你……是不是也会为了胜利不顾我死活。如果这样的胜利你要,我、无话可说!”   她转过身,金籓说的最后那一句‘请自重’让心里的委屈倏然爆棚,张尧仰起头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脚步坚定,头也不回的离开休息室。   她的身后,一直盯着她背影的金籓,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懊恼,放在衣兜的手握成拳,骨指发白。   自己可真是他妈的够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千字的小爆发……   女主的武力值有原主的一部分在,不过她自己也学会了一些,所以之后会用到。   这章好感度没有变化,因为张尧和乔建是好朋友,很好的朋友,所以嫖点不在他这。   至于金籓,张尧的想法很简单,为了说服金籓在最后比赛留手,那就只能和他亲近,怎么亲近,那就是美人计了……   不过……她还是决定用实际行动证明一下一下。   这文更新节奏是,周一,周二,周三,周四,周五周六周日不更新   多多评论呀~~   ☆、《地上最强》   泰国小哥察差因为年龄问题被强制取消资格,张尧知晓这是节目组为了让乔建继续参加比赛而设下的局。乔建现在网络人气很高,几乎与金籓持平,为了决赛更受人关注,节目组是不可能真正淘汰乔建的。   利益最大化,永远都是商人所追求所在。   送走察差那天,乔建,张尧,唐宁和麦斯也前往送别。一脸青涩的泰国小伙子表情并没有不甘,相反,带着一丝解脱。他眼睛闪亮,回头轻轻看向乔建,腼腆地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条佛珠。   “这在泰国是祝福的意思。”见乔建满脸疑惑,张尧解释道:“他没有任何不甘心。”   “这样……”乔建抬头凝视察差,神色坚定的点点头“谢谢。”   察差笑了笑,显得很开心。   察差坐着车慢悠悠的远去,眼神中一片平静,没有怨恨,没有后悔,清澈的双眸依旧像个孩子一般纯净。   几人挥手告别,心中难免有丝失落。   “他大概真的不喜欢打拳吧。”麦斯不无感慨的说。   太阳徐徐落下,就如同人的生命,慢慢终会逝去。   “是啊。”张尧认可,“在泰国,许多小孩为了生存从小就学打拳,其实他们很可能并不喜欢这项运动。能平平淡淡地过生活为什么要选择这项运动呢?”   “……他还小。”乔建淡淡说完,转身走进屋收拾行李也准备离开——他一开始就没有想参加比赛的意思,输了就是输了,这种方式的比赛他宁可不要!   唐宁察觉到他的想法,怔了怔连忙跟上去阻止他的行动。张尧和麦斯在外听到两人的争执对视一眼,介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怎么办?”   “反正他不能走!”   张尧势在必得地冲麦斯笑了一下。   对战结果下午便出来,令人意外的是,金籓首轮便对战张尧。看到比赛对战名单,张尧没有惊讶反而松了口气。她实在是郁闷的很,金籓对她那种态度真是让她对之后的任务失去信心,看到这次名单,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只是……金籓还是没有听她的话拒绝其他合约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张尧忽然感到心脏有些鼓鼓的难受,不被人信任,甚至可以说自己会被人讨厌,这种情绪怎么想也不好受。   没等她难过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   一开门,乔建和唐宁双双拿着对战名单来找她,唐宁脸上更是十分担心:“阿尧,下场比赛你对金籓诶。”   “是啊,怎么了?”   乔建皱眉:“你在他手上决对撑不过十分钟的,他……他对比赛向来都是全力以赴,你很可能会受伤的。”乔建对金籓太熟悉,这位师兄向来冷傲强硬,在比赛上绝不会因为对方是弱者便掉以轻心,这种性格也注定他赛场一如既往常胜。   “我不太清楚你俩的关系,但是赛场如战场,你打不过他的!师兄对女人从不会留手,对于他,即便对手是女人那也是敌人,就不手下留情。”   听完乔建的叙述张尧只是笑了笑,眼神里并没有害怕和退缩,她淡淡走进屋,说:“阿建,我们来打个赌怎样?”   “打赌?”   “是!”张尧想,她还是不信金籓真的会无动于衷,明天的比赛她也不能预测结果,但是她坚信,金籓并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我如果能在你师兄手里撑下十分钟,你就继续参加比赛好吗?”   听到这个赌约,唐宁眼睛一亮,她一直在说服乔建继续比赛,但乔建一意孤行依旧不愿意,如果阿尧能让他留在赛场上,那再好不过了。   “阿建,你能和阿尧赌吗?”唐宁期待的直视乔建。   乔建却不领情:“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必然联系。”   “当然有联系。如果我能撑下十分钟说明你师兄绝对留手了,他并不是不认同你的决定,相反证明,他自己心里也不是那般冷血。胜也好,输也好,坚持到最后一刻总是没错,阿建,你问问你自己,如果这样放弃,你真的不会遗憾吗?”   乔建安静地听张尧说完,在她坚毅的注视下,他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   “好,我赌。”   阿尧的确没说错,他不甘心这样输,这不是为她,而是为自己!   “那如果……你有什么事怎么办?”他还是担心张尧的情况。   张尧表现如以往一般气定神闲:“我说过,我相信我会赢,如果输,也不会输的太难看。毕竟我也不弱。”   况且,她也不可能赢。   第二天,晴空万里。   比赛场地是在三米高台上搭建而成,十台摄像机全程网络直播。乔建和唐宁两人忐忑不安待在休息室关注着比赛场地,距离比赛还有十分钟。   金籓独自站在场边等待进场,而另一名选手张尧却还未出场。   从厕所出来的张尧满头冷汗,下腹一直源源不断涌着鲜血,奔流不息并且伴随着阵阵隐痛。这个关头来月经,并且还痛经,这简直是天让她死的节奏啊!   咬着牙坚持走向场地,场边金籓已经站上了高塔准备开始比赛,张尧从入口进场。金籓居高临下看向她,眼神冷淡。   张尧长长吐了口气,慢慢站上台,她低着头并不看金籓,只是独自站好位置摆好姿势等待开始。   “start——”   哨声一响,张尧毫不留情手刀劈向金籓。带着凌厉劲风的手掌堪堪擦过金籓肩膀而下,他镇定自若向旁一躲,一手架住张尧的攻击,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出拳。拳风逼近,张尧瞬间倒下避开攻击,右腿回撤,重心右移,左脚一个旋踢扫出去。   金籓攻击迅猛有力,一掌就将张尧拍退几步,张尧猛地撞到塔上的钢筋,疼痛从脊梁漫开,她疼的倒吸一口冷气。金籓紧握成拳的右手颤了颤,眼中闪过的几丝挣扎之色。   下腹的疼痛一股一股的袭来,张尧下盘无力,金籓一个扫堂腿张尧重重摔倒了地上。这次,腹部的抽疼更为剧烈,张尧额头全是冷汗,金籓看出她的不对劲。   “你……”金籓不知该不该动,握着拳的手微微松开,他刚松开,张尧就咬牙强攻上来,她双脚一蹬侧翻一脚将金籓踹得向后退了几步,金籓险险挡住却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张尧状态看起来越来越不好,她每一掌每一拳都不带任何力道,外界人看不出来,金籓却能感觉出来,他只躲避并不着急攻击。   一是他不清楚张尧是怎么回事,二是他……并不是太想伤害她。   “我身体不太好,让着我吧。”张尧忽然笑着开口,这句话让围观者大为震惊。   现在这个场面若是其他人看到一定认为张尧是在示弱,将自己是女性这点来逼迫金籓放水,真是太无耻了!而身在她面前的金籓却十分清楚,她是真的不太好,但她眸子里的坚定决绝却毫不转移,她还是想打好这场比赛。   “为什么金籓不攻击了!”   “真无耻啊!这个女人居然用这句话来威胁金籓!金籓!打爆她!”   网上已经炸开锅,激烈地在讨论现场的场面,这比赛并没有大家想象的精彩,张尧忽然的示弱将她顶上了风口浪尖,比赛之前那一点对金籓打女人不认可的声音也少了很多。   金籓打了她吗?明眼人都能看到现在金籓一直在躲避,根本没有进攻。   而张尧呢,借着金籓躲避,却毫不留情攻击,太无耻了!   装弱,这可是搏击赛场上最让人不屑一顾的手段!   “怎么回事!金籓在干什么?”策划人李凯琳小姐气急败坏拍案而起,她计划里两人斗得不可开交,打得头破血流最后让金籓背上打女人称号的场面怎么成了现在金籓手下留情,而张尧毫不讲理的场面了呢!   “金籓和她关系不一般,估计留手了吧。”   “但他也不会任由她攻击他一直不还手吗?”李凯琳恶狠狠盯着屏幕,心有不甘。   场上,两人摆出防守姿势严正以待,身上都没有什么明显外伤。但张尧眼前却是一阵阵发黑,紧张的对峙场面让她腹部更是抽疼不已。   她拉扯着嘴角,微笑道:“谢谢哟。我不想让你赢!”   说着,她忽然猛冲上前,在金籓疑惑地眼神里她一把抱住他的腰两人径直从台上摔了下去……   比赛规定,谁先被打下台谁就输。   也就是说,谁的背先着地谁就算输。   摔落时,所有人大吃一惊,乔建更是紧张地站起身,定定看向屏幕里的场面。   在摔落那一刻,张尧玩了个小聪明,她用膝盖架住金籓的腿,两人狠狠侧摔到地面上,张尧‘嘶——’吸了口冷气,腿上清楚传来剧痛。   她的腿先着地——她输了!   “你在干什么!!医疗队!医疗队!”金籓急忙跳起来抱住她,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焦急的神色。张尧浑身如痉挛般抖了抖,随即睁开眼,深邃的目光盯着金籓,轻轻说道:“你留手了对吧……为什么不还手呢?”她表情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带着丝洋洋得意:“你也会心软,我就知道……你也知道这种胜利不好受吧……所以……胜利并没有那么重要对吗?”   金籓瞳孔猛地一缩,手微微一松,他没有放手,反而一手勾住她的膝盖横抱起她。   “你没有说错,我的确留手了。”   “嘿嘿,我就知道……”张尧有气无力地笑道,她依偎在金籓的怀里,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乔建和唐宁的声音,她感觉这些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归为寂静。   腿部骨折,外加痛经,以及劳累过度,张尧这一睡就将乔建和金籓最终决战给错过了。   这次比赛结局并不再是金籓胜利,两人都没有对对方下狠手,而是尽力而为,打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最终乔建获胜,金籓也没有因为第二名而沮丧,两人在最后一笑泯恩仇,师兄弟和好如初。   “师兄,阿尧还没醒吗?”   比赛完后,金籓先去了医疗室等待张尧清醒,而乔建收拾干净后随后前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正式成为他女友的唐宁。   “嗯。”   金籓站在张尧床边,凝视着女孩静谧安逸的睡脸,他记起前几天张尧在她耳边说的话,第一次觉得心里有种情绪正在破茧而出,而又想起最早两人第一次见面那个轻的微不可查的吻,金籓情不自禁带上了笑意。   他坐到床边,轻轻抚上女孩的手,她的手不似其他女孩子那般娇柔鲜滑,长期的训练让手指生成了厚厚的茧,有些粗糙。   金籓紧紧握了握,释然一笑,他想,等她醒了,他得告诉她些什么。   张尧缓缓睁开眼,因为阳光她轻轻眯了眯眼睛。   “你醒了?”金籓惊喜的凑上前,乔建和唐宁连忙叫医生。   只是,张尧没有像以往那样笑着说她没事的,别担心。她的视线带着防备和陌生打量着眼前三人,然后,缓缓开口:“你们……是谁?”   “你,你说什么?”金籓皱起眉。   张尧这次直接跳了起来,眼神疏离感更甚:“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我师父呢……”   *   机场。   乔建和唐宁并肩看着准备回国的金籓,他一个人背着包,神态落寞,眉眼中带着些许萧瑟沧桑。   “我走了。”   “师兄……”乔建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阿尧突然失忆的事情,自从她醒来后,完全不记得她来这里参加比赛的事情,一直声称她在中国,不明白为何突然来到了大洋彼岸的洛杉矶。   “阿尧的事……”唐宁试着开口安慰,毕竟,这样的师兄太让人难过了,“她一定会记起来的。”   “呵呵。”金籓兀自好笑,云淡风轻道:“怎么可能。我们俩并没有任何特殊关系,她活得好就行。我走了,下次再见吧。”   他潇洒转身,走的干净利落。   那个莫名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孩,就像一道美丽的风景,眨眼之间,他就错过。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才是输赢之道。   不一味求得最佳结果,可能,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地上最强,至少,他做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   《地上最强》完了。   乔建好感度太好刷了,而且金籓最后也留手了,于是乔建赢了,好感度满级。   女主存在就不必要了。   所以她就走了。   下个章节会有点小高-潮——《险角》   尧大饰演的小木太帅了!!!!真的是太帅了!!!   萌犬一枚啊!!   评论好少~~不要霸王哟~~      ☆、《险角》   【系统:《险角》传送中——1,2,3——】   【偶像:小木】   阳光洒进房间,天鹅绒材质的地毯在阳光下莹莹发光,装潢精致的屋子连空气都变的小心而又轻缓。   “小姐,你要我找的人已经到了。”   本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女孩忽然眼皮颤了颤,随即像被鬼上身一般一个激灵直直坐起身,她回头大喊,毫无贵族小姐气质:“让他待在客厅,我马上下来!!”   然后叮叮咚咚声音从房间传来,如同地震一般,门口的管家习惯性向后退了一步。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一位明眸善睐美丽动人的女子便出现在门口,她身着一袭紫色贴身长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躯,神态高傲,眼神里带着几乎要溢满的期待。   “他在哪?”   “客厅等着的。”管家彬彬有礼的鞠了一躬,“小姐下去就能见到。”   “好的。”   小木不是第一次近澳门有钱人的家里,可是也没有像这次这般让他叹为观止。作为原澳门第一杀手,他可不是现在那些市井小辈,什么地方没进过,什么东西没摸过。澳门回归前,他可是枪杀过澳门不少富豪,那些家伙人一死,家里值钱玩意还不是全归他。   只是这次,客户据说是与葡萄牙王室有牵连的张家,家世显赫,仅这客厅摆放的物件估计个个都是无价之宝,若不是他知道来人是真心想和他合作,或许真会以为是这些大人物记起以前的仇,要把他杀人灭口呢。   “你就是回归前被称为澳门第一神枪手的小木?”   轻灵悦耳的女声从脑后传来,小木回头,双眸不由一亮,哇哇哇……美女诶。   “是啊,我就是小木。”见是美女,小木仅除了一开始眼神中闪过惊艳之色外,神情再无半点变化,反而是一副正儿八经要工作的态度,“您找我一定有什么事情吧。是要杀奸夫,还是杀淫-妇?”   这不怪原澳门第一神枪手这样想,澳门回归后他们这些杀手哪里还敢乱杀人,他也只能随大流转行,陪一些富豪小姐打打假枪,耍耍帅,要不就是帮这些有钱家伙处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张尧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被称为尧大本色出演的角色,一头吊炸天的刺猬头,表情桀骜不驯痞气十足,喜欢穿鲜艳色的衣服,鼻子灵敏,性格鬼马精灵,那一副‘我酷我帅我最萌’的表情简直不能更美好。   听闻小木言语,张尧噗嗤一笑,说:“我没有男朋友,也没有未婚夫,哪里来的奸夫□□呢?”   “那你找我干什么?”小木不解。   “找你当我的保镖啊。”张尧环胸抱臂懒懒倒在沙发上,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你知道我家世显赫,外面不少人想要我的命。前几日我才从绑匪手中逃脱,最近我有不少宴会必须要出席,若不找个得力保镖,我还哪敢出门呢?”   她的确没说谎,初到这个世界她一睁眼就是绑架现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一群人捂嘴拖上车。张尧当时骂娘的心都有,还好系统不是那么坑爹,上个世界所残留下来的功夫底子还在,当警方与绑匪对峙时,她先发制人一瞬间秒杀绑匪头目,这才使得局面及时逆转,警方突破防线才得不费吹灰之力制服绑匪。   而她,也能逃出生天,不过少不了司警厅对她身手的质问,这一切都被她含糊带过,毕竟有这样的家庭背景,她哪里需要费力去解释清楚呢?   这个世界最给力的就是她的家世背景,除了一个壕字来表达之外,没有任何词语能形容的了自家里的财产。   为此,这也要让张尧寻找小木不是那般困难。   客厅里,管家尽职尽责站在张尧身后,一言不发。   “保镖……”小木望着天仔细衡量这个职业危险性,他抽抽鼻子仔细嗅了嗅张尧身上的味道,不满地嘀咕道:“香水真浓,火药味都被盖没了。”   “我天天洗澡,哪里还有火药味。”张尧无奈摇摇头,她知道这是小木在确认她有没有说谎。   “我可没做过保镖的经验,你这样说我得考虑考虑……”   张尧站起身,施施然走到小木身边,猛地一揽他的肩,低声说:“五百万,定金一百万怎么样?”   本还在犹豫的小木双眸倏然大亮,顿时粲然一笑,盯着张尧就像看到了无数金山在向他招手。   “成交!”   “对了,我需要干些什么呢?”   签订完合同,小木一脸茫然地等待张尧给他分配任务。不料,张尧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挥手让管家避开,这之后才满脸阴沉地说道:“你只要一直跟在我身边就好。”   “噢。”   【系统任务:让偶像感觉到被宠的滋味。】   这什么坑爹的任务!!她又不是养小动物!宠毛宠啊!!   负分,滚粗!   固然是厌恶系统任务的不靠谱性。张尧也并没有对此产生厌烦心态;相反,她十分积极地让小木能感受到她对他的‘宠爱’之意(汗)。   逛街时:   张尧:“小木,小木,这衣服你穿起来好帅呀!”   小木得意一笑:“没办法,人长的就是这么帅气十足哈哈。”   张尧:“……好,买买买!”   小木:“……不是小姐你逛街吗?为什么要给我买衣服呢?”   张尧:“作为小姐我的保镖的你,也不能失了面子不是吗?”   小木:“噢。”   吃饭时:   张尧:“小木,你爱吃哪道菜,随便点!喝酒吗?随便点!”   小木:“……小姐,真的可以随便点吗?”   张尧:“你小姐我不差钱,随便点。”   小木:“噢。”   从奢侈品店出来时,小木手里大包小包全是张尧买给他的东西,一度让他有种自己被包养的感觉。但看到身旁宠辱不惊的张尧,他又有些不确定。   澳门的夜晚灯火辉煌,突然,一道闪电从天边劈下,伴随着阵阵轰鸣声,下雨了。   这雨来的太措手不及,人群慌张的乱跑着,雨水淅淅沥沥终于连成了一串。   站在台阶上的小木惊喜的看向天边。   “哇,下雨了诶。澳门好久没有下过雨了。”   “嗯,下雨了。”张尧伸出手,接住一滴雨,脸上有片刻的欣喜,她想了想,侧头看向小木:“今天玩的开心吗?”   “玩?你问我?”小木一直都是那种乐观可爱的表情,带了一丝呆萌气质。“还行,就是……东西好多,我都快提不动了。”   这位大小姐一直说她身边有多危险多危险,但在小木近几日看来,她除了逛街买衣服还真没遇到过什么事情。   “嘿嘿,反正都是买给你的。”张尧眼睛眨得飞快,凑上前一脸无耻的问道:“那……你有没有感觉到我在宠爱你呢?”   “……!!”   小木瞬间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呆愣片刻,他不确定问:“你、你说什么?”   张尧愈发没脸没皮,她扬起下巴,斜眼凝视小木,含笑逼问:“你有没有被我酷炫狂霸拽的掏钱姿势给煞到,与此同时感受到了我对你赤诚的宠爱之心呢?”   小木:“……”   “哎,看来还没有。”张尧一脸失望的摇摇头,系统没有承认任务成功,她还需要继续努力。张尧想了想,侧头装出一副邪魅姿势,对着小木耳朵吹了口气,低下声音幽幽道:“那你……要钱还是要女人,给我说,我全都给你哟~”   “啊啊啊————”   小木忽然大叫一声奔向了雨里,显然受惊不小,样子像只仓皇逃脱的仓鼠。   张尧哈哈大笑起来,她家尧大太可爱了!!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她连忙低头翻看短信。   [小雨找到了,小姐什么时候来谈?]   [不急。]   关上手机,张尧看向好不容易躲到另一边去的小木,他正背对着她烦躁地拍打淋在身上的雨水,张尧眯了眯眼睛,隔着街忽然大声唤道:“小木。”   小木回头看她,脸上有些神魂不定。   “你要感受到我的宠爱之意啊——”   小木如遭大敌,表情瞬间一白,咬牙切齿挤出四个字:“……你!死心!吧!”   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泥煤!! 作者有话要说:  《险角》会走搞笑路线。   女主土豪型,与小木将是流氓与忠犬类型。   结局不会虐小木,过程轻松。   然后下一篇章《股啊股》在考虑写不写,虽然里面尧大饰演的性格很有魅力,但想了想,要不直接跳写《杀破狼》,这个是个大篇章。   之后就是电视剧的过程,《楚留香》《陆小凤》都是详细写的。   《地上最强》以后会有一篇番外,不虐大师兄了!   大家多多评论哦,同是爱尧叔呢~~      ☆、《险角》   《险角》这片子算是很早之前剧情较为精彩的港片之一。没有太虐的地方,也没有太血腥的场面,拼的都是智商问题。当然……接二连三的反转情节让这部片子可观性大大增高,想当年,这部片子张尧看了足足有十遍有余。   “您找我什么事情?”   一身杀气的美女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张尧,神色不动,暗地里却起了警觉心。   在女人打量张尧同时,张尧也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小雨,近几年澳门第一女杀手,喜欢S.M审问犯人,在杀手界炙手可热。她一袭露脐装露出精致性感的马甲线,销魂却又致命,长相漂亮甚至还带着一丝颓靡气息,简直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我们来做一个交换。你们杀手卖命不就是为了赚钱,这次我不让你卖命,你只需要给我一样东西就行。”   张尧表现的不冷不热,眼神没有对杀手这个职业的瞧不起,也没有对杀手该有的恐惧感。她懒懒坐在沙发上,一手随意搭在抚上扶手,另一只手放在交叠的大腿上轻轻敲打手指。   “你要什么?”知道张尧是那种有恃无恐的人,小雨也没绕圈子,说:“起价100万。”   “呵呵,100万?我给你500万,我要你的身份。”   “身份?”这点出乎小雨意料,她蹙眉询问:“你要我身份干什么?”   今天和张尧出门谈判的没有小木,张尧放他去接另一单活了。所以今天只有她一个人。   张尧倾身端起咖啡,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静静给小雨解释:“我要做一件事情,保证不损害你的名誉问题,不背叛道上规矩。这个交换是有时间,从后天开始属于你小雨的身份就是我的,也就是说,包括你的人脉,任务都得全权属于我,我就是你小雨,而你……暂时这几天没有身份,但过段时间我原物奉还。”   “多久?”小雨并没有追究张尧要用自己身份做什么事,反而对此并不在意:“钱到帐我就着手处理这件事。”   “真好说话。那……合作愉快。”张尧笑。   小雨起身点头:“合作愉快。”   谈判完毕,张尧摁着鼻梁疲惫不堪的倒在车后座,诡计安没见过小雨,所以她才能替代小雨这个位置,袋鼠的问题小雨会解决好,现在就剩一个问题——司警见过她……这该怎么解决呢?   随意看了眼手机,小木发来一条短信:   [我事情谈完了!小姐我要来接你嘛!!——小木]   一如既往的有活力。   张尧笑了笑,回了一条:[在门口等我,我马上到家。]   尽管小木疑心她对他的用意,但张尧毫不在意依旧一如既往对小木好,小木不是不知恩图报的家伙。有人对他好他自然也没什么话可说,只是……每每张尧一脸痴汉表情问他:“你感受到我对你的宠爱之意吗?”时,他就冷汗涟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包养了。   不过小木很快想通,自己能被包养说明长的帅嘛……嘿嘿。   一根筋的小木就这样搭了进去。   车停到家门口,早就等候在此的小木急忙打开门,一脸笑容迎上来。   “小姐,你早上去干什么去了?”   张尧目不斜视的往里走,边走边回答小木的话:“谈判嘛。”   小木站在原地挠挠脑袋似乎在思索这三个字的意思,没考虑出一个什么结果,他见张尧已经走远,连忙醒悟追上。   “谈判?谈判什么?”他抽抽鼻子,疑惑道:“没火药味。”   “你以为我去干什么啊?”张尧无奈,一把勾住小木的脖子低声笑道:“我的身份是富家小姐,要谈判也是去和那些富家子弟谈,又不是你们杀手,一天摆弄枪支干什么。”   “可是……小姐你卧室放那么多抢干什么?”小木侧头疑惑。   “……”张尧黑线,好吧,她找那么多枪来的原因就是为了之后做准备,她记得诡计安出事那时候处境不太好,小木的枪支补给不足的话对之后会有影响,她得未雨绸缪。   “那些是给你用的。”   “我?”   “嗯。”张尧没有多余解释,她放开小木径直走去了训练室,这地方小木平日里不能进入,所以只好待在门口,靠着墙满腹莫名其妙的腹诽着:“我又不去打战,要那么枪干什么?AK47都被搬来了……真是的,小姐果然不懂枪支,这种枪打起来累死我才不要呢!”   ……小木你真想多了……   诡计安回国了!   这件事早上管家通知张尧时,她就拨通了小雨电话。   “事情办妥没?”   “嗯。”   得到确定答案后,张尧便收拾行头。   ——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澳门第一杀手小雨。   张尧作为家里独女掌权家业30%,仅仅这30%就帮了张尧很大忙。张家在澳门权势滔天,黑白两道都是拼了命的讨好,出任何事第一时间张尧都会通过管家得知。   这点就不得不说管家,张尧第一次发现家族管家真是十项全能小帮手,第一次她让管家找小木时,他仅用了一天就知道她要办的事情,也不询问缘由,只要小姐说,管家都会一一照办。   为此,省了张尧很多事。   偶像好感度从电影开始算起,诡计安联系张尧时,系统声音就在张尧脑海中响起。   【系统:偶像好感度30%,普普通通,请粉丝继续加油。】   “你就是澳门第一杀手小雨?我是诡计安,你应该听说过吧。”诡计安不愧是诡计安,知晓自己近几年在荷兰不涉及澳门事物,一开始就先自我介绍,气势十足。   张尧稳稳心神,淡淡说:“我听说过,有事吗?”   “想请你帮个忙,在哪见面?”   张尧抬头看了眼小雨交给她的审问楼,斑驳的墙体已经在落皮,荒废的四周了无人烟,也不知道小雨是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她说了个地址,诡计安表示他会明早到。   “好,我会等你。”   张尧独自一人上了二楼,一个男人正被锁链掉着,脸色苍白,他意识到有人来,第一句话就是“救救我……”   张尧没理,这些人都是各个组织里的叛徒,她不好插手。二楼有一张桌子,上面全是审问的刑具,手术刀,颜色鲜艳的毒药水,锤子……简直就是一桌丧心病狂的虐人装备。   张尧拿起一把手术刀在手指把玩,她其实有些害怕,她不是小雨,可以对杀人无动于衷。如果真让她杀人,一时间……她真的不是太容易办到。   司警厅……张尧还是狠不下心来,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她现在还没有什么好方法。   电话响了一声,张尧低头看,是小木发来的短信。   [小姐!!我最近有事!!请一段时间的假!!!——小木]   [好的。]   反正,明天他们就会见面了,张尧莞尔。   一大早张尧就来到审问楼等待诡计安和小木。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的叛徒此时也没有力气再呼救,张尧早就从他口中套出消息,帮小雨完成这一单任务后,她就百无寂寥在墙上练飞刀。   上一世界保留下来的功夫她一直没忘,而且每天勤加练习,就是怕会用到。现在看来她每天练习很有必要。通常,不是太孱弱的体质只要多加练习,与人对打还是能占到上风的,张尧之前的身体是很注重锻炼,体质在普通人水平之上,又融合张尧烂记于心的招式,现在除非杀人,打晕一个大男人完全不成问题。   楼道传来声音,张尧连忙调整好面部表情,慢悠悠走到诡计安和小木面前。   “你就是诡计安。”   这句话张尧没看依旧目瞪口呆的小木,而是直直看向诡计安,眼神不亢不卑,淡然如水。   “是的,我就是诡计安。”   身着西服文质彬彬的男人微笑点头,完全没有道上传闻那般阴狠气质,但细看却能感受到他骨子里那种毒辣冷漠的气息。   “你就是……小雨?”诡计安没见过小雨,但见到来人,还是需要怀疑一下。   倒是小木已经喊了起来:“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很惊讶?”张尧眯起眼睛望向小木,淡淡道:“我是杀手这个身份很诡异?”   “完全不能相信!!安哥会不会搞错了!”小木不敢置信的冲到张尧身边,抬起她的手狠狠闻了好久,皱眉道:“手上完全没有火药味,小姐你别玩了诶。”   手腕一翻,张尧一肘狠狠击向小木腹部,完全不给他机会,张尧一手一个折叠将小木放倒在地上,另一只手指间小刀已经逼近小木脖颈,这一连套动作行云流水,倒在地上的小木眼神满是震惊。   “谁说杀手要用枪呢?”张尧笑。   诡计安啪啪鼓起掌,慢慢走到张尧身边:“听闻小雨冷兵器澳门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虽这么说,张尧抬眼看他时,男人眼里的防备和怀疑可一点也没少。   张尧站起身走进里屋,看也没看三只飞刀直接狠狠戳进挂在锁链上人的四肢,一声惨叫从男人口中传来,进门的小木受惊般向后退了一步,看向张尧的眼神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诡计安拍拍小木的肩让他放松,轻声问道:“你认识她?”   “对啊!她是张家的大小姐张尧,怎么能是你说的那个第一杀手呢?”小木疑心不减,“安哥,你会不会搞错了?”   “……电话应该不会错……”诡计安眯起眼睛,看向正从桌上拿起锤子的张尧,说:“先看看。”   知道诡计安不会简简单单就相信她是小雨这件事,张尧早有防备,她长长舒一口气,拿起手中锤子,心里暗暗道了一声抱歉然后毫不留情砸向叛徒的小腿,又是一声惨叫声。   “我说……我说!!我全说了!!”   叛徒苦不堪言,全身都如同痉挛般的直抽抽。   小木不忍再看,喊道:“你别打了!他都说了!”   诡计安连忙拉他,“别打扰人家工作。”   “才不是呢安哥!”小木不能理解,“小姐她又不缺钱,她为什么要当杀手啊!”   “因为我觉得好玩啊~”张尧停下捶打动作,从口袋拿出一把刀子,凌厉的峰刃贴着叛徒的脸缓缓划过,她笑的十分妩媚,语气婉转轻灵:“钱?我完全不在意钱,给我多少都好,我只在意……这些男人在我手下苦苦求饶的模样,真是……太美好了~~”   酥到骨子里的缠绵音调配合着女人性感妩媚的眼神,小木被她静静凝视着,她那如水蛇般的舌头在刀刃上轻轻扫了一圈,小木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上来。   他家小姐……真、真、真变态!!   一套动作完后,张尧在心里狂鼓掌。   感谢CCTV,感谢奥斯卡,她的演技已经到了收放自如的程度了,真特么感人肺腑啊。   传闻中……小雨可是极爱S.M犯人,诡计安眯起眼睛,张尧这套理论完全能说的通。   有钱人都有奇怪的癖好,一个富家大小姐当杀手这事也不是完全的匪夷所思。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前几分钟,他给朋友确认了一次小雨的照片,刚刚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   [是她。]   诡计安放心下来。   “哈哈,这倒是。被人臣服的感觉真是十分不错呢。”诡计安装出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他向前一步,问:“这次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安哥——”小木不太赞同。   张尧耸耸肩,无所谓:“可以啊,什么忙?”   “我兄弟女儿被人绑架了,我要你们帮我救出她。你虽然不在意钱,但道上规矩,70万怎么样?”   想起小木的一百万,张尧点头:“成交。”   果然男杀手还是吃香啊。   坐上车,小木小狗般的眼神就在张尧身上打转,张尧任他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道:“你要问就问吧,给你的钱不会少你。”   “正是这点我想不通啊。”小木虽然知晓张尧身份是女杀手,但对她的好感度还是没有变,小木只是疑惑:“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要雇我当保镖呢?”   “我觉得你长的帅,我想包养你。”   “果然如此!!”   “……”若不是张尧忍住,她真的好想比中指——擦擦擦擦擦……   “那也就是说……你只是觉得好玩才当杀手?哇,这什么奇葩癖好啊……而且小姐,S,M男人很不道德,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   张尧盯着还在滔滔不绝的小木一阵无语,原剧情里他有这么话痨吗?而且她记得原影片中小雨第一次见小木就给他来了个猴子偷桃?她要不要也复制一下?张尧的视线缓缓下滑到小木裤裆下,终究还是没狠下心。   抓尧大鸟这事……她的羞耻心还是干不出来啊T=T   “我们会在中央广场交易,小雨你在休息凳旁负责监视,小木你上房顶注意情况,我会在附近巡逻,一旦有情况,出手别留情!”   到达与对方约定的地方后,诡计安很快制定出计划,每人分配一个耳机好联系,张尧知晓第一次行动不会成功,但为了不打乱计划她还是乖乖接受诡计安的安排。   中央广场人来人往,张尧坐在休息凳上乱翻着杂志,耳机被长发挡住,里面不时传来小木巡视的情况。   “安哥,已经快到点了,对方不会是放我们鸽子吧。”楼顶小木举着望远镜四处扫视,显然对长时间的等候有些不耐烦,他的视线缓缓落到在交易地点处不远的张尧身上,后者突然看了过来,顺便还给他抛了个媚眼。   “咳咳——”小木差点将手里望远镜摔了下去。   “专心点小木,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穿低胸装,回去天天给你穿好吧。”张尧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小木炸毛:“我没有看!!小姐你太无耻了。”   “我无耻还不是因为你,小木你刚刚是在看我对吧~”   “好了好了,看着人,别误事。”诡计安无奈开口,这两个人怎么又吵上了。   张尧虽然一边调戏着小木,眼睛却没放松一刻,见有人鬼鬼祟祟走向垃圾桶,她连忙警惕。   “来了!”   她站起身,缓缓走向垃圾桶。   交易地点是在中央广场垃圾桶的旁边,因为不起眼,所以一旦对方有人来动那个皮包就说明有鬼。   来人已经瞥见张尧的身影,几乎没做他想就飞速逃跑,张尧立马追了上去,边跑小木边在耳机里通知地点。   “左转,快到胡同了。”   “他进了后面那条巷子,安哥,快到你那边了!”   “我也出发!”   小木从楼顶一路追了上去,张尧堵前门,诡计安从后面追上,小木从搂上跳下,将人彻彻底底堵在了一条小巷里。   小木本质还是杀手,对人可毫不手软,两招就将人制住压到在墙上,手段完全凌厉并且带着浓厚杀气。张尧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小木从来人口袋里掏出两只钱包,瞬间就明白他们被人耍了。   估计有人通知他们会来阻止,于是对方就派来小偷探查,诡计安会来救人这件事只有大班他们会知道,出现这种事……也就是说内部有奸细透漏了情报!   “是个小偷!!我们被耍了!”   小木气急败坏的踢了那倒霉的小偷两脚,放走他后,小木依然气愤难平:“怎么办,安哥?”   “哼,现在才开始呢。”诡计安不愧是诡计安,很快就想出了办法。   他突然看向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张尧,笑道:“小雨有什么看法?”   张尧一愣,淡淡道:“有内奸透露了这次事情,我们得从内部人员下手。”   “没错。”   诡计安哈哈大笑,转身挥挥手:“小木,我们得走了,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什么呀,你们都在说什么?”小木大概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作为神枪手,他只管杀人,可不负责运筹帷幄这种高智商事情。   “走吧,安哥说了,游戏才刚刚开始呢。”张尧拍拍小木的肩,跟着诡计安上了车。   “诶,安哥,小姐!!你们等等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点设定。诡计安估计认识小雨吧,这里就当不认识。   《险角》跟剧情走,会改变点剧情,毕竟张尧不是小雨,她不会杀人,所以电影里小雨杀的那个警官她不会杀,但也不会让他好过。      ☆、《险角》   据诡计安所说,大班的女儿是在放学后被人劫持,当时同在现场的LEO也言之凿凿道对方人多枪多,发生了小规模枪战。但他们最终不敌对方,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姐被绑架。   “如果发生枪战,那地面绝对会有残留火药味,凭小木鼻子,判断LEO有没有撒谎易如反掌。”   诡计安边开车边解释他的意图,他现在很怀疑,那个LEO,撒谎了。   下车后,小木趴在地上像只小狗一样鼻子哼哼沿着水泥路仔仔细细嗅着味道,表情不时变换。   “……好像没什么味道。”   张尧走下车,百无聊赖的靠在车盖前盯着小木,调笑道:“你鼻子真有那么灵吗?”   “当然!”对这点小木十分有自信,他抬起头得意洋洋扬起下巴看向逆光中的张尧:“我对自己唯一自信的两项技能,一是我的枪法,澳门我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第二就是我这鼻子,虽然其他味道不是特别灵敏,但火药味绝对不会逃过我的嗅觉的!哼,小姐你不能不信我。”   说完,小木还对着张尧皱了皱脸表示自己对她怀疑的不满。   张尧干干笑了声,别过脸暗自嘀咕。   “……所以后来你就演了鼻子不好的楚留香以及眼睛瞎了的花满楼……报应!”   小木闻了差不多一分多钟,站起身,表情十分认真道:“这里如果发生枪战,空气中的火药味可以被风吹散,水泥里的味道绝不会被吹走。”   诡计安眼色一沉:“LEO撒谎了。”   张尧对此没什么看法,她知道一切剧情,为了不影响进度,她不会提前透露所有事情发展。她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坐上车听诡计安的安排。   他们今晚要绑架大班身边的手下LEO!   日暮四合,道路两旁的路灯诡谲如鬼火。   小木坐在驾驶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两手转着手枪,口里气定神闲地吹起口哨,完全悠闲。诡计安独自驾车去引诱LEO上钩,而张尧和小木在一起,她一直坐在车后座,不动声色地看着窗外,车里一片沉默。   小木看了眼后视镜,张尧微微侧头,侧脸精致冷艳。他不得不承认,小姐一直就是美人,不管是从身材还是容貌都是一流,只是……   “小姐。”小木忽然唤道。   “嗯?”   “……你不是杀手吧。”小木回头望向张尧,他的表情极其认真,一双眼睛透彻而又锐利:“不管是安哥还是其他杀手或者是我,即使隐藏很深,身上有股血腥气是无法掩盖的。可是……你没有。”   这句话像是他思虑了很久之后,下定了决心才说得。   张尧脸色微变,但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淡淡笑道:“怎么忽然说这种问题。”   “因为安哥说,我们会杀人的。”小木说到杀人语气十分云淡风轻,没有任何的顾虑。他看着张尧皱起眉,露出不认同的目光:“小姐,我虽然不知道你想搞什么,但这下面你还是回去吧,你不适合。”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我不是杀手?”   “直觉。”小木语气冰冷,表情依旧是那副呆萌天真的样子,眼神却透着一股子戾气和冷漠。   “小木。”张尧凑近小木,不意外看到他受惊般的表情,张尧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谁说有血腥气味就是杀手?见血就一定会是好的杀手吗?这个行业兵不刃血才是顶级手法。”   “……是……这样吗?”小木疑惑。   “诸葛亮搞空城计,楚霸王败于四面楚歌,胜利从不是依靠硬碰硬而来。杀人也是一样的道理,手法无影无踪,奇诡不定,这才能摆脱警察的追踪。现在科技水平逐渐提高,有些仪器光从脚印,血液,以及气味都能确定嫌疑人,你如果还是那般正大光明一枪见血,被抓住是迟早的事情。不沾血腥味是为自己留下条后路而已……”   张尧的话看似毫无逻辑却又有几分道理,小木一时间有些摇摆不定。   “来了。”   街道尽头飞速驶来一辆轿车,张尧突然一提醒,小木也顾不上思考张尧的话,连忙启动汽车打转方向盘,掉头稳稳堵住了那辆驶来的轿车。   LEO一见前后被堵一时间慌了神,小木完全不给他思考时间,踹开车门,手持两把枪风风火火下车,枪口对准LEO车盖,不怀好意的对他笑了笑。   LEO脸色一变。   下一秒,‘砰’‘砰’‘砰’几声枪响,小木边走边开枪,俊朗的脸上笑容灿烂。   轿车里,LEO已经吓得完全不敢动弹。   他的车盖,全是子弹留下的印记。   张尧紧跟其后,手指间两把小刀准确无误架在了LEO脖子上。   “听话哟~”   “啊啊啊啊————”   为了审问LEO,三人绑着LEO回了小雨的审问楼,里面有专门审判犯人的刑具,LEO像只货品一般在滑索上来来回回,惨叫声回荡在天空。   张尧在桌子上拿了只针管,轻轻呼了口气,她只要按照小雨的套路来就没事的……   针尖锋芒乍现,张尧勾起一个妩媚笑容,慢慢蹲在LEO身边,被绑着的LEO突然强烈挣扎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   诡计安微微一笑:“小姐是不是被你绑架了?”   “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怎么可能绑架小姐!!”LEO死鸭子嘴硬,满头冷汗却硬是不开口,张尧举着针管缓缓对准他的眼睛。   “我说我说!!”   张尧停下。   LEO解释他是受大班的对头沙展致使才绑架大班女儿,现在她在司警厅,大班因为欠了沙展钱还不起,沙展这才预谋绑架大班女儿逼他还钱。   “嗯……这样啊。”诡计安微微一笑,“小雨。”   “嗯?”张尧抬眼,手指间的针管还放在LEO瞳孔上威胁。   “扎下去。”   这句话,不仅张尧脸色变了,LEO和小木都吓了一跳。   小木:“安哥……”   诡计安一挥手,让小木闭嘴,他灼灼目光凝视张尧,笑容温柔宜人,他又强调了一遍:“扎下去,小雨。”   “我……”张尧心如擂鼓,她……她要扎下去吗?   如果是小雨,她会怎么做?   她的视线转向面如死灰的LEO脸上,他完全是惊慌失措的表情:“安哥!安哥!我已经错了!我已经错了!!放了我!!我要见大班!!”   “小雨,扎下去。”   诡计安蹲下身,手掌轻轻摁住张尧的手,她想挣扎却被诡计安握的更紧,诡计安完全不给她思考余地,抓着她的手狠狠向下一戳,针尖捅破晶体膜的触感从手指传向全身,张尧吓得失语,连忙松开针管。   LEO的眼睛上,针管插-在里面,场面十分恐怖。   “啊啊————”LEO的惨叫如利刀,狠狠削在张尧骨头上。   “阿安。”大班略微有些慌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诡计安抬头望去,见大班一行人赶来,他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真不好意思,帮你处理了个叛徒。你不会介意吧……”诡计安先发制人,笑眯眯对大班说道。   大班讪笑:“这怎么会介意,叛徒就该受罚的……”   面色惨白的张尧神魂未定,她站起身想保持镇定却发现全身都在不由自主的发抖,甚至连稳稳站直都十分困难,小木一直注意着张尧情况,见她快倒下连忙上前扶住她。   她在害怕!   张尧不会忘那种感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如同寒冰包裹了全身。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调整自己的心情,脑子里一片混乱,焦躁与恐惧交缠,生理上的直接反应暴露了她的生涩。   张尧一直呆呆望着地面沉默不语,小木也没说什么,诡计安与大班商量完后挥手让他俩跟上,张尧这才假装平静与小木一同离开了这栋楼。   “你不是小雨。”一上车,诡计安就说道,神态十分肯定。   张尧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她没有想过诡计安会用那种手段来测试她的身份,狠毒决裂,以往电影里那般印象全在此刻破碎。   现实又一次告诉她,这里不是电影,而是真实的情况!   他们是杀手,外人眼中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那又怎么样?”张尧握紧拳头,全身戒备。   幸好,她自己功夫不弱,如果一会儿和诡计安,小木打斗起来,她不会落下风。   “你要干什么呢?”诡计安不紧不慢摸着手指关节,笑眯眯的说道:“功夫不弱,和真正小雨差的只是她会杀人,而你……不会。你的身上没有那种气息。”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所有杀手都有相同气质吗?这是什么诡异设定啊。   “你当然不会理解这种感觉。当你真正第一次杀人时,你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你完全可以去征服去践踏去摧毁。”   诡计安靠在车背上气定神闲的说着,并没有其他举动。   【系统任务:说服诡计安留在团队。任务奖励:解除恐惧感】   张尧一愣。   这个奖励应该是此行必备吧!   不管是《险角》还是尧大之后的电影,《杀破狼》《楚留香》《陆小凤》这些电影若她不能克服杀人恐惧,她真的怕自己坚持不下去。   可是……她为什么要杀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命她怎么可能就动手?   即便为了所谓任务!   [我要退出游戏!!]   第二次,张尧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意,这个游戏根本不是游戏!这完全是考验人性的一项试炼,它在最残酷也是最真实的方式来逼迫玩家变成另一种人。   她不愿意!   【系统:玩家不可中途退出游戏。】   【我如果一直不完成任务,一直不刷好感度会怎样?】   【系统:一直停留在这个世界,玩家直到刷满好感度为止。】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无法完成任务就会一直停留在这个世界,回不到现实?】   【系统:是的。当玩家身份到达自然死亡年纪,死亡是真实存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尧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这是逼她作出选择呢。   她当初是有多傻,一听可以见到偶像,可以和偶像一同经历事件,脑子一热就毫不犹豫的跳入了这个坑中。   果然脑残粉毁一生呢。   她现在自作自受不是吗?   “小姐?”小木戳戳张尧的手臂,眼神里有些担忧。   他还是挺喜欢小姐的。   张尧抬起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淡定。   她不想做圣母,不想做白莲花,她一开始只是遵循着本身生活的原则,不杀人放火,不玩弄感情,她没有做错什么事。   单单只是因为她不愿意变成自己所厌恶的人所以拒绝接受系统规则,她还是太天真。世界方式已经改变,她这套道理完全行不通不是吗?   Sammy让她意识到假情假意的自己太恶心,现在她意识到,会杀人,能杀人是她必须要具备的技能,她如果拒绝,自己没什么好下场。   “我不太清楚这是什么感觉,我只是想说,我不会做妨碍你们的事情。”张尧盯着诡计安,低声道:“我会听你安排,同样,杀人这事对我来说虽然是第一次,但不是太膈应,如果你的计划需要我杀人,我一定会办到。”   现在小木的好感值维持在40%,她勾起嘴角,也说不上真心说不上假意的看向小木:“我喜欢你,所以才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因为你是杀手,如果身份不匹配,你怎么会注意上我呢?所以我找小雨交换了身份,只是为了……为了在你身边。”   看,谎话其实很好说的。   小木表情有些尴尬,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说什么,只是呆呆挠挠后脑勺:“……你是为了我?”   张尧点头。   “小姐……”   小木低头腼腆地笑了,耳根红了一片。   张尧面上微笑,心里却对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张小姐此情可鉴,那我相信你吧。”诡计安耸耸肩,十分无所谓:“你的身手不错,既然你和小雨交换了身份,那她的人脉你也算掌握了是吗?帮我找个人,我们需要一个车手。”   “好,我知道一个人。”张尧点点头表示明白。   【系统:任务完成。恐惧感永久解除。】   张尧低头看向自己纤细的手指,暗暗想了一遍刚刚针尖刺入人眼的感觉,内心居然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她没有了恐惧感……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三观正在重新建立。   一切罪恶来源于人性本恶,女主会一边恶心自己一边恶心别人。   但……还是会善良对人的,只是在某些事上估计会剑走偏锋。   《险角》是为了接下来更黑暗的《杀破狼》做铺垫。   所以一些游戏设定会揭露出,女主这是自己作死。   大家多多留言哦,魔方最近尽量早更,留言多多点就好哦。   古剑奇谭结束了,等尧大的新剧,听说他要拍清朝戏,开心哟~      ☆、《险角》   得知大班女儿在司警厅,诡计安第一时间就想到一个惊天动地的大计划——炸掉司警厅。他的狠毒决绝完全是从骨子里渗透进血液,说这句话时,他还是那般温文尔雅地微笑,好像在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   “我有些问题。”没有所谓恐惧感,张尧听闻此计划除了眉头挑挑也并无太大感触,她只是想起之前司警长见过她,这会有些麻烦。   “我之前被绑架和司警长打过照面,会不会对计划产生影响呢?”   “嗯……”诡计安皱眉思虑了一会儿,还没开口就被小木打断:“诶!小姐我认识澳门最有名的易容大师,他可以帮你易容成另一个人,完全认不出噢。”   “易容?”   “对呀对呀,以前我做任务时还联系过他,很厉害的人物,叫……叫什么来着?我这脑子,怎么忘了呢?该死!”   小木用枪柄狠狠敲了敲脑袋,满脸懊恼。   张尧连忙夺过他手中的枪,帮小木揉了揉他的头,一脸了然的望向诡计安,她相信,这个澳门,没有诡计安不知道的事情。   诡计安果然知道这个人,莞尔一笑道:“他叫千面人。我知道怎么找到他。”   千面人这个人物在澳门地下组织是个很神秘却又家喻户晓的人,他精通易容之术,一双手千变万化,经他测量制作的人皮面具轻薄如蝉翼,完全从外表看不出任何痕迹,他的眼睛可以准确抓住制作人的面部特征与精细之处,想变成另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   “我们……这样就可以找到他吗?”   弯月当空,张尧和小木以及诡计安蹲在十字路口的电线杆下插香,袅袅烟气从香蜡里飘出,带着一股子阴气。   “这不是祭拜死人时候的方法吗?”张尧抓着小木的手,满头黑线:“难道他是死人啊?这是什么诡异联系方法。”   “嘘——”   小木连忙捂住张尧的嘴,谨防她再乱说什么,自己低声给她解释:“小姐,这些奇人异事性格怪癖,当然就喜欢这些不正常的方法啦,我们还是乖乖听话,别耽误了事情才好。”   张尧盯着小木那双清莹的明眸,弯弯笑道:“好呀,小木让我听话我就听话。”   她没什么想法,她只是想刷好感度。   小木愣了愣,别过脸去,耳朵到脖颈红了一片,只是在夜色下,张尧没有看到。   “来了!”一直靠在一旁的诡计安忽然出声,他转过身,十字路口南边慢慢走出一位穿着老式中山装的男人,戴着一顶礼帽,打扮怪异,浑身黑青色,远看就像隐没在这个世界一般。   “诡计安?”   男人走到诡计安面前,率先向他伸出了手。   “千面人。”诡计安回以一笑。   张尧和小木站起来,刚准备问候,男人就一挥手摇了摇头。   “不用这些虚礼,我知道你们要求我办事,走吧。”   “噢。”   小木乖乖应声,倒是张尧眼珠一转,毫无畏惧的开口问道:“老先生,你这手艺当真可以让人看不出破绽?”   这般失礼的话男人没有在意,倒让小木和诡计安侧目不已。   “我听说这世上并没有完全的易容之术,要变成另一个人,除了行为,气质,容貌皆要一致以外,这双眼睛却是必须要一模一样,否则,一个人是无法变为另一个人的。”   张尧这话是在尧大《楚留香新传》里看到的,她也不太相信这世上有真正易容之术,现代中高超易容不过是化妆和倒膜,但也不能做到一模一样或者毫无痕迹。难不成电影里的世界还有BUG不成?   说实话,她对此挺感兴趣,这门手艺若是她能学会,以后去其他世界也方便很多。   “你若真想变为另一个人,只要你想,你就是另外一个人了。”千面人停下脚步,负手而立。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陈年累月所传来的沧桑感:“试问,我们每个人真的会一直一模一样吗?每种心态的改变,每处经历的变化,我们都是另一人的模样。大小姐,你自己也不是会慢慢变成另一个人吗?或者说,你还是原来那个你吗?我的易容术只易皮囊,不易内心,所以说……也并不是完全。”   男人说完,又缓缓迈步向前走去。   孑然一身,清浊于世。   诡计安笑了笑,不做他言。   张尧闻言不由沉默,她不是那般悲观的人,也不算太活泼开朗,她的确也在变,变化过程是让人恐惧而又新奇的,她没有了恐惧感,新鲜感就充斥了内心。   这是个很好的变化,所以她要继续保持。   千面人并不隐藏自己的手艺,他用手和眼睛在张尧脸上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分钟后,就着手□□,他那双眼锐利清透,如鹰犀利灼人,手指指骨分明,工作时手指翻飞,刀,锤,笔这些工具操作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张尧暗暗赞叹,也不打扰千面人的工作,待他制作完成后,她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先生,手艺有传人没?我可不可以当您的关门弟子呢?”   小木惊悚脸:“……小姐你脑袋被驴踢了啊!!”   张尧不受旁人眼光,定定望向千面人,眼中没有退缩没有恐惧,除了笑意更可怕的是有种执念,那股执念坚定而又有恨意,却给人一种毫无顾忌的笃定感。   “为什么想学?”   “好玩。”   “这倒是简单,要学也行,付钱就行。”   张尧得意一笑:“多钱?”   “我的手艺无价,但技术得值八千万。”   “成交。”张尧欣然同意,答应后不忘拉其他人仇恨:“黄金还是纸币?噢,你喜欢古董了,我们家随意一件古董就上千万了,要不要给你八件古董啊。”   千面人:“……”   小木:“……小姐小姐小姐!!你这可恶的有钱人!!!!靠靠靠靠靠————”   诡计安:“……咳咳。”这大小姐是真有钱啊!   张家独宠张尧一人,张家富可敌国,张尧第一次体会这种挥金如土的王八之气,一时间感觉自己金光闪闪,牛逼四射,真真是酷炫狂霸拽炸天啊!   她不在意,她要回到现实,她受够了这种感觉,她已经开始想念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工作,她不想再玩这个该死的游戏。   快点结束吧,她只想快点结束。   贴上那层薄薄的人皮面具,张尧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没什么感觉,她已经习惯了来一个世界换一张脸,现在,她只是变了张脸而已。   解决完张尧这件事,诡计安就开始制定他的计划。炸掉司警厅并不简单,张尧还要救出大班的女儿,不过她不想杀死司警长,说实话,他好歹也是个好人。   “开始行动吧。”   夜晚降临,三人蹲在车里在司警厅门前守株待兔。门口出来一群人,张尧认识第一个就是司警厅,一群大男人打打闹闹去了酒吧,小木和诡计安下车去探听计划,而张尧则要去偷司警厅弹药房的钥匙。   一走进灯光四射的酒吧,张尧的眼睛就放在了司警长副手那个家伙身上,原剧情里钥匙就在他前口袋的兜里。   可是她仔细观察了半天,却发现钥匙并不在他身上!   “钥匙在司警长身上。”坐在那群司警身后不远处的小木回报。   张尧看了他一眼,小木正和诡计安在玩游戏,顺带给了她一个加油手势,多余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   靠!小木,你能别对安哥那么忠犬好么!你是我的保镖!对我能不能不要敷衍啊!   张尧内心哭嚎,不自在地拉了拉裙子,她打扮这么漂亮小木真不舍得再看一眼吗?TAT——   此时的张尧低胸纺纱短裙,灰黑色亮色流苏在摧残的灯光下反射出夺目光芒,她自身条件就不错,千面人给她易容的外貌也是美女一个,再加上今天她略有心机喷了点香奈儿毒药香水,在这灯光暧昧的酒吧,简直就像吸铁石,每个男人的目光都流连在她那洁白笔直的长腿和若隐若现的波涛。   张尧踩着高跟,眼波流转,视线不经意地在四处扫视,假装不小心撞到向后退的司警长阿曲,她微微抬头,水润红唇轻轻抿出一条线,而身体却直接扑向了他。   阿曲的眼神亮了亮,颇为绅士地扶正张尧。   “小姐小心一些。”   “小心?谢谢。”张尧抿唇一笑,媚眼如丝在灯光下莹莹发光,她缓缓抬起手臂勾住阿曲脖子将他拉近自己,头靠上去,在男人耳侧哈了一口气。   阿曲浑身一抖,没有拒绝,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张尧笑,手在侧身很快勾住了钥匙放在了背后,她侧过头,在阿曲左脸轻啄了一小下然后狠狠推开他,眼神里噙着笑:“谢礼。”   说完,她原地转了一个圈,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身姿曼妙得走出了酒吧,徒留阿曲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回味刚刚的艳遇,而他的同事都围过来大声起哄。   “小木,杯子快被你捏碎了。”   诡计安漫不经心地提醒了一句,小木方如梦初醒,他连忙收回望向张尧的视线,神情有些慌乱。   “啊,啊,安哥你说什么呢。”   “喜欢阿尧?”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木神情更加不知所措起来,连忙挥手表示拒绝“我是挺喜欢小姐的,呸!不是,我觉得小姐很漂亮嘛……是男人都会喜欢的啊,安哥难道不喜欢?”   诡计安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眼神揶揄的看着小木。   “你是不是想和她上-床?是不是想和她疯狂地接吻?看见她亲吻别的男人恨不得杀了那些家伙?别摇头,你的眼神都快暴露怒火了……小木,你爱上阿尧了噢~~”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我没有。”小木大声否认,心跳却如擂鼓,一声声在他耳边清晰地响着。“安哥你别逗我了,说话我从来说不过你!”   小木嘟嘴低下头暗自懊恼,他就不应该和安哥玩这些心理游戏。   他的确在看到阿尧亲吻那个混蛋男人时恨不得一枪毙了那家伙,可是……可是……可是这才不会表示他爱上小姐了呢!只是他是小姐的保镖,绝对不能让其他男人近身!   没错,就是这样!   看着假装镇定的小木,诡计安好笑的弯了弯嘴角,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拍了拍小木的肩,“走吧,阿尧估计在车上等我们了。”   小木点点头,看了眼桌上被玻璃瓶套住的酒,他想了想,拿起那杯酒一仰而尽。   【系统:偶像好感度+30,总共80%,请粉丝继续加油。】   突如其来的大比分让张尧吓了一跳,她等小木和诡计安上车后,就一脸好奇的凑近小木,想瞧瞧是发生什么事情会让这家伙忽然对她好感度大增的。   以前可是用钱都换不来这家伙的好感度,今天怎么一下子涨了30%啊。   小木对张尧的靠近很抗拒,一直在向旁边躲:“小姐,你不要靠近我!”   “为什么?对了,我今天好不好看,漂不漂亮?”   “诶?”小木别开脸,咬着下唇强装冷静:“好看是好看……就是……”   “那你喜欢我穿低胸裙吗?”   “我……”小木侧眼瞥了眼张尧的乳-沟,脸色唰的大红:“哼,不喜欢,小姐你太小了。”   诡计安:“噗……”   张尧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波涛汹涌的东西,用手比了比很不解:“小木,你喜欢奶牛吗?我这还不大那你真觉得那种皮球一样地大小好吗?小木啊!你醒醒吧!那会压死你的啊亲爱的————”她还想色-诱呢,这小木居然觉得她的D还小,那她怎么去使用美人计啊!   小木:“……”小姐你的羞耻心呢!!   三人跟着司警厅的车回到司警厅,不一会儿门口驶出一辆警车,诡计安连忙驾驶人跟上,没走多远,那辆车忽然打了个急转直直向他们这辆车撞来,诡计安连忙倒车,就在这时,司警厅又驶出几辆警车,闹闹将张尧三人包围了起来。   “居然是你这个家伙!”   司警长阿曲在办公室见到张尧时,脸色变了又变,目光中带着十足怒火,他毫不留情一巴掌扇了过去:“你居然敢骗我!他妈的臭娘们儿!”   张尧被扇倒摔在地上,小木气不过,大吼起来:“你打女人干什么!”   阿曲毫不留情给了小木一拳,小木被打得啪的一声倒了下去。   “还轮不到你说话!”   张尧咬了咬牙,用眼神心疼地盯着小木,她记得这拳打的很重,小木呲牙咧嘴地被警察抓起来,他对着张尧眨眨眼表示他没事,而后又恶狠狠地瞪着阿曲。   阿曲见三人查不出什么资料,气急败坏地要将小木和诡计安压到各自审问间询问,而张尧则被抓入了牢房。她在被关入牢房时,看见被绑在床上痛不欲生的女人,这是他们要救的人,也是沙展的女儿。   张尧并不想让阿曲死,但是鉴于他刚刚打了她一巴掌,这司警厅还是让小木给炸了吧!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   他们被抓入司警厅完全在诡计安所料之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诡计安早就安排了律师来拖延时间,又命人寄了防毒面具和瓦斯包裹准时送往司警厅,张尧偷拿出来的钥匙给了小木让他去拿炸弹,而张尧就乘乱救出人质。   不到半个小时,司警厅就警铃大作,兵荒马乱的一片混乱,张尧知道小木开始炸司警厅了。   她跳起身,从腰间拿出一根铁丝,在门锁上转了几圈,锁子一开,张尧直接帮沙展女儿喜儿开门,她从后来换上的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割开绑着喜儿绳子,将面色灰青的喜儿抱在怀里。   “求求你……给我……给我白粉……”   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喜儿嘴里发出,她眼神涣散,完全是吸毒后期的模样。   “你够了噢!抓紧我。”张尧刚背着喜儿出门时,房门就被人踢开,阿曲的手下一脸怒火的冲了进来。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张尧急急忙忙扔下喜儿,毫不犹豫直接攻上,一手就将那家伙制住,张尧没杀人的打算,她想了想,一个手刀将男人劈晕,将他从窗口扔了下去,不死也残。   伴随着地动天摇的轰炸声,张尧咬着牙背着喜儿从掉落的楼梯间慢慢向下走,她没有小雨那能力,所以只能横冲直撞,见人就打,到一楼时,张尧已经狼狈不堪。   小木暂时没有炸后门,他给张尧在留路,前门小木炸得不亦乐乎,炸弹不要命的向房间里扔。   张尧拼了命拖着喜儿从后门出去,早早联系好的袋鼠已经开着车停在后门,她将喜儿塞进去,自己坐上去大口大口喘气。   累死她了!!   “你还不耐。”   因为与小雨交换过身份,袋鼠也算张尧认识的人之一,他回头见张尧除了外表狼狈些也没受伤倒颇感意外。   “呵呵,谢谢夸奖。”张尧翻了个白眼,她只是幸运,小木炸了前门,大家逃命似的望前门跑,后门人不多,她功夫还不错能挡住,要真的是高手,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顺利逃出来。   窗外火光漫天,轰的一声,司警厅被炸弹送上了天,诡计安和小木一起跳上了车,袋鼠一踩油门直接向大道奔去。   小木带着笑意,一脸意犹未尽。   “哇!!太爽了!!”   张尧喘着气慢慢平复心情,她侧脸看了眼喜儿,想了想说:“安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个女孩不是大班的女儿,她是沙展的女儿,是被他爸爸送来司警厅戒毒的。”   诡计安眉头一皱,猛然回头:“你说什么!”   “她亲口说的!”张尧拍拍喜儿的脸,问:“你是不是沙展的女儿!”   喜儿意识模糊,但听到沙展两字还有些反应:“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爸爸是沙展……”   张尧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情,她能力不如小雨,怕会给他们几个造成什么麻烦,这件事还是越早解决越好。   “……”   诡计安低垂颔首,眼中一片黯淡。   小木这才反应他们是被骗了,有些焦急的问诡计安:“现在怎么办啊安哥?”   诡计安没有开口,倒是袋鼠看了眼倒车镜,提醒道:“那个条子追上来了。”   张尧回头看,司警的车正飞速追赶他们,奔驰的车速反应了开车人怒火冲天的态度。   “怎么办啊安哥!”小木又问了一遍。   诡计安抬起头,有些自嘲的笑道:“按原计划实行。”他要亲自验证一下,以往的兄弟还念不念这旧情!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学易容是为下面做铺垫,有用的!   女主情商智商不高,有钱有貌第一反应就是色-诱外加给钱。   她花这个父母的钱现在没有罪恶心,她现在的目标是早早完成任务,所以她不能矫情与小事,她正在变得不像原来那个她。   然后,女主三观正在不正中……   多多评论哦,爱你们的评论~~   下个篇章《杀破狼》,然后给大家说下下面结构,大家既然那么想看花满楼的话,那《杀破狼》完后就写《陆小凤》,然后《陆小凤》完后《楚留香》,《古剑奇谭》考虑一下,可能会写,可能不会写,因为如果写古剑的话,我会涉及一些仙四,就是紫英,有些人觉得紫英不是紫胤,但我偏向是一个人没错这个决定,可能会涉及。   看之后的进度。   《陆小凤》是电影系列,所以和原著会有差别,然后我尽量用古龙风(笑~)写。   然后,男主什么的暂时未定。      ☆、《险角》   对于诡计安这安排张尧没有太惊讶。黑道中,兄弟情谊为重,义气为上。若有人为此背叛对方,对于昔日兄弟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诡计安还是独自一人驾车载着喜儿去和大班见面,他总有那么点念想,想着曾经一起浴血奋战的兄弟能念点旧情放他一马。   人心,终究还是肉做的。   “一旦有情况我们就得立刻去救安哥。”小木对诡计安的忠心自然天地可鉴,他可不是个拖泥带水的家伙,杀人对他来说完全是家常便饭。   “谁要敢伤安哥,我炸他个脑袋开花!靠!”   小木狠狠紧握手中的枪,神情凝重,目光中杀意几乎溢满,那张英俊的帅脸上布满狰狞。   他这种反应,倒让张尧笑了起来,摸着下巴煞有其事道:“如果我和安哥同时被人劫持,小木你救谁呀?”   小木沉默半晌,突然反应过来,呆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袋鼠噗的笑了声,略带嘲讽的回头笑道:“小雨,你居然和男人抢男人,太逊了吧!”   “是呀,没办法,谁叫安哥魅力大呢?”   “小姐!!!你和安哥不一样。”   “噢?如何不一样?”张尧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噔噔噔蹭到小木身边,扭过头直直注视着他,问:“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在你心里还是重要点是吧。”   “……”小木一时无语。   “你说呀!我是不是重要一些呢?baby~亲爱的~告诉我嘛!!”   小木扭过头不准备理睬张尧,不管她如何死缠烂打硬他就是一言不发,倒是袋鼠眼尖的发现,扭过头的小木脸颊连着脖颈红了一片,面子上满是羞赧神情,腼腆的样子十分好玩。   见小木这软硬不失的模样,张尧只好自讨没趣的撤了回来。她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太过了,小木大概不喜欢她这种放荡型?要不下次改成清纯型?校园水手服这该是男人必杀器了吧……   “开始行动,别闹了。”   袋鼠看了眼手表提醒两人注意。张尧抿起嘴收起嬉笑神情,从袖子里掏出匕首握在手上严正以待。小木眼神瞬间变得凛然锐利,举起枪凝视着前方。   他们的车子从小道缓缓驶向公路,阿曲的车就停在丁字路口前,一见他们的车子驶出,急忙踩住油门冲了上去,大有鱼死网破之势。   车灯刺眼,两车相对而行,眼看就要撞上,阿曲不必不躲,加紧油门奔驰而来。   “真是不要命了。”袋鼠手速大开,转过方向盘猛地一个甩尾就脱离了危险。   阿曲一个刹车外加漂移转身继续追上,张尧立刻命令小木:“开枪,打爆他的轮胎。”   小木眼神如鹰,随手抬枪就是一声惊天爆破,两枪不解恨,车一停小木踹开车门,毫不留情对着阿曲车前玻璃就是几枪,玻璃渣落下不得不使阿曲低头躲避,枪声响起,子弹在小木脚旁炸开。   “靠!!敢对我开枪!”   张尧见小木又要连环射,急忙大喊:“小木不要杀他,杀了他我们会很麻烦。”   眼看小木一枪就能毙了阿曲,张尧在他开枪之前匆忙甩出飞刀,她这飞刀技术练了很久,没意外锋利的刀刃便直直插-进了阿曲露在外面那把持枪的手背。   “啊——”阿曲惨叫一声,手枪掉了下去。   张尧乘机跑到他车旁用匕首盯住他喉咙。   “别动!”   阿曲捂着自己鲜血直流的右手,脸上因为疼痛而在抽搐,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恨意,望向张尧的视线称得上怒火冲天:“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炸司警厅?!”   “我说我们是被人陷害的,你会相信吗?”张尧并不准备和他解释清楚。   阿曲瞪着她,眼光里是赤-裸裸的不信任。   “你看,我说了你也不信。”张尧耸肩,对阿曲地目光毫不在意,她从身后拿出针管,这里面装着进口安眠药,够这家伙睡几天了。等这家伙睡醒,她恢复身份还是富家小姐,小木和诡计安他们几个也已经出国,炸司警厅这事无从查起,就算他们司警自认倒霉吧。   “你要干什么!!”阿曲少见的眼神里闪过恐惧和慌乱。   张尧也不理睬,稳稳地扎了下去。   解决了司警问题,张尧和小木几人便迫不及待开车向诡计安与大班早已定好的见面位置赶去。这地方是郊区荒废的工厂,四周荒凉,一出工厂就是公路,袋鼠早早关了车灯,摸黑向前驶去。   他们到达工厂后,小木用消音器加红外线迅速解决了几个守卫,按计划他去高处驻点,而张尧和袋鼠就直接驾车冲进去给敌人来个措手不及。   工厂内诡计安已经和大班撕破脸,气氛剑弩拔张。   轰的一声,前门倒塌,车子横冲直撞伴随着枪声和人群惨叫声,混战一触即发。   小木在高处一把来福枪例无虚发,张尧跳下车后手持匕首为诡计安打掩护,大班手下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掏枪胡乱发射子弹。   枪声与搏斗声此起彼伏,不停有人受伤,不停有人倒下,诡计安拿了一把枪不断开火,小木身边子弹上膛声接连不断。   鲜血流了一地,鲜艳凄惨。   生死关头下,张尧也无法再手下留情。敌人冲过来时,她的表情变得冰冷,手间匕首在初始停顿了一秒之后便毫无顾虑地刺进人的身体,冲破肉体与血液的快感加速了张尧的力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手段毒辣决绝。   她不能死,别人必须死。   她的耳边是敌人凄厉的惨叫,鲜血溅出的一部分喷到她脸上,黏腻灼人。   张尧觉得自己杀红了眼,侧身躲避攻击,下一招刀子就割走了人的命,手腕已经不再颤抖,稳稳一刀便置人于死地。   这一切,她的内心十分平静,甚至隐隐升起了一丝丝兴奋感,让她无法停止。   她看着眼前这些人面对她恐惧的视线,忽然笑了起来,妩媚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撤!”   袋鼠驱车开向厂外,诡计安乘机跳了上去。张尧也不恋战,立刻向外跑,她不忘回身甩出几支飞刀。   跳上车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人。   第一次,她为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哀。   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车子接上小木后便飞快疾驰上公路,大班几人气急败坏补了几枪,车后玻璃碎成渣,但幸好没有伤到车子,可惜诡计安还是不小心胸口中弹,此时已经休克倒在副驾驶座上。   一路上小木惴惴不安,生怕诡计安出什么事。   张尧不担心诡计安,她知道他最后会没事。现在她很累,身体没多大感觉,心里却累到无法承受。   所以这一路,她也不打趣小木,反而呆呆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袋鼠认识一位医生,以前是作战地军医,叫阿豪。诡计安需要治疗,为此四人便奔向医生住处。   此时已经午夜,天空一片墨色,月光冷清,像极了刀锋冰冷的那道光。   车停到这位医生家门口,袋鼠下车和小木两人抱着诡计安急忙赶往屋子里,张尧没有跟上他们,她自己坐在屋外的台阶上,并拢双腿,脸埋进了膝盖里。   她还是杀人了!   脸上还有血迹残留的味道和印记,铁锈般的腥味一阵阵扑进鼻子里,提醒着她所做的一切不是梦境。   什么是恶,什么是善。   她想做好人,可是现在她还是好人吗?   对于杀人她没有恐惧,更多的,是一种打心底的悲凉。想她从小都是根正苗红的好少女,遵纪守法,爱党爱国,小时候三好学生,最佳班干部拿了不少,连垃圾都不乱扔,脏话也很少骂,现在她居然会动手杀人,想想也是讽刺。   诡计安说,当杀第一个人时,你便会发现全天下都是可以被征服的。   人只所以能克制欲望是因为恐惧,一旦没有了恐惧,便会乱套。   因为无惧,所以可怕。   这就是杀人者被称为恶魔的原因。   张尧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可怕可怖,变得好像不再是她。她也不算矫情的人,可当现实与道德底线冲突,张尧还是没办法接受杀人这一举动带给她的冲击,她不想做坏人,没人想做坏人,可是她就是坏人!   她感觉自己无法承受这么直白地事实!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背后门吱的一声被人打开,有人坐在她旁边。   “……小姐,外面天冷,你进去吧。”   是小木,他声音有些嘶哑,大概为现在劣势情形在担心。   张尧闭着眼,脸上有极端痛苦的表情。她缓缓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小木那张俊朗坚毅的脸,他眸子里映出张尧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十分搞笑。   张尧不禁暗自埋怨起来。   她都是为了他啊!为了这个人她才会陷入这样的局面,才会变成这样一个让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若不是迷恋他,她不会老大不小不顾一切来参加这个游戏!若不是他非要当什么狗屁杀手,她才不会去杀人!   都怪这张脸,都怪自己脑残,追星真他妈的要人命!   “小木。”   “嗯?”   张尧直起身,眼神充斥着一股疯狂欲-望,她笑着说:“环住我的腰。”   “什么!!”   张尧凝视着他,眼神如丝婉转柔情:“快点,环住我的腰。”   心,跳的飞快。   小木咽了口口水,沉吟片刻才慢吞吞环住了她的腰。   “头靠近一点。”   扑通,扑通……   小木呆呆地照做,眼神已经趋向迷茫。   “吻我。”   呼吸静止。   小木那双黑亮的双眼顿时瞪得铮圆,羞涩,震惊,迷茫,不解情绪飞速闪过,挣扎的神情让张尧有些不忍心,却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那奇怪的情绪。就在她以为小木不会亲她的时候,小木忽然俯下身,凉凉软软的唇覆上了她的唇。   张尧愣了一下,微微张开嘴,轻轻伸出舌头与小木交缠。一开始小木还有些躲避,慢慢食髓知味,便变被动为主动,越发奔放,火热的软舌就像龙卷风,狂野的在她口中燃烧着,狂乱的节奏让张尧几乎窒息,她慌了神,一把推开他。   “怎,怎么了?”黑夜中,小木双眼亮的吓人。   张尧的内心正被一种前所唯有的快感充斥着,她盯着小木的脸,类似于沙漠里的鱼见着了水一般,心脏剧烈跳动,蔓延起来的火焰在心里烧成了火海,她没有恐惧,所以更加无拘无束。   她要他!她本来就为了他而来!现实里她就偷偷YY过这些场景,为什么现在要克制!这才是这个游戏正确玩法呀。   去他妈的道德吧,去他妈的三观。   她不想被逼疯,所以就要找到解决方法,最好的方法就是放弃一切,从头再来。   张尧干脆一翻身双手按在小木胸前,小木搂着她的腰眼神里满是欲-火与微许羞赧,他不敢直面她的颜色,他还是不好意思。   张尧淡淡笑道:“抱我去床上,过时不候。”   小木估计吓到了,没有迅速给她反应,反而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确定和抗拒,张尧不急,她贴近小木,一字一顿道:“你要在这做?还是在屋里?”   小木幡然醒悟,一把抱起张尧向屋里走去。   ……   耶稣说,人出生就是原罪,这一世的苦难和隐忍都是为了赎罪。   罪上加罪,也无所谓多少了。   巫-山云-雨几番之下,小木率先睡去,张尧侧头注视着他安逸满足的睡脸,不知该哭该笑。   “你个坏男人,最累的是我好吗?你倒先睡了……”   身下有些酸痛,张尧脸火辣辣地,但没有后悔。   小木紧紧搂着她,张尧不好乱动,夜色醉人,她瞅着眼前这张尧大的脸,想着自己从初中到工作这几十年的迷恋,一时间感触万分。   “我啊,真是疯了!”   对偶像的迷恋和爱,真实世界中无法得到,现在她也算真的得到了吧。   明明已经得到,内心还是那么空虚,有些东西是空的依旧是空的,风一吹,还是个洞。   第二天早上,张尧是被小木和袋鼠两人争吵声吵醒的,她硬撑着睡意坐起身,衣服放在床边,窗外阳光大好。   穿好衣服张尧走出门,小木和袋鼠就诡计安的伤势正在客厅争论不休。   “现在怎么办!安哥受伤,沙展封锁了整个澳门,我们怎么逃出去?”   “我让你别急好吗,等安哥醒了再说!”   小木十分暴躁地扯起袋鼠衣服将他抵到架子上,恶狠狠地说:“那你告诉我,如果现在沙展的人来了,我们是等死呢?还是冲出去?”   “喂?是沙展吗?我们是过江龙,对,你女儿还挺好的……嗯,商量个事情,我们把赎金改了,不要5千万,要一亿……什么?没法谈,那就没办法你女儿……好,成交,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张尧放下电话,不意外看到小木和袋鼠两人大惑不解的视线。   小木惊疑不定的皱起眉头,对张尧的举动完全不能认可:“小姐!!你在干什么!!我们哪里有他女儿。你想害死我们吗?!”   “变被动为主动而已。既然我们没有喜儿,那把她再劫出来一次不是不可能的。”张尧走到小木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而怎么再把喜儿抓出来,这就得安哥醒来再说。”   “可是安哥不醒来怎么办?”小木还是没法安心,回头正正和张尧视线对上,他连忙避开视线,扭头低声说道。   “只能等了。”张尧对着袋鼠使了个眼色,袋鼠转身去了病房看看诡计安情况,而张尧就继续向小木解释:“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诡计安,而且……我是谁?张家大小姐!刚刚我让管家送来弹药补给,你不要当心我们没装备,凭我的实力,不至于让大家同归于尽的。”   小木怔了怔,安静下来。   阳光洒进屋子里,养在笼子里的几只小狗嗷嗷直叫,想来是饿了。   小木感觉有些尴尬,连忙逃也似的离开张尧身边,随手扯开一罐狗粮自己吃几粒给小狗喂几粒。   张尧只是一笑,靠在桌子边把玩着小刀。   “你以后要干什么呢?”   “什么?”小木停下手上动作。   张尧又问了一遍:“这单任务结束后,你是继续当我保镖,还是要出国?”   杀手也并不是一直待在原地,想小木炸了司警厅,已经算是通缉人物,这必定是要出国活动的。况且,杀手这职业,还是国外吃得香。   “我……不知道。”   “你出国吧。”张尧提小木做好了决定,她自己看向窗外神色木然的说:“过段时间家族就要为我选择合适人选联姻,我呀,就要回归正常生活乖乖享受大小姐的日子,杀手什么的……不太适合我的。”   “……”   小木难得静了下来,他立在原地,背对张尧看不清他脸上神情。只是张尧能察觉,他的脸色一定不好。   “好。”   过了许久,小木忽然出声,他回过头,表情恢复了以往那般玩世不恭的样子,仰唇浅笑道:“听说国外美女很多的,对,还有超多美食,景色也很美。哇塞……一定超好玩。对了小姐,我先去看下安哥,一会儿见。”   他笑嘻嘻的眨了下眼,转身进了里屋。   小木背影消失在拐角,张尧双手撑着桌沿,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到了地上。   【系统:偶像好感度+20%,总共100%,任务达成。】   【系统:玩家是否选择离开,若不选择,系统十秒后强制离开世界。】   [如果暂时不离开会怎样?]   【系统:暂时停留世界三个星期,三个星期后自动离开。】   [否,暂时不离开。]   张尧直起身,擦掉眼泪,大大的拉起一个笑容。   她还不想离开,这一次,她真的想陪着小木到最后。   安哥清醒后便雷厉风行的布置了任务,这之后情形反转,跟着大班手下的线索他们找到了喜儿。诡计安来了一招调虎离山,正面对决沙展与大班,他们四人合作演了一场窝里斗同归于尽的戏码骗过大班,让他说出了自己所有计划,在沙展气愤难耐时,诡计安又再次复活,情况重新翻盘。   沙展放了诡计安他们几个,一行人欢天喜地抱着钱愉快离去,小木更是脱下外套欢快的跳起脱衣舞,诡计安靠在车旁宠溺的看着他。   远处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张尧走到诡计安身边,说:“你们什么时候走?去荷兰吗?”   “嗯,明天吧,荷兰我熟悉,小木跟着我不会吃亏。”   “那太好了。”张尧注视着远处和袋鼠打闹的小木,眼里满是笑意,“他能一直这么开心快乐就再好不过。”   “……杀手啊,有一个特点你知道吗?”   “什么?”   “这里疼啊……”诡计安指指胸口,眼神认真地盯着张尧:“会一直疼着,只到人头落地那一刻。”   张尧不懂。   诡计安望着天空,说不上什么语气,淡淡道:   “只有这样才能提醒自己还是个人,正常人,会因为某些事而伤心,因为某些事心疼的撕心裂肺,所以你不要妄想这道疤可以愈合,杀手对自己很残忍的,对任何人都狠的人,对自己永远更狠。”   张尧怔了怔。   远处小木忽然似有所感望了过来,隔了不远的距离,张尧对他笑了笑,她知道小木能看到。   她说:“不要忘了我。”   小木呆在原地。   张尧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刹车声在身后想起,是家族里的人来接她了。   诡计安依旧靠着车顶,似笑非笑的盯着张尧。   “再见,后会有期噢。”   “安哥。”张尧没有立刻告别,而是走近他,低声说道:“我杀了那么多人,也算杀手了吧。”   “嗯?”   “我也能对自己够狠。”   说完,张尧跨步上了豪车,她看着小木,他也看着她,车子启动,视线终究再也无法交汇。   小木突然发疯似的向前跑了几步,诡计安连忙上前拉住他。   “小姐————”小木忽然嘶吼起来。   “我不会忘了你!!!”   “我不会再来找你的!!!你要幸福啊——”   ……   坐在车里的张尧捂着嘴,无声的哽咽了。   再过几个星期,她就不是她。   所以她不能让小木有所期待,那一夜旖旎的时光就当做她这辈子最美好的事情吧。   她爱他,可是她再也无法见到他了……   她对自己,也十分残忍的。   此后张尧用三个星期时间学习人皮面具制作手艺,这技术是要长时间练习,张尧时间不够,只能多学一点是一点,千面人似乎意识到张尧的紧迫,也尽量在短时间内让张尧掌握大概,更多技巧他给了张尧一本书让她好生研读。   有能参考物已经很不错,张尧硬是在最后三天时间将整本书背了下来,当系统声响了的时候,她内心忽然涌出一股强烈的不舍。   【等等,让我办完最后一件事吧。】   【系统:一分钟后强制离开。】   不顾系统的倒计时,张尧拿出手机拨通小木的电话,不意外听到语音信箱的提示。   张尧低下头,轻柔的说道:   “小木,我知道你有可能听不到我说的这一切,不过我不在乎。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哈哈你一定不信吧,对啊其实我也很惊讶,可是我真的还是很确定,我爱你,很爱很爱……我、我……真的不想离开你……”说到这时,张尧忍不住红了眼睛,她是真的不想离开小木的。   可是,   “……不要来找我……”因为那时候她就不是她。   “要记得我。”请原谅她的自私。   “……”   “……”   【系统:十、九、八、七……】   “……再见。”张尧闭上眼睛,语气决绝。她想了想,扬起嘴角,含着笑和泪说:“后会无期。”   【系统:一。】   【系统:《险角》任务完成,《杀破狼》传送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再给后会无期打广告!说的是着的!!   张尧爱上小木其实说得通,一是她本身就喜欢小木这个角色,二是他俩相处时间很长,三是one night……   女人就是这般感性生物。   女主三观开始有些不正常了,比如,她嫖人物决不手软。   但也不是直接倒贴。   有一定原则。   下一章开始《杀破狼》   会有……乱-伦戏码……哈哈,应该还好吧……   ☆、《杀破狼》   “来到《杀破狼》世界的第二年。我渐渐能接受时间的流动和身体所谓父母的关爱,从一年前极度排斥和崩溃,我现在已经懂了,好好生活下去才是正道。”   张尧放下笔记本看向桌前的镜子,镜子里的小女孩稚嫩淳朴,眼神里却有着与身体相貌不等的成熟和冷漠。   她现在的名字还是叫张尧,13岁。   是的,她这具身体才十三岁,她初次到这个世界的年龄也才12岁,她一开始有些无法接受系统这种安排,年纪过小也就意味着她完全没有自主能力进行很多事情。以往她也不过停留其他世界一两个月,不用过多投入感情在其他人身上,可现在,却大不一样。   她的这具身体不再是豪门大小姐,相反,家中十分清贫。母亲是下岗职工,平时在家缝纫一些鞋垫,布鞋等衣物拿到市场上去卖,父亲却是在黑社会手下当打手,每月会有一些钱财来支撑家用。   一开始张尧以为这次任务还是像以往一样,只要能见到偶像,刷好感度还不是信手拈来。可惜她忘了她还是未成年人,她还有很多义务要履行。每次她逃课出去找寻阿乐时,老师,父母为了找到她不知费了多少心血,长此以往,学校以旷课次数太多为由准备劝她退学。   这一切,是张尧始料未及的。   “阿尧,我求求你,听话一点好吗?我和你爸爸都指望着你成才啊……”因为生活重担而显得十分苍老的母亲穿着一袭旧式布衣,满脸泪痕地跪在张尧面前乞求她能听她的话好好上学,一旁在黑社会里工作的爸爸抽着烟一言不发。   家中的气氛凝重如冰。   他们都不理解最近张尧的行为为什么会如此叛逆!他们家的希望可是她啊!   家中并不富裕,头顶昏黄的灯泡灯光一闪一闪,母亲摇晃地影子在地上摇摆,看起来凄凉孤独。   “我……”张尧咬牙犹豫,她需要时间完成任务,她真的没必要去管这些事情。   “您再忍忍,过段时间就好了。”张尧狠心的说。   父亲的耳光,母亲的失望接踵而至。   张尧想着只要她能完成任务,他们的女儿还是会乖乖的回到他们身边,所以她愿意承受这些人的不理解和责怪。   一月又一月,张尧开始焦躁起来,没有系统任务,没有提示音,甚至她连阿乐都遇不见。时间越长她越急躁,家里的母亲已经不再对她抱有希望,任她我行我素。父亲也对她冷漠冰霜,回家不闻不问,同住一栋楼阿姨们的指指点点,看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视。   时间越久,张尧就越惶恐。   可能,她真的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了!   不!   她要回家,她不能在这个世界待下去。   张尧没有放弃找寻阿乐的线索,只是这次更加过分。   连夜不回家,和小混混打架,甚至在商店偷东西,她用最极端的手段希望能进警局见到阿乐,可最终换来的是母亲一声声如血的嘶喊。   “张尧!!你要害我们到什么时候!!”   “你还是不是我们的女儿啊,你就是魔鬼,就是折磨我们的魔鬼啊!!”   “你疯了!阿尧你疯了!!你究竟是谁!!你还我乖乖的女儿啊!!!”   母亲跪在警局门口哭的撕心裂肺,这一声声如泣如血的质问让张尧顿时如遭雷击。   她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她会毁了自己,毁了这个家庭的。   “我这是第几个月了……”张尧走到母亲面前,低着头问:“快半年了吧,你们忍耐的确也该到头了……”   张尧蹲下身,跪在母亲面前,语气绝望的说道:“我认命,十分抱歉,我以后会听话的,您……别哭了。我以后会乖乖的。对不起。”   母亲抬起头,顿时愕然。   她发现,眼前不大的女儿此时眼里居然是深深的绝望与嘲讽,只是这情绪转瞬即逝,很快恢复了平静,她一脸歉意的看着自己,笑容天真却又令人心碎。   之后的日子张尧开始试着接受新生活,她直接从初中上起,父母对她并不是太放心,以为她会故伎重演,当张尧拿着全科满分的试卷回来时,他们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乖巧的女儿回来了,这真的太令人欣喜了。   张尧打开房门,母亲正在灯光下用缝纫机补衣服,她的眼睛越发不好,可惜爸爸的钱不够她重新配一副好点的眼镜,只能这样将就。   “我来吧。”   张尧对这个便宜得来的父母还是做不到太亲密,她不是冷血之人,既然拥有了这具身体,她总该为此做些什么。   “阿尧越来越懂事了。”两鬓有些发白的母亲欣慰的笑道,也不推辞,让了位子给张尧。   “嗯,我能帮你做点事也好,我太小了,没办法帮你分担太多,这些我该做的我以后都会做好的。”   张尧微仰起头,看着逐渐老去的母亲,心中不由酸涩。   “嗯,你懂事就好。”   母亲点点头,慈爱地笑了笑。   一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大家都不愿意多谈,张尧也不开口主动提起那段时间自己所做得过分的事,她在这半年无希望的时间里产生了无数次放弃的念头,只是内心总有一些不甘,现在她还太小,等她大一些再说吧。   只希望那时候她能还有想回家的勇气。   初中的课程比她想象中的还简单,张尧在学校生活并不太好,爸爸通过黑社会的关系送她念的是一所贵族学校,这间学校学习质量属上等,学费和教师质量成正比,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张尧一心只为拿奖学金,周遭小屁孩们的排挤虽然有些膈应,但也无伤大雅。   这天放学,张尧照旧自己先回家做好饭,等市场打烊后回家的妈妈和换班的爸爸回家一起吃,这半年她搁置好久的厨艺终于重见天日,好歹是成年人,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她全部大包大揽在放学后做完。   家庭状况并没有好转,但张尧还小,没太多欲望,吃饱穿暖对她来说就完全足够了。   钟表已走向九点,平日里妈妈早就归家,今天怎么回事?   做完作业的张尧出门问了下隔壁阿姨,妈妈今天有没有说晚归,得到否定答案后,她心里升起一种不详预感。   爸爸在黑社会工作她一直觉得不稳妥,《杀破狼》世界里警匪相结合,她完全不敢保证爸爸会在某个时刻出事,可惜她劝了好多次,爸爸一意孤行,认为能挣到钱的工作就是好工作,况且他们兄弟几人混了这么多年有老大罩着怎么会出事呢?   心里的不安越聚越多,在警车在家楼下停下时达到了顶峰。   “我爸爸呢?”   有两名警察来家里要带走张尧,张尧不依,站在桌子上冷冷瞧着他俩,语气完全不像个小孩:“你们不说我不走,他究竟怎么了!”   “……小妹妹,你先和我们去警局一趟吧。你爸爸……在警局等你呢。”年轻一点的警察好脾气的劝慰道,倒是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眉头一皱,不耐烦道:“小家伙乖乖和我们走,阿SIR要见你!”   张尧并不太在意他们的态度,她有种强烈不安的情绪在心脏里翻滚着。   僵持了一会儿,张尧点点头,跟着他俩坐车前往警局。   一路上灯火辉煌,掩盖了这个城市无数的罪恶。   张尧闭上眼,强压住自己内心翻滚的情绪。   年轻警察将车停好之后,牵着张尧的手走进警厅,警厅内部人来人往,一排阶梯通往二楼办公处,他们进来时有不少人抬头查看,视线都带着一种不明意味的同情。   年轻警察刚准备带她上楼时似乎看见谁,脚步顿了一下。   “SIR!”   张尧抬起头,不由愣住。   阶梯转交处,一身警服打扮的阿乐正站在原地神情复杂地盯着张尧,略显年轻的俊颜愁眉不展,看起来分外忧郁。   这是她找了一年多的人,当就这样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时,张尧还是不由兴奋。   不同于小木的鬼马精灵,阿乐浑身正气凛然,英俊的外貌温润如水,张尧根本无法把他和小木想象成一个人。只是此时他的表情十分奇怪,糅杂着抱歉和愧疚盯着张尧,让她十分不安。   “你就是张大明的女儿?”阿乐缓步走到张尧面前,放轻声音问道。   张尧皱起眉,直觉自己父母出事和他脱不了关系,她点点头,问:“我爸爸呢?”   阿乐露出一副不忍心的表情,微微闭了下眼睛,沉声道:“……他死了……你母亲……也死了。”   死了!!   轰——   有那么一刻,张尧脑袋一片空白。   “你。你说什么?”张尧声音有些不稳,她压住心脏忽然揪起的酸涩,淡淡问道:“怎么死的?”   阿乐叹了口气,转身说:“我们去其他房间说吧。”   “好。”   张尧咬住下嘴唇,盯着阿乐的背,紧紧握起了拳头。   来到二楼房间,张尧不意外见到了电影里的其他几位主角,阿乐上司陈国忠,阿华,还有阿堔,他们在看到阿乐身后的张尧时,表情都变得十分奇怪。   “你就是张尧?”陈国忠语气不太好的看了过来。   阿乐让开身形,有些顾虑的站在张尧身边。   “是,我爸爸呢?”张尧表现的不亢不卑,她现在也管不了什么小孩子的天真,她需要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怎么回事。   “死了。”阿华淡淡的说,没有任何起伏,语气虽然带着歉意但更多的是理所当然:“他们一行人在弯沙角殴打无辜的民众,公然反抗警方,并且涉嫌袭警,被我们一枪击毙,你母亲……误伤。”   张尧咬着牙,低声问:“谁开的枪……”   几人沉默。   过了一会儿,阿乐开口:“是我。”   “你会受到处罚吗?”   “嗯,处分下来了。”阿乐看了眼陈国忠,皱起眉头道:“停职三周。”   他们小组和黑社会老大王宝作对不是一两天,想着法的想置他于死地,接到民众举报有王宝的人在弯沙角围殴民众,阿乐带着一行警员赶往处理,不料起了冲突,阿乐一时冲动拔了枪,有人从后方袭击他,他想也没想直接射击,发现居然是一位无辜妇女中弹,惊讶间对方其中一个人红了眼也拔出了枪要杀他,阿乐情急之下扣动扳机,一枪毙命。   后续调查时他们才发现,死亡这两人居然是一对夫妻,丈夫在王宝手下干活长达五年,妻子清白,让人唏嘘的是他们还有一位13岁的女儿,没有其他亲戚,上面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便全交给陈国忠,他们做的事他们自行解决吧。   陈国忠为了掩盖阿乐的失职,想找到这对夫妻的女儿劝她放弃上诉,如果一旦他们女儿纠缠起来,阿乐很可能会背上刑事责任面临牢狱之灾,为了帮助阿乐解决后顾之忧,几人商量先让他们女儿过来,看有没有解决办法。   听到阿乐的话,意外的,张尧什么都没有表示,她只是一直低着头,说:“让我看看爸爸妈妈的尸体。”   “好。”许是因为愧疚,阿乐对张尧态度十分轻柔。   他领着张尧去太平间,一路上头顶的电钢发出滋滋的声响,白光惨凉,带着一副阴森凉意。   在看到父母僵硬的尸体后,张尧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妈——”   这个在灯光下给她缝衣服的女人,这个用满是柔情目光看着她的女人,这个宁愿自己吃不饱穿不暖也要让她吃好穿好的女人,此时就这样闭上了眼,结束了她这悲惨的一生。   她从来都不是冷血的人,在她慢慢接受他们时,她一直将这两位当自己父母来看,此时忽然意识到两人都死亡,张尧忽然产生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她该怎么办?   她以后怎么办啊!!   “你……”阿乐先来安慰他,张尧直接甩过他的手,恶狠狠的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杀了他们。”   “……”   “你怎么不去死呢!”   阿乐闭上眼,脸色苍白,这张张尧爱了十几年的脸在此刻看来居然是这般令人仇恨。   “我没有了父母,你让我怎么活下去!你养我吗!你不配做警察,你就是个警察里的败类!”张尧猛地揪着阿乐的衣服,一拳又一拳落在男人的脸上,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阿乐不偏不倚,硬是承受了张尧不轻的拳头,张尧是用了全力的,毫不留情。   “唔——”   很快,一丝血迹缓缓从李伟乐鼻孔里流出。   “你去死啊!”   张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力气也渐渐小了,她压在阿乐身上,拳头带着戾气,重重揍到男人脸上,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阿乐眼睛定定凝视着张尧,咬着牙,一言不发。   他心里也不好受,愧疚,抱歉,后悔交织成一张网压着他无法喘息。这些拳头就像解药,让他有呼吸的空间,好像自己此刻在赎罪一般。   “阿乐——”陈国忠几人从外面赶了进来,阻止了张尧的行为。   阿华扶起阿乐,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女孩怎么回事!你这算袭警你懂吗!”   “噢?”张尧哭的满脸泪痕,此时不怒反笑,嘲讽道:“那你也一枪毙了我呀?”   阿乐浑身一颤,他直直跪在张尧面前,动作大得吓到了所有人。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要你们有干嘛?□□啊!。”张尧稍稍平静了一点,口上可没留情。她感觉胸前压着一块石头,一股气憋在喉咙口,让她无法正常呼吸。   她盯着阿乐,冷笑一声:“你说吧,你想要我干什么?”   现在她想通一件事情,这几人是有求于她才会不走正常程序将她带到警局,按照正规程序,她作为未成年人要有监护人,若没有监护人也会有律师陪同来处理后续事情。这几人明显就是为了私了这件事才会大晚上带她来这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吗?   没想到张尧如此聪明,陈国忠有些吃惊。   作为大哥,他主动解释道:“这件事阿乐的处罚已经下来了,我们……”   “你在骗我。”怕陈国忠不相信,张尧笑起来,说:“我还是懂点法律常识的。杀人偿命!”   陈国忠皱起眉,眼里蓄起一股杀意。   《杀破狼》里,警匪没有一方是绝对正义的存在,他们都是罪恶的化身,都会为了一己私欲害了别人,害了自己。   “你想怎样?”   陈国忠冷声问,这个小姑娘太棘手,况且他们现在在警局,也不好下手。   就在张尧刚要开口时,久违的系统声忽然响起。   【系统:粉丝好感度0%,粉丝加油哦。】   本要说出的话张尧咽了进去,她指着阿乐,说:“我要你养我,供我上学,供我生活,直到26岁,我父母为我做的,你要还回来!”   李伟乐愣了愣,他抬起头,女孩冰冷的视线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与几分挣扎之意,女孩脸庞十分稚嫩,眼眶通红,看起来让人心酸。   “好。”   他无法拒绝,这是他的罪,他要赎。   阿华:“阿乐!”   阿堔:“阿乐!”   几人想劝阿乐,收养一个13岁的小女孩不说对阿乐生活会带来多大困扰,光是这些年的开销就是不小的数目,阿乐一个人生活,怎么会负担的起!   “你欠我的。”张尧作出一副善解人意的纯真模样,却说着恶毒的话:“我要让你慢慢还。”   阿乐跪在她面前,紧紧闭上了双眼,掩去眼中全部情绪。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这次不会像之前对偶像那般贴心了。   她是恨着阿乐的,所以这种禁忌感情会十分有趣哦~~   《杀破狼》看的太揪心,所以写的时候尽量避开一些揪心的写,文笔不行 !!   大家多多留言呀~~都没留言呜呜呜——   ☆、《杀破狼》   李伟乐今年26岁,单身无妻女,家人都在巴西生活,按他现在警员职务,一个月工资不多不少刚能养活自己,现在再加上一个张尧,可谓是捉襟见肘,警署同事都劝他放弃,可是阿乐坚决要收养张尧,这是他不能逃避的责任。   收养张尧不能走法律程序,阿乐年纪不满三十岁构不成收养条件,只能办成暂时监护人,让她还有学可上。   张尧父母的葬礼也是阿乐全权负责,一面因为心中的愧疚,一面也因为张尧那双冰冷责备的眼睛让他寝食难安。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能让王宝心里添堵是警署上下喜闻乐见的事情,偶尔法律并不是那般公正,所以他没有受到警署上面太大的责罚。   只是可怜了这个女孩,还未成年父母双双丧命。   阿乐根本无法逃避他让一个孩子没有了父母这份罪恶感。   阿乐住处是在警局分配的单元房里,不足五十平米的房间一客一卧,床铺只有一张,家具也很简单,因为他是独居,空气中弥漫着微许的灰尘。   打开门,屋里还飘荡着一股未散去的洗衣粉味道,阳台晾着男人的内衣内裤,李伟乐想到身后的女孩,脸上不免有些尴尬。   “你睡卧室那张床。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阿乐拎着张尧的行李径直走进房间,他将窗帘打开,阳光撒入房间,微微有些刺眼。   “这里不是我的家。”张尧对阿乐的话不置可否,甚至依旧带着愤恨。她见窗户旁的柜子上有个相框,里面是阿乐的家人,年轻帅气的男子笑容灿烂,可在她看来却是那么刺眼,不由嘲讽道:“你和你的家人很幸福呀,可惜我没家人了。”   “……”阿乐抿起嘴沉默,他叹了口气,眉眼带着浓厚的忧郁,他试图平下心来与张尧对话:“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以后……我会尽力补偿你,你好好学习……不要多想……想要什么直接和我说,喜欢买什么我会给你零花钱,你只要开开心心长大就好……”   阿乐小心翼翼看着张尧,生怕破坏这一时的和睦。   张尧对此完全不在乎,她根本不想听阿乐的道歉,看他这副苦闷痛苦的模样让她心里简直痛快极了,这种感觉太好,在她没有厌烦之前她对阿乐不会有任何好脸色。   张尧提起行李径直走进卧室,然后转身准备关门,她抬头瞥见阿乐还直直看她,扯了下嘴角冷笑道:“我住这里对吗?”   “……嗯。”   “那我困了,我要睡了。”   阿乐点点头,有些僵硬地笑着说:“嗯,床上有被子,你盖紧别着凉了。我、我去买菜给你做饭……”   啪——   门应声关上,李伟乐不由苦笑。   他这以后,注定不能好过。   张尧一开始想变着法让阿乐不好过,可终究没狠下心。阿乐一个月工资不高,既要负担她高额的学费,又要养活他俩吃饭,每天奔波工作十分疲惫,几乎每晚回来倒头就睡,即使这般疲倦,他下午准时要回家做好饭让张尧回家吃饱然后继续出任务。   张尧不止一次看到他就那样不脱鞋不脱衣服,蜷缩在沙发里睡的昏天黑地,她恨他,却不愿用最极端的方法去折磨他。   “以后我来做饭,你不用每天赶回来。”这日吃饭空隙,阿乐好不容易争取到一天休假没有工作,张尧说出自己决定后,不意外接触到阿乐惊讶的目光,她撇了撇嘴,脸上冷硬地神情不由缓和下来:“我会做饭,饿不死。况且……你做的难吃死了!我再吃下去会吐的!”   桌子上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炒土豆丝,还有一盆紫菜蛋花汤,这对于阿乐已经是为数不多会做得饭菜了。   张尧记得她第一次吃没盐的炒土豆丝,差点没内流满面。   “我做的……”阿乐不好意思地夹起一筷子土豆丝,嚼了嚼,郁闷道:“有那么难吃吗?”   被他脸上委屈的神情逗得好笑,张尧好不容易保持住冷脸,尴尬的冷哼一声:“对对对啊,你才知道自己手艺有多差!我做的都比你好吃。”   “呵呵~”   “笑什么?”张尧瞪了一眼阿乐。   不料阿乐笑的更厉害,俊秀的眉眼此时带着一股柔和气息,他盯着张尧,眼神慈爱又温柔:“这是你第一次提出要求,真不容易。”   张尧顿时愕然。   是的,生活了差不多一个月,她不太和阿乐说话,她每天要上学,阿乐要工作,两人唯一的交集就是饭桌上这几十分钟,张尧不说话,阿乐因为罪恶感也不好开口,于是两人同一屋檐生活如此久,说过的话却没有超过十句,更别提张尧主动开口。   大概不太好意思,张尧别过脸,淡淡道:“我只是忍不住,我还小,得把肠胃养好。”   “我知道了。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我给你买。”   “……我想吃鲍鱼,鱼翅,你有钱买吗?”没准备让阿乐好过,张尧得意洋洋瞪着张尧,哼哼笑着说:“我还想吃螃蟹,人参汤,你有钱买吗?”   “你要的话我会尽力。”阿乐嘴角含笑,温柔地看着张尧,似乎将她的小脾气全部看穿并且全权包容,弯眼一笑:“那你要吗?”   这份和睦已属难得。   没想到被反将一军,张尧蹙了蹙眉,沉下声音提醒道:“我要我妈妈做的,可是因为你,我再也吃不上了。”   阿乐表情一僵。   “我吃饱了。”张尧推开碗,转身又回了房。   盯着她纤细笔直的背影,阿乐叹了口气,从口袋拿出烟,想了想又放进口袋,家里有小孩子,他还是忍着吧。   时间是个太过神奇的东西,能让陌生人感情变浓,也能让亲人感情变淡。   张尧本身和自身父母没有血缘关系,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感受到那种血浓于水的牵绊,甚至在父母死的那瞬间,张尧心里并没有那种失去亲人的剜心之痛,更强烈的是那种不知该依靠谁的孤独和无力。   父母死亡后那段时间她的确痛恨着杀人凶手,可慢慢的,她内心的仇恨却在时间流逝中慢慢淡去,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样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自己真的太令人失望。   她想做一个好人,所以她无法忘记自己的仇恨。   月凉如水,张尧睡的极其不舒服,腹部突然地一抽让她惊醒,下面汩汩不断流着液体,粘稠湿滑。   她猛地意识到一个很无语的事情——她来月经了!   阿乐是单身男人,家里自然不会有卫生巾这东西,张尧一开始也没意识,她连忙开门跑去厕所,一看,果不其然内裤上满是红色。   这太令人忧伤了好吗?张尧无语哽咽。   没办法,只好扯几张卫生纸厚厚得垫着,勉强能救急,明天还是得去买卫生巾才行。收拾完后,张尧走出厕所,下面不停涌动的感觉实在太让人心惊肉跳,以前可是家里常备卫生巾的啊。   借着月光,张尧注意到客厅沙发上那蜷缩着的身影,淡雅的月光为阿乐周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他睡的并不舒服,挺拔的身躯挤在不宽的沙发里略显狭窄,腿还有一截搭在扶手外,看起来有些心酸。   张尧走到他身边微微蹲下,阿乐即使睡着,眉头也紧皱。   大概因为周围太安静,张尧第一次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月光缓缓流动,张尧望着阿乐,满足的出了口气。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还有哪个人让她最熟悉的话,非阿乐莫属,所以他在自己身边,她能感到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她究竟恨不恨阿乐,其实张尧自己也不知道,想折磨他,想让他痛苦这些情绪完全因为自己不甘心被这个游戏戏耍,说到底,她依旧无法真正仇视他。   可是,她却必须恨着他,这是张尧最无奈的事情。   不为本心,只为道德,这种挣扎和纠结谁也不会懂。   “怎、怎么了?”   作为警察的敏感直觉,阿乐迅速转醒,他迷迷糊糊看到张尧的身影,连忙起身询问:“你没事吧?”   “我来月经了。”映着月光,张尧的表情很淡定,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脸绝对通红:“你明天要给我买卫生巾,日用,夜用都需要。可能以后每个月……都要。”   “……”阿乐可能被吓到。   张尧想了想,捂着肚子站起身,说:“卧室床很大,你和我睡一起也没事。”她发誓,她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和小木那一次她真的是情不自禁,但自己现在才十三岁,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况且她对阿乐没什么想法。   “和你睡?”阿乐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显然没把买卫生巾和睡觉这两件事联系一起。他看了眼张尧,十三岁的少女曲线慢慢展现,只是在宽大的睡衣里看不明显,但阿乐还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摇摇头表示拒绝:“你睡床吧,我睡这里就行。”   “我不想看起来像是在欺负你。你睡这里又睡不好,床还有那么大地方,我不介意。”张尧捂着肚子没好气的说道。   “算了……”   张尧眉一皱,冷声道:“你欠我的。所以你要听我的,和我睡!”   “哎。”阿乐无奈叹了口气,起身摸摸张尧的头认命道:“走吧,我陪你睡。你肚子……不疼吗?”   张尧瞪了他一眼:“疼你帮我揉?”   阿乐失笑。   也想张尧说的那样,两人即使睡一张床也没什么事情。   阿乐下半夜清醒时,下意识帮张尧捏紧了被角,天边微微转亮,他突然发现,张尧睡觉真的太不安稳,像是陷入一个无尽的黑洞,眉头紧皱,身体紧绷,好像随时要弹起战斗一般。   他知道张尧成熟,有时候表现的完全不像个小孩,她冷静,懂事,知分寸,除了有时莫名的小脾气外,阿乐真觉得她还是个很乖巧的女孩,甚至会以为父母死亡对她并没有太大打击。   她不像其他小孩会哭的昏天黑地,她似乎在那次表现过一次脆弱外,其他时候都是坚强的让人意外。   而这时候,张尧却紧张的太让人心疼,她直直躺在床上,牙关紧咬双手握拳在身侧,整个人是紧绷的状态,不声不响。   “阿尧?”阿乐试着叫了她一声。   “……”张尧眉毛动了动,却没有醒来。   阿乐内心悸动,愧疚与歉意驱使他轻轻搂住张尧,手不停拍打着她的后背想让她放松,他知道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压力过大造成的神经紧张,阿尧没他想象的那般坚毅。   “阿尧,阿尧,放松点。”   “……没事的没事的……对不起……”   张尧的身体慢慢在他安慰声中软下来,紧蹙的眉头也逐渐舒展,阿乐不由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心理压力超级大!   这个篇章完了就是《陆小凤》,大家爱的花满楼就来了,不过说实话我构思的情节应该会被骂吧。   这个篇章后期可能会很黑暗嘿嘿,前面先放点糖吧。   现在两天一更,所以大家多多留言噢~~   ☆、《杀破狼》   杀破狼,七杀,破军,贪狼。   这个江湖里,没有人能全身而退。   漆黑昏暗的小巷,拳打脚踢地声音在夜晚格外清晰,几个年纪轻轻的男人正围着地上的男孩拳脚相向,那男孩眼镜散落在一遍,嘴角冒着血泡,样子十分狼狈。   “好学生?哇哇哇——这就是好学生呢~~~”   “呀,看看你这副惨样,真是‘赏心悦目’啊~~我们大哥最见不得你们这种人了!虚伪做作,可真是恶心呀~~”   ……   几人叽叽喳喳嘲笑着倒在地上的男孩,脚下动作更狠。   “喂,我说你们够了。别闹出人命。”女孩冷漠决绝地脸从黑暗中显现出,精致漂亮的眼睛冷冷看向倒在地上如猪狗的男孩,仰唇一笑:“呀,这不是我们伟大的会长大人吗?怎么到这地步了。”   女孩走近倒在地上那道身影,蹲下身一手轻轻捏起他的下巴,就像她想亲吻男孩一般,青涩稚嫩的脸庞倒映着不符年纪的神情。   “认识我吗?”   “张……张尧。”男孩气若游丝,眼神中闪着不甘的仇视。“你、你最好……最好放了我,我爸爸……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阿尧!这家伙居然敢威胁你!”   “是啊是啊,这小子欠教训,阿尧你让开,让我们来,别脏了你的手。”   围观的几个小哥不约而同为张尧抱起不平,脸上满是恨绝的表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教训你吗?”张尧对身后几人的话不置可否,她表情十分温柔,却带着一股寒意,让躺在地上的男孩不由恐惧起来。   “为、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说我没有爸爸呢?”张尧淡淡地说道:“即使我的家人从没有去过学校,没有关心过我的学习情况,可是我有家人的……”   “阿尧你有家人?”不知哪个家伙惊讶的唤了一声,随后换来旁边人一肘子的攻击。“抱……抱歉。”   张尧是他们老大的女朋友,他们不能造次。   不过说起来,阿尧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所有人都是不屑和淡漠的态度,现如今,他们都不敢小看这个未成年少女。   老大是香港黑道大哥王宝身边得力助手的表弟,冲这身份,贴上来的女人不计其数。一开始张尧的出现并没有让他们重视,只不过有些人惊讶于老大居然搞上未成年人,这倒是新鲜。要知道他们这些混混成天的乐趣就是与警察作对,即便这样也不太敢触碰法律的底线。此时老大公然找了个未成年少女挑衅警方,这行为让不少小弟私底下更是崇拜万分。   女人在帮派里都是让人欺压的生物,对张尧,众人态度一致。老大玩腻了,就是他们玩,女人就像是货品,在男人的世界里就是被人玩弄的存在。   当某日张尧毫不犹豫一刀了结帮会里一个叛徒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瞬间变了,那般干净利落杀人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寒而栗。更何况,她是老大的女人。   从此,张尧在帮会里地位超群,很少有人敢违逆她。   黑道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混这块的人都懂如何惜命,让人恐惧害怕的都是那些无惧生死的人,而张尧,就是其中之一。   “没意思。”   张尧见男孩害怕的屁滚尿流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顿感无趣得挥了挥手。   “赶紧滚吧。”   躺在地上的男孩如临大赦,慌不择路的爬起来抓住书包和眼镜就跑,背影一踉一跄,狼狈的可以。   他不敢回头挑衅,他怕这几个人杀了他。张尧在学校的恶名累累,他真不敢招惹。   张尧看着那慌张恐惧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她也不想变成这种欺压弱小的存在,只不过她需要为以后打算,这般装模作样也是逼不得已的选择。   《杀破狼》里的世界就是一个小江湖,每个人快意恩仇,腥风血雨,杀人更是家常便饭,如果可以,张尧也不想选择进入这个圈子。   只不过,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三年收到了第二条任务。   ——进入黑道的圈子,杀死阿杰。   阿乐的死,阿华的死,阿琛的死全与阿杰脱不了关系,这个嗜血成命的杀手无畏无惧,如同白无常一般的鬼魅手法,杀人弹指之间。要杀死他,谈何容易。   张尧明白自己现在的实力,她如果不能放下心中执念,杀死阿杰完全是痴人说梦。   要杀阿杰,第一步,就是学会杀人。   小巷中忽然传来一阵响铃,打断了张尧的沉思。   一个小哥连忙接听电话,恩恩哼哼几声后,神情变得十分慌张。   “阿尧,西区那边出了点事情,人手不够,他们让我们过去帮忙。”   张尧点点头,神情不变:“那就赶紧走吧。”   西区是红灯区所在地,也是属于事故高发区。一路过来时张尧就见不少巡视官在巡逻,这些巡逻官常常会与他们起冲突,但一般不会正面交火,毕竟都是惜命的人,这一打起来,难免出人命。   “今晚不会有突击检查吧。”   张尧不太管这里的事情,她还是未成年,老大不准小弟带她来这种地方,毕竟这种场地是警方严密监控的区域,张尧被抓麻烦就大了。   况且,张尧怕遇到阿乐,她干的这一切,阿乐可不知道。   舞厅有人闹事,是另一帮派起的头。辖区内几个帮派斗殴已属平常,今晚这阵势张尧是第一次见,一行人浩浩荡荡赶来,到门口时每个人手里棍棒齐全,脸上表情狰狞,张尧手里抓着一根铁棍,样子气势汹汹。   舞厅里已经是战场,各种凳子,棍子齐飞,喊打喊杀的场面没有吓到张尧,反而愣了一秒后直接动手加入战局。   场上一片混乱。   刀刃锋利,张牙舞爪扑来的攻击张尧并不恐惧,她轻轻避过匕首的刺杀,一个扫堂腿摞到一个大男人,手上棍子随手向后一打,撞上来人的腹部,她低下头,一拳直直揍到人脸,鲜血喷了一手。   她从一年前就开始秘密训练自己的武力值,从上个世界带来的易容本事她也没忘,来到这个世界她就将记着的东西全部摘抄在本子上,以防遗漏。   张尧紧握铁棍,照照不留力道,身影所到之处,人群应声而倒。打的正欢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枪响,熟悉的吼声从背后传来。   “都给我停下!!!”   是阿乐!   想都没想,张尧直接扔下棍子低下头躲到舞厅桌子后。   警察从门口包围了整个舞厅,这群混混见警方拿枪示意,都干脆利落地扔了棍棒接受调查,这种事情太平常了。   “真是的!一个个蹲好。”阿乐是今天负责人。   远处传来一阵痛呼声,张尧抬眼扫去,就见阿乐叼着烟,像个痞子一样毫不留情踹了一脚,被踢得混混战战兢兢低下了头。   张尧很少见阿乐抽烟,他在家几乎不会抽烟,因为考虑她还是未成年人。今天,他叼着烟,眼神迷蒙,英俊的外貌多了几分不羁与冷漠,动作粗鲁暴力。   她见阿乐踹翻了好几个混混,样子十分狂暴。   警察常说正义公平,可张尧却觉得,阿乐身上更多的,是一种来自江湖的匪气。   阿乐似乎感受到视线,向张尧这边扫了一眼。   张尧连忙低下头乖巧的蹲在原地,摒住呼吸,很努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她的余光却看见阿乐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皮鞋与地面发出的响声在此时寒蝉若禁的舞厅里清晰地可怕。   张尧紧张地低下头,向后移了一点。她不想让阿乐发现自己做的事情,如果一旦被发现,她以后会很麻烦。   就在这时,低沉的熟悉嗓音在头顶响起。   “抬起头。”   张尧心里一跳,抿起嘴不做声响。   阿乐盯着面前女孩的头顶,内心升出一种不妙的预感。他吸了一口烟皱起眉,又强调了一遍:“给我抬起头。”   女孩依旧不动。   头发被人狠狠揪起,头不自觉随着来人巨大的力气抬起,张尧不意外触到一双震惊的双眼,她先发制人恶狠狠的骂道:“放开我!”   阿乐瞪大眼睛完全不理睬张尧,他的眼睑重重的颤了颤,满身煞气轰然而生,暴怒的气息瞬时充斥他的双眼。   “你在这里干什么!!”   张尧被阿乐揪上车,他的动作丝毫不温柔,可以说的上粗鲁蛮横。张尧重重摔在副驾驶座上,阿乐的力气大的惊人,他板着脸丝毫不理张尧的喊叫,将安全带给她牢牢系住后,狠狠甩上车门,自己绕过车前坐上驾驶座。   “你要干什么!”   张尧心里不太平静,她强忍着不安冷冷开口。   “你最好清清楚楚给我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阿乐面无表情踩住油门,声音冰冷,皱着眉一身戾气。   “我干嘛让你管!”张尧针锋相对。   嘶——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若不是有安全带保护,张尧可能狠狠撞上了前车窗。   “你到底要做什么!”   阿乐的态度让张尧十分不安,她没有害怕,只是不太安心。   “折磨我好玩吗?”阿乐侧过头盯着张尧,眼神带着深深地恳求与苦痛,他的眼睛里满是疲惫,看向张尧的视线里布满绝望与无力。   “如果这样做能减轻你对我的仇恨我无话可说,但阿尧,我不会让你继续这样下去。你不懂事我能原谅,但请你……请你不要再继续这样。”   张尧眼神黯淡,她不说话。   阿乐似乎想到什么,转身紧紧握住张尧的肩膀,咄咄逼人的盯着她。   “我不问你什么时候和他们这些人混在一起,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你答应我!以后好好上学,不要再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去!”   “快!答应我!”   阿乐双目充血,狠狠瞪着张尧,与以往那副温文尔雅地模样完全不同。   张尧有些被吓到,诚然阿乐样子十分可怖,她依旧不能妥协。张尧抿起嘴角,眼神里一如既往的倔强与坚毅。   她一字一顿道:“我、不、答、应!”   啪——   脑袋里嗡嗡的充血,张尧头歪到一边,她忽然想起电影里有一幕,他们四人为了掩盖证据将王宝手下推下高楼,以往笑的像孩子一般的阿乐,那时候眼神冰冷,满身匪气裹身。   “你其实已经不愧疚了吧。”擦掉嘴角的血,张尧低声说道。   阿乐握紧拳头,紧蹙眉头:“什么?”   “杀死我的父母,你……已经不再愧疚了吧。”张尧回过头,眼神冷漠的可怕,她像一名侩子手一般狠狠撕裂了阿乐的伪装,“你对我的愧疚早就消失了,你甚至已经开始厌烦我,甚至讨厌我。时间让你的血液渐渐冷了起来,以暴制暴成为你作为警察所谓的正义。你并不畏惧杀人,同时再也不会因为杀人而辗转难眠……”   “够了!闭嘴!!”   “我的存在好像提醒你让你看清过去的你有多可笑,有多软弱。你对我的温柔就像带上面具的小丑,这样的你让你感到十分的不自在吧。不要恳求我,李伟乐,你问问你自己,你为什么要关心我?你为什么要限制我如何生活?你是真的当我是你的家人,还是习惯性的伪装……或者再问问你自己,你为什么要管我是死是活,你没有责任呀。”   “……”   李伟乐举起拳头,咬牙切齿的盯着张尧,她以为他要打她,不料阿乐一拳重重砸到方向盘上,样子暴躁。   随后,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无力的说道:“你说的……没错”   张尧苦笑,她其实早就看开这些,阿乐的冷血,如同她面对人命一样。可是听到真相,她的心还是狠狠抽了一下。   他们生活了快三年了,仇恨使得他们两人无法靠近,活在面具后的两人,怎么可能会变得亲近。   “回家吧。”阿乐突然转动钥匙发动了汽车。   张尧闭上眼,苦闷的笑道:“还有三年,等我成年了,我们就分开吧。”   她不是圣母,也不会以德报怨。她就在这瞬间想出了一个计划,一个让阿乐会苦痛终生的计划,她恨他,现在是真真实实的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身子的父母对于张尧来说远未达到真正仇恨的地步。   最让人心寒的,莫过于同床异梦。   对于阿乐来说,张尧是他罪恶的源头,不管两人怎么相处,待他慢慢接触灰色地带,对于张尧的隔阂会越来越大。   张尧因为寒心,所以恨。      ☆、《杀破狼》   李伟乐从没想过他这辈子会和一个快16岁的小女孩冷战,他最近一直住在警局不回家,走之前给客厅沙发下放了几百块钱当作那丫头的生活费,也不知道够不够。   走之前他们吵了一架,就像一对情侣闹脾气,各自手持刀刃,狠狠地,重重地刺向彼此,也不顾自己会不会受到伤害,势要斗个头破血流。   “李伟乐,爱恨都不会无缘无故消亡。你欠我的,我会让你一辈子都还不清,还不完,让你痛苦一辈子!”   女孩一字一顿,似要将他拆皮卸骨般的吐出字句,毫不在意她眼中那般显而易见的难过。   阿乐握着杯子的手骨节捏的暴起,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中烦闷。   他妈的,这丫头为什么每次说话都这样让人气得半死,恨不得将她狠狠揍一顿才行。   可是生气同时,他依然会心疼,心疼她的执拗,心疼她的伪装,这些心疼也让阿乐无法真正生气起来。   阿乐想,他的确已经淡漠了对张尧的愧疚,血液在这片以暴制暴的地带慢慢冷却,他已经不是曾经那般正义凛然王法当道的警察,他能容忍自己杀人是正确合法的。所以他面对张尧已无了当初那铺天盖地的罪恶感,他学会戴上面具,用一种让她能开心的软弱态度换取她偶尔得意地笑容。   他不是个好监护人,阿乐承认,他一次也没去接过她放学,家长会,月末报告会他都不曾前往,她的成长不知不觉却又那样清楚,她不说,他也假装自己不知道,他等她有一天能彻底打开心扉接纳他。   可是这丫头是聪明,无奈聪明用错了方向,他无心的一巴掌让她内心那层阴暗面又破茧而出,她执拗得认为自己已经在厌恶她,堂而皇之说出一大堆指控他的话语,她对他的防备在那一刻,又重新结成了厚厚一层壳。   阿乐苦笑,他想他或许一开始便用错了方法,等待,从来都是最傻也是最无用的举措。   不想再看她绝望寒心的眼神,“我走了。”随意收拾了几件衣服,阿乐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门。他承认,他软弱了。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挽回他们这段关系,阿尧这丫头太傻太笨太爱钻牛角尖,他说的她不会相信,他无论怎样做在她看来也会是错。他不能告诉她,如果她想看他受折磨,看他难受,他甘之如饴。   这三年相处时光,他从来没有假装过,况且他比她大那么多,又怎么会去以恶意待人。   “阿乐呀,今天给你介绍的这个女孩,可很不错啊。名牌大学毕业,家里经济能力也好,她指明要警察,你看正好,你都这岁数了还没成家,今天就去见一面吧。”   这几天,阿华哥一直向他推销对象,说要成人之美。   阿乐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哭笑不得道:“我还年轻……”   “年轻什么啊!”阿华不满嘟起嘴,不免瞪了阿乐一眼,哼哼道:“要不是那丫头妨碍你,阿乐你这岁数早就应该有个大胖小子了。”   最近警局一半人都知道阿乐和他家那位大小姐闹别扭了,已经一个星期没回家,是个人都看得出这家伙脸上是百般担心,可惜也不知道倔什么,硬是不回家看看去。   阿华他们恨呐,你说这大好一英俊小伙子,家里拉扯着一豆蔻姑娘,也不相亲也不想着成家,真把那仇人的女儿当自己亲生女儿养,最过分的是那女儿也不是什么好家伙,三天两头给阿乐找不痛快。   阿华还记恨着有次去阿乐家见张尧给阿乐甩脸色的场景,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阿乐需要为这姑娘负什么责,那丫头父亲做什么不好,跟着王宝混黑道,死了也是报应。   无奈就阿乐这毛头小子不这么想,一个月工资一半都拿去给那丫头花,自己过的紧巴巴不说,身边一个可心人都没有,这都是造什么孽啊!   于是,阿华和阿琛一商量,一个去说服那死丫头,一个就来给阿乐牵线,总得让阿乐下半辈子有人陪伴才行呀,别白做了个冤大头。   “华哥,我真不急。阿尧才上高中,等她上大学后再说吧。”   “什么再说!我直话跟你说了吧,今天你不去也得去,阿尧那丫头你也别担心,我让阿琛照看去了。”顺便,也让阿琛给她说说福利院的事情,她不能一直住在阿乐家里,以后若是阿乐家里来女人,这影响多不好的。   阿华这话不准备给阿乐说,鬼知道阿乐这个像孩子一样单纯的家伙会不会抗拒这件事。   阿华已经说到这地步,阿乐也只好妥协,再三强调:“那华哥,我去可以,可不一定同意。”   “你小子!”阿华满意地笑了,拍拍阿乐肩膀,玩笑道:“还不一定是人家不同意呢!真是的,别太看得起自己噢!下午别忘了,我给你地址和电话,打扮好点,我们警局好歹年轻帅气的,也就你阿乐一人没谁了。”   “嘿嘿。”阿乐挠挠头,笑起来像个小孩,这让阿华不由暖心回以一笑,心里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没做错。   张尧和阿琛坐在麦当劳里,面前的餐盘两份汉堡,一份薯条,两份可乐。阿琛以为张尧没吃过这些,热情的招呼她多吃点。   “洋快餐,除了贵味道就这样,不过你尝尝,和中国不一样。”   张尧笑了笑,点点头:“谢谢。”虽然这味道她以前都快吃吐了,鉴于对于阿琛的印象比较好,张尧态度还是放得很软。   “最近和阿乐相处不愉快?”   “……嗯。”张尧手一顿,敛去了笑意。   气消了,除了寒心,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难过和想念。   “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俩之间出了什么事,但阿乐还是很关心你的,他……他也是个孩子,照顾你难免有些不完美。”   “嗯。”   “阿乐今年也29了,你看他也老大不小还没成家,我们都挺着急的。”阿华看了眼张尧的表情,见她没什么变化后,继续说道:“你如果不介意多个人照顾你的话也好,如果介意……”   “我介意。”   这句话,张尧想了也没想脱口而出。   阿琛意料之中得笑了,“你知道现在香港福利机构很完善,如果你介意我们可以为你申请全香港最好的福利院,可以一直供你到大学。”   张尧眉头一挑,低下头有些黯然道:“……阿乐同意吗?”   “这个我们倒还没和他说,不过也是为他好。”   “嗯。”张尧露出一副善解人意的笑容,她抬起头,可爱得笑道:“阿琛叔叔,阿乐今天还在警局吗?”   阿琛被张尧阳光四射的笑容给闪到,愣了一会儿,意味不明的笑道:“今天你阿华叔叔安排他去相亲去了,现在估计在城市大饭店见美人呢。”   张尧了然点点头,礼貌而又温和的站起身告别:“我想起来我还有部门活动,叔叔我先走了,谢谢叔叔今天请我吃饭。”   阿琛连忙慈爱笑着说:“嗯,你真是有礼貌。那注意安全,需不需要我送你?”   “不用了,您知道家离这里不远,我走过去就可以。”张尧挥了挥手,转身便走。   她穿着一件黑色卫衣,V字领,露出性感诱人的锁骨。紧身牛仔裤包裹住她修长笔直的长腿,圆润饱满的臀部曲线毕露,及腰的黑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美目盼兮,唇红齿白。   阿华盯着她的背影,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孩还真漂亮,年纪这么小美貌就可窥,长大还得了呀。   城市大饭店是在商场最顶楼一家餐厅。张尧对着大商场反光的玻璃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弯唇一笑。   她不会让阿乐有其他女人的,想扔下自己?怎么可能!   张尧推开餐厅门时,第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那一对人,阿乐拘谨的坐在正对门的位置,穿着一身正式西装,帅气逼人,他大概很紧张,眼睛盯着桌子并没有注意张尧的到来。两人面前有一份蛋糕和两杯红酒,情调浪漫和谐,他对面的女人张尧暂时看不清,不过她可不关注这一点。   张尧扬起笑,大步走过去。   “阿乐。”   阿乐抬起头,见到是张尧,瞳孔瞬间睁大,“你……你怎么来了。”   张尧微微一笑,笑的十分妩媚,她一屁股坐在阿乐身边,习以为常搂住他的手臂,冲着对面的女人耀武扬威道:“你好,我叫张尧,是他的……未、婚、妻!而且,我怀孕了。”   阿乐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手臂僵硬的被张尧抱在怀里,脑袋一时发蒙。   对面的女人微微抿了口水,淡然一笑道:“你好。”   这一句不咸不淡的回应让张尧想把刚刚自己吐出的话给吞回去,她笑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装出一副温柔的笑容。   “我很抱歉打扰你们俩的谈话,不过我现在要带走他,可以吗?”   “阿尧……嘶——”阿乐刚开口就被张尧狠狠掐了一把,他只好吞下自己要说的话,略带无措地望向对面女人。   “请。”女人优雅并且不意外的笑道:“我知道你是谁,阿乐也和我说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和阿乐可以一起供养你到26岁。”   “我不要!”张尧厉声拒绝道,她恶狠狠的看向阿乐,气急败坏道:“我不要其他人!”   “阿尧你别闹。”阿乐板下脸,轻轻拉了拉张尧衣袖,继而声音放柔说:“我们回家再说吧。”   咬着牙,张尧强忍心里的酸涩,她站起身,回头说:“好,我们走。我在外面等你。”说着,也不等阿乐直直向外走去。   阿乐连忙拿起外套,抱歉的对女人点点头:“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嗯。”   在外面任冷风吹了一会儿,被怒火充满的大脑慢慢清晰起来,张尧一回头见阿乐已经跟着她出来,他下意识将外套搭在她身上,有些无奈,有些尴尬的说:“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得给我找个妈回来?”   “……哎,你……”阿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叹气。   “走吧。”意外的,张尧没有过多追究,她大步向前走去。   她回头见阿乐还没动,不解的唤道:“走吧。”   阿乐站在原地有些没反应过来,听到张尧的声音,他下意识看去,灿烂的灯光下,阿尧明眸善睐,鸦黑的长发随风飘动,漂亮的脸上表情冷淡带着一种不敢亵渎的高贵,凹凸有致的身材在16岁的小女孩身上并不突兀,她看着他,眸子里有流动的光辉,清晰,明亮。   “你傻了吗?”张尧伸出手拉住他的手,别过脸道:“走了。”   手心里的温暖就如同阳光,直直冲进心房,阿乐低下头凝视着张尧,女孩有些羞赧的别过头,精致的侧脸微红,十分可爱。   阿乐眸子里带上了自己永远也无法想象的情绪,他握紧手中的柔荑,感觉到张尧的颤抖,他紧紧回握,说:“我们和好吧。”   张尧冷哼的别过头,没有应答也没有否认,她指向路边一间自动照相机,说:“我们去照大头贴吧。”   “啊?”   被张尧拉进摄影棚,阿乐满身不自在的看着张尧熟练的操纵大头贴机子,他早就过了这些小孩子玩的东西,陌生的被张尧扯进镜头,看到电脑屏幕里两人相贴的脸,他不由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起来,这情绪来的太突然,他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你……”   呼吸灼热,张尧转过脸,两人嘴唇相距只有一厘米,阿乐如遭虫咬,下意识先后退,却不料张尧力气大的惊人使劲将他扯了回来,因为惯性,两人紧紧贴在了一起。   咔嚓——咔嚓——   阿乐瞪大了眼睛,唇上陌生却让人心动的柔软已经让他心猿意马,耳边响起的拍照声却将他拉回现实,他挣扎,张尧却先放开了他。   退到一旁,阿乐意味不明的盯着张尧,心情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他皱紧眉头,心中除了震惊,却不由自主带了一丝欣慰。   阿尧真的长大了……   张尧却对此好像毫不在乎,她凑到电脑旁迅速选好尺寸,将照片一张张打印了出来。   大头贴上,男人与女孩甜蜜相拥接吻,白光将两人轮廓照的十分模糊,画面却又是那般和谐微妙。   “拿来。”   “什么?”   “钱包。”张尧伸出手,不得阿乐动作,她毫不犹豫直接从他裤兜里掏出钱包,轻车熟驾将照片塞进他钱包里,笑的十分得意道:“你别想给我找妈,我不要……”随后,她低下头,喃喃问:“阿乐,你真的讨厌我,真的不想再照顾我了吗?”   样子十分委屈。   她忽然低落下去的声音让阿乐心脏不由一揪,眉头皱起,毫不犹豫否认道:“我从没说过讨厌你,只不过……我的确不再愧疚。对此,十分抱歉。”   “……那就够了。”   张尧踮起脚,猛地抱住阿乐。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阿乐一愣,他的表情变得柔和,俊朗的面容忽然笑了起来,他伸出手环住张尧,轻轻问:“在想什么?”   看着手里的照片,张尧闭上眼,微微笑道:“在想一件坏事,很坏,很坏的事情。”   一个人的自由,一个人的墙壁与监狱。   一个人的爱,一个人的忍耐。   爱与恨不过都是共存在一起,她要阿乐活下去,也要阿乐死去。   她既然已经是个坏人,那就继续坏下去吧,这个世界如此之坏,她的心,已经被扭曲成恐怖主义,为此付出的代价,她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举动最后会揭示。   反正这篇女主的心就是扭曲状态的,前一篇的杀人和这篇的杀人让她世界观再重新建立。下一篇章就会好多。   大家多多评论哦,哈哈~~   这个   ☆、《杀破狼》   得知王宝被抓,张尧第一个反应就是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她动作挺不雅的,不过得知这个消息比她动作更夸张的大有人在。   当时这区混混们收到消息几乎一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每个人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在觉得世界末日来了。   “老大……就是他什么时候被抓的?”随便抓住一个人询问,张尧尽量使自己声音不是太颤抖,“为、为什么被抓?”   “不太清楚,听兄弟说好像有人掌握了老大杀人的证据……今早条子冲进舞厅逮捕了老大。”   这小弟满脸担忧,不由喃喃道:“难道我们要就此失业了吗?”   ……感情您还把混黑道当职业呀。   若放到平日,张尧绝对还好心情的打趣他一两句。可今天,她没这闲心,她快步走进平日里她独自呆的小房间,这个房间是兄弟们怕她一个女孩不方便专门帮她留出来的,这里面一般放她的衣服,也堆放着不少违禁用品,甚至连手枪也有。   ——这是她家老大给她留的。   要当一个老大女人轻而易举,要成为一个不是被当作工具的老大女人就要靠脑子。张尧不傻,所以她完全可以将一个初中学历毕业,成日里只想着打打杀杀的老大降服。别人看她长得漂亮功夫好以为老大喜欢这种类型,可只有她知道,高位的人一般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所以她会装傻,装傻又忠心,自然就受宠。   她从桌子下第二个柜子里拿出一盒药瓶,玻璃瓶上没写明液体名称。不过张尧心知肚明,她将药瓶放进口袋,又再柜子底拿了一支一次性针管,通通放进书包。收拾好这些后,张尧果断背书包回家。   外面一片混乱,也没人管张尧什么时候离开,落了个自在。   天色已经很黑了。   张尧坐在桌前无聊地看着钟表,眼睛随着秒针一圈圈转,饭菜热了两次,阿乐还没有回来,她不禁有些心急。   咔嚓——   说曹操曹操就到。   门被打开,带着一股冷风刮进,张尧坐在桌前夸张地哇哇大叫:“冷死了,饿死了,你死哪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呀。”   阿乐在换鞋,他一手撑墙一手疲惫地抹了把脸,听到张尧的抱怨,他笑着看向她,眼神温柔地解释道:“今天有些忙,你还没吃饭?”   “等你啊,快来吧。”张尧慢腾腾放下手上的水杯,等阿乐坐到桌前时,她习惯性的向右一扑,双手准确无误环住阿乐的脖子,笑嘻嘻道:“你让我猜猜,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忙好吗?”   “嗯,你猜猜看?”阿乐似乎对张尧这么亲密的动作不是很自在,向后躲了躲,瞥见张尧如玉红润的嘴唇,心中一荡,不由叹了口气,将她向后推了推。“坐好。”   兴许他真是禁欲太久,对阿尧居然也会产生绮念。他虽不是太排斥她的亲密,但生理上某些变化还是不得不让他在意。   “你抓到王宝了。”   阿乐手一顿,眉头下意识凝起,厉声问:“你怎么知道?你……你又和那些家伙混在一起!”最后这句话明显带着怒气。   张尧耸耸肩,眯起眼笑的妖娆:“他们老大是我男朋友,我听我男友说的不可以吗?”   “你说什么!!”   阿乐眼睛一瞪,以往英俊帅气的脸上表情有些恐怖,冰冷的视线刷刷地刺向张尧,毫不留情。他一把抓住她的肩,声音低了不少:“你在谈恋爱?”   “噗嗤——”张尧却笑了,这一笑让阿乐一愣,张尧很少笑,而且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她笑的如此开心,都快笑到饭桌下了。   张尧笑着的时候,阿乐一直静静看着她,眼神慢慢从尖利转为宠溺,一汪如水的温柔似乎有谁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就会溺死在其中。   “我骗你的。”张尧很快不笑了,她淡淡瞪了阿乐一眼:“别用一种我是你女儿的眼神看我。”   阿乐一怔,连忙移开视线,转过头摸摸鼻子十分无辜的望着天。   好吧,阿尧又恢复冰冷了。   “你知道我有这些朋友,他们今天都惴惴不安,我就猜到一定出现了什么事情。”张尧走近阿乐,蹲在他面前低声说:“我知道你对此不会在意,不过,阿乐,你有必要告诉我你们真的可以就此扳倒王宝吗?”   阿乐注视着张尧,皱起眉却不说话。   “不说?”张尧声音陡然提了个调,眼神迅速转为愤怒:“我父亲因为他被你们杀!现在你们如愿了,可以扳倒那个人了!你也得让我有个准信,让我安心,让我父亲死的值!”   眼见张尧激动得无以复加,阿乐叹了口气,手放在她的肩上,语气放软道:“我并不是不想和你说,只是现在还未确定,开庭日期大慨定于十日以后,我们掌握的证据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但是你相信我,这次他一定!会被我们除掉的!”   见阿乐势在必得地神情,张尧沉默抿起嘴。   怎么可能?张尧心里苦笑。   开庭那日,王宝将杀手阿杰召唤回国,证人一家三口死了两,唯一的小孩子失去记忆被陈国忠抚养,阿乐也因此头部受伤,倒在车上不省人事。   “好,开庭前日你要告诉我,我也要去看。”张尧没再说什么,低着头站起身,阿乐忽然拉住她的手,阿乐的手比张尧的手大一圈,手指很好看,掌心温暖,张尧抬头看他。   阿乐在外一向匪气加身,回到家这种江湖气息也未减轻,俊朗的脸上带着种令人心碎的忧郁悲悯和十分沉重的冷漠不羁,两种互相矛盾的气息在他身上居然万分契合,而这种和谐更加深了他的魅力。他看着张尧,眼神里敛去冷漠,这剩下让人沉溺其中的温柔。   “如果……如果这次能除掉王宝,你……不要再恨我了好吗?”   他的眼神太迷人,张尧完全抗拒不了阿乐这种近乎如毒药般的恳求目光,她没有回答,而是慢慢靠近他,灼热的呼吸扑在互相的脸上,她碰了碰阿乐柔软的唇,然后小心的来回辗转,舌尖描绘着唇形,撩人心弦。   阿乐似乎被吓到了,全身直接僵硬不能动弹,可是,他也是男人,而且是个禁-欲了三年没碰任何女人的正常男人。   几乎僵了三秒,他猛地伸出手紧紧将张尧搂紧怀里,待她软软倒在自己怀里,他小心翼翼撬开牙关,与她唇齿交缠。   他疯了!可能从三年前就疯了吧!男人的占有欲从来都是霸道没有理由的,他看着阿尧从稚嫩的小姑娘渐渐变为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身材凹凸的变化,身体让人羞涩的产生,他们纠结的感情,他无法不承认,阿尧在他心里的烙印从三年前就狠狠烫在了心底。   这份罪恶感,渐渐从另一种转变为这种禁忌,却让人迷醉的感情。   张尧却没有疯,她清醒的可以。感觉太美好,她近乎陶醉在这如烟如雾的梦境中,可是她十分清楚自己的目的。   “……阿……阿乐……”   “嗯?”嘶哑的男声磁性低沉,阿乐眼神迷蒙,满是显而易见地情-欲。   张尧靠在他怀前,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轻轻喘息道:“你要记住……你欠我的,真的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阿乐笑了笑,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女孩闻香清新的体香太过美好,抱着她,阿乐温声道:“那……下辈子继续还吧。”   张尧轻阖上眼,没有点头没有摇头。   下辈子?他们这辈子都没有的。   十日很快就到了,王宝被抓,道上风声很紧。几乎所有人都有些草木皆兵,气氛剑弩拔张,与条子的冲突日益加剧。   明日就是出庭日,张尧更是严正以待。   她等阿乐回家时已经十二点了,阿乐依旧一脸疲倦的样子,这次脸上却带着少有的光亮,他见张尧还在等他,不由轻笑道:“明天就是出庭日,我会先去和忠哥接证人,你一个人去法庭没事吧?”   “当然。”张尧嫣然一笑。   她接过阿乐递过来的包河外套放在桌上,眼睛看了眼自己的书包,默不作声的转过身去抱阿乐,将头埋在他胸前:“你们真的确保明天没事吗?”   “当然,我们做了万全准备。”阿乐摸摸张尧的头,轻笑着说。   “……你觉得王宝会善罢甘休?”   阿乐皱起眉,凝重道:“我们也不能确保,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他有什么招全使出来吧,我们见招拆招。”   “好。”张尧松开他,笑着说:“你赶紧洗澡睡去吧,明天一定很忙。”   阿乐仰唇笑着点了点头,边走边脱了衣服。   张尧见他去了浴室,转身便从书包里拿出药水,轻车熟驾的将药水灌入针管里,这是道上一直用的麻醉剂,成年人一剂要睡两天,药力很猛。张尧用了半剂,这种东西对人身体是有害的,她不想让阿乐受到任何伤害。   张尧将针管放在身后,自己站在浴室门口静静等待阿乐出来。她不怕阿乐会反抗,就电影里阿乐的武力值,她估计还没自己厉害。   卡啦——门被打开,阿乐一身水汽从浴室里踏出,侧头瞧见张尧,一时怔愣,脸红了红,问道:“你……你怎么在这?”   阿乐穿着西裤,上身却赤-裸着,微凸的肌肉块让身体看起来十分结实,他的头发在滴水,水滴顺着额前的刘海缓缓滑进锁骨,分外性感。   “等你啊。”   轻笑间,张尧毫不犹豫伸出针管直直插-入赤-裸在外的脖颈,阿乐瞬时瞪大双眼,“你……”   他急忙伸出手去拔针管,却不料张尧忽然出手一把捉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扭,他感觉自己手臂差点脱臼,强烈的震惊再加上药效使得阿乐此时有些头昏脑胀。   “阿、阿尧?!!”   就像没有瞧见阿乐震惊并且痛苦的眼神,张尧冷静的打完药剂,见他瞳孔渐渐涣散,轻轻松了口气,也不管他还能不能听到,低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   阿乐身子已经软倒在张尧怀里,她将他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然后下床在浴室里找出他口袋里的电话,翻了翻记录,她的目光聚集在‘阿华’这个名字上。   “阿华叔叔,我是阿尧。”   “嗯?对,阿乐他刚回来就晕倒了,发起了烧……不用不用,我能照顾好他。”张尧走到窗前,放柔声音,甜甜的说:“就是我怕阿乐明天有什么工作,他身体不好,您能帮我想警局请个假吗?他真的可能去不了……”   “他睡着了,刚刚吃了药。你知道他最近很累,可能真的撑不住了吧……嗯,谢谢阿华叔叔。好,我会照顾好他的,嗯,谢谢。您早点睡,打扰了——”   挂上电话,张尧静静看着窗外冷清的月亮,心静如水。   她回头看着床上睡颜安详的阿乐,重重叹了口气,你看,她终于变成了她最厌恶地样子。   她现在已经可以毫无同情心送走一个人的生命。   原电影中,被阿杰一车撞到头部的阿乐没有死,如今换成阿华,他会死吗?   谁知道。   张尧一夜未睡,她坐在床边一直等着电话响起。阿乐因为药效还未醒,天已经亮了很久,窗外雾蒙蒙的,就像这阴暗的心情,山雨欲来般的前兆。   九点时,开庭时间。   同一时间,电话响起。   张尧连忙接听电话,那头是阿琛焦急不已的呼喊:“阿乐!你在吗!快来医院,忠哥……忠哥出事了!阿华……阿华走了……唔——”   心狠狠一跳,张尧软下声,手紧紧握紧成拳,轻轻道:“阿琛叔叔,我是阿尧。阿乐还没醒,你告诉我医院电话,等他醒了我让他去。发生什么事了?”   “……阿、阿尧?”阿琛似乎很惊讶,隔了好久他才说道:“……你阿华叔叔……死了。”   张尧闭上眼,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阿乐是中午才醒来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张尧正站在他床边,样子像个冰冷的雕像,他还未清醒时,张尧开口道:“阿华死了,忠哥也出事了。王宝那边派了杀手解决了证人,他因为证据不足当场无罪释放。”   轰——天边传来闷雷。   下雨了。   门被甩上,阿乐已经飞奔前往医院。张尧捂着溢出血迹的嘴角,静静待在角落里,不一会儿呜咽出声。   【系统:偶像好感值-50%,总计10%,请粉丝加油。】   张尧捂住自己的脸,狠狠吸了口气,她红着眼盯着床头两人的合照,眼泪夺眶而出。   三年的感情,一朝尽毁。   可是,她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她走出卧室,在客厅的书柜里拿出一个本子,里面写着当初另个世界背来的易容技巧。张尧看了看,眼神渐渐变深,然后开心的笑了起来。   一切,都太完美了。   这样想着时,眼泪却一滴一滴,像是流不完一般从眼睛里涌出。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眼神里有多么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阿乐以为张尧背叛了他。   这个世界就是个江湖,信任都太薄弱。   不过女主的计划却是以这点为起点。   天道有轮回,善恶终有报。   阿华本不该死,可是因为女主的私欲他死了,所以女主终有报应的。   哈哈啊,这样写起来太爽了!!   ☆、《杀破狼》   不知是从那本书上看到一句话,这个世界是悲伤而又可怕的,可怕在于,这种悲伤是具有传染性的,就像一个人生病,他身边的人一定也会生病一样,如果不及时医治,两个人都会搬着病痛无法康复。   她曾经对诡计安说过,她杀了那么多人,也算是杀手了,杀手对别人狠毒,对自己更狠。   所以她不怪阿乐的愤怒和憎恨,也不怪他的不理解与恶意。   收拾好情绪后,她呆呆坐在沙发上等阿乐,就像无数个夜晚她等待下班的阿乐回家一样,以前她对他横眉冷对时,唯独这段时间她一定要见他一面,就像是骨子里的习惯,若不见他,她总归不能安心。   阿乐一夜未归,张尧也一夜未睡,她已经两晚没睡,但奇迹的是她异常清晰,好像这辈子最清醒的时候就是现在了。   第二天中午,阿乐终于回家,他一进门也不看沙发上的张尧,而是直直走进卧室。过了几十分钟,他提着一包行李放到张尧面前。   “走吧,我送你去福利院。”   张尧轻轻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异常清明,“好,走吧。”   外面在下雨,淅淅沥沥的,天空灰蒙蒙像蒙了一层厚厚得阴霾,大街上人群匆忙踏着水花奔跑着,车轮带过的水花溅到张尧裤子上,带出了一串脏泥。   阿乐将车开在她面前,语气冰凉道:“上车。”他依旧不看她一眼。   张尧依言坐上副驾驶,样子十分平静,就好像阿乐说的要送她去福利院是开玩笑一般。   车窗起了一层薄雾,从张尧这个角度无法看清窗外的事物,就像她现在的处境,茫然不知终点。   “华哥死了……”   阿乐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十分嘶哑,眼神在说出这句话时逐渐变红。   “他们说……那天晚上你打电话过去让华哥代替我。”   接证人那个早上,阿华开车,陈国忠坐在副驾驶正与证人一家三口谈笑风生,他们正在为之后的美好未来设想,如果王宝伏法,对于国家,对于他们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车子驶向高架桥,突然间,一辆逆行的车猝不及防以超高速狠狠地撞了过来——   事故发生在一刹间,强烈的撞击瞬时让几人陷入了昏迷,因为安全带减缓了冲击,阿华并没有立刻休克,剧烈的疼痛从头上传来,隐隐约约间他看见一个白色如无常般的男人走近,他想发出声求救,就听见一种刀子扎入肉里的声音,血液喷了一地,他最后的意识,就是那个白衣男人如死神般的残酷笑容……   他们损失了一名警员,陈国忠重伤,证人夫妻被人杀死,唯一的小女儿因为头部遭到撞击失去了记忆,这结果不可谓不惨重。而王宝最终因为证据不足,昂然的走出了法院。   阿乐在医院看到小女孩孤单一人站在陈国忠面前问自己父母去哪的时候,他忽然想到很久之前张尧看他的眼神。   如果她能失去记忆该多好,那心中那浓烈的仇恨是不是也会忘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阿乐重重一拳砸到车盘上,双眼通红得望向张尧。   她为什么要迷晕自己!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华哥!为什么让他背负上华哥的死!!   “我一直在做梦,那之前我一直在做梦,梦见你头破血流死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让你死!”   阿乐怔愣:“什么意思?”   张尧忽然大声吼了起来:“就是我不想让你死!”   “从王宝被抓那一天起我就不安心,我一直和那帮人混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手段?你以为他们真的可以就此罢休?我早就做好打算,你以为我有多大义?多伟大到去救别人?我不知道他们会挑选什么时候动手,但那天我就知道一定会出事,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直觉不会出错。”   张尧定定凝视着阿乐的眼睛,她看着他逐渐变苍白的脸,她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一点一点撕裂他的伪装。   “我宁愿让别人死,也不会让你死。别人死活我才不会管。”   呲————   狠狠一个急刹车,张尧差点撞到车窗。   凉意渗透了阿乐的后背,他第一次觉得,他根本不了解眼前这个女孩。   他不是个善良的人,但也不会冷血到如此地步。   他和阿华,阿琛,忠哥是一个战壕出来的兄弟,这份情义无论谁也比不上。对阿尧,他过去追悔与愧疚,他对她的情感在长久的时光里慢慢转变成了不一样的情愫。   他始终相信,阿尧总有一天会放弃心中的仇恨,却从没有想过,仇恨就像生病,不会无缘无故的好起来,甚至会愈来愈严重,最后无法医治。   阿尧心里的仇恨,已到了他无法容忍的地步。   无法容忍就要放弃,他不能再为了心中所怀的微乎其微的希望,而害死兄弟。   “这家福利院我为你申请了大学制,到大学他们都会为你提供住宿。我……我已经不想再照顾你了。”   阿乐发动汽车,语气冷冰冰的说:“你以后,就在那里生活吧。”   车子已经行驶在郊区,雨下的越来越大,啪啪的打在车窗就像炸雷。   张尧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她一直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阿乐皱了皱眉,强压着没有开口。   福利院在郊区一栋别墅群,看周围的环境应该是很不错的样子。欧式大门此时紧紧关闭,巴塞罗拉风格的建筑矗立在一片草地中,半圆形的建筑包围着王宫般的房屋,远远望去就像西班牙时期的宫殿,壮美华丽。   车停在门口,张尧率先走下车,雨水拍打在她脸上,竟然分外冰冷。   “你在干什么!”阿乐连忙打开伞站在她身边,见张尧已经满身潮湿,不由皱起眉叹了口气:“以后你要好好照顾,我……我不会再来看你了。”   张尧没说什么,反而猛地抱住阿乐。   她的身体在发抖,阿乐下意识想回抱她,但他硬生生忍住了。   张尧抬起头,咬咬牙,捧着阿乐的头朝他嘴唇吻去!   阿乐迅速闪开,一把推开了她。   张尧向后跌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水里,雨水打湿了她的裤子,她就坐在雨水里眼睛凝视着阿乐。   “够了!”   阿乐烦躁的扭过头,他不能再错下去,他故作冰冷的沉下声音,阴冷的说:“我已经将手续办妥,你自己去报道吧。”   语毕,他从后车厢将行李箱放到张尧身边,又将雨伞递给她:“拿着。”   张尧听话接过雨伞,依旧不说话,而是一动不动盯着阿乐,似要将他看出个洞来。   阿乐实在受不了她的目光,逃也似的跑回车上。   张尧就站在原地,定定看着他倒车然后离开。   她忽然跪了下来,低着头脸色悲伤,雨伞从手中落下,就像一朵萧瑟的花。   从倒车镜里看到这一幕的阿乐突然心如刀绞,几乎想都没想踩了刹车,就像个疯子一样倒回车跑了下来。   阿尧曾经趴在他身边问他:“如果有一天我们要分开,你会对我说什么呢?”   是“再见”?   是“对不起”?   还是“我爱你”?   ……   他当时想了想还是诚实的回答:“我不知道。”   阿尧似乎不满意他这个答案,又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只能无可奈何,她抱着他一言不发,她很喜欢抱着他的腰睡觉,说这样感觉这个世界还有人在她身边,她不是一个人。她沉默了很久后忽然说:“我会说……”   “说什么?”   她张了张口,她说了两个字。   “谢谢。”   是的,她在谢谢他。他杀死了她的父母,夺走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居然谢谢他。   收养她后他从来没有尽到一个监护人应有的责任,甚至连过年都有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长久以来她对此一直毫无怨言。   他下班回家时总会看到她坐在客厅,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不睡,后来才知道她只是在等他,等看到她,她才能安心睡觉。   她一直说恨自己,可这么几年她从没有实质伤害过自己,反而是自己……   这个世上她谁都没了,她只有他,他的陪伴对于她来说,已是最珍贵的馈赠。   这份渺小的希翼,他居然现在才明白。   “阿尧。”   张尧的视线已经被雨水模糊,她看着同样被雨水淋湿的阿乐,丝毫不惊讶:“嗯?”   “你还记得,你问我,如果有一天我们要分开,会对对方说什么话吗?”   “嗯。”   “对不起。”阿乐将张尧扯进自己的怀抱,他闭上眼,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离开你的。”   张尧浑身一怔,继而就像上岸的鱼,饥渴地捧起阿乐的头吻下去,阿乐这次没有推辞,握住她的头,热情而又剧烈的深吻起来。   雨下的太大,两人却像完全感受不到寒冷,因为他们的心是热的,热的发烫。   阿乐想,张尧可能就是他这一生的魔障吧,即便违背本心,他都无法舍弃。   时光是个好东西,它会让仇恨变为爱,也会由爱生恨,这里面的浓烈情感却不会虽时间而消散,只会随着长久而越来越强烈,最终将理智吞噬的干干净净。   上高中后的张尧主动和学校申请了一项条例,她作为曾经S大的经济研究生,高中这点知识完全难不倒她,学校给了她一定的课时量和期末期中考试成绩要达到优秀线这两项规定,这样她就有大量的时间研究易容。   王宝的回归加剧了黑道与警方的冲突,经常一晚上会出现好几次对峙场面,就连张尧他们这一片就遇到不少事。   不过她有特殊待遇,为了更好研究易容需要的材料,她几乎成日混迹工厂,小弟奇怪她的行为,听说她在研究易容一时崇拜万分,不过终归没成功过,但大家对此期待万分。   自从阿华死后,张尧感觉阿乐日渐在远离她,即便阿乐再也没说过福利院的事情。   虽然他们还是住在一起,睡在一张床,心里的隔阂却一天天在加大。对这种变化张尧并没有阻止,相反,她更宁愿阿乐能够远离她。   这两个月,他们相处的模式就像回到了最初,形同陌路。   张尧知道阿乐无法面对她,阿华的死终究是一面墙,硬生生横在了他们两人中间。   “别跑——”   身后忽然传来的喊声打断了张尧的思绪,此时的她正背着书包结束了一天的研究准备回家,路灯昏暗,这条路上一向不安生,她转过头想看看怎么回事,突然一个人影就向她撞来——   身影来得太快,一般人绝对无法躲开。   不过张尧还是躲开了,她向右退了一步,伸脚,然后左手稳稳抓住来人一个翻腕,狠狠将拿人擒下。   “啊啊————”来人惨叫连连。   这时,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正好跑到张尧面前,似乎有些惊讶她的身手,友好的伸手道谢:“谢谢你啊,这是个小偷,刚刚偷了钱就跑。”   张尧抬头看向他,不由愣了愣,马军。   那个之前一拳将犯人打成白痴,杀了阿杰,最后被王宝推下高楼的悲剧人物。他正义冲动,最后在这场悲剧里身亡,连带着,王宝也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没事,制服犯罪,人人有责。”张尧吐了吐舌头,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可爱的笑了笑,不意外瞧见马军呆愣的神情,她一脚踹上那犯罪肚子,脆生生的说道:“哥哥,你是警察吗?”   “诶……是的。”   “我真崇拜警察呢,我以后也想当警察,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马军愣了愣,受宠若惊的笑了笑:“当然可以,你好,我叫马军。”   “张尧,你叫我阿尧就行。”   “嗯。”   ……   认识马军也算意外之喜,张尧可以不和阿乐讨论的事情全都可以给马军说,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在阿乐那里无法说出的话面对马军她都能说出来。   “你信不信我的恋人比我大13岁?他杀了我父母,但是我还是不想让他受伤害。”   “这个世界我只认识他了,不管是仇人还是亲人,他的存在证明我不是孤独的。”   “人生这么短,我总不能一直让自己陷入悲伤的地步。”   马军静静听着张尧的讲述,并不为她当自己是垃圾桶而感到又不舒服,他们认识差不多一个月,张尧很喜欢和他在一起,若不是他知道阿尧有恋人,他真的可能会觉得这个女孩在追他。不过,他很庆幸,这个身手了得的女孩能信任他。   信任的感觉,总是不错的。   “你爱他吗?”   这个问题让张尧错愕了三秒,随后她摇了摇头:“我有时候总会以为我爱上了一个人,以前我也这样,可是现在……我不能这么轻易说爱了。”   她以前以为自己爱小木,这么多年过去,曾经炙热的感情早就冷淡,有时午夜梦回,她总以为那段时间仅仅是场梦,她不知道小木听到她说她爱他时候的心情,但现在想想,她又一次撒谎了。   若能因为时间淡去的情感,真的称得上爱吗?   马军无奈笑笑,沉声道:“阿尧,你当我是朋友,我亦如此。所以我想让你记住,有些话要早说,因为你再不说,可能就会晚了。”   张尧当时对此不置可否,后来想想,可能真的是晚了。   灯火辉煌的都市,不知掩盖了多少罪恶。   张尧与马军分别后,照常整理好书包向家走,她知道阿乐又会很晚回家,每每她快睡着时她就能感觉阿乐进门,有时候她在沙发上假装睡着,阿乐也会极其温柔地抱她去床上。   这种不可多得的温暖太让人迷恋,所以她一直如此。   可能在这种情况,阿乐才会放开心房,以前是她,现在是他,他们之间总是有那么多问题。   这大概就是相爱相杀吧。   十字路口,绿灯正变红。   张尧踏出脚还未来得及收回时,刺眼的灯光袭来—— 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就是要随地撒。   这章算是过渡,张尧这个计划很周密,每个人都算计到了,所以与马军交朋友也在意料之中。   下章会有甜,下下章就开始进剧情了。   这篇章太灰暗了,所以可能会有些地方很压抑,不过大家看看就好……   多多评论哦,你们的评论和收藏是我的动力哟~   ☆、《杀破狼》   汽车发出一声剧烈并且刺耳的刹车声,张尧借力挡了一下,却不料反弹力太大直直被撞飞出去。车里一个女人踩着高跟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见到张尧倒在地上,顿时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天啊!!你没事吧?我……我们去医院吧,司机!”   尾椎骨摔得有些疼,张尧呲牙咧嘴捂着腰坐起身摇摇头:“没事,我还好。”幸好她是练八卦拳法出身,以柔克刚,刚柔并济,在车撞上那一瞬间身体微微蹲下化解了一大部分力道,否则这一撞可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不行不行,你看起来很不好。”女人满脸担忧的说道,扶着张尧缓缓向车里走去,她的司机想说什么被她瞪了一眼闭上了嘴。   坐上车,张尧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女人笑了笑:“其实我没出什么事情,不用去医院。”   “你看起来年纪不大,一旦有些地方没注意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听姐姐我的话,去检查一下。”女人语气温和的劝慰道,她的普通话十分标准,长相柔美,此时脸上布满了紧张与担忧。   张尧觉得她看起来有些熟悉,一直到医院做检查时她才想起来这是谁。   ——王宝的妻子。   王宝的妻子与王宝成婚三年还未怀孕,他们做过不少检查,医生都称两人身体没什么问题,可久久不见消息也是奇怪。王宝妻自然猜想可能王宝这一生做过孽太多,上天降下报应吧。她去寺庙里求签时,僧人告诉她,如果要想得到菩萨保佑生下孩子,现在就要为孩子积阴德,父亲欠下的债她得偿还。   于是,王宝妻才如此紧张张尧的身体,硬是拉她来医院确认无误才好。   为自己积德,也算为孩子积德。   又是抽血,又是拍片子,张尧觉得她今天可能把医院所有设备都做了一遍,王宝妻权力很大,医院更不敢怠慢。折腾许久后,医生才下定论:“骨骼没有太大问题,没有骨裂和出血现象,只是……”   医生指了指肺部,皱眉问张尧:“你经常接触重金属物质吗?”   “重金属?”张尧疑惑,“怎么了吗?”她忽然想起最近□□用的那些材料,很多是她现配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有毒物质。   “这片有块阴影区,可能是瘤子,现在小看不出来,如果你不注意很可能会演变为癌细胞。”   这结论让张尧吓了一跳“肺癌吗?”   “嗯,可能会是这样。”医生点了点头。“所以你要注意啊……这不是个好现象。”   张尧看着片子上自己肺部那块,不由拧起眉头,“好的,我会注意。”   与王宝妻分别后,张尧急忙搭乘最后一辆公车回家,她没有让王宝妻送她,她怕王宝妻身边的司机发现阿乐身份,现在这个关头,阿华死了,她不知道阿乐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回到家已经半夜十二点,张尧悄悄打开门,不料正好撞上正穿外套准备出门的阿乐。   两人同时一愣,张尧眨眨眼:   “你、你出门?”   阿乐本紧绷的脸在看见张尧时,眼睛里的紧张才消去。“你去哪了?”   “被车撞了,去医院检查了一次。”张尧淡淡叙述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情,“我累死了,睡了。”   阿乐连忙拉住她,声音略带激动:“你有事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没事。”张尧现在就想睡觉,甩开他的手向卧室走去,“反正你也懒得关心我,干嘛突然这么殷勤。”   阿乐被张尧这句话定到原地,原本激动紧张的心情渐渐恢复平静,他叹了口气,习惯性皱起眉从口袋抄起一根烟准备点火,却突然感到背后有什么东西袭来,下意识侧身躲避,一个枕头被张尧从床上扔了过来。   “抽!抽!别抽烟了!”   张尧坐在床边怒目瞪着她,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是不是有一天我死了你才会心满意足!”   阿乐眉头皱的更深,揣回烟没有再拿出来。   “你胡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阿华代替你会死,你如果因为这件事怨恨我,我也太无辜了。”张尧没了睡意,干脆盘坐在床边盯着阿乐解释:“我承认用麻醉剂让你昏迷不对,但这也只是我不想让你出事。你说我自私也罢,说我冷血也罢,这个世界我只剩下你一个熟悉的人,若你还将我排除在外,我真的就剩下一个人了。”   张尧很久没有查看偶像好感度,刚刚不小心通过系统查看了一下,好感度居然又回去了。   ——60%,既然这样,为什么阿乐还一如既往对她冷冰冰像个陌生人?   “我没有怪你。”阿乐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沙发里,疲惫不堪地捏捏鼻梁,随后又没了声音。   张尧无奈:“那你为什么不能对我说说话,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   阿乐还是一言不发,沉默了许久,他沉沉说了句:“你快睡吧。”   就好像一口气憋在胸口得不到释放,张尧气冲冲地走到阿乐面前,发现他真不准备再和自己多说什么,她气的头脑一片空白。   “好!李伟乐你记好!到时候别后悔!有种你这三年都不要和我说话!”   她想她真的快气疯了,阿乐在这个事上冥顽不灵,她真的没法子了。   阿乐闭上眼,眼前一片黑暗时他才能感受到短暂的安宁。自从华哥死后,警局一直陷入低迷状态,他知道阿华是代替他出任务而牺牲,无论如何他也走不出这道阴影,他并没有怪阿尧,他怪自己,怪自己为什么在抓到王宝时没一枪把他毙了。   所有人对王宝恨之入骨,他也不意外。   而在对王宝下手之前,他一定要把阿尧以后安顿好,这条路上,他不会让阿尧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阿乐,你真的决定了?”如果阿琛没有看到阿乐手上拿的这份保险,可能永远都想不到张尧那个小丫头对阿乐的重要性,“你全部财产要留给阿尧?你难道真的不准备结婚了吗?”   “嗯,不准备结婚。何必祸害其他人呢?”处理完任务,阿乐和阿琛坐在台阶上边吸烟边聊天,他眼神迷蒙的看向远方,“如果我死了,她就真没家人了。我不能照顾她一辈子,至少得让她在我走后能活下去。”   “你……是不是把她看得太重要了。”   阿乐狠狠吸了口烟,他从口袋拿出钱包,钱包里是他和她的亲吻照,阿琛看了一眼后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你、你们……”   “我也算个混蛋吧。”阿乐无可奈何的看着照片,嘴角噙着温柔笑意,眼神忧愁,“可是我比她大那么多,这以后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得找个真正能和她过一辈子的男人。”   “阿乐,你喜欢她?”   “我不知道。”阿乐就像个小孩子,额前的刘海挡住他一只眼,让他看起来就像个颓废的帅小伙,但阿琛知道,自从阿华死后,阿乐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阿乐,他也学会心狠手辣,也学会杀人嗜血,只是这一面他不会在阿尧面前暴露。   “不说这些了。琛哥,这份保险你帮我办好,如果我什么时候出事了,你一定要拿给阿尧。”阿乐目光灼灼的看向阿琛,带着恳求与温暖,“你一定要活着。”   “阿乐……”   阿琛嘴唇抖了抖,眼神里情绪翻滚,他知道,阿乐和忠哥都做好了对抗王宝的准备,他有家人有顾虑,所以他们不会逼他。   可这次,阿乐放弃爱人,忠哥已经得了脑癌置生死与外,唯一的养女也交给他照顾,他们都在为最亲密的人做打算,他怎么能退缩?   “阿乐!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阿琛眸子里坚定的光盛开,就像血河里绽放的烟花,“兄弟情义,永不变!”   “嗯。”   自王宝被无罪释放后的两年,阿乐与他们的冲突不断,甚至陈国忠堂而皇之用车撞向王宝以此示威。法律本该扬善惩恶,可规则只适合守规则的人,警察限制于规则中,却不能就地将王宝正法,没有扳倒王宝的证据,他们就像无头的苍蝇,只能无端发泄自己的怒火却得不到解脱。   阿乐的疏远与冷漠也让张尧同样像苍蝇,怒火憋在胸口,无法解脱。   两人的关系慢慢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明明住在同一屋檐,却像陌生人,甚至连招呼都不会打。阿乐给她零花钱也只会放在沙发垫子下,从来没有当面给过她。   张尧对阿乐已然心灰意冷,可奇怪的是,她对阿乐很生气,但从没想过放弃。   她虽怒火无处发泄,但也不似警察那般苦于追寻未知的结果,她很有计划。首先,接近王宝妻子就是其中之一。她在商场假装偶遇王宝妻子,两人相聊甚欢,偶尔还会约出去逛街。   王宝妻一开始不是没有怀疑过张尧的目的,但某次张尧帮她挡过王宝仇家一刀后她终于完全信任张尧,毕竟,没人愿意以命相博。   可她不知道,这次袭击事故全部是由张尧策划实施。张尧的人皮面具在失败无数次之后终于成功问世,她将制成的面具通过地下交易来赚取钱财,有钱,自然能使鬼推磨。   在和王宝妻交往过程中,张尧也见过王宝,这个是不怒自威的胖子,他凌厉的眼神轻轻一扫就让人感到恐惧。   张尧没有恐惧感,所以对此没打大感觉。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单纯的对着王宝问候,偶尔还会开小孩子的玩笑逗得王宝妻哈哈大笑。   王宝找人调查过张尧身世,她的身份材料早就被阿乐修改过,证明显示她是从福利院出身,父母早早就双亡,一直在福利院长大,王宝这才安心下来。阿乐不想让张尧与他扯上关系,从头到外他将张尧警察摘得远远的,自然不会被人发现破绽。   这一切,张尧完全不知道。   和王宝妻交往这段时间,张尧不再与马军见面,她不想被人抓住小辫子。马军被分配到其他辖区,偶尔两人会打电话聊天,但见面却少了不少。她主要活动范围就是在学校与工厂,现在工厂建在最隐秘的郊区,有小弟给她把风,她平日□□得来的钱会分给小弟不少,对她效忠的人慢慢也变得多起来。   其他的钱她全存在一个用别人身份证开的账号里,她想,如果阿乐活着,再为陈国忠养个小女儿花费会大很多,她得未雨绸缪。   阿乐被人杀死很大一部分是他们抢了王宝的钱,这个仇王宝不可能不报。   “咳咳——最近不知道、咳咳——怎么了,胸口一直疼的厉害。还老咳嗽……”好不容易与王宝妻见一面,张尧才发现她已经怀孕,肚子微微隆起就像个小山丘。她身体不好连忙远离,“别让我传染给宝宝。”   “不要怕。”王宝妻贤淑温柔地笑了笑,脸上有些担忧:“你要不去医院检查下身体,可能感冒了吧。一个人照顾自己自然会有不周的时候。”   “嗯,一会儿就去。”张尧想到阿乐冷漠的眼神,心里酸涩了一下,但很快她抬起头笑道:“等宝宝满月了,我要去看看他。我马上就成年了,可以当宝宝干妈的。”   王宝妻在香港没什么朋友,唯一的朋友就是张尧,她自然不会拒绝张尧的请求。   “当然,以后宝宝就要叫你干妈哟~~”   张尧笑起来,没想到咳得更凶。   她隐约察觉到自己究竟怎么了,可是她没想到情况居然比她想象中得还要糟糕。   “你的癌细胞已经病变,再不手术你活不过一年了!”医生在张尧检查身体后神色严肃的申明道:“你体内重金属超标,可能这些影响你的肿瘤癌变……以前我就嘱咐过你远离重金属,怎么还会恶化?”   张尧清楚是人皮面具那些材料的问题,她也说不清现在什么心情,只是淡淡问:“如果治疗能活多久?”   “……只能保持现状,你已经是晚期,很难痊愈。一是要远离那些有毒物质,二……你得住院治疗。”   “不行!”张尧下定决心,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住院治疗自己的病,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之前事情没有处理完,张尧定定盯着医生,厉声道:“我不能住院,你开点药,能让我撑到一年就行。”   “这怎么可以!!”   “我没那么多时间治疗。”张尧不耐烦得挥挥手,“我有许多事情要办,活下去却不在我计划之中。”   她没有料想结局会是这种情况,但在她死前,她不会让阿乐受到伤害。   潜意识里,她觉得阿乐也同样这样想的。   因为,他以为她睡着时亲在她唇角的吻,是那么轻柔而又留恋。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阿尧不会因为肺癌而死。   下章就是《杀破狼》大结局,估计会有BUG,高潮迭起请不要错过。   明天更,后天课太多,所以结局就明天更新。   贴吧更新了一篇《险角》小木的番外。   《杀破狼》后的《陆小凤》跟电影剧情走,不走原著是因为陆小凤前传那部电影就没法写了……   剧透二:女主身份又会很坑爹。   多多留言噢,看到我不会让阿乐死的份上!!   ☆、《杀破狼》(慎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涉及道德沦丧,血腥场面,以及很变态的场景。   女主的想法已经很极端,所以不适应者误入。   杀人场面略多,且三观俱毁。   爆字数了,没啥想说的,就是多多评论吧。   写的我快死了————   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负分少打啊!!哭!!!   生病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一开始胸口疼痛就差点要了张尧小命,她疼得只倒在地上打滚,止痛药喝了一瓶又一瓶才勉强止住。偶尔咳嗽还会吐血,好几次差点引起阿乐的注意,幸亏她躲得及时,之后又买了不少感冒药放在家里当摆设,好让阿乐打消疑虑。   为了防止阿乐发现她的不对劲,张尧一般都不会在家里待太久,每当阿乐回家时她不是睡了就是在工厂里锻炼,她给阿乐的理由一直都是快高考要和朋友复习。   阿乐最近很忙,以至于忽视了张尧桌上从未翻开的课本,如果他看到,就知道张尧并没有去学习。   张尧通过地下渠道收购了一种药物,属于毒品范畴,但这种药物可以止痛并且增强体力,就类似于兴奋剂,市面上不可交易,但她却一直通过黑市购买靠注射这种药物活着。   她得杀死阿杰,如果身体虚弱地不成样子,那她用什么去和杀手对抗,即便这种药物一直在蚕食她的健康,但表面上她看起来于常人无异,并且体力与力量都增强不少,她不介意自己身体内部已经衰竭,不想变为任人宰割的牛肉,就要付出相应并且更为残酷的代价。   还剩不到一年的时间,对于她来说,足够了。   “阿尧,你再继续打这个针下去,不到一年你绝对会死的。”小弟眼见地张尧前一秒还疼的全身痉挛抽搐,后一秒就如同犯毒瘾的毒人注射了药物变得心满意足的样子,表现的十分担忧,“你还是去医院好好治疗吧。”   “我没事的。”张尧苍白着一张脸坐起身,劝慰地拍拍小弟的肩膀,“人总有一死,若执着于生死,你又怎能享受生活呢?”   “阿尧……”   “帮我再弄十支来,我还要三把手枪和五把不同型号的军刀。”张尧不耐烦地打断小弟的关心,她显得很冷淡,交待完后她拿起外套大步走出了工厂。   小弟们互相面面相觑,都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张尧即使年纪小但在他们心中顶得上是老大的角色,她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但即便这样她也会拿钱给生活窘迫的兄弟,也会交待他们不要去抢老人和学生的钱财。她制作出来的人皮面具在黑市上一向万人哄抢,他们不知道她是如何学会这些技艺,不过作为小弟关心这点就不是他们范畴之类的事情。   黑道上情义比真金,义字当头,他们做小弟的,老大说一绝不说二,张尧对他们好,他们就会肝脑涂地,绝不二心。   “快去准备吧。”其中一名小弟吩咐下去,略带遗憾的叹了口气说:“可能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们都知道,张尧的身体,若不治疗已经没有办法活下去。   死亡对于他们这些活在刀刃上的人来说并不可怕,可是张尧还是如花的年纪,就这样逝去也太过可惜了……   张尧不是不懂他们的关心,她杀人但并不冷血,无奈这条路就是不归途,一旦踏上她就没法回头。杀死阿杰并不是任务关键,要让阿乐活下去她能继续攻略的唯一办法就是杀死王宝。警察站在法律的枷锁里无法下手,而她却有十足的理由将他杀了。   她要逃避法律的牢笼那就必须选择离开,她之前想,如果最后将王宝杀死,她是否要将阿乐带到一条船上逼得他不得不放弃身份和她一同逃亡。   后来她果断放弃这个选择,阿乐的人生她祸害了这么多年,未来她还是算了吧。好歹他是自己喜爱迷恋了这么久的人,她怎么舍得让他再承受痛苦?况且这么几年的相处下来,她早就不可否认得动了心,爱一个人是要让他开心,再折磨又算什么?   癌症这事她没有预料到,但这个消息却给她带来了希望,能逃避法律制裁的另一途径——死。   她不怕死,却不想死。   她不知道阿乐对她的心,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已经厌恶了自己,也不知道阿乐未来会不会和其他女人结婚生小孩。   不想死,却必须面对死亡,她除了迎合阿乐的疏离与冷漠,再也找不到比这样更好的方法。   如果他们关系逐渐淡去,她死了,阿乐也不会太伤心吧。   这就真是……太好了!   九月的傍晚,黄昏就如同被高温融化过后的黄油,粘稠缓慢的刷满了天空,无比压抑。空气伴随着逐渐阴冷的气温凝固成团被人吸入肺中,压在胸口无法呼吸。   这是个最坏的时代,也是个杀人如麻的时代。   警局里,一个胖子怯生生的走进大厅说他要报案,说他看到有人杀人了。陈国忠在看到录像带后带领着阿乐与阿琛走进内室商量对策,新来报到的马军被他们拒之门外。   ——是的!他们找到了王宝杀人的证据。   录像带上清楚印出了王宝用高尔夫球棍将他们三年前派去的卧底打的头破血流的样子,但卧底却没死,杀死他的,是王宝的手下。   仇恨刻入骨子里,他们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一个扳倒王宝的时机。陈国忠他们很快决定,要伪造证据,删掉王宝手下杀人的片段,营造出人是被王宝杀死的画面,首先,阿琛要先去和胖子说好,防止他有备用胶片。   在阿琛开车去找胖子的同时,一辆三菱轿车紧跟其后,开车的人带着面具,背后背着包,是粉色的,像个小女孩一样。   此人正是张尧,她脸上盖了层人皮面具,背后的背包里装着汽油和打火机,以及一把锋利的匕首,此时她面色平静,手握着方向盘稳固有力。待阿琛上楼去找胖子算账时,她就等在楼下,静静等待跟踪阿琛小弟的回报。   “305。”小弟发来短信,不一会儿,他就从楼底下来,像个普通人一样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慢慢离开。   张尧没有动,她只是背起包,眼睛直勾勾盯着楼房门口。   不出十分钟,阿琛从门口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只大包,里面随便装着一些录像带。他以为胖子真的没有其他复制的盘了。   可张尧十分清楚,胖子撒了慌,而他的撒谎害的最后所有人为之丧命。   阿琛走后,张尧取掉口罩,弄弄头发,背起书包脸色平静的走入楼房,楼道里不时路过几个提着垃圾的大妈,此时已经晚上,他们瞧见张尧也没觉得奇怪,她的样子十分普通,穿着常见的外套和牛仔裤,容貌连漂亮都称不上,这样的人不会给太多人印象。   “咚咚咚——”   张尧礼貌的敲了敲胖子的房门,好一会儿,才有人开门。   “你好。”张尧见胖子打开门警惕的样子,她露出一个平易近人的微笑:“你是摄影爱好者是吗?我是S大协会会长,有些事想和你商讨。”   胖子眼睛忽然亮了亮,连忙让开身子:“请、请进……”   他的房间灯光阴暗,地上撒了一地的录像带,想来刚刚阿琛态度不是很好,也不怪胖子撒谎,一个像流氓的人打骂他并且威胁他,是个人都不会屈服。   “不、不好意思、没、没来得及收拾。”胖子转过身尴尬的抱起地上一大堆录像带放进书柜里,“你……你等等。”   “不用等了。”张尧拿起刀指向胖子脖颈,冷冰冰的说道:“你给警察的那个录像带还有多余的吗?”   刀尖冰冷紧贴着皮肤,胖子吓得瞬间全身发抖,“没、没有了……”   刀刃狠狠割开肌肤,胖子疼的吸了口冷气。   “我知道你有,给我。”张尧没什么耐心伸出手,声音如地狱中的魔鬼,“不说我杀了你。”   一阵尿骚味传来,胖子吓得失禁了。   “我、我、我找……”   张尧瞅见他从书柜后面的盒子里拿出另一盒录像带,伸手直接夺过,然后毫不留情的一刀捅进胖子心脏,刀子进入人体内的冲破感柔软棉滑,她没有一丝停留,拔出刀,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不管他说的对不对,但死人,绝不会说谎。   胖子尸体躺在地上,就像一头大肥猪,鲜血流了一地。   张尧就像没闻见看见一般,她粗鲁的将录像带掰成两半扔进书包,然后拿出汽油撒在房间各处,房间不大,摆放录像带的地方很多,张尧两瓶汽油倒空,然后打开门自己走出来,随后将火柴扔进房间,转身关上门,若无其事的走出了楼房。   坐上车她撕掉面具,痛苦的趴在方向盘咳嗽起来,捂着嘴的血流了一手,就如同刚刚胖子身下的颜色一模一样。   夜晚已经降临,慢慢遮蔽了最深处的罪恶。   她开车离开这里,看了眼手表,拿起手机给马军打了个电话。   “你猜猜我是谁?”   那头的马军很久才接电话,听到张尧的声音,笑了起来:“阿尧?等等我给你打电话,现在我有点事。”   “嗯,好的。”张尧笑的同意,等挂上电话她收起笑意,一脸木然的开车回家。   阿乐很晚才回到家,他们今天晚上处决了王宝的手下,那个家伙长相猥琐,被他们追得跳下了高楼,死得不清不白,可对于他们来说绝对不亚于天大的好消息。   而明天,他们就可以一举扳倒王宝这个毒虫,以解当年之仇。   忠哥说服了马军加入他们,即便他很不喜欢那个新来的上司,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每个人都有弱点,而法律却不是真正的公平。   忠哥不管身体还是警龄都到头了,这次将王宝绳之以法,也算对得起他这一生,所以他不管付出如何的代价,都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他们抢了王宝的钱,阿乐一开始是畏缩的,警察代表正义,可他干的却是违法的事情。但这件事,他却没有后悔,忠哥留下的养女他们需要照顾,还有阿尧……   阿乐见床上安详睡着的阿尧,眼神温柔的笑了,不管他做的再过分,他都绝不会让阿尧受到任何伤害。   “阿尧……”   阿乐躺在她身边,手指轻轻抚摸着月光下格外清秀的容颜,他心底是柔软缱绻的,好像只要阿尧在他身边,他就能看到希望,看到他们最美好的未来。   “阿乐。”   阿尧闭着眼睛喃喃道,就像认知般钻入阿乐怀里,舒服的蹭了蹭他胸口,阿乐被她抱得全身一僵,却没有推开,他回搂住她,就像很多年前他们第一次这样,拥抱对方,好像全世界充满了光芒。   此时房间太黑,阿乐没有看到,阿尧漏在外面的手臂,满是狰狞可怖的针孔,密密麻麻,十分可怕。   第二天,警方以谋杀罪通缉王宝,并且立刻逮捕了他拘留在警局,随时准备立案。   坐在警局的王宝气势不变,他气势逼人的看了眼守着他的警卫,今天是父亲节,他要给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儿子一个父亲节礼物。   “手机给我!”   警卫被吓得一哆嗦,缓缓将手机交给了王宝。   王宝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自己的妻子,一个给自己手下让他把阿杰叫回来,顺便找到报案人。   给妻子打电话时,那头传来阿尧那丫头的笑声。   “她也在?”   “对啊,你儿子可喜欢她了,一直在笑呢。”妻子温柔地说道。   王宝对张尧的印象一直是个爱笑的女孩,妻子没什么朋友,这个女孩虽然在道上混过,但没什么不良事迹,学校成绩也挺不错,福利院出身也省了他不少心,于是他也没阻止妻子和她交往。   “那就好,我可能会晚点回去,你们好好玩,我给儿子带了礼物。”   “嗯,好的,我们在家里等你回来。”   一向对外人冷言厉色的王宝缓和了表情,温柔道:“好,等我。”   “感觉今天会黑的很早呢。”张尧站在窗前,神色意味不明的打开窗户,“黑的早,亮的也会晚。”   “对啊,慢慢天就转凉了……”王宝妻也感慨道。   张尧侧头看她,笑着说:“姐,我今天是来道别的。”   “道别?你要去哪?”   “去国外治病。”   “国外?”   “嗯,病情太严重了。”张尧拉开背包拿出针管和药物,当着王宝妻的面注射进药物,她的额头满是冷汗,样子十分虚弱,“所以今天让我陪宝宝久点,以后就真的见不上了。”   “没关系,阿尧,今天留下来吃饭吧。”   “嗯。”   五点时,天已经黑透了。   宝宝睡得早,王宝妻也在房间里一直哄他,张尧从外面进来,背着包准备告别:“姐,我准备走了。”   “这么早?”王宝妻声音很小的问道。   张尧点点头,凑近王宝妻,脸上带着纯真的笑意:“这次就真的再见了,抱一个吧。”   王宝妻连忙放下宝宝,笑容满面地拥抱张尧:“嗯,那阿尧,再……”   她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低下头,她的心脏上插着一把尖刀,而手持尖刀的张尧笑的依旧很漂亮,她弯着头狠狠又推进一寸,“再见~”   “为……为、什么……”   张尧捂住她的嘴,刀子狠狠地□□,然后又推进去,王宝妻意识渐渐已经脱离,她的眼睛却弥漫上了震惊和恨意,张尧淡淡地说道:“对不起。”   王宝妻倒在地上,张尧把她放在床上,盯着已经入睡的宝宝,她从包里拿出一瓶药,伴着奶粉一点一点喂进宝宝嘴里。   这样,死的也不会痛苦一点。   处理了这些事,张尧换了身衣服,喷上香水掩盖住血腥味。   然后她走出房门对下人交待:“姐睡了,宝宝也刚睡,你们两个小时后再去叫她。如果王宝哥打来电话,也别吵她,昨晚姐一晚没睡,刚刚睡着让她多睡会儿吧。”   下人点点头,退了出去。   张尧走出屋子,她的全身绷得很紧,好像只要放松就会垮掉一样。   杀人成为习惯就真的像习惯了。   她不能放过一个人,如果她不狠,以后死的人会更多。   斩草除根才能彻底终结。   她握紧手臂里的匕首,第一次,为自己感到可悲,可怕。   此时已经六点,张尧看了眼手表,她绷着脸缓缓发动汽车,一只手拿出手机打给了马军。   此刻的马军正准备和阿乐一起去取黑枪,他们还差一个杀人工具,而手枪只能从地下交易。马军知道这一切不对,但不对又能怎样,为了拯救更多人,他只能狠心让他们将法律和道德抛到一边。   接到阿尧的电话,马军停了一下,他看了眼身边的阿乐,想了想还是接通。   “怎么了?”   “你在哪?”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现在……嗯,有点忙……”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阿尧出现在他们正前方,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声音:“啊,不用了,找到了。”   张尧穿着黑色的皮衣,裤子也是紧身黑裤,她扎着头发就像一个英姿飒爽的将军。她的出现让身边的阿乐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   “阿尧!!”   张尧慢慢走进他,马军一头雾水:“你认识他?”   “对啊,认识。”张尧直勾勾盯着阿乐笑的妩媚,一走进,两人闻到她身上强烈的香水味。   阿乐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我找马军哥。”张尧看了看马军,笑眯眯的说:“你们要杀王宝,我可以帮你们,但第一步,马军哥,帮我帮他劈晕。”   马军一愣,阿乐不可思议盯着张尧:“你说什么!”   “看来需要我动手了。”张尧语音未落,一脚扫过阿乐下盘,另一手狠命将他锁在自己怀里,然后手掌成刃,在阿乐还未反应的时段,她一掌劈晕了阿乐。   “阿尧!!”马军反应上来,一把拔过枪指向阿尧:“放了他!”   抱着晕倒的阿乐,张尧冷下脸看着马军,“要知道事情真相,和我走,要制裁王宝没你们想象那么简单,他派了杀手过来杀你们。”   马军皱起眉凝重的盯着张尧,似乎在判断她话语里的真实性。   “阿乐就是我给你说的恋人,我不可能害他。”张尧又看了眼手表,略带着急的抬头道:“我们先走,来不及了。”   坐到车上,马军脑子还是一片混沌,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那般不可思议。他看着张尧在车上短短一会儿就易容成了阿乐的模样,如果不细看,他真的会以为这个人就是阿乐。   “你怎么……”   “我会易容。”张尧顶着阿乐的脸,声音却是纤细清亮的女人声,“王宝派了杀手阿杰等在你们交易的地方,我要杀了他,你得帮我。”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这是马军最不能理解的地方,阿尧好想知道所有事,她准备的一切似乎都在为今天,“你怎么会知道王宝派出了杀手,他现在应该在警局。”   “阿琛去取证据,那胖子骗了他,他还有一份录像带能证明王宝无辜。”   “什么!!”   “不过我已经杀了那家伙。”   马军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抿起嘴又问了一遍,“你杀了人?”   张尧平稳的开着车,直视前方:“我杀了很多人,而今天我还要杀更多人。你不能阻止我,这场局里,只有该死的人死完才是头。你们警察不能这样做,但我可以……”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交易的篮球场。   张尧从后车厢拿出一把刀别进后腰,又拿出两把匕首放在身前,她的手腕上还有一把刀。马军冷眼看着她准备着这一切,下意识没有阻止。   他有种直觉,跟着眼前这个女孩,他们办的事才能成功。   “一会儿打到一半,你在外围朝着他腿打,不要杀死他,杀死他的事交给我。”张尧此时眼睛一片冰冷,她看起来毫不畏惧,就像古时候冲锋陷阵的将士,视死如归。   她顶着阿乐的模样去和篮球场的人交易,黑枪头让她等着。   张尧就在此刻屛住了呼吸,手里握着刀,紧张的手在发抖。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几年,也就这一个任务,其实她不管是不是任务,杀死阿杰都是她必须要办到的事情。   她不可能让阿乐死,所以她就要让别人死。   她就是这么自私,面对死亡,她置法律,置道德于无物,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救阿乐。   篮球场的人就像收到某种危险信号一样,呼啦啦做鸟兽四散逃开去,不一会儿就跑光了所有人。硕大的篮球场张尧站在中间就像待宰的事物,等待猎物上门。   空气变得冰冷阴森,远处慢慢出一名白色的身影,他染着麦芒色的头发,冷峻的脸上带着点邪气,他玩世不恭的眼神里满是杀气。   他在看到张尧时突然向匹豹子般冲了过来,手里的刀闪着寒光,令人心惊胆寒。   张尧怎么可能会让他刺中自己,等了六年,全部就是为了这一刻。她迅速偏头避开刀锋,双手一翻刀子就出现在手上,两把刀刃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视线交汇,让阿杰意外的是,眼前人的眼神竟然平静的没有一起波动,她的眼神里印出自己满是杀意的眼神,居然分外可笑。   阿杰的动作利落狠绝,张尧就地一滚躲过阿杰刀子的峰刃,她从背后拿出刀子,眼神紧盯阿杰动作,双手翻转下手毒辣,她直直刺过去,阿杰不意外躲过她的攻击,下一秒如同幻影般的动作快的眼花缭乱。   两人刀光剑影的动作让场外的马军完全没有下手机会,两人招招见血,马军清楚看到阿杰那把刀刺进了阿尧的肩膀,但她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另一只手狠狠刺进了阿杰腹部,并且更为用力的向里推进一分,然后残忍的□□朝他脸上砍去。   血液喷出,就像鲜花般的鲜艳。   阿杰狼狈的向后退去,就在这时,张尧忽然喊了一声:“打!”   她才不会和他死拼到底。   马军马上反应过来,一枪打到了阿杰脚边,阿杰迅速反应躲到了柱子后面,盯着张尧眼神杀意更浓。   张尧才不在意他的眼神,两手又从腰间拔出刀,狠狠地攻了过去。   她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她能感觉到自己全身每处肌肉叫嚣着疼痛,胸口也隐隐传来疼痛,就这一点点露出破绽的时间,阿杰就找到了机会将她一脚踹上了墙,下一秒他手就掐上张尧脖子,狠得几乎让张尧感觉瞬间就要死了。   呼吸不得力,手上也快脱力,张尧脸涨得通红。他们这个地方是马军的死角,他眼睁睁看着阿尧被阿杰举到墙上,他的刀尖对着张尧的眼睛,嘴角缓缓勾出了一个笑容,居然是那般恐怖异常。   她怎么能死在这个地方!   张尧拼着最后一口气,抬起手狠狠插-进阿杰双眼,在他惨叫同时,张尧一脚踹上他的腹部,捡起落在地上的刀一刀戳入阿杰脑袋,一刀见底,力气大的惊人。   阿杰几乎同一时间就毙命,张尧却没有放过他,另一刀刺进他胸口,直到他身体不再动弹,张尧此刻就像死神一般,满脸血红,眼神冷的可怕。   马军眼睁睁看着那杀手咽气,死前他的双眼还流着血,死的样子狰狞难堪,而造成这场面的张尧却没有停下动作,她站起身看向马军,慢慢走向他,她的眼神没有恐惧,没有光,像只木偶,被主人下了程序,只会杀人。   “我们该走了。”   张尧提醒了一句,慢悠悠走到车上,阿乐晕倒在后座,他的样子也十分不舒服,眉头一直皱着,似乎担忧着什么。   马军坐上车,看着张尧将脸上血擦掉,他压抑住自己心里翻腾的情绪,道:“你不害怕?”   “我从来都不惧怕死亡。”   张尧淡淡说道,她发动汽车,另一只手从车前座拿出一把枪,“现在我们要去杀王宝,一会儿我进去,你在外面等着,之后你告诉他们你不认识我。”   “你在说什么。”   “我现在终于明白电影里那些大BOSS中二的想法,我的行为这叫做制裁正义。但它在法律的世界里终究是错误的,而这个后果我一个人承受就行。”张尧心脏剧烈跳动着,她试图平复自己激动地心情,“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做个人英雄,这种感觉真的很棒。”   马军紧紧握着拳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阿尧已经疯了,她现在脑海里除了杀人已经没有其他的想法。   但是他不能阻止,在某一方面,她做的居然是正确的。   马军想,他可能也疯了吧。   警局此刻是全权戒备状态,王宝蹲在牢房,居然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他刚刚给家里打了电话,保姆说妻子她在睡觉,他又给手下打电话,手下告诉他,报案人前天房里发生大火,尸体被烧了,但是……他却是被人杀死的。   这是怎么回事!   王宝紧紧握着拳头满心不安,他总觉得,总觉得有什么被他错过了。   报案人为什么会突然被人杀死,警察绝对不会杀人的,他们还没这个胆子。   是谁!是谁呢!   王宝百思不得其解。   十分钟后,他知道是谁了。   那个被他教训的小警察走了进来,关紧门,他面对着他,神态自若。奇怪的是,他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   “好久不见。”居然是女人的声音。   张尧撕开面具,解下假发,露出本身的面貌。   王宝失声:“张尧!”   张尧拍拍手,笑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王宝哥,给你看张照片哦。”她将手机调到照片,然后递给王宝,看到屏幕上的画面,王宝突然暴怒的跳了起来,恶狠狠的冲上柱子边嘶吼道:“你杀了他们!!”   “是的!我杀了你妻子,你儿子,你的杀手,你的报案人,现在我要杀你了。”   王宝瞳孔激增,杀气暴涨,他看起来马上就要失去理智要将张尧撕得粉碎,他冷冷说道:“为什么杀我,你不怕吗?”   “怕?”张尧很享受现在这种掌握主动权的感觉,她摇摇头,掏出枪指着王宝:“我没有恐惧感,根本感受不到害怕地滋味。我也快死了,所以我也不怕死。杀了这些人是因为我要结束这一切。”   张尧毫不留情扳动扳机,王宝咬紧牙关,捂着鲜血入住的大腿,眼神阴冷的瞪着张尧:“我不明白你要做什么,道上有句话,善恶终有报,你杀人,就要做好被人杀死的准备。”   “我知道啊,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张尧又开了一枪,子弹沿着轨迹射进王宝的胸口,他忽然笑了,哈哈大笑。   “你会下地狱的!!”   “那是你,不是我。”张尧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宝,眼神泰然自若,顺便带着一丝笑意,“中国人才不分天堂和地狱,我会入土为安的,再见~”   王宝瞪着眼睛,没了呼吸,他死不瞑目。   就在这时,门被人打开,陈国忠怔怔的望向牢房间王宝,似乎不敢置信眼前这一切。   “现在结束了。”张尧扔掉枪,她捂住已经开始发出刺疼的胸口,从口袋掏出一封信递给陈国忠,“帮我交给阿乐,之后的事情麻烦你们处理一下,我和你一样,肺癌晚期,没得治了……”   马军站在陈国忠身后,他们两人此刻依旧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   “我估计活不过今晚了,我希望你们帮我瞒住阿乐,就算……就算他质问你们都不要告诉他。”   张尧嘱咐完缓缓走出门外,陈国忠和马军没有拦她。   张尧此刻的状态已经不是他们能阻止了的,她的肩膀在流血,可是被黑色的衣服挡住看不出来,可她走的每一步都带着血印,她走进停在门外的车,让陈国忠将阿乐抱出来,她坐上驾驶座,手指已经在颤抖,她将枪放在一旁,突然大声咳起嗽。   血从嘴角流出,她感觉生命在从体内流走。   “阿尧……”马军想了想说道:“再见。”   “马军哥,不要说再见。”张尧回头看了眼依旧昏迷的阿乐,深深的望了一眼,然后回过头说:“天亮后在海边还请你找到我,然后将我尸体火化。”   马军重重闭上眼,点头:“……嗯。”   车子渐渐远去,陈国忠一动不动看向天边,沉声道:“她从什么时候做的这一切?”   “不知道。”马军怔怔摇了摇头,对张尧,他无能为力,只是心里却感到一阵酸涩。   张尧所做这一切的背后,可能只是为了让阿乐活下去,只是这样的结果未免是不是太悲伤……   天边已经隐隐发亮,张尧躺在车上,举起手枪,她发现直面死亡的时候,她居然不想死。   她还不知道阿乐到底爱不爱她,她还不知道阿乐会不会伤心,她还不知道好多事,可是她就要死了……   嘀——   手机就在这时候响起。   张尧咬了下舌头,撑起力气拿起手机,是阿乐!   真好,她等到他了。   “阿尧!!你在哪!”那边的阿乐语气很慌张,他已经意识到些什么,不安渐渐弥漫上心脏,“你在哪!告诉我——”   “阿乐,我……我问你一个问题。”张尧闭上眼,努力撑起笑意,“你爱我吗?”   “……”   那头沉默了许久,许久。   “我爱你。”   张尧心满意足的笑了,此时的她意识已经开始涣散,“记得……记得……一会儿看我给你的信,记得。”   她挂上电话,手指没有犹豫地扣动扳机。   嘭——   子弹射穿脑袋,当即毙命。   天已亮,可是她却还在黑夜。   杀人者,必受惩罚。   畏罪自杀是个好罪名,张尧早就做好打算,只有这样,她才能将自己与阿乐分离开,责任全在她,无关任何人。   她杀了人,该偿命的。   阿乐一遍又一遍打着电话,可那头再也没有声音响起。   他意识到结果会怎样,可是他不敢相信,不能相信。   他跪在地上,手指颤抖着从口袋打开忠哥交给他的信。   谁比谁更狠?谁又比谁更爱对方?   里面只有一句话。   “请忘记我。   ——阿尧。”   人都是为自己而活,如果那个人死去,却一直出现在你生活中,这就会变成折磨,周而复始,原本的爱也会变成恨。   让你伤心的那个人,何必再记住?   陈国忠没看过阿乐哭得这样痛苦过,这种撕心裂肺的痛,一如当初他们听到阿华死讯时一样。只是不同的是,对于阿乐,阿尧所做过的一切不过是让她活着,她用死亡换取他活下去,这种方式太残忍决裂。   阿乐记得阿尧以前说过。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他想,他欠她的,真的这辈子再也还不清了。   天已经亮起,所有人却感觉似乎还在黑夜。   *   天道有轮回,善恶终有报。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系统:偶像好感度100%完成,任务一完成,任务奖励:玩家可自行选择奖励。】   【开启我的恐惧感,以及,能否关闭我在《杀破狼》的记忆?】   【系统:可以。是否要开启恐惧感,以及关闭《杀破狼》记忆?】   【是。】   【系统:关闭中——】   【系统:《杀破狼》任务完成,《陆小凤系列》传送中——】      ☆、《陆小凤传奇》   【系统:《陆小凤系列》传送中——3——2——1——,传送完毕。】   【系统:偶像身份:花满楼。】   此时月光暗沉如血,尽是百年难见骇人之景——‘血月当空’!   月光下,风声猎猎,吹淡了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   张尧低下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尽量使自己不去看那断手断脚的尸体,那尸体死相太恐怖,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仅剩一半的身躯血流成河,如同地狱里绽放的鲜花,浓烈妖艳。   “违抗青衣楼的人均是此结果,尔等谨记楼主命令。”   黑衣人看不清长相,声音又是嘶哑低沉,就像一把破锣,听着刺耳瘆人,却带着让人无法反抗的威严。   张尧低头耳观鼻鼻观心,在一排人群中战战兢兢听着黑衣人训话。   她也没想到一穿过来就是这令人心惊胆寒地场面,连反应时间都没有便被人硬生生用内力摁翻到了地板上,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丧命于此。若不是她很快反应上来连忙调节内息顶住这一波攻击,估摸她这次就要交待这儿了。   “你,上来。”   黑衣人指向张尧,张尧一愣,连忙上前听令。她不敢抬头,来人武功之高深不可测,她自身功夫一般,稍有差池就会命丧在此,她还是乖乖听话吧。   “有人用一百两黄金买下此人人头,限你一月时间完成任务。”   一卷画卷递到她面前,张尧诺诺接下,等退回队伍便打开查看,这一看她不由吸了口冷气。   画卷上的人竟是人称‘妙手老板’,素有鲁班传人的朱停!   天杀的,这是让她和陆小凤作对啊!张尧心里暗暗叫苦。她沉默得抬头瞥了眼不远处的黑衣人,嘴角紧抿,不一会儿计上心来。   在原著里,朱停与陆小凤,花满楼是从小的朋友,但在电影版中却不尽如此,陆小凤认识朱停是在银票案中熟悉并且成为好友,杀朱停相当于和陆小凤作对,所以她一定不能杀朱停。况且青衣楼在第二部《金鹏王朝》中覆灭,她只要坚持到陆小凤干掉霍休那时便可,这之前她得找个靠山好好乘乘凉才行。   而最稳固的靠山,自然非花满楼不可了。   如此想来,她还是得去找花满楼才行呢。   *   八月好风光,都城车马喧哗,人声鼎沸,两旁店铺挂着牌匾,小二在门口微笑迎客,不远处包子铺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令人瞬时便饥肠辘辘,恨不得马上去吃个三大个才好。   “饿死我了!!”一身黑色劲装,头戴装逼挡面黑纱的张尧捂着肚子站在包子铺门口转了三个来回,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   这回系统居然不给她找个有钱的躯壳,好歹是个杀手身上居然一清二白,两手空空,连买个包子的钱都没有,这可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张尧痛哭流涕地又在街上转了圈,终于决定干一件不太正当的事——□□作证,她真是被逼无奈才沦为小偷的!   将武器背在身后,张尧压低帽檐脚下生风,堪堪用视线大致略了圈街上人群,她也没太注意人长相,仅从衣着打扮粗略扫了圈,确定目标,张尧快步走了过去。   此人一身白衣,手持折扇风度翩翩,身侧挂着一玉佩,玉佩轻盈通透,质地上等,张尧就是看准那玉佩才准备下手的。   两人很快错身而过,擦肩时张尧手迅速伸向那玉佩,她武功底子不弱,手速快的惊人,就在她已经拿稳那玉佩准备扯下之时,一道快如闪电的影子闪过,肩上两道穴位被点,瞬间她便动不了了!   阿——西——吧——这也能遇到一高手!((╯‵□′)╯︵┻━┻)   穴道被点就如同全身不属于自己,无论张尧如何使劲依然动弹不得。隔着黑纱她看不清点穴位的人长相如何,只感觉一阵花香飘过,玉佩便从手中滑了去。   张尧哭:你伤害了我,却一笑而过……   “诶,这人居然被点穴道了!是谁这么缺德将一姑娘点到路中间啊。”   “是啊是啊,这姑娘得罪那位大侠了?”   ……   黑纱被人掀开,爱看热闹的百姓瞧见张尧那清秀苦逼的小脸瞬时议论纷纷,被点的主角此时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坑爹的能不能把她移个位置啊!别放在路中间让人当雕像的强,江湖人也要注意素质啊!   在张尧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时,有人走在她面前,唰唰两下将她穴道解掉,血液又重新流通,手脚因为长久不动酥麻感一时间让张尧无法站稳,直直向前摔了去——   一阵花香扑鼻而来,她扑进了一人怀里。   “刚刚无意冒犯姑娘,请姑娘恕罪。”   温文尔雅的声音传来,张尧被人扶稳,一名颜笑如玉,面带微笑的男子站在张尧面前,一手背后,一手执扇,神情带着一丝抱歉与担忧。   “姑娘?你还好吗?”   “阿——西——吧——”张尧张张嘴冒出了一句外文,她痴痴望着眼前风清俊朗的男子,喃喃问:“花满楼?”   “在下正是。”花满楼微微鞠躬,淡然笑道:“刚刚以为是寻常小贼,不料唐突了姑娘,实在是万万不该。”   花满楼举止从容优雅,言笑间神色如澄澈湖水般淡定宁远,只是那双眼睛暗淡无光,直直盯着一处,失了神采让人不免叹然。   “不该真是不该。”张尧大咧咧拍拍花满楼的肩,咧嘴一笑:“有句话说的好,有缘千里来相会,你我之间有缘即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一起吃酒如何?”   花满楼微笑应道:“即是姑娘如此豁达不计较,在下也盛情难却,请——”   “请——”   张尧努努嘴,要坑人,那就必须坑花满楼来的实在啊。   酒楼之中,觥筹交错。   小二穿梭于大堂之间,声色犬马,脚下步伐行云流水,若外人瞧见大概以为此人也是轻功高手罢。   张尧与花满楼坐在临窗位置,小二端上茶水,张尧大手一挥:“好酒好菜都上一份,不差钱!”反正花的也不是她的钱,况且花满楼也不愧为明代王思聪之辈,被人坑点也没关系的。   花满楼笑着听任张尧布置,也不答话,只是从容微笑,一把纸扇摇啊摇,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花公子,今日真是巧啊。”   张尧率先打破沉默,她对于花满楼比其他角色来的亲切多了,至少这是她第一次迷恋上的古装人物,他自十里红灯中缓缓步出,纸扇翩翩,神态温文儒雅,那一刻,她就觉得,公子如玉这词大概就是描述他的吧。   花满楼微微一笑,道:“无巧不成双,姑娘即知道在下名号,敢问姑娘芳名?也便于称呼些。”   张尧眼珠一转,嫣然道:“我叫尧儿,你叫我一声尧儿如何?”   花满楼轻轻开口:“尧儿?”   低沉温柔的声音如一汪暖流散遍全身四肢,尽然生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张尧哭笑不得搓搓胳膊:“您还是唤我阿尧即可,尧儿什么的……太肉麻。”   “呵呵~”花满楼笑了一声,道:“阿尧。”   “嗯。”张尧眯起眼笑的开怀,她见饭菜已上,急忙将花满楼面前酒杯满上,轻声道:“听闻公子您能闻声辨人,为何一开始没识出我的性别来?”   “这大概是姑娘身上并无寻常姑娘家常有的脂粉味,我自小眼瞎,分辨人来自是有一定误区的。”   花满楼端起酒杯,手指微微弯曲将酒面对向张尧,抿唇一笑道:“这杯酒算是在下向姑娘赔罪。先干为敬。”   随即,一饮而尽。   张尧对此并不恼,她的脸皮厚如成墙,听闻花满楼非要赔罪,继而嘿嘿一笑道:“您知道我为何要窃取你的玉佩么?”   “噢?”花满楼依然笑着,“为何?”   “因为我没钱吃饭啊~”张尧完全不觉得有何不对,没脸没皮得侃侃道:“之前我没钱,现在我也没钱,花公子,一会儿咱们吃饱就从这里跳出去吧。”她指指窗子,忽然想到花满楼看不见,又补充了一句:“窗子就在我们旁边。”   “哎……”花满楼笑着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叹息道:“看来姑娘请在下吃酒是这番用意啊,也不知道够不够……”   张尧伸手夺过:“当然不够,再来一点呗。”   花满楼又掏出一锭,张尧毫不在意的伸手抢下,然后凑近他的耳边笑嘻嘻说道:“这一桌酒菜公子慢慢享用吧,我先走了,后会有期。对了~谢谢你了~~祝您用餐愉快哟~”   说完,她立刻从窗子翻了下去。   花满楼不由失笑,无奈摇了摇头,这阿尧姑娘也是这般古灵精怪,骗了他两锭银子还要坑他一桌酒席,看来他今天这失误点了姑娘的穴道真是遭了报应啊。   他之前的确没有闻到任何香味,隐隐的却有股血腥味,他以为是恶意小人,便下了手,哪想居然是位姑娘,这可真是惹祸上身。   花满楼啊,花满楼,看来你的鼻子也不是那么灵便啊!   小二瞧见有客人从窗户离开连忙跑来询问情况,这桌上还摆着一大桌菜呢,端端坐一公子,真是奇怪的很。   “公子这……”   “无妨。”花满楼倒了杯酒,微笑道:“待我吃完,自会付账。”   看来今天这坑,他不可不跳了。   而拿着两锭银子张尧正兴高采烈的走到包子铺门前,大声喊道:“老板,给我来两个包子吧。”   “来咯。”   吃着热乎乎的肉包子,张尧这才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可能别人会认为她不吃酒楼饭菜奇怪,也不然,她只是想吃包子不想吃菜而已。况且她一开始说请花满楼吃酒,她一口未动也算圆了她请客的头,至于付款就不在她考虑范围内了。   天气晴朗,吃饱喝足后张尧继续在街上晃荡闲逛。她不急着跟在花满楼身后让他保护自己,在这之前她得尽快熟悉这个地方,因为在找花满楼之前她得先找到陆小凤。   这当然也是系统布置得任务,不过即使系统不布置,她也会先找到陆小凤,跟着陆小凤攻略花满楼比她单独攻略成功率高的多,毕竟人主角光环不是说着玩的。   搞不好花满楼爱屋及乌看在陆小凤面子上保护她,这简直就太让人欣喜若狂了。   “狠心的贼子!你怎能这样对我!!”   “放开我——放开我——”   “三娘,你听我一句吧,你即已经是我的人,我拿你来赌债本就情理之中,你能眼看我被这些人打死而不救吗!”   ……   人群沸沸扬扬聚集在街头,叽叽喳喳,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发生什么事了?”张尧咬着包子随意问了句,有位大妈正气冲冲的嚷道:“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居然有人拿未婚娘子的身子去抵债!天理难容啊!”   街东口的董三娘自小许配给邻居孟富民,年初董三娘爹爹病逝,她与年迈老母被孟富民接入家里共同照顾,不料孟富民沾上赌瘾,家里被他赌的倾家荡产,母亲被活活气死,这不,家中已没有任何物什能去当钱,这贼子居然丧尽天良准备拿董三娘身子去抵债,他有婚书,即便两人还未正式成亲,但董三娘依旧属于孟富民。   街头闹的喧哗却无一人上前调解,张尧奇怪问:“为何没人救人呢?”   “怎么救!”大娘回头瞪了张尧一眼,咬牙切齿道:“你今日帮了三娘,明日那狗东西还会找她,日复一日三娘终究会被拉去抵债,这贼子就应该被人打死才解恨!”   “前日花公子帮了三娘一把,今日又是这一出,即便花公子富可敌国,哪能把钱财全进了孟富民这狗家伙兜里!”   “真是作孽啊!这孟家的事我们想管也没办法管呀!”   ……   人群依旧吵吵嚷嚷,却无人敢上前救下那痛不欲生的女子,张尧皱起眉头举棋不定,她现在身上也没钱,即便有这心也无这力啊。   世间太多不平事,她不是圣母,没必要事事都管。   终究是无能为力,张尧转身便准备离开这悲催地方,正欲离开时,人群传来一阵喧哗,董三娘挣脱开孟富民的手,直直向城墙撞了去……   脚尖轻点,张尧急速跃过人头顶,稳稳在董三娘撞上墙时将她拦下,不小的冲力让她向后退了好几步。   “朋友,死一点都不好玩呐。”张尧稳住董三娘身子,轻声劝道。她心里升起一种莫大的无力与悸动,也不知这句话是触到自己某处地方,竟然会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放开我!我死也不会拿自己的清白做赌注的!”   董三娘声嘶力竭地推开张尧,她的发已乱,脸已花,眼中全是决裂的死意。   人群见张尧救下她都不由松了口气,孟富民也是惊讶不小,见董三娘没撞上城墙,又是一副懦弱猥琐模样,连忙走来温声劝慰道:“三娘啊……我家待你不薄,你也该还我们家对你们家这么几年的恩啊!”   三娘红着眼,声音已经嘶哑:“你怎能这样说我!我尽心尽力服侍你与夫人,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张尧搂住三娘防止她又去寻死,她不清楚这家人的事,只能就事说事。   “我说……嗯……兄弟,你不能这样不厚道啊!”   孟富民瞧了张尧一眼,尖声道:“这不管你事!三娘!快,跟我走,你也不想看到我被人打死对吧!”   他双目通红,眼里尽是贪婪与冷漠之意,对于自己未婚娘子的情意早早被欲望吞噬,只剩下钱财。   张尧当然不能把董三娘交给他,抱起董三娘向后退了几步,厉声道:“你欠多钱,我替她还!”   “姑娘——”董三娘失声道,“万万不可啊,他会无穷无尽的向你讨要的,就让我死了吧,眼不见心不烦啊……”   孟富民见有人做冤大头,眼睛立刻亮了,“五十两,我要五十两。你给我五十两我就让三娘回去。”   张尧冷冷瞪着他,也不言语,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一两,勾唇冷笑道:“我只有一两,但是另四十九两你的命够抵押了。”言毕,她从背后取出一把伞,伞柄一转,闪着寒光的剑刃从伞尖转出,这居然是把剑!   张尧将三娘放下,一把利剑破空般割开空气向孟富民喉咙刺去,在人群惊恐的喊声与目光中,剑被一人夹住,稳稳不可动摇一分。   花满楼翩然而下,一手架住张尧的利剑,一手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孟富民,冷声道:“滚!”   孟富民见有人给了钱,屁滚尿流的急忙跑开,有钱,也需要有命去花。   “阿尧还是收了剑吧,利剑伤人也会伤到自己的。”花满楼放开张尧的剑,背手道:“杀人犯法,阿尧姑娘自然不想入狱叩告公堂吧。”   张尧也不与花满楼争辩,收了剑转身扶起董三娘,“我不知道该如何劝你,但是……女子并不是只能选择依靠男人和死亡,你活着不为天,不为地,为自己。这句话你可能不能理解,不过,即便是女子也要活着为自己,而不是为别人而活。”   董三娘怔怔看着张尧,显然不能理解她的话。   张尧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离开他吧,女人不是依靠男人的生物,也是人,即便没有男人,你自己难道会死吗?”   董三娘想起自己家中老母,不由潸然泪下,“可是……哪有那般简单。”   如果她不能依靠男人,邻居之间的风言风语自然会传遍,那时候,她自己没关系,可怜的依然是自己的母亲。   “我……”见董三娘哭了,张尧一时无语,她真不会安慰人啊。   倒是花满楼缓缓走来,轻声道:“三娘,你暂且先回家去罢,今日,孟富民也不会在纠缠你了。”   董三娘擦拭泪珠,低头福了福身子,难掩激动道:“对花公子,小女子在世难报您的恩情。”   “无碍。”   “那小女子先行离开了……”   董三娘走远后,人群也散去,张尧见花满楼还没离开,不由问道:“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什么?”   “你这是治标不治本,你的钱再多,但那家伙心就是无底洞,你这钱花的真是有去无回。”   “呵呵。”花满楼笑了笑,道:“那阿尧你有好办法吗?”   花满楼笑的从容不迫,他静静等待张尧回话,就像没感觉到她盯着他灼热怒目的视线一般,不一会儿就听到张尧咬牙切齿的声音道:“我没有好办法,我要吃饭,我饿了!”   这该死有钱人的态度啊!   “阿尧是女子吧?”   “什么?”   “虽然在下是看不见,但想到若是女子身材走样,可能不好找到好婆家吧。”   张尧:“再见!”   花满楼:“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凤开始了~~   女主表面依旧没脸没皮,内心傲娇。   因为没有《杀破狼》的影响,她性格还是像《险角》和《地上最强》一样欢脱着呢。   花满楼在原著中也是有些小调皮的样子,再加上尧大本身的性格,所以文中花满楼是表面温柔,内心稍许腹黑。   下一章这件事搞定就是《前传》的事情了,开始走剧情。   大家多多留言哦,你们的花满楼到了。   ☆、《陆小凤传奇》   难得张尧在之前世界已经练就出一身随遇而安潇洒自得的心态,大晚上找不到地方睡觉她干脆就在街上闲逛起来,反正大不了她将就在某家屋顶小憩一下也没关系,女子那些零零碎碎的洁癖被她不知丢到哪个旮旯地去了。   花满楼与她交谈过之后便回了家,她没费心去管他住哪,也没硬拉着他说收留自己,若说以前,她可能会为了刷好感度会积极去勾搭偶像,但经历这么几个世界后,她渐渐失去了一开始的新鲜感,走过的每个世界,遇到的每个人,她得试着去享受这番经历,一味去刷好感度她一定会被逼疯的,可能之前她被逼疯过这次才会这般淡然自得吧。   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些什么事,又总觉得自己没有忘记。   真是奇怪。   月光很美,皎洁清冷,街上偶有醉酒壮汉踉跄前行,街边的小摊摆起龙须面,芬香入鼻,让人好不眼馋。   “老板,给我来份面。”   好不容易来此古代,怎么样也得感受下江湖气息。   张尧坐在小铺上喊了声,干练的老板娘‘艾~’了一声熟练的下起面条,大锅中沸水滚滚,面条入锅带起一阵如雾蒸汽。   街角的赌坊依旧热火朝天传来阵阵喊声,这时,忽然出来两名壮汉,架着一名失意男子将他粗鲁地扔向地上。   被扔的那男子哭天喊地求饶连连:“让我再赌一局,再赌一局,再赌一局我就全赢回来了!”   “哼,没钱还贪赌,滚蛋吧你!”   那两名壮汉不屑一顾,转身回了赌坊。   倒在地上的男子一身粗白布衣,面容惨白,哭天喊地跪在赌坊门口哭闹不休,张尧随便看了眼,这一看,居然将那男子认了出来。   他就是今早大闹要卖娘子那可恶的孟富民。   花满楼给了他一张一千两银票,居然被他短短几个时辰就输掉,这简直是不知悔改啊!   “哎……可怜的三娘,这回又遭罪了啊。”   端上面的老板娘显然也认识那男子,不由唉声叹气起来,她瞧张尧一脸迷茫,嚷嚷道:“那就是个混蛋!赌的六亲不认,倾家荡产,日日要将未婚娘子拉去勾栏院作陪,你说这男人!也真有脸活在这世上!”   “是啊,这种人死了最好。”张尧阴冷的说道。   “对!”老板娘以为张尧也愤慨孟富民的作为,言之凿凿的点头:“这男人就该死了好!”   张尧很快解决了面条,握住桌上那把伞,放下碎银向街角走去,她带上面纱,如同鬼魂般翩然落在墙头,目光随着孟富民的身影缓缓远去。   那孟富民显然已经神魂涣散,身子颠三倒四摇摇晃晃,黑灯瞎火的小巷他几次碰到墙或者柱子,张尧在上面看着都觉得疼。   这时,街口出现一个身影,那是个少年,他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站在街口恶狠狠瞪向孟富民,他的打扮十分落魄,但胜在整洁,身子很瘦弱,与手上那把大刀十分不配。   “孟富民!!我要杀了你!!替我姐姐报仇!”   那小孩忽然高喊一句,握着刀直直向孟富民刺去,他眼睛在黑夜里杀着寒光,小小年纪持刀杀人居然毫不恐惧,孟富民显然没反应上来,就眼睁睁看着利刃径直刺向自己——   “嘭——”   刀尖碰到一面坚硬的物体上,那小孩大惊失色,不知是何人挡了他的举动。   张尧收起伞,看向小孩微笑道:“你要杀了他?”   她指了指身后已经吓尿的男人,没什么表情的说:“他罪该万死吗?”   “当然!!”那小孩双眼通红,恶狠狠的看向张尧身后的孟富民,“我母亲为了姐姐不受拖累自尽身亡了!!都是这个混蛋害的!!都是他!!”   “你姐姐是董三娘?”   “是!”那小孩咬牙切齿的盯着孟富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杀了他替母亲报仇!”   “你这个小混蛋,我们孟家当年不接济你们家,我看你们家老老小小能活到现在吗……唔——”孟富民正准备教训下这恩将仇报的臭小子时,腹部传来剧痛,他瞪大眼睛向下看去,一把刀从伞尖转出准确无误刺入了他的腹部,血染污了衣裳。   他不可思议地望向张尧,满眼不甘:“你……你居然杀……了我……”   张尧没理他,拔出刀望着那同样也被震惊的小孩:“你还小,杀人得不偿失,我是江湖人无牵无挂,也能躲避官府追捕,就代为效劳了。”   “你……你……”小孩眼神闪闪,忽然重重跪了下来:“谢谢恩人!”   “别谢我,现在我们得办事了。”张尧微笑的扶起他,夺下他手中的刀,然后看了眼四周,转过头又一刀刺向孟富民尸体,见他已经断气连忙命令小孩:“快,喊杀人了!”   “什么?”   张尧解释道:“这样你才能洗脱嫌疑。”   必须让人看见小孩没有杀人,否则有心人如果要告小孩可就麻烦了。   小孩思索片刻,在看到张尧眼神时下定决心,大喊起来:“杀人了!杀人了!有人杀了我孟叔叔啊!!”   小孩的声音尖利刺耳,不一会儿就有更夫与被吵醒的百姓起来查看,见有人围了过来,张尧把伞背在身后用布挡住,拿起刀正面对着赶来的人群,她带着面纱深深看了眼小孩,脚下轻点,在众人的呼喊声跃上了房顶,迅速离去。   人群见到尸体,叽叽喳喳闹了开,有人连连去报官,小孩站在原地,抬着头看向月亮下离去的身影,紧紧握了下拳头。   街口处,孟富民被人一刀毙命,瞬间沸腾了大街小巷。有人说杀的好,有人说罪不当死,有人又说那董家婆子已经被逼的上吊自杀,这董三娘又没了男人,这以后怎么过啊。   官府抓了当事人董三娘弟弟董小久询问,董小久一口咬定是那个黑衣人杀了孟富民,江湖之事,官府有心管却无力抓,再加上孟富民平日惹得众人怨声四起,他家里人也都被他逼的死的死,离的离,没人为他洗白冤屈,这事也就算了结。   可董三娘却不轻易相信董小久的话,盘问他许久,董小久只能坦白从宽,当时花满楼也在场,听闻是一黑衣女子,不由问道:“她有什么特征吗?”   “……她……”董小久想到她杀人时用的武器,“她用的是一把伞,伞尖有剑。”   花满楼暗自明了,又轻笑的问道:“她让你指定是她杀的人?”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让我把人群吸引来,如果……如果她就这样离开我也不会报官的。”董小久心里是内疚的,明明那姐姐帮他手刃了仇人,她却背上了杀人的罪名,如果日后她被人抓住,他该如何是好呀。   “如果她就这样离开,你就会被人怀疑是杀了孟富民的第一凶手。毕竟你在场,有凶器,也有杀人动机。”花满楼闪着扇子,心思如明镜,“她故意让人来看到是她杀的人,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是你动的手,这样你就能与这件事脱了关系。”   “那……那位姑娘是在帮小久?”董三娘喃喃道,侧头瞪了眼董小久“你这个冲动的小子!你知不知道你会害了我们一家啊!”   “姐……”   董小久委屈地红了眼,他只是看不过孟富民那般欺辱他姐姐。   花满楼连忙劝慰道:“既然孟富民已经毙命,我这次留给你们的银两也足够三娘你这几月的开销,这往后日子好过也无需再有烦恼,谋个生计也能让小久日后去私塾上学也是不错的。”   “真是谢谢花公子了。”   “无事。”花满楼站起身,准备告辞,“那我先行离去了。”   “公子慢走。”   花满楼摇着纸扇,风度翩翩的跨出院门,他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他想去找一个姑娘,这个姑娘不知道漂不漂亮,也不知道武功好不好,但这手段却是狠辣无比的。   生命是值得宽容对待并且尊重,他也不喜欢孟富民,但也不赞同就这样让他横死街头。   他很快遇到了这个姑娘,因为这姑娘又准备偷他的挂坠,只是这次她没有离开。   “花满楼。”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花满楼停下脚步,轻轻抱拳:“阿尧姑娘,又见面了。”   这次,他没有在笑。   张尧摸了一把他的挂坠,瞥了眼花满楼紧抿的嘴唇,笑道:“怎么?不开心?”   花满楼疑惑道:“阿尧姑娘如何得知?”   “一般来说,你的脸上不会不笑,但今天你却没有笑。这就说明你不开心了,让我猜猜,你不开心是不是因为我呀?”   花满楼无奈叹了口气,笑道:“你说的没错。”   张尧已经换了套衣服,一身脆黄碎花裙,头发竖着马尾搭在背后,看起来精炼干净,清隽秀丽。她没有拿武器,两手空空,就像一世家大小姐出来游玩。   她的身上隐隐有血气,不浓,却像体香般如影随形。   “你杀了人。”   “你知道我杀了人还说什么废话。”两人慢慢在街上踱步交谈,阳光正好,街边热闹非凡,市井小街纷纷扰扰,几多喧闹。   “为什么要杀人?”   “你说我那时候不杀了他,让那孟富民杀了那小孩吗?亦或是让孟富民再去祸害董三娘一家?”张尧低头看着手掌间的纹理,淡淡道:“当断则断,以免夜长梦多。”   花满楼沉吟片刻,问道“姑娘的身份是?”   “青衣楼。”   “原来如此。”花满楼了然点点头,又道:“那姑娘此行大概又去征讨人命吧。”   “没有啊。”张尧眯起眼笑嘻嘻的凑近花满楼,在他耳边轻声吐气:“我不准备再干这行了,花公子,人说你如在世活佛,救济众生。佛祖渡人渡己,你渡不渡我呀?”   温热缱绻的呼吸让花满楼脖颈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向后退了一步,微笑道:“佛说,渡人渡己,渡人者不如自渡。”   “呵呵,害羞了呀。”若不是见花满楼耳尖通红,张尧还真以为他没有感觉呢,她见不远处有棵大树,急忙快步走几步过去,靠着树干懒懒说道:“自渡啊……恕在下无这个觉悟。花满楼,我们打个赌,过不了几日你会有个大烦恼,而那时候,我可以帮你。”   “大烦恼?”   “你会要找个人,而那个人我可以帮你找到。”   花满楼不明白张尧此话何意,却听出她言语中的笃定,不由疑惑道:“姑娘这般笃定在下会找姑娘帮忙?”   “当然不确定。”张尧撇撇嘴,没好气的说:“你有钱有势,可以找其他人呀。我只是说我可以帮你……我好饿……”   她肚子特应景得响了声。   “呵呵。”花满楼笑了笑,心情不知道为何变得很好,他朗声道:“那在下先告辞了,春花楼正备有酒菜待在下去品尝,听说今年他们来了个大厨,红绕狮子头,焖肘子……”   一道影子飞速窜到了身边。   “哟,花公子啊~你放心,你有难我绝对上刀山下火海都去帮忙,有烦恼?那必须找我啊!我当仁不让要帮你解决。”   “呵呵。”   “今天天气很不错对吧哈哈,花公子一个人吃饭喝酒很寂寞对吧。”   花满楼只笑不语。   “呀,花公子你今天真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枝梨花压海棠……”   “阿尧?”   “诶?”   “女子身材走样真的会找不到婆家的,阿尧姑娘还是自重啊。”   “花满楼!!!”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花满楼开始有些不高兴,不过阿尧就是这般没脸没皮。   况且阿尧杀人看起来也不是不无道理。   所以花满楼便释怀了。   最后那一段是花花恶趣味,因为每次碰见阿尧他们都要……吃饭!!   多多评论留言噢~~爱你们么么哒~      ☆、《陆小凤传奇》   陆小凤见过不少漂亮女孩,她们常常为了留自己多喝一杯酒而想尽办法,他虽还未扬名江湖,不过他敢打赌,日后他若成名,可能请他喝酒的女孩会翻上一倍不止。   自信也是要有资本,陆小凤敢这样笃定地原因是现在就有名女子主动请他喝酒,而且长相十分清秀娟丽,那双眼睛亮晶晶,如同夜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星。   他走近这家客栈不到一刻钟,这名女子便主动坐在他桌前,斟酒夹菜,巧笑嫣然。   漂亮的女孩一般这般举动就代表有事相求,他陆小凤一向是个心软的人,对女孩子的请求当然不会拒绝。   “这位姑娘主动给在下斟酒,我陆小凤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呵呵~”张尧瞅着眼前四条眉毛的英朗男人,笑眯眯道:“不知公子要在此处停歇几日?小女子还想与公子多多见上几面呢。”   她暗自打量了一遍陆小凤,左眼眨了眨,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   一抹诧异闪过陆小凤眼中,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转头盯着张尧,仰唇笑道:“那姑娘太幸运了,我刚完成一件大事,现在想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几日,姑娘若想找在下喝酒,随时奉陪。”   陆小凤说着话,唇上两撇胡子便随着嘴型微微翘起,他本身长相俊朗清隽,一身淡蓝色薄衫,腰带松松垮垮系在腰上,若外人看起来就如同一执绔子弟,可偏偏他就给人一种器宇不凡之感,那两撇胡子与眉毛形状一模一样,远看就像这人有了四条眉毛一般。   张尧暗自感慨,果然帅哥都是和帅哥玩一块,她当年还以为张大仙和尧大是兄弟呢,果然美人都是相似并且群居的。   这个看脸交友的世界!!   “那太好了。”张尧拍手大笑。   陆小凤道:“姑娘找在下有事吗?”   “没事,就问问。”张尧为陆小凤又倒满一杯酒,这时,她拿起桌上纸伞,站起身准备挥挥手,“那公子继续喝,我先告辞了。”   陆小凤诧异:“姑娘不喝酒?”   “女人家爱喝酒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张尧头也不回得离开客栈,走得十分轻快,倒把陆小凤晾在桌前,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系统:任务一完成,新任务:营救霞儿。任务奖励:运气值+3。】   【霞儿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系统:玩家请自行前往查看。】   霞儿是鲁班神斧门岳清的女儿,被钱老大囚禁于云间寺以来威胁岳清为他们制造假印版生产非法银票,云间寺是制造假银票的源头,里面地和尚都是钱老大的人,霞儿出事说明银票出现了问题吧。   张尧刚准备动身前往云间寺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阿尧姑娘?”   张尧转过头,花满楼站在不远处,白衣翩翩,腰上挂着价格不菲的挂坠,手持一把纸扇整个人在阳光下玉树临风,朗目疏眉。   只是今日他愁眉不展,看起来遇到了烦心事。   “花满楼?”   “正是在下。”花满楼上前一步,苦笑道:“姑娘前日说我会遇见一件麻烦事……”   “遇到了?”   “正是。”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张尧一抓起花满楼的手,急道:“那和我走。”   花满楼不是迂腐小人,却也是大家之人,礼数周全。这突然被女子抓住手,他下意识想挣脱,却未料张尧先开口道:“我们一同用轻功前往。”   “我们这是……去哪?”   花满楼不再挣扎,皱眉问道。   张尧没想保密,低声道:“云间寺。”   远处山峦延绵,暮钟响彻山中,香火味从寺庙中寥寥传来,云间寺到了。   花满楼的轻功不亚于陆小凤,张尧的轻功却不如他,花满楼很体贴地放慢了速度,对于张尧来说也没什么作用。他看不见张尧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现在心情不好。   花满楼觉得很奇怪,阿尧心情不好,他的心情就很不错。   花满楼依旧风度翩翩,完全没有仓皇赶路的狼狈,他潇洒的摇着折扇在一旁等待张尧恢复,而相反,张尧则是一手撑住寺庙前的柱子一手捂住心脏正大口大口喘气,叫苦不迭:“我就、我就不应该……这么急的!累死我了!”   花满楼摇摇折扇,轻笑道:“姑娘没事吧?”   “我这像没事的样子吗?”张尧下意识觉得花满楼这是幸灾乐祸,她顺顺胸口,冷哼道:“你很高兴我吃亏?”   花满楼摇头道:“我当然不希望你吃亏,女孩一旦吃亏发起火来就会像老虎,所以在下绝对不愿意看到你吃亏的样子,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很开心能看到阿尧你生气的样子,莫名觉得心里畅快多了。”花满楼忽然粲然一笑,这笑容晃花了张尧的眼,让她一时间没反应上来他说的话,待她反应过来,花满楼已经迈步走入了寺庙中,那背影看起来万分畅快。   “花!满!楼!————”   谁说这位是温柔多情公子的!能坑陆小凤!能埋汰陆小凤!能和陆小凤做朋友的家伙肚子里没点黑水还怎么生活在这世间!   气呼呼的跑到花满楼身边,却见他止步在一颗桃树下,远处一名女子缓缓走来:“花公子?”   “霞儿。”   这时候的花满楼是温柔地,他背手走上前,笑道:“钱伯母近日可好?”   霞儿看起来十分紧张,双手攥在一起不停摩擦,只是她知道花满楼看不见,不免有些着急。   “他……他……”   霞儿眼眶渐渐通红,花满楼察觉出她的情绪,连声问道:“钱伯母出什么事了吗?”   “他……”   张尧站在他身后眼尖的看到钱老大向这边走来,她连忙闪身离开,也不待通知花满楼直接从另一边绕到了后院。   后院里寂静无人,草木在风中摇摇晃晃,看起来分外寂寥。   这时,几个小和尚从一间房屋里走出,张尧连忙转过身躲在门柱后,等那几个小和尚离开,她才悄无声息落到了那间房间门前。   门被锁上,张尧回头环视了几圈,从头上拔下一把簪子,轻轻在锁子里转了转,锁子应声而开。   这是她和小雨学的,她在《险角》里学的东西可真是物尽其用啊。   一进门,屋里浑浊的空气差点没把张尧熏死,她呸呸几声后转身连忙把门关上,使劲扇了扇风才让自己得以呼吸。房间很小,一名打扮落魄的男人直直坐在床板上,目光昏暗,略显呆滞。   是岳青。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代鲁班神斧门弟子落魄于此也是可怜。   张尧走上前轻声道:“我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不能救你,霞儿在钱老大手上,你要给我个信物,我要证据,这样我才能救你。时间不多,我点开你的穴位后不要说其他的话。”   岳青目光突然亮起光,他盯着张尧呆呆不语,却让她十足明白,他懂了。   张尧点穴是原身记忆,许多大穴她不敢乱动,哑穴却是知道的,她快速点开岳青的哑穴,尴尬道:“其他穴位我不敢乱点。”   “无碍。”岳青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谢谢姑娘,话也不多说,钱老大和骆马是主谋,我枕头下有印板,这是我私留的一套,其他的在钱老大手上。今日霞儿为了我差点遭钱老大毒手,你若见了她,请告诉她,如果可能,跟在花公子身边不要再来照顾我!”   他知道张尧懂他的意思,知道这么多的人,怎么不可能知道霞儿和花家的关系。   “我会的。”   张尧探身在床头伸手一摸,果不其然,枕头下有印版。   将印版塞在怀里,张尧便听到房屋外传来说话声,她随口说了句‘抱歉’立刻点住岳清哑穴,刚翻身藏进床底,门就被推开,张尧不免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小兔崽子,出门都不锁门,真是该死。”   一双黑底官靴出现在床前,那人看起来很急,他将岳青背了起迅速走出了房门。   张尧从后院出来时,花满楼就站在那颗桃树下,桃花已谢,繁茂枝桠的桃树一片苍绿,他一身白衣,如风如云,翩翩浊世佳公子。   “花满楼。”   听到张尧声音,花满楼转过身:“你找到了?”   张尧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来云间寺是为银票而来的吧。你既然知道我的烦恼那必然有解决方法。”花满楼微笑道,显然游刃有余。   张尧叹了口气,问:“霞儿呢?”   花满楼道:“她被钱老大带走了,不过暂时应该不会出事。”   这句话代表花满楼大概已经查清了不少事,比如岳青,比如钱老大。张尧忽然想到,电影里花满楼早就怀疑了骆马,并且知道银票来源来自极乐楼,他可能只是苦于没有直接证据,况且霞儿在钱老大手上,他不能轻举妄动,这才借朱停之手找到陆小凤来查案。   这家伙太聪明了!   “你既然知道了现在该怎么办?”张尧从怀里拿出印版递给花满楼,“他们能做大说明背后势力不小,咱们没有直接证据,如何下手?”   花满楼没有回答她,而是兀自问道:“阿尧应该有解决方案吧?”   “没有。”张尧可不入套,花满楼太聪明,他刚刚这样问大概想摸清她的底细,一个人知道太多别人不知道的隐秘事,自然会引起怀疑,张尧可以知道银票案的主谋是谁,但绝对不能左右花满楼的决定,否则他要找陆小凤入局就不是那般单纯了。   “阿尧既然知道这么多事情,为何却不知解决方法呢?”花满楼笑得异常温和,“这件事关乎花家命脉与朝廷经济,还是请姑娘知无不尽才好。”   “你在怀疑我!”   “姑娘知道太多,在下不得不怀疑。”花满楼居然没有否认,他依旧在微笑,他笑着等待张尧回答,不急不躁,好像很有把握张尧一定会告诉他。   张尧的确会告诉他,但是绝对不会是真话。她假装叹了口气,看起来十分无奈:“我是青衣楼的人你应该知道。”   花满楼道:“的确没错。”   “我要杀的人你应该知道,朱停。”   花满楼点头:“人称妙手先生的朱停。”   “他现在被关进监牢里,因为你们怀疑他。”   “是这样没错。朝廷印银票的印版全部出自朱停之手,出现重号银票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他。”   张尧信步走到花满楼身后,轻笑一声:“我的任务期限在下周就到了,如果我杀不了他我就会死。人一旦怕死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花满楼这时有些激动:“你会死?”   “青衣楼的恶名你又不是没听过。”难得见花满楼如此激动,张尧声音柔和下来:“我第一步就要救出朱停。重号银票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因为我拿过两张一模一样号码的银票,我查到岳清的尸体被供奉在云间寺里,于是我早几步来了云间寺查看,不料刚好看到霞儿喂她老母喝药,可这母亲,却是男人!”   “岳青。”花满楼皱起眉。   “没错。”张尧笑起来,他知道花满楼看不出她眼中的得意,所以苦声道:“我找你是因为你绝对能结朱停之冤屈,只要朱停能洗清冤屈我才能杀他。”   “你不能杀他。”   张尧挑挑眉:“不杀他我会死。”   花满楼沉声道:“你不会死。”   “我为什么不会死?”张尧想起那半身人,颤颤巍巍的说:“还可能死的很惨。”   “你不会死!”肩膀忽然被人握住,张尧诧异的盯着花满楼凝重的表情,不由道:“你干嘛这样紧张?”   花满楼如遭雷击,连忙放开手“抱歉。”他叹了口气,复而微笑道:“阿尧不必担心,你即是我花满楼的朋友,任何人都无法伤害你的。”   张尧一愣,继而无奈苦笑道:“有时候,命运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花满楼一时失语,因为张尧说的没错,他只是一个人,如何能护她周全?况且,护的了一时,护不了一时。   “不过……”张尧从树枝上折下一根枝桠交给花满楼,拍拍他的肩让他放宽心:“手中有剑,你就能保护我了,不要气馁!加油,英雄!”   “……”   花满楼握着树枝哭笑不得,可心里却松了口气,阿尧也不是坐以待毙的那种人,他相信她已经想到办法了。   花满楼后来常常想,这世上大概有两个人不会让他担心,一个是陆小凤,一个就是阿尧。如果他们会让他担心,说明出了大事,而且是极大的事,那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会去救他们,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阿尧这么聪明,应该想到办法了吧。”   张尧翻了个白眼:“你真看得起我。我现在真的不想和你待在一起,你太聪明了,搞得我都没成就感。”   花满楼轻笑一声:“那还真不好意思。”   “……我没夸奖你。”   “一个人知道自己聪明不是坏事,反而这样可以知道,有些人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花满楼摇开折扇,缓缓走出云间寺,张尧跟在他身后,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狗,明明想让花满楼求着自己,可最后却反被他识破,真是好丢脸呀。   张尧垂头丧气的向前走去,忽然听到花满楼叫她。   “阿尧。”   “嗯?”张尧抬起头,忽然一朵鲜花出现在眼前,花满楼摇着纸扇唉声叹气道:“本不想摘下它,可是若能让你开心,花的价值也足够了。”   花满楼笑的格外温柔,明明是瞎子,可张尧还是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光,这种光辉太耀眼,张尧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她叹了口气接过鲜花,缓缓说道:“花满楼,你说你以后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花满楼道:“至少不会是阿尧你这样的。”   “为什么!!”   “太胖!”   张尧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你!狠!”气急败坏间她肚子又应声响起来,花满楼笑的更加欢快了,看起来十分愉快,“看来阿尧又饿了。我说的是实话,女子身材若不好真的很难找到婆家的。”   “……”张尧已死,有事烧纸,再见!   后来陆小凤一直感慨,他常常在花满楼那里受挫,但常常在张尧这里找到平衡感。因为总会有人比他更惨,陆小凤问花满楼为何对张尧这么狠时,花满楼特别认真的说了一句话。   “她生气的时候,才像是活人。” 作者有话要说:  花满楼是瞎子,很敏感。   张尧在上个世界的记忆虽然封闭,但是情绪却残留在潜意识。   所以她在这个世界无拘无束,也不积极,也不急于求成,得过且过。可能在花满楼气她时,她才有真正融入这个世界一点点。   也算是伏笔吧伏笔~~   哎,来大姨妈,瞬间灵感枯竭啊!!   ☆、《陆小凤传奇》   月如钩,寒风凛冽。   四名壮汉抬起棺材呼哧呼哧奔跑在丛林中,看起来千斤重的棺材被他们抬得四平八稳,他们身材魁梧,面无表情,就像不知劳苦不知疼痛的傀儡一般。   棺材里睡着两个大活人,一个表情淡然如水,躺在棺材里毫无不适感。一个呲牙咧嘴自被人抬起来就不停的嘟囔。   “花花花……满楼……”张尧舌头就没捋直过,倒也不是棺材有多抖,而是她总觉得一颠一颠这个节奏不唱《忐忑》可惜了。   “你你你你说……这这这个……极乐楼楼楼楼……主主主……”   “好好说话。”花满楼无奈道。   张尧嘻嘻一笑,侧头看着黑暗里看不清脸的人,轻声说:“你说我们这次去极乐楼能探查出地方所在吗?而且,你认为陆小凤真的能查出这一切?”   前日,花满楼已设局将陆小凤拉进这场案子中,对于陆小凤,花满楼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不仅源自于朱停对陆小凤的兴趣,更多的是他看人的直觉。   他眼虽瞎,交朋友却从未眼瞎过。   “我暂且不知这位陆小凤能有何作为,但能逃出朱停一手建造的天牢,这本事应该不可小瞧,况且……他应该也到极乐楼了。”   谈笑间,棺材落地,亮光袭来。   极乐楼,极乐楼,歌舞升平,莺燕环绕,觥筹交错,醉生梦死方至极乐世界中。   张尧与花满楼跨出棺材,一名面带诡异面具的仆从恭敬地先前走了一步,拱手道:“欢迎花七公子大驾光临,这是为两位准备的面具,请。”   一名同样带着面具的侍女走上前,盘子里放着两块纹花纸质面具,花满楼轻车熟路带上面具,待张尧也戴好后,两人走出这极乐楼中。   大厅里张灯结彩,乐声霏霏,赌博声一波高过一波,倚栏望去,满眼娟纱罗裙,金银珠宝。入目所及,皆是欢娱之景。   “阿尧若想去玩,我这里还有些银两,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花满楼一身月白丝绣长衫,手持一把失了挂坠的纸扇轻轻摇摆,薄唇轻勾,即便俊美面貌隐与面具之下,仍旧是一副悠然风雅,绰约不凡之姿。   “我呸!”张尧双手叉腰,双目圆瞪,满是鄙夷之情,“我是那种爱占小便宜的人吗?我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好吧,五千两拿来——”   “呵呵。”花满楼正准备从怀里掏银票时,一个轻佻却不失沉稳的男声娓娓传来:“公子,你的扇坠。”   两人闻声望去,陆小凤迈步缓缓走来,他依旧是一身淡蓝薄衫松垮的挂在身上,腰身比女子的还要纤细,龙姿凤章,目光清凝深邃,笑胜星华。   他的手上自然是花满楼刚刚在街上‘丢失’的佛手翡翠。   “这位姑娘看起来十分眼熟啊。”陆小凤的眼睛转向张尧,声音柔情似水,缓缓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见过,当然见过。”张尧嘴勾了勾,腿脚一动,便转身离开,“你们聊,我去玩了。”   陆花之间的事情,她还是不参与为好。   “阿尧?”花满楼唤了一声。   “我去玩了,不用管我。”   陆小凤也道:“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还是不参与为好。”   花满楼微笑点头:“兄台说的极是。”   两人去了极乐楼二楼,张尧就在一楼玩最普通的押大小。这种赌局一般庄家都做了手脚,很少有人能一夜暴富,更多的是血本无归,倾家荡产。   可是张尧是谁?她是开了挂的穿越女!她那运气值是瞎的吗?   想到此,张尧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精神亢奋,热血沸腾,在换钱出换了金元宝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赌局边大大的压下金子。   “大!”   众人摩肩擦踵的挤在一起,属张尧的声音最尖:“开……大!……大!”   “小!小!”   ……   庄家脸色尤为平静,揭开盒子盖,大声喊道:“大!”   张尧暗自比了个耶。   接二连三,张尧只要压得大小皆同庄家开盘的结果一模一样,众人大惊,慢慢都随着张尧的动作下牌,而在赢了三千两后,张尧一收手不玩了。   众人大呼遗憾。   她捂着砝码上了二楼,二楼一般都是武林人士比拼,比的不是大小,不是牌九,竟然是赛龟。其实这表面是赛龟,暗地里却是比拼内力,内力大小决定比赛输赢。前一刻陆小凤以一敌百赢了一局,这时的张尧却没这能力。   “我和花公子一同前来,他在三楼?”她还是走走后门来的实在。她的武功她很有自知之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和陆小凤花满楼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花公子刚刚已经告知在下,若姑娘前来,也请前往三楼。”   “这么好?”张尧眨眨眼,在仆从的带领下走上了三楼,三楼不同于一二楼,香味清新淡雅扑面而来,轻纱飘扬,尽是奢靡之境。   “请。”   仆从打开房门,入目的是一群环肥燕瘦围绕着花满楼,莺声燕语环绕若换了旁人可真是让人好不欢乐,花满楼却是苦不堪言,无可奈何逃避这些女人的抚摸。   “喂喂喂喂喂——让开让开!”   张尧顿时怒目相视,气冲冲地走进来将那群女子扔了出去,护犊之姿挡在花满楼身前,惊声道:“谁让你碰他的!要碰?好!来来来,拿钱来拿钱来,抹脸一次五千两,拥抱一次一万两,记住!是黄金!”   被推开的女子大为不甘心,眼波流转,楚楚可怜之意看向花满楼,“公子~~”   “我去!”这一声叫的人酥了半边身子,张尧脚下一个没站稳直直倒了下去,花满楼连忙扶稳她,轻笑道:“阿尧小心些。”   张尧擦擦头上冷汗,暗叹了一声这酸爽,嘴上却不饶人:“叫什么叫!他是你们能碰的吗?能吗?能吗!!”   张尧正与这群女人周旋之时,花满楼耳尖一动,突然收敛笑意,脚下迅如闪电向后撤步,两指接下楼顶上滴落的水滴,他低头闻了闻,猛地明白了些什么。   “阿尧,我们该走了。”   “诶?不等陆小凤?”张尧想了没想问道。   花满楼轻笑一声,道:“你知道刚刚的人是陆小凤?”   “……”张尧一惊,急忙摆摆手,“那是谁?谁?我怎么能认识……”   她在花满楼面前是不知道陆小凤长什么样的。   花满楼仍旧笑的温柔,俊美非凡的脸上眼睛虽无光泽,却让人看出了柔意,他折开纸扇,一帧一帧看的人神魂颠倒,如痴如醉,“若阿尧不想说我不会逼迫,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也无妨。”   “你不逼我?”   花满楼摇摇头,他的脸上发出了光,“逼迫一个女子不是君子所为,况且若我逼你你也不会愉快,我只望阿尧你能幸福快乐便可。”   张尧被这酸意十足的话闹了个大红脸,不由讪讪道:“那、那我们走吧……”   棺材去,棺材回,一夜极乐世界,一夜归。   出棺材时天已经大亮,花满楼自然要回家,张尧却打起哈欠准备去补觉,她将赢来的钱取出本钱换给了花满楼,其他的作为自己用。   “我运气好,没败家。”   “还是阿尧拿着吧,是你赢的,自然全是你的了。”   张尧摇摇头,抓起花满楼的手,硬是将银票给了花满楼,“反正都是假的,我也不需要。”   “原来如此。”花满楼收下银票,“看来极乐楼就是假银票流出之地。”   “我将印版交给你了,查出点什么吗?”   花满楼叹了口气,“云间寺把手太严,我一人无法深入,可能还需阿尧帮忙才行。”   “所以你今天还要去云间寺?”   “是的,我担心霞儿出事,还是去看看为好。”花满楼一直微笑的脸上不着痕迹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为什么人要有贪欲,为什么人为了贪欲可以不择手段,我自小眼瞎,眼前世界一片黑暗,却不料这世间依旧存在着黑暗。若每个人能宽容点待人,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为此丧命并且受到伤害吧。”   张尧凝起眉头,沉声道:“花满楼,我尊重你的胸襟和乐观之心,可这世上有太多迫不得已,你快乐是因为有太多爱你的人,你也不缺钱,不缺权,这种种环境会让你看不到世间罪的源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站其位,谋其事,太多事只能归为一句话——迫不得已。”   花满楼看不见张尧的表情,却敏锐感觉到她话语中的敌意,这种敌意来自潜意识,她的抗拒也大多来自潜意识,花满楼不知道张尧为何如此,从她的讲述中,他只明白她是青衣楼的人,可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他便无从得知了。   “我先走了。”张尧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告辞,她转过身暗自抓住了胸口,那里面隐隐作疼,却不知所起。   花满楼笑不出来,他意识到张尧已经远去,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传来,那么清晰,那么强烈。   张尧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可能是因为太痛苦,即便现在想想她也觉得万分难受。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清楚在这几个世界中她错过了什么,只觉得这天地间,死亡,生命,爱,皆为虚幻。   她羡慕花满楼的心态,羡慕他的生活,羡慕他有那么多热爱他的人。   她感到很孤独,这种孤独让她惧怕,让她无所适从,她不明白这种孤独之感从何而来,却清晰地可怕,心里有个洞,空荡荡的,无论怎样也填不满。   其实也没错,除了她,这个世界是一体的,她是外人,她总有一天会离开,投入感情却终将离别,小木那次痛苦已经足够难过了。   害怕离别之痛,害怕一个人,这真是矛盾的让人无奈。   明明见到偶像是兴奋地事情,可她依旧不快乐,失去了最初的乐趣,她只感到错综复杂的纠结与愤恨。   她可能真的会一辈子就飘荡下去吧,一个人,没有人爱,没有人记住……   夜尽头,月如钩。   张尧趴在地上,冷汗津津,她的面前站着一名黑袍人,那人看不清长相,却让人无形中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为何还不杀了朱停。”   “他在监狱里……我无法动手。”大概是潜意识屈服于高手的威严,这铺天盖地的杀气压着张尧抬不起头,不寒而栗。   “明天!明天是最后一天!”那人声音依旧沙哑低沉,嗡嗡声直入大脑。他单手握住张尧下颚,给她塞进了一枚药丸,狠声道:“若你明天还未完成任务,就等死吧!”   鲠在嗓子眼里的药丸被那人一拍直直入了腹部,苦味还残留在舌头尖,张尧噎的眼泪快流了下来,她在心里暗骂这人丧心病狂,表面上却是痛哭流涕以表忠心。   “是,是!我明白!明天我一定会杀了朱停的,一定!”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一挥手便没了身影,这轻功也不比陆小凤差。   黑衣人一走,张尧连忙用指头去扣嗓子,希望能将药丸吐出来,可没法,她晚饭没吃,吐出来的全是酸水,那药丸早就随着胃液融化。   身体没什么不对劲,张尧一时间不知道那黑衣人说的是真是假,她咬咬牙,将桌上的武器拿在手中,脚步轻点,飞上了房檐。   花满楼一早就见到了张尧,她走过来时带着一股脂粉味,是花香楼十两一盒的茉莉香,清淡,优雅,适合她的年纪。   “睡的可好?”   “嗯……”张尧无精打采地揉了揉眼睛,问道:“今天你和陆小凤去探查位置?”   花满楼笑道:“你猜对了,或许说,你本就知道何必再问呢?”   “他人呢?”   花满楼就似长了眼睛一般指指前方,笑道:“陆兄来了。”   陆小凤走来见到张尧时,眼神不由一亮,轻笑道:“花公子果然绝代双骄,这身边美女如云,前日是霞儿,今日是这样一位清秀佳人,艳福真当不浅啊。”   花满楼无奈叹了口气,摆摆头懒得理他。   “陆公子也不差啊,前日无艳姑娘可是宽衣解带等着你呢~”张尧反唇相讥,盯着陆小凤笑的嫣然:“又见面了。”   “噢~~~”陆小凤恍然大悟,指着花满楼摇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那日姑娘来找我是奉花公子之命啊。”   花满楼笑而不语。   张尧摇头道:“不是啊,我那日只是见公子风姿绰约,英俊不凡,想着勾搭一下要个定情信物也是极好的,不料今日相见,不知公子当不当给呢?”   陆小凤惊声道:“原来姑娘看上我了啊,花公子啊,这可怎么办?”   张尧道:“好办啊,你娶了我再嫁给他,美人,金钱,全有了,岂不乐哉?”   “哎!”   花满楼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不再理睬这两人,大步先前走去。   倒是陆小凤认真思考了两秒钟,对着张尧比出了一个大大的‘赞’:“姑娘这想法妙哉,妙哉!”   “只待花满江楼幽香化清茶,百花酿,倾夜灯,鸾凤栖花……”   陆小凤道:“诗好,可这是何意呢?”   张尧猥琐笑笑,拍拍陆小凤的肩膀,神经兮兮的一抽抽,“佛曰,不可说。”   陆小凤:“……”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现在受《杀破狼》影响很严重,心态十分悲观。   转变马上到了,也不算高-潮的高-潮到了……   陆小凤和花满楼太美好,都不忍心插个女主了。   所以我一定要写出一个能在陆小凤和花满楼之间共存的女主。   现在女主心态不能比,日后会好的。   毕竟下个世界还有《楚留香》呢。   看有同学要写《古剑奇谭》,这样说吧,《古剑》的话基本不会涉及情爱,有但是会很淡……   我试着写了一些番外,但感觉有些故事完美的结局反而不完美。   比如大师兄,比如阿乐。   这篇文可能,真的很可能最后是无CP真的!   不过我会写,如果想看的同学可以看看。   最近没更的缘故是,学校停水停电,我想上厕所憋着实在没办法!!所以写不下去了!!   刚刚又停电了哎!   多多评论噢~~忽然发现最近收藏长得好快~~哈哈开心~   ☆、《陆小凤传奇》   日上三竿,阳光普照大地。   陆小凤与花满楼翩翩落地于城外山脚下,两人衣袂飘飘,三步并作两步跃上了石头,黑发飒飒随风舞动,折扇挑眉间尽是风华。   “看来花公子猜得没错,这极乐楼就隐藏在这山中。”陆小凤摸摸山石间流下的泉水,心中了然,他看向花满楼的眼中带着少有的敬佩,绝无隐瞒,“花公子真是聪明呐。”   “陆兄太抬举我了。”花满楼谦虚一笑,语气不亢不卑。   阳光印在他温润如玉的脸庞上,尽让人内心瞬间柔和下来。   张尧百无聊赖待在一旁举着伞挡住太阳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倚着伞就快掉下石头。她昨晚本就没有睡好,这日又和两武林高手用轻功赶路,到达目的地时已精疲力尽,在他们探查真相时,她就在旁打开伞补眠,周围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完全打扰不得。   这延绵山峦,翠玉青葱的山丘里居然藏着一栋销金窟真是够匪夷所思,也难怪捕快蒋龙骆马会如此诧异。   “这……这山里怎么会有一栋楼?这太不可思议了。”蒋龙并不相信。   陆小凤释然一笑:“有鲁班神斧门的岳青在,山里有什么都不值得奇怪,你说是吧花公子?”   花满楼点点头,表示他赞同陆小凤的话。   陆小凤笑了笑,他十分愉快有人了解他的心思,虽然花满楼是个瞎子,可他比世间任何人都看得清楚,要认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很难,陆小凤他很幸运,能认识花满楼这样的朋友,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看来岳青果然是极乐楼背后的主人!”钱老大义愤填膺道,让他损失了这么多银两的家伙,绝对不能放过。   蒋龙骆马双双点头表示同意。   陆小凤笑笑,不做他言,反而望向张尧那处,苦笑道:“我们这般辛苦找寻线索,对于她来说居然还不如睡觉来的实在。”   花满楼虽看不见,却能感觉张尧的呼吸声变轻——她睡着了。   “看来她昨晚睡得很不好。”   陆小凤眼珠一转,悠然道:“原来花公子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啊,那霞儿姑娘一片丹心,阿尧姑娘清丽动人,真难选择,真难选择呐。”   花满楼无奈摇头道:“你总爱将简单的关系复杂化,何必呢?”   陆小凤道:“君子爱美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若是能成就一桩姻缘,我也算修了大功德呢。”   花满楼无奈摇了摇头,他不准备再和陆小凤胡扯下去,走过去将张尧拍醒,柔声道:“我们要走了,阿尧还是去客栈休息吧。”   张尧就如同受了很大的惊吓,一睁开眼就吓得向后退了几步,若不是花满楼拉住她,她差点从石头上摔下去,待她看清面前的人是花满楼时,视线才慢慢聚焦在一起,不确定的问:“花满楼?”   她的脑袋上全是冷汗。   花满楼脸上看不出表情,松开手淡淡道:“是我。”   “呼……”张尧暗暗松了口气,慌忙收了伞借着花满楼的力站直身子,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她梦见她死在血泊中,脑袋上有一如碗口大小的枪口,血流了一车,死相惨不忍睹。   “你还好吗?”花满楼道,他本还准备说什么,可惜陆小凤来了,花满楼便不再开口。   “阿尧姑娘睡得可好?”   “还行……”张尧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用带着水汽的眼睛瞥了眼陆小凤:“查完了?”   陆小凤道:“查完了。”   张尧道:“走?”   陆小凤没意思的点点头,道:“走吧。”   男人都喜欢在女人面前逞英雄来显示自己的不凡,陆小凤也不意外,一般有女人在场他表现的总比平时好一点,不过若是女人对他所做所为并不感兴趣,他会产生一点挫败感,不过他很快便释然,因为这姑娘看起来对他不感兴趣,对花满楼也是一样。   有比较,他心理平衡多了。   陆小凤说,要捣毁极乐楼只能晚上再来,现在还是先回去吃饭睡觉等夜幕降临再来找寻极乐楼,于是众人只能先行离开。   回到客栈,蒋龙骆马去召集衙门里其他捕快,钱老大叫了一桌好菜来招待花满楼几位,上好的女儿红,有名的烧鸡,色香味俱全的一顿饭可能也只有张尧吃的最欢。   陆小凤叹然道:“若我不接手这差事,可能我也会像阿尧姑娘一样如此潇洒自在。”   花满楼微笑道:“可惜这天下没那么多如果,陆兄还是看开一点为好。”   陆小凤道:“花公子这般完美的一个人,此时也食不下咽,看来也是极为烦恼的,这样想想我自在多了。”   花满楼道:“在下能让陆兄自在,也算做了件好事,想想,我也自在多了。”   吃的正香的张尧忍无可忍,一拍筷子,嚷嚷道:“你们俩一唱一和还让不让人吃饭呀,说话就说话,能不用对比,排比,对称,设问句嘛!”   陆小凤,花满楼:“……”   这不怪他们,怪古龙QAQ——   日暮四合,太阳渐渐落山,傍晚的风也凉了不少。   陆小凤和钱老大整装待发时,一名捕快跑来通报:“云间寺的霞儿姑娘让花七公子去一趟,说有事相告。”   花满楼站起身:“霞儿?”   “刚刚一个小和尚来通知的。”捕快说。   “我和你一起去。”张尧连忙拿起伞,花满楼没有拒绝,点点头,冲陆小凤拱手道:“陆兄,看来我得去看看。若我还未回来,大家也不必等我。”   陆小凤道:“放心,我会等你和阿尧姑娘一起回来的。”   花满楼笑了笑,不再多言,与张尧一同跨出了房门。   张尧并不担心花满楼会出什么事情,凭他的武力值世间能动他的人少而又少,最多被人胁迫抓住囚禁罢了,于是她不准备提醒花满楼小心,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前往云间寺。   云间寺散发着一股香火微,这味道在后院却是毫无踪影。   霞儿孤零零站在院子中央,神情十分焦急,她在看见花满楼时眉头拧到了极点,又瞧见他身后的张尧,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霞儿?怎么了?”花满楼走上前,柔声似水。   霞儿百般犹豫,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张尧,又瞥了眼面带担忧的花满楼,最终咬牙道:“公子,小心!”   话音刚落,后院跑出了一群手拿棍棒的和尚,哗啦啦围住了花满楼与张尧。   气氛剑拔弩张,几乎同时,花满楼身形一转,折扇如同利剑般对准了对手。   明明他的眼中毫无光辉,却让人感到了一丝凌厉肃杀之意。   “阿尧,保护霞儿。”   花满楼出手十分迅速,张尧反应上来,张开纸伞堪堪挡住来人的攻击,一手抱住霞儿一手纸伞反转扫过一行人,她的武功不弱,只是拉住霞儿却有些吃力。   不过这不影响她的能力,铁伞的防御力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上十倍。   花满楼身影在人群中翩然如玉,身如蛟龙,扇如虹,他飞快掠过众人,脚下就如同生了风,让人抓不住也打不着,他的扇尖打在人身上,却能逼退来人四五步。   这几分钟的时间,众人便抗不下他的攻击,向后退了开去。   霞儿被张尧保护着,眼睛却瞅见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人嘴里举起一支小管,方向正对着她,霞儿脸色苍白,不禁喊出了声:“公子——”   花满楼连忙转身,这时,那毒针已从管中射出,花满楼的距离无论如何也赶不过去,倏然间,张尧一把抱过霞儿转了个身,毒针直直刺进她的肩膀里,肩膀立刻麻了一半。   “姑娘!!”   “阿尧!”   张尧疼得一时间差点眼泪出来,这毒针里的毒来的迅猛,她想说话却觉得头发晕,只能感觉霞儿抱住了她,然后她的意识便是一片黑暗。   这之前,她只想大大喊声卧槽!   她难道英雄救美了一次么?可惜她不是男人!百合什么的不要太搞笑好吗TAT——   这变故使得霞儿被人用刀胁迫,大概猪一样的队友就说的是这样吧。花满楼只能投降,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阿尧的状况,幸好钱老大的手下将晕过去的阿尧随他一起关入了密室里。   密室里司空摘星正无聊的发慌,见花满楼抱着一女子进来一时吓呆了。   “花满楼?你怎么进来了。”   “司空兄,等等再说。”   花满楼来不及和司空摘星解释,他一手抱住阿尧坐在地上,一手把住她的手腕,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司空摘星十分有眼色的意识到现在的情况,蹲在他身边小心问道:“怎么回事?”   花满楼道:“她中了毒针,可是她体内还有另一种毒。”   “不会吧。”司空摘星大惊失色,连忙探身翻了翻张尧眼皮,又摸了摸她脖颈,惊声道:“九曲丧魂丹!”   花满楼道:“那是什么?”   司空摘星沉声道:“这是青衣楼常常用来清理叛徒时用的毒药,服下之后三日内便会七窍流血而死,并且脖颈后发紫,眼白泛黑,一开始并无感觉,三日后毒发及亡!这是青衣楼内部用药,她怎么会被人喂了这劲霸的毒药。”   花满楼皱起眉,淡淡道:“她是青衣楼的人。”   司空摘星顿时明了:“怪不得。若她还中了另一种毒,这可危险了。”   花满楼这时没了笑意,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分不出是悲伤,还是难过,平时温暖如春的脸上一片淡然,他抿唇思索了片刻,突然道:“司空兄,麻烦你帮个忙,将她身子扶正,我看能不能将她毒素逼出来。”   司空摘星连忙听命,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不敢怠慢。   花满楼看不见张尧此时的状况,却在她忽隐忽现的脉搏中感到一阵恐慌,眼前的女子快死了,这个消息不是个开心的事情,他不喜欢有人死去,也不喜欢有人如此悲惨的死去,他不会让阿尧死,更不会让她因为毒药而丧命!   张尧此时却是极为清醒的状况,她感觉自己飘荡在一片苍茫的云层中,慢慢她看到了一个墓园,阴冷的天空下,墓碑林林聪聪顺利在这片土地上,就像是阎王阴阳簿上的名字,排列的整整齐齐,从一而终。   一个穿着夹克的男人站在一块墓碑前,他左手拿着烟,狠狠地抽了口,烟气居然让张尧能清楚的感受到。   他的背挺得笔直,侧脸英挺,棱角分明的下巴瘦的吓人,张尧觉得很熟悉,这个人熟悉的让她想哭。   “阿尧……”男人轻轻低喃,他吐出一口烟气,看着墓碑上女孩的照片,忽然说道:“忘记我吧……”   若是痛苦,互相两忘多好。   下辈子也不要记起,下下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烟已灭,男人指尖轻弹,烟灰掉落在地上,他从口袋拿出打火机,又掏出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上张尧看不清,等她想凑近看时,男人已经点起火点燃了那张照片,火焰吞噬了照片上的人影,张尧只觉天旋地转,这一切逐渐淡去,突然那男人抬起头。   阿乐!!   张尧就在逐渐远去时目瞪口呆,那是阿乐她不会认错!为什么她能认识阿乐!为什么阿乐要祭奠那个女孩!他没死吗!   [系统:玩家自行封锁记忆是否解除?]   是她自己锁住的记忆吗?张尧一时间没了主意,她忽然想起阿乐刚刚说的那句话。   “忘了我吧……”   她居然去过《杀破狼》的世界!这已经够让人匪夷所思了,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阿乐让她忘了他?   [系统:玩家自行封锁记忆是否解除?]   [不,不解除,永久封锁。]   [系统:若永久封锁玩家不将受此记忆影响,无法再重新解除。]   张尧下定决心,[就这样。]   如果让阿乐能说出那样的话,她究竟做了让他多失望的事情,怪不得她总感觉自己心里不舒服,甚至连心态都受影响,看来那段经历并不是那般愉快的事情,若阿乐让她忘了他,那删除这段记忆应该也是没错的吧。   [系统:开始永久封锁记忆。玩家生命垂危中,若生命值透支,本体也会死亡,还请玩家小心。]   张尧这才反应她还在《陆小凤》世界中,她快死了吗?   别啊!她还没活够呀!她还要攻略花满楼呀!   她不要死啊——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喉咙口噎住了什么让她无法呼吸。   张尧一睁开眼,一口黑血吐出,这血吐出后她感觉呼吸顺畅多了,只是这身子完全没力气,不自觉向后倒了去。   有人从后接住她。   “阿尧?你怎么样?”   张尧侧过头,花满楼脸上带着担忧与慌乱,原本一丝不苟的发丝此时也有些狼狈,眼睛没有光泽,却依旧能感觉出关怀。   她忽然释然的吐出一口气,放松的靠在花满楼肩膀上,她感觉花满楼身体一僵,慢慢得以缓和。   “花满楼……”她说话还是有些费劲。   花满楼道:“你怎么样?毒素还没有清干净,这里药品有限,等我们出去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全身十分疲惫,胸口也隐隐作疼,可张尧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点点头,嫣然道:“花满楼……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花满楼有些哭笑不得,笑道:“我不需要你回报……”   张尧却打断他,“那小女子只能以身相许了,你要不要?”   花满楼一时哑然,司空摘星哈哈大笑,“花满楼呀,花满楼,现在救命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啰~~”   张尧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花满楼你要不要阿哈哈哈哈啊——”   “……”   “……”   密室静了下来,因为张尧笑着笑着猛地晕了过去,这嘴还没闭上呢,于是她就张着嘴直直倒了去。   花满楼看不见,却感到肩膀一重,张尧又昏了过去。   而司空摘星却能看到张尧的丑态,一时间没憋住,捧腹大笑起来。   花满楼这时有些后悔自己无法看见,不过他把了把张尧的脉搏,放下心来,阿尧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刚刚醒来的阿尧,性情变好了不少,若人有了求生意识,想死,也死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杀破狼》的后遗症解除了。   张尧又能积极向上攻略人了,否则她完全没心思。   不过这也代表,《杀破狼》大结局就是两两相忘了……   最近要考试了,所以还是隔天更,周五周六不更。   多多留言哦~~每次四千字很多哦哈哈哈~~   ☆、《陆小凤传奇》   张尧醒来的时候他们依旧在密室中,花满楼坐在她身边盯着某处暗自沉思,腰背笔挺刚直,即便不久前经历过一场打斗,也丝毫不掩其玉质翩翩之神采,张尧不由自主抬起眼细细打量了他一眼,情不自禁叹了口气,这脸,这颜,这身段,还有谁能配得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密室里蜡烛袅袅生烟,昏暗氤氲的空气缓缓沉淀入鼻。   花满楼似乎听到声响,合上扇子,扭头笑道:“醒了?”   “嗯。”张尧坐起身,扭扭身子没什么不适,不由大惊,“我没事了?你好厉害!”她之前又是迷针,又是毒药,还吐过血,没死也得半残来着,这昏睡了没几个时辰全身居然无恙?   司空摘星本蹲在一边无所事事,听闻张尧这话眉头一皱,烦闷叹道:“只不过他帮你把毒素暂时压制下来,这治标不治本,过不了几个时辰又会复发,我劝你早日做好打算,如果我们出不去,都得嗝屁!”   花满楼微笑道:“司空兄不必太悲观,相信我,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   “花满楼!你之前也这么说,我都被关一天了!还没有人来救我们……我想我们大概真的会死在这里吧。我还没活够呢!陆小凤那家伙,也不知道办事办的怎么样了……”   司空摘星心情不好,愤愤蹲在一边暗自伤神,花满楼无可奈何得摇了摇头,不再开口,一个人若执意认为自己会死,谁去劝他都不会听的。   “我们进来多久了?”张尧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侧眼见花满楼一脸淡然,嘴角带笑,看起来有恃无恐,她不由又问:“你不害怕我们真的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花满楼摇着扇子笑,“那阿尧你呢?”   “我?”   “你恐惧死亡么?”   张尧一愣,眼睑半合,轻笑一声,“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我害怕死亡,却不怕在这里死去,能有你花满楼陪在我身边死,也挺不错的不是吗?”   这话说的轻佻,却又让人不感厌恶,倒是有丝萧然豪迈之感。   花满楼拍掌大笑,显然很是开心,他侧身面向张尧,脸上发出了光芒,声音温柔似水,朗朗如玉,“阿尧说得好!若有朋友和我一起赴死,这死亡也不是那般让人惶恐不已了。若我们能出去,我定当请阿尧喝一杯酒。”   “喝酒算了,以身相许如何?”   花满楼怔愣,无奈笑道:“阿尧,不要胡闹。”   张尧挑眉不语,摸摸鼻子,继而盘腿在地慢慢开始调节内息,防止毒素窜溢过度。   花满楼这性子她主动攻击绝不是上等之策,他能爱上上官飞燕,除了怜惜更多是那句‘不会有人再欺负你’戳到了花满楼心房,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很多时候再多努力都没用,爱情之源,往往一句话,一个微笑,一个举动,便能让人陷入情网无法自拔,她现在能做的,便是待在他身边,静待万全之策再下手吧。   想到此,张尧不再烦恼,闭上眼,慢慢进入冥想状态中……   世间感情也不止爱情,她要刷好感度,也不一定要从这方面下手,毕竟这世间之感情,以爱情离别为最痛苦,她还是不去作孽吧。   ……   事情发展的特别顺利,霞儿送来钥匙解开了花满楼与司空摘星脖子上的镣铐,两人不动声色任由钱老大手下压着去见陆小凤,张尧假装昏迷被人扔到了地上降低了存在感,之后陆小凤揭开一切真相,花满楼与司空摘星一起出手将情势扭转。   这一切幕后主使全是朝廷捕快骆马,他见奸计被人识破,跳窗而逃,这之前他关闭了整个房间,而房间底部尽然装满了炸弹!   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阵爽朗豪迈的笑声随着房门缓缓传来,朱停信步走进房间,得意笑道:“看来你们还是需要我来救命呀。陆小凤你猜的果然没错,看来这次我找对人了。”   陆小凤松了口气,一行人匆忙走出房间前往树林去追捕骆马,此时夜月当空,树林里风声猎猎,树叶刷刷作响,陆小凤拍着朱停的肩哈哈笑道,这笑声震慑了树叶哗哗落下:   “朱停啊朱停,你真是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才出场吗?”   “当然,若不让你们知道我朱停厉害,日后还怎会有求于我呢?你说是吗,花公子?”朱停看向陆小凤身后温润如玉的公子,恭敬鞠了一躬,“这次多谢花公子相救。若没有您鼎力相救,在下可能早就身首异处,头首分家了。”   当初朝廷抓了他问罪,这案子全部证据都指向他,若没有花满楼从中阻挠,衙门为了给朝廷一个交代,绝对会将他问斩以告天下。   这次,保他命的是花满楼,救他命的是陆小凤,这两人从此就是他朱停的朋友,朋友有难,他不可不帮!   花满楼点点头,微笑道:“无碍。”   陆小凤这时恍然大悟,露出一个被骗了的表情,“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设的局,就等我往里跳啊!花公子当真聪明绝顶,这世间能骗得了我陆小凤的可能也只有你了。”   花满楼露出一个愉悦的微笑,“过奖,过奖。还是陆兄厉害些。”   陆小凤回以一笑,花满楼看不见,却能察觉到陆小凤的心情,心灵相通,两人相视一笑,清俊眉目,顾盼生辉,真真是亮瞎了一众人的狗眼。   张尧感觉自己眼前一片片布林布林的星星,她真的好想高喊一声“在一起!”来表达此时狗血心情。   这场面没持续多久,因为骆马来了,陆小凤几人轻功不错,早就到了这等骆马前来,那房间被炸成了灰,骆马还以为他计划得以成功,欣喜之余一转身瞧见陆小凤几人就像见了鬼一样。   “你们……”   骆马大惊失色,二话没说就准备和陆小凤干架,这就悲剧了,当骆马自信满满摆出一个看似石破天惊的姿势刺出剑时,陆小凤眼皮都没有抬过,两根手指稳稳夹住了剑柄,轻轻一个内劲弹出,骆马就被撞出了十米远。   本还担心的花满楼与司空摘星同时松了口气。   而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刻,另一股强劲剑气从众人身后传来,朱停早就察觉到不对劲,急忙向后退去,一抬头就看见女子黑发翩翩,一身月白袍子飞舞在夜色中如同厉鬼,她的手中利剑指偏锋直直向他刺来,眼神淡漠无波,好似死人。   这剑来的太快太急,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阿尧!”   花满楼愣了一瞬,急忙出手。   可惜等他扇柄到张尧身后时,张尧的剑尖已距离朱停的额心只差一毫米,朱停瞪大了眼睛,可那眼神里居然无惧意,他看着她,忽然笑了。   “你杀不死我的。”   果不其然,   “噗——”张尧吐了口血,手失了力气,剑应声而落。   花满楼眉一皱,身形快如闪电,扇尖在张尧几个穴位点了几处,她的身子便如同棉花般软了下来,花满楼接住她,两指摁在她手腕处静默了一瞬,轻声对朱停解释说:“她毒发了,朱兄,抱歉的很,在下得先带她回去疗伤。”   朱停全不在意摇手,“回去吧,我不会和小女娃娃一般见识,只是这青衣楼的毒能有解除之法?”   陆小凤皱眉,“青衣楼?”   司空摘星小心在他耳边解释道:“那女娃是青衣楼的人。”   花满楼淡淡道:“既然有毒药一定会有解药,万物皆有相克,我绝不会让她就此死去。”   朱停拱手道:“既然花兄怜香惜玉,我也不好毁人姻缘,请——”   花满楼转头向着陆小凤点点头算是告辞,之后,他脚尖一点便消失在原地,这轻功让司空摘星也难得赞叹:“陆小凤啊陆小凤,看来你的轻功有人和你不相上下了!”   陆小凤苦笑一声:“没办法,是花满楼我也认了,既生瑜何生亮啊!”   “这姑娘……”朱停眼神看起来意味不明,手指捡起张尧刚刚落在地上的剑,喃喃道:“她可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   陆小凤转头问:“什么意思。”   “她没有杀意,却表现的如此狠厉就像作戏一般……”朱停眯起眼看起来意识到些什么,“置死地与后生,这姑娘是拿花满楼做挡箭牌脱离青衣楼呢。”   陆小凤摸摸胡子,眉头一挑,“拿自己性命做赌注未免太大吧。”   “这青衣楼在江湖作恶多端,青衣楼一百八十楼,有人想脱离也是难免,这姑娘能想出这办法也足见其聪慧异人,可别就此去了,当真可惜啊,聪明人少一个是一个!”   朱停背手而立缓缓叹了口气,陆小凤走在他身边,看向月亮,尽看得痴了。   蒋龙带着一批捕快逮捕了所有人,银票案大获全胜,一时间陆小凤威名震天下,应了那句他日后绝对会誉满天下的承诺。   他爱交朋友,自然也有人为了与他相交献出成年好酒,而霍休,就是其中一位。   *   四月,鲜花满楼。   大概张尧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醒来时,眼前居然是一片黑暗,花满楼说他只能将毒素逼出一部分,其余的毒素可能残留在身体各处,而眼睛则因为毒素侵蚀居然双目失明,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看不见是什么日子,平日无法理解的事情,此时她完全能理解。   她不是那般自怨自艾的人,突然遇到失明,除了一开始的惊慌,也没什么变化。这也亏得花满楼将她照顾得周全,否则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崩溃。   “我会重新见到光明吗?”   “会。”   听花满楼这样说,张尧放下心来,她相信花满楼,她的黑暗是暂时的,只要过一阵,她依旧能看得见。   花满楼独自住在百花楼,他一人将自己照顾的很好,这时多个张尧也没什么,只是张尧不愿他将万事包揽,总想为他分担一点,于是烧火做饭这事她就揽下。   这是她今早争取差事,花满楼去街上买花种,她就在后院劈柴,她失明没有残废,不能变成废柴嘛。   失明的人怎么砍柴?张尧表示她真是聪明到了一定境界。   蹲着身子摸到木柴将它放到木桩上,再慢慢摸到斧子,凭着感觉狠狠一挥斧头,因为看不见,十次有九次砍空,张尧不是有耐性的人,久而久之她就十分烦躁,很想丢掉斧头不干了,可是想想花满楼又没必要白养她,她只好硬着头皮重新开始劈柴。   一根……   两根……   三根……   一个时辰她才劈了三根,这离烧火做饭差得远,张尧心情极闷,一丢斧子,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等了片刻,她任命的继续劈柴。   这是她第一次做事,最初几日,花满楼都会准备好吃食,她从不知道一个盲人要做成一件事要花费多大的心力。   柴劈好花满楼还没有回来,张尧抱着柴慢悠悠走向厨房,厨房早上花满楼领她去过,张尧凭着记忆摸进厨房,在花满楼说的地方找到点火石,先找树枝点燃火,再加柴,张尧蹲在地上又一下没一下的点起火,当她感到热气扑面时就知道火点燃了。   加柴火时她的手被烫了好几次,锅子里放着水,蒸气和烧锅让她的手烫出了好几个泡,张尧听见水咕嘟咕嘟响时,站起身小心将水舀出来,她本想将烧开的水放在桌上,可没看好,水盆大翻,滚烫的水浇了她整个脚面,剧痛传来,张尧的眼睛瞬间红了。   “你在干什么!”花满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张尧眼泪一颗颗的掉,哭的梨花带雨,硬是不说话,蹲在地上大声嚎啕起来。   “别哭。”花满楼拉起她的手,声音温和,“先去用点药吧,你哪里疼?”   张尧甩开他的手,一瘸一拐向外走,声音嗡嗡,“不要理我,我想自己静一静!”   花满楼没说话,事实上他的表情很担忧,他却没有开口,就任着张尧走出房门,厨房水气缭绕,他叹了口气,着手收拾起来。   脚背和腿疼的可以,张尧站在院子里,不知道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眼前一片黑,世间万物都没了颜色,她觉得她应该积极向上,乐观阳光的,可是真正经历失明的无能为力,她没想象中得坚强。   身后传来声响,张尧知道是花满楼,却没有开口,她不知道说什么,事实上,如果她应该感谢他,可是她现在想的更多的是,她以后看不见了该怎么办?   如果没有花满楼,她如何吃饭,如何生存,如何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   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事情,她无能为力。   想到此,好像除了哭,她想不出来还能怎么办。   “我七岁失明,当时我几近崩溃……”花满楼声音清朗,有种特殊安抚人心的力量,他的声音里似乎充满了阳光,“父亲为了治疗我的眼睛找遍了全国名医,可没有人能治好我的眼睛,我无奈只能接受现实,对于一个孩子,接受日后几十年看不见的事情真是难以想象。父亲说,看不见有个好处,世间万物因为看见所以是固体存在,而看不见,世界就多了无数的可能。”   “……这有什么可能?”   花满楼微笑道,他的声音里带着满足而又幸福的光辉:“因为看不见,我便能更清楚的感受到每朵鲜花四季的变化,能感受到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能感觉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是那种美妙的生命力,秋风中,常常都带着从远山上传来的木叶清香……”   他的诉说就像一首美妙的歌曲,明明是简单的叙述,张尧面前却像铺展开了一圈画卷。   “只要你肯去领略,你就会发现人生本是多么可爱,每个季节里都有很多足以让你忘记所有烦恼的赏心乐趣,看不见不是坏事,对于我来说这更像是上天的恩赐让我更加明白这个世界的美好,我该去珍惜它而不是去埋怨。”   风吹落了一片花瓣,花瓣带着清香在风中飘荡,花满楼伸出手指轻轻接起那片花瓣,笑的幸福:“阿尧,你听见了吗?花瓣落了下来,春天到了。”   张尧静静听他说,然后红着眼,支支吾吾道:“花满楼……”   “嗯?”   “我疼……”   花满楼微笑道:“以后不要那般不小心,凡事让我来,或者我教你,你学会了就自己来,若伤到哪里一定要给我说,不要忍着,等毒素清了你便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了。”   “花满楼,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花满楼笑容温和:“朋友有难我怎么可以不帮忙呢?况且,阿尧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了解你现在的心情,了解你的痛苦,如此,我怎么能置之不理?”   这时候,张尧才真正了解花满楼他为何对人都如此宽容善良,心存感激的人是不会有任何恶念的,这个世界,活的快不快乐不是取决于身体是否有何残缺,若不能完美,只要内心强大,这世间依然是多姿多彩。   她好像一瞬间,看见了阳光,那光芒太盛,可是即便刺眼她也要朝向它,因为那就是希望,一切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就是甜甜的章节了,卖糖了!   和花满楼真正能心贴心只能让女主也瞎了,感同身受更能了解对方。   哈哈哈,绝不是虐!!   其实最近超级忙,马上各种考试,而且灵感好像真的不太充足,我尽量将自己想表达的写出来。   你们看,我们次更的超多是不是!!所以多多评论呀!!   ☆、《陆小凤传奇》   “兰花娇贵不同于其他品种,茎长叶茂呈长条状,萼片与花瓣离生,多少相似。据兰花的疏水通气的习性所选用的花盆与一般的花盆相比,较为特殊。应选用质地粗燥、美上釉的、底边多空、有盆脚的“兰花盆”养“兰”较好……”   百花楼后院鸟语花香,姹紫嫣红,一室的鲜花盛开,美不胜收香气逼人。无奈这里的主人全是瞎子,这美景无人可赏着实让人叹然。   不过,谁说瞎子不能看到美好的事物呢?对于花满楼来讲,他眼前此时早是一副百花齐放簇锦繁盛的美好景象,那春风吹绿了花叶,染艳了花瓣,送来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醉了人心。   花满楼背手而立,手尖轻抚兰花叶枝,如同抚摸最深情的恋人一般,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幸福。   “阿尧?”   花满楼回头唤了一声,不料感受到身旁的人呼吸变轻——又睡着了!他不由无奈一笑,笑意里全是宠溺之意。这阿尧缠着他来学种花,自己居然先睡着了,可真是朽木不可雕呀!   “哎?”   张尧并没有站着就睡着的功力,只是闭上了眼小憩。自从双目失明她的触觉与听觉尤为敏锐,花满楼这一声叹息一下子让她从困倦中惊醒,朦胧问道:“你、你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吧。”   听闻她言语中的疲倦,花满楼也不再强求,轻声道:“你还是先去歇息吧,明日我再与你细说。”   “才不要呢,你不是说今晚有十里河灯要放吗?我们也去吧~眼睛虽瞎但也要感受一下民间活动嘛!这叫陶冶情操~”   也不怪她对这放河灯如此感兴趣,自从眼睛瞎了后,她不太敢自己一人出门,整日待在百花楼里陪花满楼弹琴赏花,虽说怡然自乐久了却少了一份趣味。   花满楼前日说马上到盂兰盆节,镇上云间寺举行“盂兰盆法会”供奉佛祖和僧人,济度六道苦难,以及报谢父母长养慈爱之恩,民间百姓放河灯以祈求上天保佑,也算是古代习俗一种。听到这张尧就起了出门的心思,有花满楼在身边她也能安心一些。   花满楼怎会不知张尧心情,轻笑道:“嗯,那阿尧先回房梳洗一番,饭后我陪阿尧一同前去放河灯如何?”   张尧瞬时浮上笑意,飞快点头:“好好!你等我等我啊!!”   “嗯,我等你。”   花满楼一直很温柔,即便张尧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她知道他一定是嘴角上扬,笑的丰神俊朗,柔情似水。   这几个月眼睛不见好转,花满楼劝她不要着急,这毒素清的慢,即便他炼制的药丸服用也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得以见日光。   佛说贪心、嗔恨、愚痴乃是世间三毒,诸烦恼恶业皆是由此而生,若清了这三毒,心态也不会再陷入困境之中,同花满楼说的一样,快乐绝不取决身体残缺,而源于自己的内心。   张尧在这几个月里学会劈柴,学会如何侍养花草,学会怎样使用大锅烧水炒菜,也学会拨弄一点琴弦弹出简单曲调,她在漫无天日的黑暗里尽量使自己不去在意眼睛,偶尔哼几句现代流行歌曲来缓解压力,这日子到过的有滋有味。   初夏的江南下点小雨,夜空带着雾气沾染衣角,十里长街挂着红灯,人群嬉笑怒骂在街上穿梭,远处有人在放烟花,炸开那瞬间有不少人传来惊呼。   “是烟花吗?”   花满楼微微一侧头,耳尖一动,笑着点点头:“是啊,有人在放烟花。”他将伞轻轻向张尧那边侧了一些,指尖拾起张尧因风而掉落在自己肩上的头发,随手放到了她身后。不动声色的问道:“阿尧想看吗?”   “还好,看太多了以前。”纵然她现在看不到,也不能磨灭往年过年那震天的炮仗声,犹记一年春晚外面的烟花可吵着她看周董唱歌呢,她等了一晚上,坑爹的那时候无论将音量调到多大都听不到,最后她只好愤恨入睡。   花满楼嘴角一扬,慢悠悠与她并肩走在街上,若人不细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男一女居然是盲人。   “我给你唱首歌吧。”大概是心情好,张尧语调也不由扬了起来,她也不等花满楼吱声,咿咿呀呀的哼了起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走过小桥。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走过长街。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终于,花满楼不由问道:“为何只有一句?”   张尧诚恳不失得意的说道:“因为我只会一句啊。”她实在想不通以往那些姑娘是怎样在古代唱完一整首歌不带差词,况且她会的古风曲大概也只有这一首吧还是那年春晚后看直播学来的,不对,她还会一首!   “你听腻了?好!我再换一首!”张尧兴致盎然。   花满楼:“……”   “问我还四不四,爱上你四,美丽的样子——依然为你守着,尘封的相思——问你还四不四,记得那句,不悔的情四……斩断三千青丝,只为一个字……问我还四不四,一如当四,宁愿为你死,无论生生四四,我绝不推辞……”   唱完这一段平卷舌失踪的《问情诗》,张尧不可抑制的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她实在想不到她家尧大当年是为什么要唱这一首神曲来着!这丧心病狂的发音连带她现在都改不过来正确发音!   花满楼咳了一声:“曲调倒是悠扬清雅,这歌词怎么……这般……”他不知道该说‘非同凡响’还是‘独一无二’才好。   张尧憋着笑,饶有兴致的问道:“好听吧。”   花满楼微笑点头:“这歌自然是好的,只是……”   “只是?”   花满楼语气平静的补充:“只是阿尧日后还是不要唱歌了为好,你听见没?刚刚那树枝上一对喜鹊都被你吓走了!”   本已准备接受好评的张尧愣是一口血憋在胸口,谦虚的话卡在喉间吐也吐不出来,她瞪着眼睛,本暗淡无光的眼眸顿时火冒金星。   花满楼手抚上她头顶,含着笑说道:“五音不全也没关系,陆小凤那家伙也是一样,不要沮丧。呵呵~”   抚慰完张尧受伤的心,花满楼折扇一合,悠然向前走了去。留张尧在原地捧着自己的玻璃心欲哭无泪……   河灯是包含着自己美好愿望的载体,在放河灯处花满楼问张尧要写些什么,她想了片刻说:“希望父母身体健康吧。”   “父母?阿尧尚有家人?”花满楼有些讶然,毕竟他一直以为阿尧是青衣楼的人,早该无父无母的才是。   张尧摇摇头,黯然道:“不在这个世界而已。”   “……阿尧,抱歉。”花满楼有些悻悻。   张尧翻了个白眼,知道他误会了。她从河边站起身拍拍花满楼的肩,不在意的笑道:“我父母没有死!只是活在另一个世界,而我呢?也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等我在这个世界做完任务我就要回去了。”   花满楼疑心听错了,他以为张尧在让他宽心,不由微笑道:“若阿尧不介意,我这百花楼的大门一直为你留着。这里也是你的家。”   “我说的是真的。”张尧郑重其事地加重语气,“而我的任务就是让你对我的好感度达到百分之百,而现在……”她查看了一下进度,不由讶然,“86%?花满楼,你喜欢我?”   这话脱口而出,等她想收回时,周围连空气都变得十分静止。   “阿尧为何如此说?”花满楼似乎没觉得尴尬,语气里依旧带着笑意,也亏得张尧看不见,她不晓得花满楼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与无措。   张尧挠挠头,有些讪讪的说:“可能不一样吧,以前这么高就是了……”她也不太确定这个好感代表的是爱情这一列,可能是友情。她和花满楼相处这几个月她也没发现花满楼对她有什么不同,况且这感情即便日久生情也不会恰好生出爱情这一说吧。   花满楼无言笑道,表情依旧很平和,“我的确喜欢你,因为我一向喜欢我的朋友。”   张尧长呼了一口气,倒不觉得失落反而是庆幸。   “我也喜欢你,因为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你的脸我都很喜欢。”   朋友,坦诚相待才是正道。   她从来不担心花满楼即便知道她的秘密会有何举动,对于花满楼来说,他是这么多世界她最能放下心防的人,在他身边她会有安全感,同时也不惧怕任何事,因为他的人格,也同时因为他的与众不同。   她不能喜欢上花满楼,这是她早早就决定的事情,因为爱恨之离别太苦太痛,受过一次,她不再愿意受第二次。   回去的时候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开口,细雨蒙蒙,雾霭沉沉,江南烟雨打湿了豆蔻少女的发梢,也掩盖了多少朦胧憧憬的情愫。   花满楼谦和有礼,温柔多情,他走在这江南小桥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少女的心,张尧看不见自然不会受皮相所惑,她很能意识花满楼的魅力有多大,但她有自信,她能挡住。   这晚她睡的很沉很稳,但有人不会让她如愿。睡到一半她就醒来了,因为她敏锐发现房间里有人,而这个人不是花满楼。   “你是谁?”张尧从床上急忙坐起,她习惯穿的少睡觉,此时她的身上只裹着肚兜,连里衣都未穿。   她看不见,只能提气戒备。   那人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沉声问道:“你认识花满楼?”   “不认识。”想也没想张尧直接否认,是个男人,既然是个男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那人缓步走到她床前,巨大的威压指使张尧有些喘不过气,那毒使她内力受损六成,此时她的武功太弱,高手面前她不过是只蝼蚁,这个认知让她不由紧张起来。   下巴被人抬起,那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肩膀上滑动,丝丝入骨,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有什么事吗?”   那人冷冷笑道:“你撒谎了,这是百花楼,你也认识花满楼。你住在这里说明你俩很熟悉,若我带走你,你说他会不会来救你呢?”   “你的意思是你要引花满楼去一个地方?”张尧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人是谁,脑袋一转她立马说道:“找个姑娘勾引他比你带走我还来得快。”   若她没猜错的话此人应该是霍天青,一个孤傲却又悲剧的重义之人,也是一个悲剧,因为上官飞燕而造成的悲剧男人。   霍天青道:“你这想法倒好。”   “呵呵。”   “可是我不愿她去。”   你看,这不就证实了……张尧依旧装作一概不知,倾身问道:“她?她是谁?”   霍天青有些怔愣,一时间没开口说话,张尧坐起身,如蛇般缠上他的腰身,口吐香气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若你是为女人办事我劝你还是收手吧,情-爱这种事会遮蔽你的双眼。大侠若是重义重情之人何不寻个桃花源自得其乐去,你看不开的,只是你自己不愿意看开……”   这话让霍天青浑身一怔,他准备推开张尧,突然发现她居然未着片缕,月光下肤如凝脂,黑发如墨,她看着他却又不似看着他,那双眼尽然暗淡无光。   “你的眼睛?”   “中毒瞎了。”张尧没觉得不正常,她挣脱开霍天青的禁锢,温声道:“您还有事吗?没事我要睡觉了。”   这人奇怪的很,前一秒杀气浓重的让她喘不过气,后一秒却又恢复平和。   霍天青剑眉一皱,厉声道:“穿上衣服,和我走!”   张尧呵呵一笑,冷声道:“你觉得我会和你走?花满——”   声音戛然而止,霍天青将她穴道点住,她的声音没传出去想来花满楼并不知道,霍天青低声喝道:“你想干什么!若你不听话,休得怪我无情。”   张尧眨眨眼,用口型说了句对不起。   霍天青解开她的穴道,手中的剑指着她腰身让她穿上衣服,张尧十分听话的配合他的命令,她看了眼窗户的方向,问道:“从哪走?窗户?”   “是!”   张尧乖巧的将衣领系好,顺手取过花满楼日前送她的香包,等一切妥善后,张尧回身道:“可以了。”   浑身瞬间又无法动弹,张尧知道她被人点穴了。她感觉自己被人背在背上,霍天青脚下一点掠出了百花楼,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花满楼就在两人离开时推开了房门,他皱起眉头闻了闻房间的味道,神情十分不好。   是青衣楼的人吗?   他早就猜想青衣楼会派人捉拿阿尧,他就想了个法子,送给她两个香包,一种茉莉香,一种淡香,香包都放在了衣服上,若她带了茉莉香说明她不会出事,若她带了淡香说明她很可能有事,但这次她却带了茉莉香被人劫走,这真的会没事吗?   房间没有打斗痕迹,窗户上也没有脚印,想来是轻功极高之人,阿尧的猜测会很准?她真的会没事?花满楼不免有些担忧,他知晓阿尧聪明,可一旦她出事……   花满楼不知道此时是什么心情,他只觉得,这日子不会再平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开始金鹏王朝的剧情。   忽然想想和花满楼发展感情线好不好呢?   这章感情线我会写的很淡,因为我觉得花满楼对于上官飞燕的感情很奇怪,于是我会按照我的理解来安排大概吧……   马上要考试了!最近我在抓紧复习!所以更新时间会短一些。   23号考完,然后是四级,四级考完应该就没事了吧……不对!还有期末!不过期末不是事哈哈哈   多多留言嘛,最近少很多了呜呜呜   ☆、《陆小凤传奇》   被霍天青掳到这个地方已经第五天,五天张尧没有见过任何人,每天定时有人来送饭,所以她能猜测大概过了五天左右吧。看不见有个好处,就是眼不见心不烦,心静下来能想好多事情,这一想就是一天过去了。   不过今天却来了一个人,一个讨厌的女人,她的声音如同百雀羚一般清脆悦耳,说的话可就不如她声音那般好听了。   “你就是花满楼的女人?长得真不错,不过说起来你是青衣楼的人吧,背叛青衣楼的人都没好下场你知道吗?”那女人甜腻腻的笑着说话,手指勾起张尧下巴,一股淡香传入鼻尖,语气让人很不爽。“不过你找了个好男人,女人找一个好男人真不容易,你真幸运。”   “我不是谁的女人,我也不知道你们找我什么事,还有姑娘……你香气真浓,冲鼻!”张尧一脸嫌弃的别开了脸,懒理这女人,她知道这是谁,和霍天青有关系的不是叶秀清就是上官飞燕,看这说话态度是上官飞燕无误了。   “你……”上官飞燕气急败坏的捏紧了张尧的下巴,哼哼道:“你倒挺嚣张,不过你没看清现在的形势,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她伸头凑到张尧耳边,语气嫣然道:   “花满楼死了。”   ……   “花满楼死了,为了救你死了。”   “他不可能死。”   “青衣楼一百八十楼,他有进无出。”   明明十分笃定花满楼不会出事,明明知道他是主角有主角光环护着,明明知道他武功强大不可能被暗器致死,可这时候,心脏倏然爆发了一种强烈不安,花满楼是瞎子,他看不见,如果暗处有机关,他……可能……   张尧不敢想这结果。   “没有人能逃过青衣楼的机关,况且他还是瞎子,我本不想让他死,可惜……”上官飞燕依旧笑着说话,她看起来对花满楼这个死讯无动于衷,他们要找陆小凤,就要以花满楼做砝码,而让花满楼能入虎穴的旗子就是眼前这女人,上官飞燕也没料到霍天青在百花楼找到的女人尽是花满楼心爱之人,那般急迫陷入他们圈套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上官飞燕很嫉妒,她嫉妒这个男人能为这个女人舍身求死,世间之情,总归爱情会让人忘乎所以,奋不顾身,如同飞蛾拼命奔入火焰。   她见过花满楼,所以更对眼前这女人恨之入骨。   “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万箭穿心……啊啊……真是可惜了……”   “你不要骗我,我不信。”   上官飞燕显然早就料到她不信,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一股血腥味传来,她递到张尧眼前,笑着说:“你摸摸,这是什么?”   张尧接过那物,瞳孔倏然放大——是花满楼的挂坠!   她之前一直想偷却没有偷到的东西!这上面……张尧摸了摸又凑近闻了闻,脸色变得惨白,这挂坠上居然沾了鲜血……   花满楼出事了!   张尧耳边慢慢静了下来,四周都变得黑白,远处传来一束光,微茫的血色下她依稀看见花满楼一手背后,一手执扇,遗世独立如同上古谪仙般玉质翩翩,温文儒雅,凝在眼中那总是温柔弯起的嘴角,只一眼便刺着心间疼痛难忍。   他怎么可能死!这么好的人怎么能死!   她不是不怀疑上官飞燕的话,可是她没有想过,若是因为她被掳走花满楼奋不顾身来救她,却被人反之利用陷入困境,那他真的会出事!!   她明明带了那茉莉香,花满楼不应该追出来的,他怎么……   如果因为她花满楼死了,她真是死一万次都应该!!   张尧握紧拳头紧咬下颚,看起来全身都在发抖,急火攻心间一口血鲠在喉间,这血猛地喷出,她感觉身体居然如同打开任督二脉般源源不断的内力从丹田处向四肢百骸涌入,这滋味来的太快太霸道,上官飞燕瞪大了双眼,下一秒她就被张尧掐住了脖子恶狠狠摔倒了墙上。   “我再问你一遍,花满楼真的死了吗?”张尧眼中带着怒火,以往浑浊不堪的双眸此时尽爆出了光芒,这光里满是杀意,她捏紧手中的挂坠,一片血红。   她才不管剧情怎么样了,杀了上官飞燕又会有什么变化,她现在只要找到花满楼!   “放……放开我……我……我带你去找……”上官飞燕表面求着饶,袖子里却暗藏了三根金针,她没想到张尧武功居然不弱,霍天青没封她内力真是失策,上官飞燕刚准备出手,手腕就被人握住,她心里一噤,下一秒剧痛从手腕传来——张尧硬生生掰断了她手腕!   “啊啊啊啊啊————”惨叫声响彻这个空间。   金针应声而落。   张尧嘴角凝起一个邪恶的笑容,她的眼睛亮晶晶地,完全不像个瞎子。   “也不知道该不该谢谢你,若不是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可能还恢复不了视力呢。”花满楼早就说过她毒素欠缺一步无论怎样都逼不出来,这被人一激倒省了用药的事情,万物皆有因果,内力存于心中,心急则源动,她武功也恢复了大半。   看来武侠剧中那以毒攻毒之法不是胡说八道,心毒也是毒,毒解毒,互相抵消。   “你这个死女人……尽然敢动我!!你会后悔的!!”上官飞燕嘶哑着喊叫,那声音早已没了以往的优美,尽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张尧捡起金针恶狠狠抵在上官飞燕眼珠前,轻轻道:“回答我!花满楼真的死了吗?你敢说是,我让你永不见天日!”   上官飞燕忽然哭了,哭的梨花带雨:“他没死!没死!他……他只是受伤了!!你放了我……我带你去找他。”   她没想到霍天青带来的不是软柿子,居然是只猎豹!   张尧松了口气,下一秒用力摁翻使劲挣扎不休的上官飞燕,心狠手辣将她另一只手腕掰断,这惨叫更加激烈。   “我不会让你祸害人的,小贱人!”   敢骗她,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上官飞燕哭的声音已经嘶哑,全身瘫了下来呼呼地大口喘气,随时有晕倒的可能,张尧环视了四周,她现在在一间密室,四周都是厚实的石壁,上官飞燕进来没有关门,她现在完全可以出去,但她怕遇到霍天青,她的武功不敌他,很可能丧命。   张尧毫无怜惜之情的抓起上官飞燕,金针抵在她的脖子间慢慢走出了密室,出来是一条火光通天的走廊,她把上官飞燕挡在身前,慢慢地向前移动,竟然就这样顺通无阻的走了出来。   突然见到日光,张尧有种不敢置信的兴奋感,她随手扔了上官飞燕,这家伙已经昏了过去,两手俱断,暂时做不了孽。   密室出口是在一片宽阔的后院中,假山石隐藏了地道,张尧看了看四周,随手捡起一截木桩握在手中,脚尖放轻跃到了房顶,她放眼望去,皆是红瓦飞檐,这里居然是个大宅子!   突然,两节飞镖破空而来,张尧眼神一变瞬间向后退去,两个仆从打扮的人飞跃上屋顶,气势逼人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闯入珠光宝气阁?”   张尧突然放松下来,她笑着说:“我是你们霍总管请来的客人,只是他暂时不在,我随处转转而已。”   一个仆从疑惑道:“今日霍总管的确在水阁设宴,一位是阎家的西席和清客苏少卿,一位是关中联营镖局的总镖头‘运力神龙’马行空,不知姑娘是哪位?”   张尧没有回答反而笑着问道:“水阁在哪个方向?”   仆从道:“姑娘的正西方。”   “……”张尧叹了口气,说:“你指一下,我不知道西方是那个方向……”   仆从:“……”他大概知道这位客人为何没去水阁了。   确定了水阁方向,张尧抱拳一笑道:“在下人称‘十八一枝花’,闺中贱命暂可不提,你可唤我一枝花~”   仆从:“……”   酒宴摆在水阁中,四面荷塘,一碧如洗,九曲桥拦却是鲜红的,珍珠落的纱窗高高支起,带着盛开的荷花清香。   若换了平时,花满楼一定静静领略这豪富人家的空阔和芬芳,只是他受了伤,再加上阿尧下落不明,他无论如何也没心情去观赏美景。   苏少卿谈笑风生,与霍天青说起南唐后主,陆小凤注意到花满楼的心不在焉,叹了口气与霍天青把酒言欢,他见到花满楼时,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能伤花满楼的人不多,而能让他忧愁的人也并不多。   丹凤公主请他去不过以花满楼相逼,她救了花满楼,那陆小凤自然得为人家办事,而这麻烦事就接二连三的来了。   花满楼十分担忧阿尧的情况,他追随着她身上的香味到了一处密室,那密室里机关重重,他突然意识到这里是青衣楼,想躲时已来不及。武功再高也难逃其中暗藏的陷阱,况且他看不见,只凭听觉与人打斗也落了下风,后来有一人向他出手,武功之高,内力之怪异都是他难以预料到的,后来他昏死过去,醒来时便被大金鹏国的丹凤公主相救,而陆小凤随后便到,这一切既然如此奇怪。   他都能受伤,那阿尧更是危在旦夕,这么一想,花满楼不自觉担忧起来。   “花满楼——”远远便看见那如昼的水阁里那白衣如玉的人,张尧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迫不及待的飞了过来,她从没想到,此时她尽然是如此想念他,想念花满楼的声音,想念他的容貌,想念他欺负她时的轻笑……   她跑来的时候,霍天青眼睛倏然瞪大,满眼不可思议。   听闻张尧的声音,花满楼喜不自禁,转头唤道:“阿尧?”   张尧整个人都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长长叹了口气,“你没出事就好,就好。你哪受伤了,我看看!”如果花满楼真死了,她拼了命也要杀了霍天青。   她准备推开花满楼检查下他全身,却不料花满楼紧紧箍住她,没有放开。   熟悉的香味传来,花满楼只觉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即便连心口的伤也不再疼痛,他拍拍张尧的背,指尖划过她如墨的长发,笑了起来:“你没事就好。我没受重伤。”   众人见两人大庭广众下搂抱在一起,即便如没心没肺的陆小凤也不自觉咳了咳,提醒道:“我说两位……这大家都看着呢。”   霍天青低笑一声:“无妨,花兄有美人在半自然喜不胜收呀。”   张尧一听霍天青声音,火蹭的一下冒到了脑袋上,若不是他,花满楼不可能受伤,一会儿她得好好检查遍花满楼,若是真出事,她一定做鬼都不放过霍天青。   “霍天青,你别装傻,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很吃惊。”张尧得意笑起来,缓缓道:“上官飞燕死了。”   她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可是个记仇的女人。   霍天青有一瞬间的怔愣,缓过来不由笑道:“姑娘在说什么,那上官飞燕又是何人……”   “她被我折断了手脚,金针刺入心房,就在这院子里,你如果现在去救估计还能救回半条命,若晚了哼哼……”   话音刚落霍天青手掌变爪向张尧袭来,花满楼脸色一变,袍袖已飞云般挥出,卷住张尧腰身轻轻一带,张尧便到了他身后,花满楼挡在她身前,兀自笑道:“若是霍总管不认识那人,何必担忧?”   霍天青冷冷道:“她在我珠光宝气阁杀人,我是这里的管家,如何不能动她?”   花满楼依旧微笑道:“若霍总管执意出手,那在下也不得已而为之了,真是抱歉的很,今日得罪几位侠士,在下先在这里赔礼道歉,不过今日有我在,这里没有谁能动她。”   陆小凤摸摸胡子站在花满楼身边,颇为好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花满楼是我朋友,我也得帮忙。”   霍天青知道花满楼受了伤,若他一人他还不至于忌惮,但陆小凤若站出来,今天就不能好过了。   霍天青是个明事理的人,一看眼前剑拔弩张的情势,率先端起一杯酒道:“我也不是那般计较之人,这杯酒就当赔礼道歉,三位不必惊慌,大老板马上来,我们还是坐吧。”   苏少卿,马云龙这才收剑入鞘。   张尧冷笑一声,落坐在花满楼身旁,盯着霍天青不放,她倒要看看,这家伙能干出些什么事。   今日自然不是好过的日子,因为陆小凤是来讨债的,珠光宝气阁大老板阎铁珊就是前金鹏王国的重臣严立本,这一句话脱口而出,那阎铁珊变了脸色,挥手让霍天青送三人出府。   这时,一个人来了,他的声音是冰冷的:“他们还不能走,你最好还是留在这里。”   那人长身直立,白衣如雪,腰旁的剑是黑的,漆黑,狭长,古老。   ——西门吹雪。   出手在电石火花之间,霍天青自然不会放过张尧,花满楼先她一步顶住霍天青那一掌,这掌内力用了六成,霍天青是准备杀死张尧的用了大力,却不料花满楼半途硬接下这一掌,原本受伤的他更是雪上加霜,一口血吐了出来。   张尧脸色大变:“花满楼,你受了伤!”   花满楼皱起眉,显然很痛苦。   她怒不可遏,红了眼,变拳为掌直直攻了出去:“霍天青!!!你不得好死!”   张尧攻势十分凌厉,带着浓重杀意,脚尖踩在地面上,双腿弯膝手指带着劲道迎向霍天青,两臂相碰剧烈的力道让张尧向后退了好几步,霍天青不再留手,石掌斜起滑向了她腕脉,花满楼怎可不知霍天青的厉害,张尧功夫再强总强不过霍天青,况且,他已经知道伤他的人是谁了。   纸扇折出,花满楼一手裆下霍天青的攻击,一手拉过张尧将她抛向四尺外。   “走!”   花满楼与霍天青纠缠起来,一时间水阁剑影飞掠。   张尧落地同时身子又跃了过去,她才不要走:“霍天青你他妈敢伤花满楼我灭了上官飞燕!”她随手捡起那被花满楼扔到荷花池里马云龙的武器,一棍子下去居然使出了十成力道,她满脑子都是将霍天青灭了,除此之外没别的想法。   杀!杀!杀!   敢动花满楼她第一个不同意!   “陆小凤你把花满楼给我拉住,受了伤就别硬撑着。”眼见着花满楼脸色惨败的样子,张尧使唤起陆小凤,被苏少卿缠住的陆小凤这才缓过神急忙拉住花满楼。   被霍天青一掌劈在胸前张尧真真是眼前发黑了好久,她满嘴是血举起刀又砍了过去,霍天青忌惮她的杀意,不经意向后退了几步,这一退不得了,他撞到了阎铁珊,而西门吹雪的剑就在阎铁珊胸前——   西门吹雪杀了阎铁珊,又杀了苏少卿,一切好像如同发生在一瞬间。   即便没有上官飞燕出手,阎铁珊终究是死了。   霍天青停了攻势,坐了下来,面色铁青。张尧被陆小凤拦住,他冲她摇了摇头,张尧只好放下手中的武器,连忙去看花满楼。   霍天青抱着阎铁珊的尸体走了,水阁里死的死,伤的伤,西门吹雪重重看了一眼陆小凤,也准备走。   “花满楼!花满楼?”张尧抱着他表情十分着急,花满楼气息微弱,看来受伤不轻,她连忙喊住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听闻你医术十分高超,求你救救他!”花满楼可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至少原著里,电影里都不曾有过。   而如今为了她,他命在旦夕,看着这张脸,张尧心里揪成一团,心疼的厉害。   西门吹雪停下步伐,转头看了一眼,冷冷道:“死不了。”   “他什么时候能好,有药没?内伤重不重?”   陆小凤也面带担忧,转头向西门吹雪讨药,西门吹雪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递给陆小凤:“一日服用三次。”   “谢谢。”   西门吹雪一走,陆小凤连忙倒出药丸喂给花满楼,张尧搂着他,面色沉沉,她忽然开口道:“陆小凤,你不用查了,我告诉你真相。”   “什么?”   张尧抬起头盯着陆小凤,面无表情道:“这一切幕后主使是霍休,上官丹凤是他的人,青衣楼的位置我也告诉你,花满楼受伤得静养,这之后我陪你去。”   “你?”   张尧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上官飞燕那个贱人和霍休,还有霍天青,敢伤花满楼,就做好死的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有很多BUG实在补不上了,剧情再脱没法写了。   反正古龙玄幻着呢,请各位见谅。   女主爆SEED了,下篇虐BOSS。   上官飞燕炮灰了。   女主武力值比花满楼,陆小凤,霍天青等人弱,但也算高手,制住上官飞燕轻而易举。   之后剧情会有转折点,前面几张铺垫而已,这个剧这之后进度和剧情节奏都会快起来,跟上我的节奏哟哟哟~~   多多评论,多多收藏哟~~   ☆、《陆小凤传奇》   尽管陆小凤还有千般万般的不解,还是被张尧揪去了霍休的小楼,他只能感叹发起怒来的女人比老虎还要可怕的很。花满楼吃了药气色好了很多,现在回了百花楼好生休养,陆小凤抓来司空摘星帮忙照顾,花满楼还没有醒来,若这时候出任何事可就得不偿失。   霍休的小楼在青云观之上,四周很安静,静的可怕。   陆小凤叹了一声道:“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张尧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因为我聪明。”   陆小凤道:“再聪明的女人也不会知道这么多隐秘的事情,你说霍休做这一切是为了钱财?”   “是的。”   陆小凤笑了一下,看不出来是嘲讽还是不屑,他道:“你觉得天下第一首富会因为钱财而如此大费周章?”   “欲望是无止尽的,一个人即便有了很多钱也想要更多的钱。”   陆小凤摇摇头:“我不理解。”   张尧想了想,说:“上官丹凤……噢,不,是上官飞燕。女人喜欢珠宝,喜欢钱所以她会做坏事,男人喜欢财富,喜欢金银财宝为了得到这一切不择手段也不可厚非,就像你喜欢一个女人,若有另一个比现在更漂亮一百倍的女人出现在你面前,即便你不想却也会被吸引是一样的道理。”   陆小凤道:“我懂了。他们需要一个能借刀杀人的人,而我不幸成为了这个人。”   “是这样没错。”他们此时已经到了小楼前,门口写着一个大大的字‘推’,张尧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大门,回头说:“这一切我相信你能想得通,若现在你还不清楚这一切,你可能会害死独孤一鹤,霍天青还有那可怜的大金鹏王。”   陆小凤讶然道:“看起来你像是知道一切。”   张尧点点头,先前大步的走。   陆小凤跟在她身后,眼睛盯着她背影,那里面的光一闪一闪,就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他叹了口气,略带遗憾的说:“若你不喜欢花满楼多好,我可很喜欢你呢。”   张尧抽抽嘴角,瞧见上方那大大的‘转’字很听话的转过拐角,她道:“我对花满楼并不是男女之情,我眼瞎时他一直在照顾我,这份恩情我也得还。”   陆小凤不禁感叹花满楼的境遇,道:“你不喜欢他?”   张尧道:“怎么说……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因为喜欢就需要停留,我不能停留所以必须禁止这种情感,有了牵绊就不能潇洒离开。”   “我们来打个赌吧。”陆小凤道,“我赌你总会喜欢上花满楼的。”   “我不会。”张尧信誓旦旦。   陆小凤十全把握:“你会。”   “我不会。”   “你……”陆小凤停了下来,他们走到了一间房里,这间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两碗酒,下面写着大大的字——‘喝’!陆小凤从善如流的端起酒一饮而尽,回头道:“女人还是乖乖听话来的可爱。”   张尧也一饮而尽,说:“男人还是乖乖听话来的可爱。”   陆小凤无奈摇了摇头。   碗底有一个‘摔’字,陆小凤还是照做,他狠狠将碗摔倒了墙上,石壁的墙缓缓打开,霍休坐在椅子上,像是等待许久了一般。   “你来了。”霍休说。   陆小凤道:“我来了。”   霍休道:“你原本不应该这么早来,可惜青衣楼出了一个叛徒。”   张尧眼睛微眯,手中的剑翻起一朵花直直向霍休刺去,陆小凤惊讶了一下不禁百般无奈的摸了摸胡子,女人太冲动也不好呀!   霍休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张尧知道青衣楼楼主如果弱的话也不可能统领江湖,她才不管,上手就狠狠地砍,剑花如雨铺天盖地袭击而来,霍休弯身贴着地掠了出去,手指一出弹起一张凳子挡下了张尧的攻击。   木屑纷飞,张尧剑影飞闪,轻灵身影破空而来。   霍休不急不躁,仰唇笑道:   “你不怕死很好,因为你就要死了。”   张尧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借你吉言!”手腕一翻一剑直刺霍休胸口,电石火花之间,霍休身形一闪出现在她身后,掌心在她身子还未收回前重重拍到了她的背后,五脏六腑如同被强大的内劲攻击,纷纷就像要散架一般摇摇欲坠,张尧一口血涌了出来,她连身退了数十步,大声吼道:“陆小凤你不帮忙你还是人吗?”   陆小凤一时无语,霍休是他朋友,即便这些事全是他做的,可……他也无法下杀手。   人为钱死鸟为食亡本就无可厚非,只不过伤了花满楼……陆小凤看轻场上形势,重重叹了一口气,所以他说,他真的很讨厌参与女人的打斗,因为他只能帮女人。   不紧不慢夹住霍休刺来的剑身,陆小凤又叹了一口气:“我本不想与你动手,可是今日也不由我了……你知道,女人,总是要被男人保护的。”   他一出手,霍休退了好几步,冷冷笑了一声:“陆小凤,谁都知道你怜香惜玉,不过这个叛徒我今日非杀不可。”   只不过霍休杀不死张尧,因为西门吹雪来了,西门吹雪不经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上官飞燕颓然如同破布般躺在地上,本美如天仙的那张脸此时已经惨白如灰,她的两双手腕绑着白布,看起来楚楚可怜,陆小凤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这场面太残忍,他怕他会心软,他本就是个心软的要命的人。   西门吹雪说:“她本要去杀花满楼,可惜被我看见了。乘人之危的人不配用剑。”   ……可恶!   一听花满楼差点被这女人杀死,张尧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踩在上官飞燕头上,恶狠狠道:“她死了么?”她在问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道:“她不值得我杀。”   张尧冷冷一笑,问:“那我杀了她没关系吧。”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她,那目光如同寒风过境,张尧感觉心尖上都爬满了冰霜,她有些害怕,但更多是无畏,还是一句话——动花满楼的人,杀无赦。   “请——”   西门吹雪道,陆小凤叹了口气,别开了脸。   张尧踹了踹上官飞燕,似乎被西门吹雪打昏了,此时没有动静。剑指在她的胸口,张尧忽然下不去手,她不想让花满楼知道她为了他杀了人,她原本以为自己不害怕杀人,可真的要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时她却无法行动。   上官飞燕该死,但绝不是被她杀死,否则她就和这女人一样冷酷无情。   张尧收起剑,她转身说道:“我不会杀她的。”   陆小凤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笑道:“为什么?”   “若我杀了她,或者杀了任何一个人,我就变得和这些家伙一样了,我可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张尧想,大概是受花满楼的影响,她觉得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尊重,作孽者自有天收,活着,他们才能恕罪,而死亡却是对这些坏人的解脱,不值当。   况且,花满楼不希望她再杀人,她不想让他失望或者生气。   陆小凤笑着摸摸自己的胡子,玩味道:“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张尧瞪了他一眼,道:“真是谢谢了!”   这时,西门吹雪忽然开口:“你不杀,我也不会杀,我该走了。”   陆小凤连道:“这次麻烦你了。”   西门吹雪摆摆手,道:“不必言谢,能交你这个朋友我很开心。还有这位姑娘……”   张尧指指自己:“我?”   西门吹雪点点头,从怀里扔出一个小玉瓶抛给她,道:“这药服下后需阴阳结合使得内力调转,不出五日便能康复如初,若你想救他,嫁给他最好。”语毕,白衣破空而出,原地已没了人。   张尧:“……”这西门吹雪还当了把红娘么?   陆小凤摸摸自己刚冒茬的胡子,暗叹这西门吹雪也是性情中人,幽默起来真是要人命。   被晾在一旁许久的霍休哈哈大笑:“若西门吹雪还在,你们还有几分胜算,若他不在,你们今天就要在此毙命了。”   陆小凤道:“我们不会死。”   霍休道:“我看未必,青衣楼一百八十楼,机关重重,你以为我会让你们活着出去吗?”   张尧笑了,她收了剑站在陆小凤身后,悠闲自在的将手搭在陆小凤肩上,她说:“你以为我们没有准备吗?”   霍休脸色一变,“什么?”他急忙按动墙边的机关,原本应该横在两方之间的墙居然没有落下,相反落下的……居然是他头顶上那关押犯人的牢笼!   那笼子落得飞快,霍休惊慌失措想要逃走时就被禁在了里面,他不可置信的大声喊了起来:“你们、你们怎么做到的!!”   陆小凤耸耸肩:“你知道朱停吗?”   霍休大骇,他现在才知道,他一开始要找陆小凤做事时就错了,他太聪明,聪明到会将他算计其中。   陆小凤和张尧从青衣楼走出时,霍天青来到了他们面前,他脸上表情很颓败,像是一只被人砍掉翅膀的雄鹰。   “上官飞燕呢?”   张尧道:“被关在里面,可能会是一辈子。”朱停要研究这个楼的机关,他将上官飞燕也关了进去,他是个很恶趣味的人,听说那女人差点杀了花满楼就说要饿上那女人一个月,让她永远都见不得天日。   霍天青沉默了许久,他说:“我能见见她吗?”   “不能。”张尧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她不无嘲讽的说道:“你可真是失败,女人不爱你,门下的弟子敬重的也不是你,你想找到生存的意义却又脱离不了天禽门,你真是是个懦夫!”   霍天青意外的没有生气,他低着头,语气低沉而又绝望:“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懦夫。”他拿起剑就准备抹脖子。   张尧急忙喊了声“陆小凤”随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点了霍天青的并肩穴,让他不得动弹。   陆小凤两指夹着霍天青的剑不由抹了把汗,悻悻道:“我说阿尧姑娘,你太信任我了。”幸亏他反应及时,若换了旁人,这霍天青大概早就见阎王爷去了吧。   张尧粲然一笑:“没错,我就很信你。”   陆小凤:“……”   “霍天青,你听好了。”张尧夺走霍天青手中的剑,眼睛盯着他,目光坚毅而又冷硬,“要做自己很简单,抛弃这个名字,这个身份,你完全可以成为新的人。你所憎恨的完全是你自找的,责任这回事不过是你自己下的枷锁,画地为牢,圈地自缚,你若敢逃出这个枷锁,我就敬你是条汉子,人不负我,我亦不负人。”   霍天青是个悲剧,他被上官燕所惑,为爱付出了生命。他一生被天禽门老人弟子这个身份所缚,无法逃出在江湖做出一番伟业,明明他武功超群,最终却落得毒酒惨死的下场,事事周到,却难测人心,为情所困。   霍天青看着张尧,目光愕然。   “我原本想杀你,不过我现在不会杀你,因为你这样死太可笑了……”张尧一边说着一边退后几步,然后她猛地一脚踹上了霍天青下身,那力道重的让陆小凤脸色急变,她反而笑容粲然:“可你动了花满楼,我不会让你好过!”   霍天青眉间跳跳,想来疼痛难忍,他被陆小凤解开了穴道,身子直接倒在了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抱着位置声音虚弱。   “抱……抱歉。”   张尧痛快地怕了拍手,面无表情道:“让你禁欲可能你就会想通很多事了吧,我这是为你好。”   霍天青:“……”   陆小凤:“……”   他想,他以后可不敢惹花满楼了,这女人实在是……太过狠毒!   比预想之中的解决了事情,张尧连夜赶回百花楼。   月上梢头,花满楼安静祥和的躺在床上,俊秀温柔的面容此时在月光下发出柔和的冷光,张尧从来没有这般认真的看过他的容颜,她以为她早已将她尧大的容貌记在心中,可这次却发现,其实她早就忘了。   走过这么几遭世界,她对偶像的爱慢慢地磨灭,剩下的无非是快点完成任务回家,她想,可能等她回了现实,她再也不会对偶像有任何旖旎之心了吧。   可是她知道,花满楼不是尧大,她日前眼瞎看不见他的容貌,对他也不是因为偶像之情,现在忽然这样看清楚,她居然有种陌生感。   她闭上眼,手指轻轻抚摸花满楼的脸颊,突然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无端地满足与惬意,她其实好累呀,以为知道一切事情就能掌控全局,不料却是另一番景象,无趣,不爽,没意义,好像活着只为活着,她都找不到活下去的意思。   “花满楼……我好累。”她俯下身趴在花满楼身上,耳朵里清晰传来一声又一声低重的心跳,这个时候,她才觉得,活着真好呀,他这么好的人,如果在他身边一定会很幸福吧。无关偶像,无关任务,他对她,是独立于任务独立于偶像之外另一个重要的人。   所以她才那般着急他的伤势,才那般因为他受伤气得发抖,恨不得砍了所有人……花满楼的重要性啊……超过了她给出的范畴,真是糟糕。   “……阿尧?”花满楼突然醒来,低沉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他一如既往的温和,他似乎没有料到张尧趴在他身上,一时间有些怔愣。   “你醒了?”张尧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视线不停在他脸上扫荡:“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等等……西门吹雪那家伙还给了我什么药,说五日就好了,你吃一颗看看,还有你胸口还疼不疼?我刚刚忘了还压在你哪……”   “阿尧,你的眼睛?”花满楼微笑的听张尧絮絮叨叨念叨了一堆,虽然脸色十分苍白,面色却看起来好了不少。   “噢,被上官飞燕那女人气的一口血吐出来好了,真是神奇。”张尧说完,不由喃喃道:“若你的眼睛也能一口血吐出来便能恢复就好了。”   花满楼坐起来,张尧连忙扶住他,他握紧她的手腕,低头笑道:“我不要紧,黑暗的世界没什么不好,不过阿尧你能看见真是太好了。”   ……   ……   ……   可恶啊!她好想哭!月光真是太刺眼了。   “你为什么要一直这么关心我?明明……明明我们并不相熟,你很奇怪啊,总不能为了莫须有的烂好心就随便把一个女人放到自己家中好生照顾,你傻吗?你圣母吗?就算钱多你干嘛要这样,很奇怪啊!”   张尧凑近盯着花满楼有些恼羞成怒的低吼道,花满楼的眼睛就如同一汪死海,什么都没有,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她还是会被吸引,会被感动,好像第一次感到这个世界她不是一个人,她不孤单。   花满楼微微笑着,他说了一句话,一句让张尧瞬间沦陷的话。   “因为阿尧你值得。”   “呜呜呜呜呜————”张尧一把抱住花满楼,涕泗横流的吼道:“混蛋啊,男人总是会说些漂亮话,我一点、一点都不想喜欢你!可是怎么办啊……花满楼,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比小木更喜欢,比尧大更爱,这一刻他比回家还要重要。   她啊,本来就是个自私冷漠的人,她以前那么想回家不外乎她觉得和家人在一起她才感到一种归属感,她不会孤单,这些世界找不到这份安全归属感她才那般想回到家里去,他们会关心自己,会不顾一切爱自己,会把她当做最重要的人,那里才是她的栖身之所。   可突然,有一个人,在她眼瞎时没有抛弃她,没有讨厌她,会照顾她,会教她怎么生活,会在她出事时不顾一切去救她,会告诉她因为她值得,她怎么可能再无动于衷。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花满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拍拍她因为哭泣而哽咽地背,轻笑道:“姑娘家应该矜持,你这样哭着对我说喜欢我,不知道的人以为我逼你呢……哎~”   “……你叹什么气?”   花满楼将张尧扯开,手指准确的落在她的脸上为她拭去泪水,他微笑的说:“莫再哭了,你知道姑娘家一哭起来就不漂亮了,你又胖又丑找不到婆家怎么办?”   张尧怒:“你怎么知道我不漂亮!我可是倾国倾城,比那上官飞燕都漂亮一百倍!我不喜欢挂香粉什么的,这不代表我不漂亮,你眼瞎你心不能瞎啊。”   花满楼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皱起眉咳起嗽,这吓得张尧连忙起身给他倒水,花满楼喝过水,稍许平静后,轻轻开口道:“阿尧,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   花满楼微笑的看向她,面如冠玉,他轻轻抚摸张尧的脸颊,微笑道:“我很少这般高兴,若我醒来后在身边的人不是你,我料想我会好生失望吧,你在这里,我十分高兴……”   他顿了顿,看着张尧,那黯淡无光的眼眸里竟如同黑洞般,让人无法移开目光,花满楼微笑道:   “阿尧之情……我亦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了这么几章告白了!!!   大金鹏王这部的剧情请参考原著和电影我就不细写了,大概就是霍休为了钱财干了一堆坏事,最后原著里是没有死,电影里死了,上官飞燕很恶毒,最后被霍休杀了,电影里被西门吹雪杀了。   前面铺垫这么久真是急死我了!!《杀破狼》很快就好几年了,《陆小凤》又不能这样略写,所以前面用了许多笔墨来写阿尧与花花之间的相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的,小木那次因为阿尧第一次杀人所以心态很混乱,急需找到一个支柱,而跨过这个坎她动情还是很慢的,所以要写感情戏我硬生生铺垫了这么多张太不容易了,我可是那种喜欢亲嘴扑倒三章搞定的人啊!!   下面进行《铁鞋大盗》的剧情!!   后续很甜很甜哟~~~前面几章太快都不甜,后面会很甜很甜哟~~~   我就不信这章炸不出潜水的孩子!!你们醒来啊!!看我多好的,每次一更新都是五千字,你们难道不多多留言嘛!!!   撒娇打滚求评论!!      ☆、《陆小凤传奇》   下了一夜的雨,天空洗得蓝的不像话,天气这么好,百花楼里的花更加的娇艳欲滴。前日花满楼种的花今日□□,那花骨朵般的色彩,让人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好了起来。   张尧就顶着两黑眼圈走出房间,她看了眼天空,又看了眼花满楼的房间,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   ——啊啊啊啊啊……从今天开始不再是单身这个设定真特么的感觉太好了~   张尧愈发觉得自己有人-妻的可能性,当她从厨房鼓弄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时,花满楼刚好从房间走出来,他的脸色还是那般苍白,不过脸上却带着一如既往的淡然笑意。   “今天阿尧亲自动手?闻起来应该很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番手艺?”   “是呀是呀,以前是看不见也不知道量,况且你这么好的手艺不吃白不吃。”张尧摆开碗筷,笑嘻嘻拉着花满楼坐下来,前日下了雨这空气清新的很,她噔噔又从厨房端出一壶酒给自己满上,给花满楼却倒了杯茶水:“你伤还没好,酒我就替你喝了。”   花满楼一脸遗憾:“我可是想念的很,上好的桃花酿这日子喝一杯绝对大快人心。”虽这样说着,他还是从善如流淡端起杯子喝了茶水。   “待你伤好后就可以喝了,不过今天你只能看着我喝。”张尧得意洋洋的执起酒杯在花满楼眼前晃了一圈,刚准备收回手时,手腕被花满楼一把抓住,他微笑道:“阿尧当真确定自己今日能喝到酒?”   “我……”她试着挣扎了一下,不料花满楼看起来身材不是多么魁梧,这力气却不小,他仅仅这般握着她便不可动弹,张尧眼珠一转,略带委屈的眨眨眼,放柔声音:“可是人家想喝……”   花满楼弯起唇角,抓着她的手腕将杯沿推到张尧嘴唇边,笑道:   “请。”   微风扬起他如墨的黑发,略带苍白的脸庞此时一片温和笑意,那含笑的唇角似有带着一点调皮,他的眼睛看着她,离离宠溺尽碎于那黑洞般无光的双眸中,明明是那么温柔儒雅的公子,此时却似多情侠客,如风,如沐。   张尧脸不自觉的红了,待她反应后,酒香溢于唇舌间 ,明明自己握着杯身,却像花满楼喂她喝酒一般,这样想着,她耳尖都红的通透。   “花满楼!你又使美人计!”这句话真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   花满楼平静道:“阿尧想多了。”   张尧不甘心如此,她手一转执起花满楼身前的茶杯,给他倒满热气腾腾的开水,巧笑嫣然的递到花满楼唇边,笑道:“你也请。”   花满楼早已感受到热气拂面的温度,也知晓张尧心中的不忿,无奈间更多是满腔柔情,他摇摇头,笑着低下头准备喝烫茶,不料张尧突然收了水杯,闷闷不乐道:“烫,你不吹吹再喝怎么行……”说着,她低头将热气吹散去,待水杯里的水稍稍降温,她复又端给花满楼,又是一副傲娇的模样:“给,喝吧。”   花满楼忽然笑了,他握住她的手,感觉到手心里的水杯一摇,他急忙抓紧速速将茶抿入口。   “好茶。”   热气喷涌在张尧指尖,她只感觉今日败得惨不忍睹。   陆小凤和花满楼果然是一丘之貉,这调戏人的功夫真是修的不耐啊!!   来日再战!   她本不是害羞的性子,若不是花满楼太美貌如花,她真的不会这么快便折戟沙场。   花满楼平日中午在房间疗伤,他内伤严重,花家知晓这事不知送来了多少贵重的补品,而西门吹雪那药丸不知道什么功效,每次吃药后半个时辰,花满楼都要闷在房间好久,待药效散去,他便要沐浴更衣,张尧想进去照顾都被他赶了出来。   今日是第五日,西门吹雪说这药丸五日内便能使身体康复,张尧端着热水在门口等了半天,见花满楼还没出来,想了想只好推门进去查看。   别出什么事才好。   “花满楼?”   花满楼坐在床上,只身着里衣,此时双目紧闭,额头上尽是冷汗。   “……阿……尧?”他睁开眼,有些虚弱地唤了声,张尧连忙过去,花满楼皱起眉道:“这药丸药劲太霸道,我用真气也无法将它完全消散,明明感觉已到极限,却又总觉得少了什么……”   他强行运转内力,这真气流转,他的唇色都发白,额头上冒着虚汗,脸颊通红就似走红入魔一般。   张尧忽然想起西门吹雪的话“是不是要阴阳调和才行?”   花满楼怔住。   “什么?”   张尧意识到什么,忽然翻身上床,手掌强行与花满楼并在一起,她道:“西门吹雪日前嘱咐我说要什么阴阳调和,我哪知道这和药效有什么关系,我以为他开玩笑呢,你样子不对劲我试试是不是像他说的那般。”   花满楼叹息道:“阴阳调和的确在理,可是阿尧你毕竟是女子,这……”   张尧眨眨眼,不明意味说:“等等,难道这阴阳调和是做云雨之事?不是咱就这样真气循环一下下就好了吗?”   花满楼不知当哭还是当笑,这阿尧也是太不拘小节的,毕竟是女子,云雨之事这说法她倒也不害臊。   他道:“姑娘家清白最重要,我一男子与你共处一张床本就不合礼法,这对你……不好。”他还欲说些什么,就听见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张尧脱去了外衣,她本就不爱涂抹香粉脂味,可和百花楼的鲜花处久了,身上也带着股暗香,香气袭来,花满楼不由耳尖微红。   “你……”   “啰嗦什么呀,救命最要紧,你是那般在乎礼法的人吗?”   花满楼无奈道:“自然不是。”   张尧哼哼一笑:“那有什么好说的,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她看了眼花满楼,暗自叹了口气,她本也不会嫁给谁的。   花满楼静静看着张尧,柔声似水道:“那阿尧既然如此善解人意,在下也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开始吧。”   两人双掌以对,在一室花香中丹田之气运转周身,花满楼明显感觉,体内热气散去了不少,以往堵塞的血脉此时一通无阻,掌心灼热的温度在两人周身环绕,他看不见阿尧的样子,却知晓她不好受,这阴阳调和本就不是那般容易之事,内力之流动运转全靠他一人掌控,她就似源泉被他汩汩不断的裁竭,总有干涸的时刻。   几个周天的运转完后,张尧支撑不住直直的倒了下去,花满楼就似从未失明一般猛地将她扶稳,她的头靠在他肩上,喘气声不断。   “这……这比跑、跑三千米还累……”   花满楼笑道:“运功疗伤本就是耗费体力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容易。”他柔下声音,扯过外衣给她披上,出了汗很容易着凉。   男人的肩膀比她想象的还有宽大厚实,鼻息间带着花满楼独有的清香,张尧赖在他怀里,揶揄道:“不过这样也不错……”   花满楼道:“什么不错?”   张尧抱住他腰身,粲然一笑:“可以明目张胆的吃豆腐!”   花满楼全身都似被点穴一般僵住,不一会儿才缓过来,他无奈笑道:“阿尧你也真是……”他不知道该说胆大包天还是与众不同。   张尧似有所悟,说:“你就可以直说不害臊就行,切——”她说着便翻身下地,不料被花满楼突然拉住,他拥她入怀,温度从另一方传入身体,她感觉自己心脏就像被火焰燃烧一般,热的发烫。   “这天下礼法对我花满楼来说本就是虚妄之言,阿尧不在乎,我亦不不屑,你莫生气,我只是有些惊讶。”   花满楼抱她抱得很紧,张尧就十分开心,她嘻嘻道:“惊讶什么?”   花满楼微笑道:“你并不胖。”   “花!满!楼!你放开我!!”   花满楼一脸平静笑意:“不放。”   待花满楼伤好之后,张尧便与他一同出外散步。霞儿是他青梅竹马,这日他便带着张尧一同前往云间寺去照看,走之前张尧不由满腹牢骚。   “虽然我不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但你去看青梅竹马这事我还是膈应的很。”   花满楼走在前,回头笑道:“霞儿与我只是亲妹妹之情,你吃那门子醋?”他忽然觉得,阿尧嫉妒的模样真是十分可爱,她在他耳边已经嘟囔了一路,他不解释一番她恐怕到了寺庙还会郁结在心。   “可她喜欢你呀。”   花满楼道:“这话莫胡说,霞儿也是大家闺秀,日后还要嫁人。”   张尧瞧见已经到了云间寺,佛门重地慎言慎语,她压下满腔不满,有些赌气的说:“是是是!你去看霞儿,我不去了。”   花满楼有些讶然:“你生气了?”   “没有。”张尧也说不清自己的火气是从哪来的,她也不予听花满楼的解释,脚尖一点掠了出去,她不忘回头说:“一个时辰门口见。”   花满楼想去追却又停下了步子,阿尧的性子偶尔小孩子一般,他回去可能要好好安抚一番。他不是不在意她的情况,只是岳青名声在外,觊觎父女两人的人太多,他若不随时照看,可能霞儿他们会遭遇不测。   况且岳伯父年事已高,再加上几年的折磨,这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他这次来,带着他炼制的百花散,希望能调理岳伯父的身体,霞儿命苦,不能再早早失去父亲。   霞儿自是高兴花满楼前来,见他出现在门口,两颊飞红,连连作礼:“公子来了。”   花满楼微笑点头:“是,岳伯父最近如何。”   “父亲身子还行,这云间寺上上下下对父亲照顾有加,真是多谢公子照顾。只是这几日公子……”霞儿不知道该不该说,有些扭捏道:“公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好久没来了。”   花满楼道:“的确遇到了一些事情,不过已经解决了,霞儿不必担心。”   他行的落拓款款,耳边一动,他拱手道:“岳伯父好。”   岳青走出,神态飞扬,看起来气色不错,他瞧了一眼自家女儿羞涩的模样,不由笑道:“公子一日不来,霞儿这心也一日不安啊。”   花满楼怔愣了一下,笑着说:“伯父莫要开七童的玩笑,晚辈这次是特地来送药的,可能一会儿就要告辞。”   霞儿突然一跺脚,转身走了。   “霞儿……”岳青无奈,这小女孩的心思他怎能不懂,可花满楼是谁,花家富甲天下他拿什么去攀亲,只是他作为一个父亲有些话还是得替女儿照想的。   花满楼似乎知晓他要说些什么,抬手歉然一鞠躬,道:“伯父,我与霞儿本就是兄妹之情,万万别无他想,况且……晚辈已有心仪之人,有些事不当说明的好。”   岳青不由双眸一暗,这大概真没戏了。   花满楼去照看霞儿一家时,张尧就在寺庙里闲逛,这云间寺是附近最大的寺庙,香火旺盛,以前被钱老大掌控,如今有花家支撑,经营的到风生水起,挂名的僧人也越来越多。   走到一截长廊时,她忽然听到有谁在敲打木鱼,这院子寂静无人,突然响起的木鱼声到把张尧吓了一跳,她抬眼望去,迂回的长亭空地,一名灰衣僧人在打坐。   她不准备打扰对方的清净,转头便准备返回,一声久未听到的系统音打破了脑内平静。   【系统:偶像好感值90%,请粉丝多多加油。】   这一声如同炸雷般让张尧呆在了原地,她怎么忘了,好感值这东西!!好感值满值就意味着……她……她就要离开了!   心脏突然如同撕裂般疼了一下,这痛来的太突兀,让张尧不自觉一下子皱起了眉。   为什么,她每次得到时就要生生的再次失去。   没有办法反抗,没有办法挣脱。   “施主。”有谁在唤她。   张尧扭过头,那僧人微笑的看着她,他问她:“施主有何烦恼吗?”   真奇怪,好像每部穿越戏里都有这么一出,这些神神叨叨的神棍能有什么点悟,她还不如自己想明白。   “没什么……”   “人生而即要奔赴死亡,若执念结果,这一路也未免太过不值当。”   “人到死总有那么长时间,我没时间了。”谁知道这神棍能知晓的什么,她听不懂太繁杂的话,只能按自己的理解,“大师不必为我烦恼,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佛家之言于我太深奥,我懂其中道理,却依然过不好生活,有些事太无可奈何只能安静接受。”   她知道要珍惜剩下的日子,知道若满心沉浸于离别的悲伤是对自己的遗憾,她也看开了离别之意,可是她不想离开,她也不想难过,可是一想到自己与花满楼总有再不相见的时候,她心脏疼的几乎快要碎裂。   “施主,莫要执念与此。”僧人看起来有些悻然。   张尧自嘲的笑笑:“我本凡夫俗子,情爱之事也不是我所能控制,今宵有酒今朝醉道理我何尝不懂,只是我看不透,也不愿看透……”   如果结局注定是悲剧,那她宁愿自己背负痛苦,正好呀,这次,让系统封了花满楼的记忆吧……   张尧看了看天空,又如同感知般看向了走廊尽头,花满楼珊珊走来,一如以往的温文儒雅,他笑着说道:“阿尧,我们回家吧。”   张尧站起身,她走到花满楼面前,神情恍惚的抱住他,喃喃道:“花满楼花满楼花满楼花满楼……”   念着他的名字,每一声都带着一股无法抑制的苦痛。   花满楼心有些疼,他低声问道:“怎么了吗?”   “我不想离开你。”   花满楼无奈笑了,他意识到前方有人,低头轻声在她耳边承诺:“好,这一生只要阿尧你不放开,我便到死都不会让你走的。”   张尧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你就会说些漂亮话,可恶啊,我又败了!那……我们回去吧。”   “好。”   花满楼从怀里掏出手帕,拭去她的眼泪,然后握紧她的手,款款向外走去。那入定的僧人叹了一口气,这情爱太可怕,真不当入世才好,他看向另一方,霞儿满脸泪水瞅着那对璧人的背影,潸然泪下。   【系统做个交易吧。】   【系统:什么事。】   【这款游戏是让玩家满足愿望的是吗?】   【系统:是】   【我的愿望是留在这个世界可以吗?】   【系统:游戏是必须进行完成的,不过……若玩家执意要留在某一世界,日后世界攻略会受到相对应的惩罚,这是因果法则,若玩家接受这规定,我会修改日后世界难度,难度加大也就意味你付出的时间会相当长。】   张尧收起笑意,她面无表情的盯着长空,淡淡道:“同意。”   花满楼找到张尧时,发现她似乎陷入了沉默好久好久,自她从云间寺回来便不对劲,一人发呆了好长时间,他意识到她有困扰,却贴心的没有询问,她若想说,自然会说的。   花满楼轻声走到她身后,道:“阿尧。莫在坐在外面了,会着凉。”   张尧嫣然一笑,看起来十分轻松:“不会。”   花满楼点点头:“你倒对自己身体有信心,对了,过几日我父亲大寿我可能要回家一趟。”   张尧眨眨眼:“嗯,我知道。你要约陆小凤吗?”   花满楼倒不疑惑她为何又如此知晓他心中所想,只笑道:“的确没错,不过这次阿尧也要和我一块回去……”   “……为、为什么……”她觉得她知道些什么了。   花满楼神态有些赧然,他握起张尧的手,语气坚定不失深情的说道:“阿尧嫁给我如何?”   “诶!!!”张尧吓得差点没从凳子上掉下来,她、她被求婚了!!   花满楼道:“我日前与父亲书信来往说了一些关于阿尧的事情,他向来宠我,自不会伤我心……”   “花满楼!”张尧坚决的打断他,她说道:“我不能嫁给你。”   花满楼有一时的失神与惊慌:“为何?”   张尧不知该不该将这些事与他说明白,她想了想,说:“我不想骗你,也不想伤你的心,花满楼,你若听懂我说的话你自会明白我的意思。”她将前因后果以及她终究会离开的事情完完整整与花满楼说了一遍,说道最后时,她不无嘲讽的说:“我本不欲与你有太多情感纠缠,因为世间痛苦莫过于生离死别,我不愿最后陪伴你身边的是其他人,也不愿你为此伤心,若我离开,你会忘记我……这真的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花满楼静静的听她说完,脸上的神色很平静,平静到让张尧讶然的程度。   他说:“阿尧,你会回来吗?”   “什么?”   花满楼道:“时间于我仅仅是花开花落,我世界本就如同虚无之境,人生老病死也不过是短短一瞬,能遇到心仪之人已属幸运,你在,我十分开心,你不在,我依旧会开心,因为……”他微笑的说道:“你总会回来的。”   从来没有一种决心从心底流出,有股信念让张尧再也无法随波逐流下去,她猛地捧住花满楼的头,一字一顿道:“我会回来的,一定会!”   日后前路有多艰险她已不惧怕,他在,她亦欢喜,他不在,她亦快乐,人世间相伴相离,感情朝朝暮暮又何尝来的容易,若他在心底,比一切都来的重要。   花满楼笑了,他道:“我等你。”   张尧猛地扑向他,在他愕然的神色下大声吼道:“今宵苦短!珍惜当前啊笨蛋——不是要嫁给你吗?混蛋我们进行最后一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我是个不喜欢悲剧的孩子。   之后还有三章女主就要离开了,《铁鞋大盗》三章搞定。   楚留香的世界我估计大家得当另一个故事看了。   古剑奇谭一样,因为这两个故事会与之前有所差别,女主所经历的事情比之前艰难的多。   下面三章继续撒糖,比这一章会甜的多,会亮瞎陆小凤的狗眼的噢~~   大家敬请期待吧~~最后是肉你们看出来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出来的留个评呗!!!!!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这么丧心病狂!   ☆、《陆小凤传奇》   男人大概都是……一样的吧。   说服花满楼经历害羞——害羞——把持不住——实在把持不住——到真正上三垒花费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张尧想法设法将他勾引上床真真是累的筋疲力尽,最后她实在说不动准备纯盖被子聊天时花满楼就压了过来……   “低头。”嘶哑到热烫的声音由耳膜延进入身子她不自觉软了下去,腰被大手一把箍住,张尧怯生生盯着花满楼的容颜,他越来越近,滚烫炙热的唇带着一丝急躁吻住她有些紧张的嘴角,细细研磨慢慢品尝,好似一番意味深长的探索与品鉴。   明明她占得主导权,渐渐就被花满楼抢去了位置,张尧只觉得全身都如同飘在云端中无法触地,大脑一片空白,她的眼前,唯有花满楼温和柔情的笑意,和他与自己纠缠在一起的发丝……   那双眼睛盯着她,就似能看清她那潮红脸颊上冰火交加的情形。   然后,翻雨覆云,死去活来,热浪滚滚,干柴烈火。   “花满楼!!!”胡穿着衣服披头散发的张尧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早起的鸟儿被这一吼声吓得四处乱窜,硕大的百花楼居然寂静无人。   此时已经日上杆头,估摸再过一会儿就该到下午时分,张尧见没人应答,灰溜溜跑进厨房找东西吃,锅里有花满楼给她热的蒸蛋,还冒着热气。   看来他还有点良心!就是不知道这人一大早跑去哪了,记忆中他好像告诉了她他去哪儿了,不过那时候她迷迷糊糊的也没在意,现在顿时觉得一阵无语。   囫囵吞枣吃了一顿饭后,张尧自己烧水洗净身子换上新衣,其实昨晚花满楼抱着她清已经理过一遍,可惜她昏睡的太熟实在没知觉,现在想想若没有清理过她应该汗流浃背粘腻不已,哪能吃饱喝足后才想起洗澡。   想到昨晚激烈的战斗情况,张尧就恨得不由抓心挠肺,坑爹的她居然晕过去了晕过去了晕过去了!妄她一时英明呀……   花满楼与陆小凤步入百花楼时,陆小凤那视力高达5/2的眼睛就瞧见那面容隽丽,清秀和软的佳人在看到他俩并肩入楼时神情瞬时从如沐春风变为惊慌失措,然后佳人如一阵风一般奔腾前来,牢牢将花满楼抱进了怀里声嘶力竭地喊道。   “花满楼!你怎么如此狠心抛下我去找了陆小凤?呜呜呜呜——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凄厉之声顿时如寒风过境,惊得陆小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陆小凤:“……”   花满楼:“阿尧,莫胡闹。”   陆小凤摸摸鼻子,一脸苦笑:“我以为是谁对我这般苦大仇深,难不成我打扰了两位春宵苦短之日?”   花满楼微笑道:“不是你的问题,我早晨出门已告知她我去找你,想来她睡的迷糊未听见罢。”   这句话含义很深,陆小凤心思一转便明了,顿时恍然大悟般揶揄道:“哇哇哇,花满楼呀花满楼,看不出来,短短几个月你俩就狼狈为奸……呸,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陆小凤呲牙咧嘴看着张尧的手从他腰上撤走,然后满眼笑容继续说道:“那陆小凤在这里祝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永结同心,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花满楼微笑点点头:“谢谢,你也一样,早日找到良人安下心才好。”   “哎……可能这辈子都没可能了。”陆小凤道,他这性格定不下来心,若为一个女人而停留,他就不是陆小凤了,一辈子洒落无牵挂,成日里爱多管闲事,江湖上有名的背黑锅替罪羊,若有女人跟着他可不受罪。   陆小凤这话说得实在,可张尧却不这么想,她被花满楼拉到一旁,嘟着嘴装作自言自语的说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枉费那么多女人眼巴巴等着被娶回去,可惜呀可惜……”   陆小凤哪知道今日自己怎么惹到这女魔头,摸摸胡子尽无言作答,他只好将目光转向花满楼,忽又想到他看不见,只好暗暗咳嗽以表投降。   花满楼弯唇一笑,伸手尽如同安抚小狗一般摸摸张尧她的头,微笑道:“陆小凤说他认输了。”   陆小凤道:“喂喂,为什么是我认输?”   张尧得意洋洋搂着花满楼胳膊,一脸宣示主权的傲娇样:“他是我的呀。”   陆小凤噗的一声笑出来,他也是幼稚,尽然想与女人去争辩一件事情对错,况且这件事无论如何他也不好做评鉴,他只好伸手示弱道:“是是,他是你的,你的。”语气竟是百般无奈。   花满楼只是笑,好像很开心看两人斗嘴,这画面竟将他逗笑了。   陆小凤是花满楼的好朋友,他们一起喝酒,一起谈论天下事,一起鲜衣怒马潇洒自在,今日花满楼邀他前来是准备一同前往桃花堡为花满楼父亲花如令贺寿,陆小凤当然欣然前往,何况他估计这次大概双喜临门了。   花满楼与阿尧共结良缘他倒喜闻乐见的很,阿尧他接触不深,但也知晓这姑娘必然是性情中人,当日为花满楼只身与霍休打斗时他就能看出这姑娘早已对花满楼情根深种,如今这结果自然是喜不胜收。   花满楼能得一良人,他作为朋友,必然是欣然乐之的。   “什么时候与阿尧成亲,我也好去讨几杯好酒喝喝。”乘着阿尧去准备饭菜,陆小凤与花满楼坐在庭院中饮酒闲聊,陆小凤挟着酒杯,目光在花满楼脸上流转,居然不料以往笑容满面的花满楼听闻这话时竟然露出了难以预料的悲伤神情。   “怎、怎么了吗?”陆小凤惊道。   花满楼道:“我与阿尧……不准备成亲。”   “什么?”虽然陆小凤置天下礼法与无误,可花满楼与他不同,他是大家公子,这自然是不妥的。   花满楼失了笑容,一脸忧愁道:“这世间有太多身不由己,阿尧是,我亦是。”   陆小凤沉默许久,道:“阿尧她……有什么问题吗?”   “若我说,我越爱她,她便会更迅速的离我而去,这情形下我又如何敢生出与她长相厮守的想法。”花满楼喝了一杯酒,幽幽道:“我何尝不想明媒正娶与她白头偕老,可惜……人若离去,不知归期,大概这就是离别的意义吧。花开花落,总有命数,她要走,我却不敢与这上天造次,我亦是软弱之人。”   他停住话语,仰头望向天空,那枝头一只只麻雀扑拉拉飞向天空,大雁从北向南迁徙而去,带起一股风吹起,黄昏渐晚,漫天尽是辉光。   陆小凤也不知怎的被他染上了一层悲凉,他道:“她要走?不能不走?”   花满楼道:“这便不是我能阻止的了。”初听阿尧说了那般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他是抱有怀疑态度,可他却在阿尧坚决悲凉的言语下知晓她并未撒谎,抵死缠绵也不过是想将对方锁在最深的记忆里,他们两人都知道没有之后,他知道阿尧在逃避,也知道自己在逃避,贪恋这一时的温存,不知前路渺茫。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也罢,也罢……”   花满楼一饮而尽,叹息一声,黄昏渐去。   陆小凤一时无言,只能静静喝着酒,他很难想到,那一直春风拂面,花香沾衣的翩翩佳公子坠入情网,即便如向来情绪内敛的花满楼,此时也是这般忧愁痛苦。   张尧站在那树下,晚风带着花满楼低沉幽凉的声音传进耳膜中,她靠着树干,眼眶红了一圈,她咬着牙没有哭出声。   她何尝不知道,系统即便那般保证日后可以再次前来,可那时候又过了多少年,又有多少事情改变,更何况,她又怎能抛下自己的父母跨越时间跨越空间心安理得待在这个世界里?   想来,花满楼也知道她会回来只是为了宽慰他的心而找来的借口,他将所有痛苦与悲伤藏于心中,只敢对陆小凤表露,张尧也不由庆幸,幸亏花满楼有陆小凤陪着,可能这样,她的离去也不会显得那般残忍决绝。   张尧从树干后显出身影,慢吞吞走向小亭里,陆小凤与花满楼何等耳力,早就意识到张尧的脚步身,两人连忙整理情绪,陆小凤更是夸张地吸吸鼻子道:“阿尧手艺不错,色香味俱全,花满楼真是好福气呀。”   端着菜放在石桌上,张尧翻了个白眼,干干道:“这是凉菜,后街买的。”   花满楼笑了,他道:“阿尧可舍不得花钱,这次陆兄前来她才早日去买来就为了让你尝尝。”   陆小凤受宠若惊道:“原来我这么重要啊。”   张尧道:“反正花满楼钱多,我傍上这样一土豪,不挥金如土一下怎么能对得起来这趟呢?”   花满楼道:“这倒是,我就说我放于盒中的一万两银票怎么没了,原来被阿尧你拿走了呀。”   张尧不知廉耻的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银票,在陆小凤眼前晃了晃,复又塞进怀里,拍拍胸口道:“我的。”   陆小凤:“……”   花满楼笑道:“你的。”   陆小凤:“……呵呵。”   九月九,重阳楼,遍插茱萸少一人。   九曲回廊小桥边,陆小凤与花满楼有说有笑走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张尧跟在两人身后走走看看,自得其乐。   今日他们三人共赴桃花堡,桃花堡离百花楼不过两三里的距离,花满楼便提议走着去,正好道路两旁翠玉苍青,野花遍地的场景也是一美。   未走多远,远处传来马蹄声,花满楼逐步倾听,那马车正好在三人面前停下,一人从马车上下来,快步走到花满楼面前行礼。   花满楼道:“花瓶,你怎么来了?”   张尧闻声望去,看了看那下人的脸,不由好笑,长这模样叫花瓶,不会小材大用了点吗?   “少爷,老爷让在下告知你与陆公子,阿尧姑娘,寿宴地点改为了毓秀山庄。”花瓶道。   花满楼奇道:“怎么这般匆忙?”   花瓶道:“小的也不知,少爷请……”   陆小凤率先跳上了马车,花满楼本欲扶着张尧上车,却不想花瓶将张尧拦住,他递给她一块玉佩,道:“老爷吩咐给的。”   花满楼闻了闻,道:“药红玉,好东西。”   张尧奇怪的接过,点点头道了谢。   三人上了马车,幸好马车空间大,花满楼做中间,张尧坐在他身边,陆小凤坐他另一边。花满楼握着她的手轻笑:“手怎么这般冰凉?”   张尧讪讪道:“没坐过马车,怕晕车。”   陆小凤笑道:“原来这天下还有害怕晕马车这一说,真是奇了怪了。”   张尧不准备理他,他怎知自己以前是坐公交,火车都晕的体质,这习惯了晕车,自然对马车也敬谢不敏。   花满楼倒体贴地搂着她,安抚地拍拍她的背,笑道:“别紧张,一会儿就到了,如果头晕的厉害,靠在我肩上睡一会儿就行。”   张尧嗯了一声,手里摩挲着那块玉佩皱眉沉思,这玉是干什么的,真的就这样交给她?   “少爷,老爷有个盒子让我交给你,在你身后。”花瓶忽然出声道。   花满楼向后摸索了一番,找出一繁花纹理锦盒,刚准备打开,陆小凤眼疾手快道:“别打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盒子里装着不知什么药粉,风一吹迷了眼,张尧早就屏息凝神,在陆小凤和花满楼都倒下时,她也装作被迷晕闭上了眼。   马车一路到了毓秀山庄,花瓶撩开车帘,轻声唤道:“阿尧姑娘,小的知道你没有迷倒,那块玉是为了防止你也被药倒,老爷专门交给小的的。”   张尧动动眼珠,坐起身一手掐住花瓶脖子,厉声道:“说,为什么要迷晕他俩。”她自然知道为什么,不过现在她也得装作无知的样子。   花瓶怎料张尧武功不弱,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老……老爷说,若阿尧姑娘到了,先去前厅,他、他要见您。”   张尧不知道花如令打什么算盘,不过既然他找她,绝对是关于花满楼的事情,她自然要听话。《铁鞋大盗》的剧情现在已经展开,如果按她的打算,她可不准备让那凶手逍遥法外并且还伤了花满楼,不过这是为解花满楼心结,她不敢轻举妄动。   踏入前厅,那一股威严肃穆的压力扑面而来,厅内坐着江湖五大门派的掌门,并且还有鹰眼老七,花瓶带着张尧到了门口就退了去,花如令一见张尧,笑着迎上前道:“阿尧姑娘,请见谅老夫以这番姿态邀你前来。”   是花满楼的父亲,张尧自然不敢有何怠慢,连忙问候道:“花伯父好,几位前辈好。伯父不必见谅,我知晓你没有害我的意思,自然不会在意。”她做足了小辈的样子。   张尧不是陆小凤,几个掌门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对她自然不屑一顾,简单点点头便算示意了,哪有当初陆小凤进来时的热情。   张尧自然不会计较,她望向花如令,恭敬问道:“伯父提前找阿尧前来,是否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花如令点点头,笑道:“的确是这样没错,我知晓你是楼儿心仪之人,本不想劳烦你,不过这事交给你比交给陆小凤来的好。”   张尧不明其意,恭敬道:“愿闻其详。”   这也不过是将原著里让陆小凤扮成铁鞋大盗的戏码换到了张尧身上,花如令道:“楼儿曾写信告知我,姑娘也是习武之人,这剑法无双,轻功也是不错的。若你能帮忙,我真是感激不尽呀。”   张尧倒没连忙接受,她的目光在花如令身后的宋神医两上转了一圈,疑惑道:“为何不找陆小凤呢?他武功高我不是一个层次。”   花如令道:“楼儿与陆贤侄是世交好友,若有那铁鞋大盗,他自然会找陆小凤帮忙,若那时候陆小凤不出现,以楼儿的聪明才智早就知道事情原委。你是他心爱之人,这般危险的事情他怎会让你出现帮忙,阿尧姑娘再合适不过了。”   张尧点点头,的确原电影里花满楼发现陆小凤就是这个理由,只不过,她的视线在众位脸上扫过一圈,也扫过花如令的视线,她心中暗叹。   女人,在这个时代果然不受重视,这怎么说也是极其危险的事情,以前陆小凤是绝对能躲过花满楼的攻击,可是她不一样,她武功虽强却强不过花满楼,若他真不小心一剑刺了下去,这丧命的可是她,花如令这番说辞或者说这几位的打算中其实潜意识里大概也认为她死不足惜吧。   想到此,张尧也只能叹了口气,应道:“花伯父之言,在下一定照办。”   花如令是商人,他怎能看不出张尧所想,他笑着开解道:“阿尧姑娘不必郁卒,我们这般行事是做了万全准备,绝对不会让姑娘你受伤,若你有什么闪失我怎与楼儿交待,所以你放心,我们万没有不重视女子之意。”   张尧不由悻然道:“花伯父言重了,晚辈自当竭尽所能让七童早日祛除心结。我现在……”   花如令招来花瓶,笑道:“阿尧姑娘现在可不能露出马脚,一切待到明晚。”   张尧点点头,压力山大的退出了大厅。   花满楼与陆小凤被关在一间暗室里,张尧走进去,懒懒道:“陆小凤,我知道你醒着,起来,我和你说件事。”   果不其然,陆小凤一下子坐起身,笑道:“你还是这样聪明,你怎么知道我还醒着?”   “花满楼可以对那盒子戒心全无,可你不会,你既然知道有问题必定提前做好打算,所以马车上时你也没有被晕倒。”   陆小凤拍拍手坐到张尧面前,慨然道:“你和花满楼一样聪明,这真不好玩。好吧,你出去知道些什么?”   张尧道:“有些事暂且我无可奉告,不过我能告诉你,这一切是花满楼的父亲安排的,他自然不会加害于花满楼,所以一会儿他醒了我们要瞒着他。”   陆小凤皱眉道:“为何花伯父要如此行动?”   张尧道:“为了花满楼的眼睛,我不能与你细说,一会儿你自然会知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装睡,等花满楼醒来。”   陆小凤见张尧非得故弄玄虚,也知道自己问不出来什么,只得转了个话题问道:“花满楼前日与我说,你要走是什么意思?”   张尧被这问题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黯然道:“不是我要走,而是非走不可。不过……陆小凤,若我离开之后,请你陪在花满楼身边,我想,有你在他身边,他会好些的。”   陆小凤失笑道:“你是笨蛋吗?我是男人,男人与女人是不同的。男人从不会将情绪表达在外,可是这心里的痛唯独自己知道。你若真为他好,不走不行吗?”   张尧道:“你是个好人,可是我必须离开。”她查看了一下好感度,93%……   陆小凤叹了口气,一脸忿忿不平:“我不明白,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可以让你非走不可。”   张尧知道陆小凤是气不过,她也不准备细说,只是道:“子不语鬼神之力,我要离开也与这有关。我不骗你,我是借尸还魂而来,时间到了我要去投胎了……”   陆小凤:“……”   见他一脸“你当我傻吗”的表情,张尧只笑不语。   张尧静静平躺在花满楼身旁,凝眸深驻,她望着花满楼安静的睡脸,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我爱你。”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至死不渝。”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好幼稚,偷偷看了眼陆小凤,暗自嘲笑自己的矫情。   此时她终于下定决心,这次离去不管日后会不会再归来,她一定会将花满楼记忆关于她的场景全部删去。   人活一世,聚散离合,岂能事事如人意,在一起的时候就要珍惜,分开了,就要学会放弃,接受现实。   日后谁也说不定,承诺,誓言,在时间中总会被太多事,太多人改变,唯独剩下的只有说出那一刻的真心,其余的永远都无法决定结果,她已经是成年人,知晓承诺无法作为结果,所以她要选择一种对谁都好的决定。   若能再见,她必定倾尽全力让他重新记起,可是这次,便且忘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多么激情四射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的,大家也能看出来,这部的结局是花满楼忘了女主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可是怎么不可能!!!不过相信我是亲妈,日后结局是好的哈哈哈哈!!   还有两章就完结了,这篇章实在太长了,没办法,三部电影嘛!!   《楚留香》估计也长,因为是电视剧!!   最近冷死了,大家要多穿衣服哦~~多穿衣服多来留言评论哦~~   我尽量早日更新!!   你们也知道我还是学生嘛,每次一写文就三四个小时,晚上都没法复习了,马上还有期末(学生狗哭瞎)   以前不急因为还早,最近马上要忙日后工作的事情,各种证也来了,以前懒得考,现在全要考,真没办法!!   所以用评论来安慰我的心拔哈哈哈   ☆、《陆小凤传奇》   陆小凤骗起人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他十分听张尧的话在花满楼醒来后不动声色的装作一脸无知,而张尧也语态紧张的叫道:“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花满楼看起来十分着急,他作为桃花堡中的少爷,下人出手暗算说明父亲可能遭遇不测,他怎么可能淡定。   “陆小凤,你帮我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出去?我怕我爹出事。”   陆小凤听话的环视了一圈:“窗户全部被堵死,我们大概……”   花满楼与他心有灵犀地向头顶看了一眼:“从上面出去。”   三人凭着陆小凤随身携带的霹雳火药弹从房间里逃出,花满楼二话不说拉着张尧的手腕上马直奔桃花堡,毓秀山庄早就没了人,他归心似箭,平日里带着笑容的脸上此时万分担忧。   “花满楼,别担心。伯父他不会出事的。”看花满楼那般紧张,张尧十分不忍心骗他,可是有些事她现在不能说。   陆小凤摸摸鼻子,瞥了眼张尧,道:“是啊,花满楼,你冷静一点。”   花满楼摇摇头,愁道:“花瓶自小在我家长大,一向忠心耿耿,如今尽然会做出暗算之事,我万分担忧爹的处境。”   事实上能坑的了儿子的只有自己的爹,当花满楼万分焦急赶回桃花堡时,桃花堡已是张灯结彩为明日寿宴做准备,花瓶早就乖乖站在门口等少爷问罪,被花满楼一把摁在柱子逼问的样子好不可怜。花如令这才款款走出,目光与张尧视线交错,他冲她慈爱地笑了一下,张尧连忙轻微点头以示恭敬。   陆小凤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不经意瞧见花如令冲他的笑容,怔忪一下,陆小凤急忙还礼。   “爹?您为何?”花满楼走上前,脸上流露出不满地神情,似是松了口气,又似愤恨不已。   花如令作出一副叹气的神情,幽幽说道:“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我们先进房间吧。这位是……”他意有所指看向张尧。   花满楼有一瞬的赧然,毕竟有心爱女子,第一次介绍给父母总会有一时间的羞涩。他牵着张尧的手,轻笑道:“爹,这是我在信中提过的阿尧姑娘。”   花如令从善如流笑叹一声:“清秀可人,是个好姑娘,爹为你感到十分欣慰。”   花满楼很少表露出情绪,这时也难免有些激动地唤了声:“爹,谢谢。”没有比能得到父亲的认可更让人兴奋的事情了。   张尧在他身侧看着他,浅笑嫣然,只是陆小凤难免有些不济,他觉得现在的美好可能会是以后的折磨,他不是局中人,自然看的十分明白。   寒暄过后,花如令领着三人到了一间密室,房间里灯光明亮,花满楼隐隐察觉到非同一般的气氛,轻声问:“爹,发生什么事了吗?”   花如令点点头,拿出一张纸,叹道:“楼儿,我本不欲将你牵扯进这件事中,可这人与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既然你问,我只能告诉你,铁鞋大盗……他回来了!”   花满楼如遭雷击,张尧很少看见花满楼露出这般沉郁的气息,似恐惧又似愤怒,她离他很近,清晰的能感觉到花满楼身体的颤抖。   她连忙伸手握住他的手,想给他自己的力量,让他不要害怕。   陆小凤一脸震惊的问:“是十七年前那作恶江湖的铁鞋大盗?”   花如令沉重的点了点头,开始讲述花满楼七岁那年失明的经过。张尧听着这一切,一如初听时的心如刀割,她盲过眼,更明白当初还是孩童时花满楼的心情,那般无助绝望,人生都没有了色彩,她真不知道他怎么能抗的过来。   花满楼很平静,他转向她,手指轻轻碰碰她的脸颊,轻声安慰道:“没事,已经过去了。”明明他是故事中那受害者,可愤怒的却是外人。张尧低着头,眼神讳莫如深,她握着花满楼的手,心里暗暗升起一个计划。   敢伤花满楼的人,她还是那个原则,都去死吧!   陆小凤也难忍怒火,冷声道:“难不成现在这人又找上门了?当年不是将他斩于刀下了吗?”   花如令道:“我们怎料到他会重新归来,于是这才将楼儿置于毓秀山庄,就是想让他避过这关头。”   花满楼叹息道:“爹,孩儿已经长大了,作为花家的人,若那铁鞋大盗再次霍乱江湖,我定当竭尽全力捉拿下他!”   花如令欣慰地看着他,拍拍花满楼的肩,笑道:“不愧是我的孩子,爹相信你!”   这一般父慈子孝的场景并没有让陆小凤打消怀疑,他隐隐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阿尧与花伯父之前谈了些什么,为何她让他不要担心,为何这铁鞋大盗的时间如此巧合,这一切他总觉得会很快得出答案。   出了房间,花满楼松了口气,不过他依旧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张尧在一旁想事情,不由慢了脚步,花满楼意识到她未跟上准备提醒她时,一豪爽的男声传来。   “这不是陆小凤和花公子吗?”是金九龄,六扇门的总捕头,他办案雷厉风行,在江湖上很有威望,只是陆小凤很不喜欢他,但也不讨厌他,毕竟他是自己的朋友。   “原来是金九龄呀。”陆小凤笑脸迎上去打招呼,花满楼也拱手做礼,他扭头想找寻阿尧,却意外发现她居然短短一瞬便没了踪影,意识到这点,花满楼不禁皱起眉头,他总觉得阿尧有些不对劲,自进入这桃花堡,她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花公子在找谁吗?”   花满楼一愣,回头笑道:“无事,只是刚察觉到一片树叶落下,感觉这时光太过荏苒。想到此,在下还在想金捕快何不去前门大醉一场,今年堡中得酒全是上好的女儿红,绝对够您喝的不醉不归。”   金九龄哈哈大笑,显然十分开心,陆小凤必然也察觉到阿尧的失踪,他看了眼花满楼,与金九龄寒暄了几句便向他告辞。   走在路上,他道:“花满楼,你不觉得阿尧很奇怪吗?”   花满楼看起来很平静,淡然道:“她应该有事要办吧。”   陆小凤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心情不好,他不喜欢被人欺骗,但也总会被人欺骗,“我总觉得今天晚上会不平静,而且会发生大大的坏事。”他烦闷的一甩手。   花满楼似有所感的摩擦了一下手中那精致繁重的戒指,神情有些黯然:“该来的总回来,不该来的希望它不会来……”   张尧总觉得,系统为她加的运气值真真是个大大的作弊器,只要她想遇到谁,这准能遇到正确那个人。她想遇到孔雀王妃,于是她便能遇到她。   孔雀王妃是那瀚海国国王派来的埃米尔身边的那艳丽女子,穿着暴露的女人媚眼如丝,冰清玉洁的脸上高贵不可一世,那双眼睛很冷,冷的很美,若是男人看着她,自然会陷入她的冰冷中不可自拔。   不过张尧不是男人,更何况,她和她一样,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毒辣女子。   孔雀王妃正在院中抚琴,她手指绚丽波动,那空气隐隐有所晃动,好似声波一般在空气中化开一阵阵圈波。   “姑娘为何不请自来?”   她的声音很好听,张尧眉头一挑,慢慢走进她,笑道:“西域女子都是这般打扮吗?”她指的是孔雀王妃身上的穿着。   孔雀王妃点点头,淡漠道:“这是习俗。”   她怎么也想不到,几乎言语刚毕,她脖颈间便被人以刀想挟,原本还和颜悦色的女人此时尽如同毒蛇般贴在她耳边轻道:“你,埃米尔,宋神医是什么关系呢?”   这情形变化的太快,孔雀王妃大为震惊,双手刚准备出招,她脖颈后的穴位便被那女人刺了一针,瞬时孔雀王妃冷汗津津,因为她感觉到内力竟然如同流水般正在慢慢枯竭,随之而来的是难忍的痛苦。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尧手法诡谲,一指一飞针,另一只手匕首飞出,尽然生生插-入了埃米尔藏匿之处,她冷声道:“这女人中了我的毒,你刚躲过的那把匕首上也有毒,而且全是见血封喉的厉毒,很快,你们俩的内力便会被封存……”   埃米尔从柱子后虚弱地站起,他的脸上被匕首滑出一道血痕,正汩汩向外冒血,那狼狈的样子让孔雀王妃气愤难耐。   “你!这是桃花堡!你怎么敢乱来!!”   张尧这才气定神闲向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道:“首先,你们院中得人我全部来之前干倒了,你们没有通风报信的人,他不会知道你们俩发生了什么事。其次,你们也感觉到了内力的枯竭,很不好意思,这药只有我有解药,两日后你们没有解药便会全身溃烂而死,记住,亲爱的姑娘,全身溃烂,你那美丽的脸上也会一块一块掉皮噢……”   埃米尔就称这关头准备杀她,举着刀刺来时,张尧身形轻转,剑光飘忽,几乎须臾之间她的身影便恰恰罩住了埃米尔的身子,刀光落下,下一秒鲜血喷出,埃米尔小拇指掉落在地上,鲜血如注,孔雀王妃大惊失色,眼中愤恨几乎喷涌而出。   埃米尔疼的发抖,捂着手倒在地上只抽搐,张尧不着痕迹皱了皱眉,转头冷声道:“别干一些无用之事,我不是陆小凤,不是花满楼,更不是什么好人。我本身就是杀手,杀人从来不手软,你们想活命就最好听我的命令,就算不听话也行,我现在杀了你们也没关系……”   “不!你不要杀我!”孔雀王妃突然跪在她面前,泫然欲涕。   她是个聪慧的女人,她知道眼前的女人可能真的会杀了他们,她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时意气而丢掉性命?   张尧见孔雀王妃这副模样,强压住心底的情绪,淡然道:“离开桃花堡,在城郊村子里待命,两日后我会去给你们送解药,最好别通知宋神医你们的处境,我知道你们的计划,也知道你们的身份,一旦我发现什么不对,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若想成就大事,最好别在这丢了命!”   语毕,她不再去看那血流满地的骇然场景,脚尖轻点,她飞身跃上了房顶离开了院中。   一出院子,她便碰上了迎面而来的金九龄,那男人几乎瞬间便盯上她,就像看到猎物一般。   “你身上有血腥味!”   张尧很烦他,况且她现在心情也不好,言语之间自然没什么好气:“我刚杀了一只鸡身上有血腥味难免,别说的我杀人一样。”   金九龄怎么可能放过她,笑的高深莫测:“你即便没有杀人,也伤了人,这气味我不会闻错的……青衣楼七十二楼堂主‘伞女’。”   张尧眼神一凛,这称号的确是她原主的代号,之前她觉得太难听,也不常被人叫这名称,一时间竟然觉得恍惚。   “你叫谁呢。”   金九龄笑道:“你不承认吗?是啊,攀上了花满楼,这身份自然要洗白……可你杀的那些人,他们能放过你,我却不会放过你。”   张尧蓦然起了杀心,这时,朗朗如玉男声传来,如同佛经般将她心中杀意洗涤的一干二净。   “金兄不在前门喝酒,为何在此处逗留?”花满楼款款走来,立于张尧身侧,他忽然出手将她揽入怀中,柔情似水道:“阿尧,你怎么来这儿呢?我找你好久了……”   “花公子,你难道……”   “金兄。”花满楼厉声打断他,道:“今日是我父亲六十大寿,喜庆日子,在下不想与金兄有何冲突,花某内人若得罪金兄,在下现在这赔个礼,父亲差我带阿尧前去商谈明日事项,先告辞了。”   花满楼拱手道歉,不由分说将张尧带离了是非之地,他用的力气很大,张尧知道他有些生气,便不再言语,只是她回头望了一眼,金九龄盯着她的视线竟然分外刺眼,她真的真的……好想杀了他才好。   “阿尧,你究竟怎么了?”花满楼带她到了一件院子里,这院子鸟语花香,满园的鲜花盛开,就如同百花楼一般,花满楼表情是平静的,但张尧却能察觉到他语气里责备。   “……”她现在心情有些不爽,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花满楼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轻叹一声:“你在急什么?”   急?张尧犹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是啊,她太着急了,着急解决会伤害花满楼一切的事物,着急将他身边的危害全部清楚,因为她很清楚,他俩的时间不多了,在这段时间,她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明明怀抱这般温暖,张尧却依然感觉如坠冰窟,她为自己织了一张大网,她无法逃出。   花满楼察觉到张尧的躲避,神情黯了几分,他道:“阿尧,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别害怕。”   花满楼强硬捧起张尧的头,他的神情虔诚而又坚定,他的双眸如同黑洞,他看着她,灰黑的瞳孔印出她隐忍的小脸,一如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容颜此时带上了几分乞求,他的笑容苦涩却又甜蜜,极致的矛盾就像一点火星,点燃了张尧内心的恐惧。   她忽然吻上他,霸道的倾入他的口中,花满楼一时怔愣,连忙扶稳她的腰,神情有几分迷醉,张尧好似陷入恍惚中,她摩擦着他的唇,轻微的说:“我好害怕,我害怕离开你,害怕有人伤害你,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成你讨厌的模样。花满楼,你真的是我一生的魔障,遇到你……”张尧苦笑了一下,似觉得矫情,又难以启齿那句话:“我爱你,爱到想杀了所有对你不好的人,想让你只能看着我一个,想将你绑在我身边再也不离开我……我知道这想法太疯狂,可是我无法停止这种思想,花满楼,你也会讨厌我吧……”   她没有哭,只是扭曲的表情已经泄露了她内心的苦痛。   她从未想过,她为了爱会将自己想得如此卑微,她在恐惧高高在上如神祗般的花满楼,那开在尘埃中的鲜花,到底是苦痛还是甜蜜,冷暖自知。   花满楼沉吟了许久,脸上闪过无数情绪,最后他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这句话太模棱两可,他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只是微松的劲道让张尧惶恐不已,她抬起头,怔愣的看着花满楼好久,他一如既往的平和冷静,可这种表情尽让张尧生生快要窒息,他会讨厌自己,他讨厌自己杀人,他一定会不爱自己的!!   张尧如魔怔般的跑了出去,满腔的不甘和酸涩在看到花如令和宋神医时全然敛入眼中,她勉强撑起笑意,道:“伯父,今晚的行动现在开始准备吗?”   花如令一愣,点点头:“现在开始吧。”   此时已经夕阳西斜,花满楼坐在院中已经一个时辰,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角,他浑然未觉,若不是陆小凤进来,他估计会坐一整晚。   “怎么不去吃饭?”   察觉到花满楼情况不对,陆小凤软了下声音。   花满楼笑道:“不请自来,是来喝酒的吗?”   “不,只是在席上没见你和阿尧,想来看看。”陆小凤从身后拿出一壶酒,笑道:“不过也是来找你喝酒的。怎么了,兄弟,又遇到什么事了?”   花满楼道:“你总是这样及时发现问题,怎么,又想让我诉苦?”   陆小凤道:“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下午瀚海国派出的两名使者忽然请辞,说国王急招回国,情况是不是很诡异,还有,那使者小拇指生生被人砍了去,两人就像逃命一般……花满楼,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花满楼很平静,“我怎么会知道。”   陆小凤道:“阿尧做这些事又为了什么,她知道些什么,她未与你说?”   花满楼沉默不语。   陆小凤也没说话,月上梢头,他一杯一杯喝着酒,喝道最后,他说:“你爱她吗?”   花满楼抬眸,他淡淡道:“陆小凤,你喝醉了。”   陆小凤摇头道:“花满楼,你在恐惧,恐惧会让人软弱,你的软弱总会害了你自己和她的。”   花满楼突然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道:“我要睡觉了,陆小凤,你回去吧。”   陆小凤也不推辞,冷笑道:“你和她都那般固执,何必呢!”他将一物件拍在桌上,大步走出了院子。   月光冷清,花满楼抚摸那块挂坠,这是当初他和阿尧认识的初衷,她想偷这东西,他那时玩心突起将那贼人点住,让他在大街上呆立不动以示惩罚,可未料竟然是位姑娘,这番举动会害了那姑娘日后颜面,他只好俯首道歉,然后却未想那姑娘聪明伶俐,以宰他一顿便大为满足,真真是好玩的很。   日后相处多了,他平静无波的生活中添了一个一点就炸的炮仗也是万分乐趣,后来阿尧眼瞎,他忽然升起怜惜之情,她的无助,她的绝望与愤怒,他全能感受,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并不是那般孤单,他从来没怨恨过生活,却在那一刻感受到上天的不公,不是为他,而是为她。   情爱一事本就不期而遇,她偶然的嬉笑,烟雨中朦胧的歌声,若有若无的依赖……都交织成一副美好画卷藏在记忆深处。   陆小凤说他软弱,可又有谁面对爱情有十分勇气,他的固执一如阿尧的倔强,他们都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安安稳稳,平平静静说离别的机会。   这之前,他们要忍着,因为太爱,所以痛的再如刀割也能忍住,若非这样,他怎能笑着说离别呢?   屋中,宋神医满目狰狞的瞪着眼前的人,声音嗬嗬作响,竟然发不出一声话语。   他的面前,赫然是穿着一双铁鞋的蒙面人,只是这个人此时剑却指着他的脖子,寒气如冰,笼罩了整个房间。   “不用问我为何杀你,因为你的哥哥伤害了花满楼,因为你这次也会伤害花满楼,我不会给你机会去伤害他……”   张尧闭上眼,一剑刺穿宋神医心口,他直直的倒下,满目不甘。   是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他给张尧送冰丝婵衣时就被她下了毒并且挟持其中,他也想不到伤他女儿的人会是她,他更想不到他们计划安排的铁鞋大盗会对他如此心狠手辣下杀手,宋神医他死不瞑目!!   张尧闭上眼,再睁开时一派漠然,她跃上屋顶,铁鞋与瓦砖发出清脆的响声在黑夜中既然如此清晰并且令人寒蝉若禁。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是大结局了!!   你们相信我,这卷我的尿性虽然不该,但结局一定很好噢!!   这篇有朋友看不懂的地方,下篇全部会解析的,比如阿尧为何又杀了人,为何之前那般害怕。   爱到疯魔终成殇啊!!哈哈哈   还有给一些亲梳理下各个章节的感情,第一篇SAMMY,阿尧完全是奔着攻略去的,所以有一大部分是假情假意。第二部分乔建根本就不用攻略,金籓也是无意之举。第三部分有一部分真心,再加上环境释然,阿尧以为自己对小木有感情,成年人情到浓出上床啥的也能说得通,第四部分,阿尧是真心对阿乐动心,但他们没有上床,因为阿尧那时候是未成年人噢!!第五部分是真的实实在在相处再到动心,之后两部分也会有感情描写,不过不会让大家觉得女主滥情之内的。   嫖文如果不写感情的话会少很多感觉的,所以我所说的1V1只能指客观上的,不能指主观上的1v1!!这简直牵扯哲学了,大家看的开心就好了!!   明天更新结局,一到结局,我写的就特别顺哈哈啊!!   大家多多评论,爱你们哟~看我每次的字数!!   ☆、《陆小凤传奇》   清风皓月,直到星斗洒满苍穹,张尧一身银色铠甲在夜色中闪闪发亮,她脚步在房顶上飞驰,那不轻不重的摩擦声清晰传入花满楼敏锐的听觉里。   那脚步声是花满楼的梦魇,他睡的不深,猛然间被惊醒,几乎下意识持剑飞出,他的‘流云飞袖’与‘闻声辩位’已练到极致,破空而出之时他叫了一声:“陆小凤!”   一道人影同时向那银色身影略去。   隐在面具下张尧一张俏脸雪白如纸,不仅仅是因为她剑上已有了血腥,更重要的是她脑海里响起了久违的系统声。   【系统:偶像好感值100%,玩家可选择是否立刻离开。】   【系统:服务器构成删除偶像记忆条件必须由玩家亲自设定启动条件,请玩家谨慎选择删除条件。】   【系统:玩家选择‘死亡’条件,偶像记忆100%删除设定。】   这个江湖里,陆小凤和花满楼的武功造诣已属上等,天下能敌两人之人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张尧本身武功不弱,轻功更是一绝,可惜花满楼比她更高,更快,她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撒开,掩盖了那一院的清香。   “我说,来了就来了,躲什么?”陆小凤开口笑道,看起来十分游刃有余,他未像花满楼想的那样立刻出手相助,反而不缓不急站在了一旁。   下午张尧找到他时,她已经全盘相告,花伯父用心良苦之计,他怎好戳破。   花满楼一剑刺出,身子已掠入张尧心口。   他手中刀刺进她心口时,张尧已巧劲化解了小半力道,她从未忘记过将之前所□□用与这一世,不管是功夫还是易容术。   真正的易容术便是连气息与挥手间的气味全部改变,能破解的唯独是眼睛,而偏偏,花满楼看不见。   这一剑便刺偏了一厘米,刀锋几乎紧贴着她心脏划过,让她还有出手相拦的能力,张尧未穿那冰丝蚕衣,宋神医本就交给她是假的,假的还不如不穿。   她眼见白影一闪,立即忍住心口刺痛,拔剑疾挡,短短几个来回她便有些撑不住,院中残枝堆积处,落花乱飘,满院落红纷飞漫天,那淡定浩然的男子缓缓自花中落下,花香缥缈间,仿佛时间就此凝固,唯有他,拥有这天地间最圣洁的宁静。   花满楼停下剑,平静道:“你是谁?”   他居然认不出眼前的人,气息,味道,习惯全然都似陌生人,是那铁鞋大盗吗?不,他总觉得不是,可这是谁,是谁,他猜不出!   “……”张尧未说话,她看着他,忽然笑了,“花满楼,没想到你还活着。”出口时的声音尽是厚重低沉的男声。   花满楼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张尧出剑时机抓的很准,她自行将剑尖向花满楼剑上压去,似想要取他性命,又似要躲避他的攻击,一触即变,花满楼剑势不再犹豫,本绵里藏针的剑法突如其来的锋利急速,好似宣泄着心中的执拗与愤慨。   他本是冷静自持的男人,铁鞋大盗是他的心魔,心中有魔生,便看不透事物,眼已瞎,心这时,也似乎瞎了。   花满楼的剑在刺入张尧胸口时陆小凤身影便掠了过来,他已感到不对劲,没料到,这时凌空几根飞针堪堪阻挡了他的道路。   “花满楼!!!住手!!”   陆小凤急急喊道,他终于发现自己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他一开始就不应该袖手旁观的!   她要死,阿尧要死在花满楼剑下。   如果花满楼杀死了她,他不知道日后花满楼会变成什么样。   陆小凤是能接下那一剑的,可在他挟住那利刃时,却看到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场景,阿尧握着剑直直刺入了心口,她的心口漫出了泣血般的色泽,那灼痛至极的感觉似乎传到了花满楼的胸口,他手抖了抖,向后退了几步。   “阿……尧?”花满楼的声音已经颤抖。   他向前走了几步,那几步似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的嘴唇已失了血色。陆小凤急忙扔了剑,在她胸口几处大穴点住缓住心脉,阿尧身子已经支撑不住,可即便这样,她还是扑向了花满楼。   “为……为什么……”花满楼感觉自己满手沾满了那灼热粘稠的血液,他抱着她,神情剧变,他抱着她慢慢跪了下来,浑身都在颤抖,他已经无法再平静下去。   “我……我要你……忘记我,这、这是条件。”   张尧喃喃道,她的声音很轻,很远,她也感觉自己身子很冷,就像那次中枪一样,可这次她却不能什么话都不说便离开。   “我……不会让你身边有另一个不是我的女人存在,不会……”   “为何?”花满楼眼神极近痛苦,他将阿尧抱得更紧,却无法抓住她流逝的生命。   “时光漫漫我……我不敢想象你再爱上另一个女子,我千般不好,万般无赖,若你要爱其他人,我便宁可你从不曾爱过我。”   她的肩膀好痛,她知道花满楼几尽了所有力,她忽然被他搂进怀中,花满楼叹道:“你何苦如此?”   张尧已经看不清前方,她伸出手抚摸在花满楼脸上,她道:“你不曾说过你爱我,我固然……固然知晓你之为人,我……却不敢保证,我怕的……怕的永远是时间。”   花满楼只是握住她的手,久未言语。   陆小凤与花如令都赶到了院中,见此场景久久不能言语,花如令哪敢想到他们苦心策划的结局竟是这般结果收场。   “花满楼,我要走了……”   “……”   “你……你在生气吗?”张尧苦笑一声,道:“抱……抱歉,我好像又任性自私了……不过啊……系统会消了这世间我所有痕迹,我啊……就是那般得不到就要全部毁灭的性格……”   这一刻,她没由来的特别讨厌自己,这样肮脏想法的自己怎么能配上花满楼呢。   “哈……哈哈……幸好,你会忘了我……太好了……”   花满楼闭了眼,他渐渐松开了搂着她的手。   她不再说话,眼前繁花盛开,像极了那漫天红灯中抬眸那一眼,翩翩君子,如花美眷,惊鸿一瞥便是绝代风华,清浅笑意一如当年。   这样的人,是神,是仙,永远不是人。   她啊,从来就是没有勇气的那个家伙,所以,什么都不配得到。   *   夜凉如水,尘世不过转瞬一世,场景就似全版打散再重新拼接,依旧是那熟悉的院子,花满楼的剑只差分毫一厘米便刺入了那人胸口。   花满楼丢了剑,怒道:“陆小凤,你在干什么!”   那铁面人取下面具,也是一脸怒意:“我还想问是怎么回事,我这件蚕衣是假的!”他撕开外衣,花如令从暗处走出却是一脸惊恐。   “陆小凤,宋神医死了!”   陆小凤这时大惊失色:“他死了,怎么死的?”   所有人惊惧之时,花满楼神色微动,他就似没听见这消息一般,面容情绪几经变幻,唯独他的右手从一开始便紧紧握着,指节发白,像是用了全力。   “楼儿……你没事吧。”花如令这才意识到花满楼。   花满楼平静道:“爹,我没事,我先回房歇息了。”   语毕,他径直向房间走去,陆小凤盯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头,他突然看向自己手中,惊奇发现,之前花满楼交予他那枚戒指此时居然不见了踪影,明明……明明刚刚还在自己手中的!   烛火摇晃,花满楼坐与桌边,他本就看不见,可这次,他却想看的再清楚一些。   他张开右手,手掌里躺着一块玉坠,那玉坠上,刻着用血染出来的字。   ——尧。   以内力刻下字体,是万分耗损修为的举动,这竭尽全力刻出的字体很难想出主人用了几分强力竟然这般入骨三分,深透了玉髓,却未断玉脉。   那玉坠上还有血,花满楼摸了摸手掌,神色不明。   更骇然的是,他的手掌上居然满是鲜血……   “白发苍颜,青丝成灰,即便沧海桑田,我亦要等到你。”花满楼独自坐在窗前,仰起头,风刮起身后发丝,他的面容十分平静,就如同如一面澄澈湖水般的淡定宁静,那血玉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他握紧了几分,仰唇笑了。   他得等她,他得等到她告诉她。   溯世之说不过妄言,神骗了她,他不曾忘记她,也不欲忘记她,刻在心上的人怎能忘却,爱怎能轻易败给上天。   她不过许轻了他对她的姻缘,他对她该说的话,该有的情,一如芳华流年亘古不变。   一世一瞬,一世一生,就如她曾唱的那般。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阿尧,我在等你。   花满楼闭上眼感受风的抚慰,他清浅笑意凝在嘴角,做瞎子也没有不好,虽然已看不见,却还是能听得到,感觉得到,有时甚至比别人还能感受更多乐趣,他的梦魇既然阿尧已替他除去,他这世便再无心结。   他还是那个花满楼,那个最懂生命谓何的那个人。   *   【系统:服务器错误,无法正确识别玩家命令。】   【系统:原程序重启,《楚留香新传》传送中——】   小河涓涓,树木葱郁的树林鸟语花香,小叫花乞讨到河边,准备用溪水来清洗一下风尘仆仆的脸颊,他虽是乞丐,但也要注重仪貌,若浑身恶臭哪能要到食物。   他刚走到河边就见不远处似乎有个人躺在地上,身形纤细似乎是个姑娘,他急忙跑了过去,当看到她的脸时小乞丐不由愣在了原地。   他……他是看见了天仙吗……   美成这般的女子会是凡人吗?   “唔……”女子发出一声呻-吟,小叫花如梦初醒,方才往后退了几步,他呆呆盯着眼前的女子,似乎少看几眼都是罪孽一般。   女子睁开眼,似乎因为阳光的刺眼而不满地皱了皱眉,小叫花连忙站在她面前帮她挡住阳光:“你……你没、没事吧。”   女子眨眨眼,一脸迷茫,她问:“你是谁?这是哪?还有……我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要达成偶像忘记的条件必须有个施法条件,就像你要失忆必须被车撞一样的道理,撞得越重可能就失忆的越远好吧我的脑洞想太多!!不过就是这个道理!!   还有一点就是,阿尧此时的心态就是要离开很害怕花满楼不再爱她,就像普通女人越在乎就越害怕那种心态,所以她干脆做绝了。   再来,张尧易容术从来没忘记,这个梗终于拿来用在这了!!!   为什么花满楼没有忘记她,时空场景全改变了,为什么没忘记,怎么说,这是结局会解释的事情!!可能牵扯次元理论,待我以后再说!!   是的!楚留香里的阿尧身体你们绝对猜不到是谁!!哈哈!!而且她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我剧透吧!!是石观音!!然后想想楚留香见到她那个心惊肉跳,嫖起来楚留香估计满脑子都是为什么我在和有儿子的妈妈在谈恋爱作者放过我吧这种思想了哈哈哈!!   想想就萌!!   多多留言噢!!真的不虐相信我!!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楚留香新传》   当一个女人有了绝世武功与倾世美貌称霸天下岂不触手可得,那是选择绝艳天下还是称霸武林,这个问题放在阿尧身上只见她眼睛很不优雅一翻,咋呼呼从火里抓起刚刚烤熟的红薯,也不顾烫,直接向嘴里塞,边塞边含糊的说道:“称霸天下前提是吃饱喝足,饿死我了,话说小火神……你这东西烤的真好吃,还有没?我要吃到吐!”   “娘娘您少吃点……这、这有的是……您慢点吃。”小火神痴笑的又递上了个红薯。   残垣断壁的破庙里,聚集着一帮闻声而来的乞丐们,听说那小黑在湖边洗脚救回来一观世音娘娘,美得不似凡人,说的神乎其神。   慕名前来观望的乞丐一来看,果不其然,个个瞠目结舌的盯着那破草中女人,目光再也移不开,那女子坐落在杂乱无章的破草中,身材婀娜多姿,容貌倾国倾城,似仙,似神,举止投足间豪爽大方,不拘小节,吃的姿态再不雅观也不减她那清雅蹁跹的妩媚气息。   这哪是凡人啊!这简直是神仙!观世音菩萨转世之人呀!   “吃饱了,我能问几个问题吗?”即便她心态再好,一直被当猴子参观这感觉也不怎么舒服,阿尧眉一皱,小火神立马一挥手,一群咋咋呼呼的小孩连忙噤声,那模样别提有多严肃了。   “娘娘您说。”   “我不是什么娘娘,我虽只记得自己叫阿尧,但绝不会是那观音娘娘转世化身,话说观音是男的来着……对了,这是什么地方啊?”   小火神道:“此处离松江府不过三里,娘娘……阿尧姑娘不记得自己从何处来吗?”   “不记得。”阿尧茫然无比,她脑袋空空,就像机器坏死一般什么也不记得,唯独记得自己的名字,自己来自哪里,家住何方她都不知晓,这本是悲伤地事情,不过她好像也没感觉有多难受,最多是不太适应罢了。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吃了你们这么多东西……”乞丐本就生活窘迫,她吃了他们那么多红薯,这马上快到冬天,他们这群小乞丐饿坏怎么办,想到此,阿尧不由望着周围自己刚吃的残渣面色尴尬。   小火神大为感动,连声道:“我们虽为乞丐但也有侠义之心,姑娘遭此劫难,我等必护姑娘周全。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们乞丐嘛,总能吃饱的。”周围一群小乞丐连声附和,眼巴巴瞅着阿尧希望她留下来。   阿尧想到自己现在前路不可知,吃饱喝足已是幸福,再加上这群小乞丐心地善良,她心生感动,点点头,拍拍胸:“放心,我阿尧不是那知恩不报的人,吃你们的我定不会让你们挨饿。”   虽然一直说要帮小火神做点事,但小火神怎敢使唤她,应该说这庙里的乞丐哪有敢叫她做事的人,偶尔阿尧要帮忙就会被其他人拉走,她只好作罢,每日就蹲在阶梯旁等他们讨饭回来喂她,她真觉得自己慢慢像只猪,只吃吃喝喝,什么事都不用做。   这眼见得就要到立冬之日,庙里也炖起了羊肉汤,阿尧凑在小秃子旁边看他烧火,耳朵敏锐的听到小麻子正与小火神谈论那掷杯山庄的鲈鱼。   “眼见得就要到九月十八,想想咱松江府,能吃上左二爷亲自烹调的鲈鱼,当真是死而无憾了啊。”   小火神也难得咽口水道:“是啊,真想吃那么一口,我这辈子也算满足了。”   阿尧转头就问小秃子:“那掷杯山庄的鲈鱼很好吃?”   小秃子眼睛都亮了:“何止好吃啊,天下唯有松秀野桥下所产的鲈是四鳃,江湖谁不知道左二爷亲手烹调的鲈鱼烩是人间难得美味,只不过世间能吃到那一盘左二爷亲手调制的鲈鱼天下总共不过两人。”   “两人?”说的这么玄乎其选,阿尧到来了兴致,“哪两人?”   小秃子还是个小孩子,脸上立马浮上兴奋之际的神色:“有一人我不知晓,但那另一人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唯盗帅楚留香是也!”   “盗帅楚留香?”阿尧一拧眉头,“倒夜壶的?”   小秃子:“……”   “公子伴花失美,盗帅踏月留香,盗帅楚留香,威名震八方,他已成名十年,江湖谁人不知楚香帅重情重义,武功绝世,朋友遍天下,左二爷请他吃鱼无可厚非。”   小秃子说的激动万分,火烧的越发的旺,差点烧着了他手。   阿尧思虑着什么,眼睛眨了眨,问道:“这人是男的?”   “是啊。”   “怎起如此女性化的名字,他很英俊?还是很美?”   小秃子颓然的低下了头:“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楚香帅的真人……我真失败……哎……”   小秃子独自陷入了自己无尽的愤恨中去了,阿尧也懒得理他,独自烤着火想着自己在这白吃白喝了这么久,总要拿点东西回报小火神他们,不然自己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既然小火神想吃鲈鱼,那她去偷来一盘给他们尝尝鲜,她武功那般高,偷一盘鲈鱼自然不在话下。   前日她与小火神切磋,身子就似与生俱来拥有武功一般,长袖飞起,如出岫之云,飞扬活动,在一霎眼间,已变了七八种姿势,短短一瞬小火神就败在她掌下,那出手速度太快,她自己就讶然不已,武功好似深刻在骨子里,一掌一式行云流水,招招不留情,掌与掌之间天衣无缝,这般完美的武功天下已找不出第二人。   她不是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可惜她对这武林知晓甚微,连简单的名号都叫不出,更别说去探查她的身份了。   小火神也帮她打听过,可这附近没谁家千金失踪,这线索又断了,阿尧只好暂时放弃。   九月十八日,皓月当空,阴冷的空气吹在人心头发颤。   问明掷杯山庄的方位,阿尧便将脸用黑布挡住,自己身子飞快掠上了那高达两米的围墙,翻身入了山庄内部。   奇怪,原本应该亮堂的山庄里怎么黑黢黢的?阿尧不由心惊胆战,整个山庄就像空壳子一般,连巡逻的下人都不见,满是萧瑟之感。   别是闹鬼了……   阿尧转念一想,她武功不错,遇到人打了就跑,想到此,她也不再担忧,飞身跳上砖瓦准备找个厨房钻进看看哪里有鱼,这大爷不是今天做鱼么?总有剩下的吧。   月光冷清,那树叶被风一吹,沙沙作响。   “姑娘,你来此所为何事?”   那声音就在自己前方,阿尧抬头望去,逆着光线,那颀长高大的身影悠然站在屋檐上,背着手,正等着她回答。   阿尧不由心中一惊,她居然没有发现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阿尧声音已经吓得颤抖起来,她武功也算高,可连这人脚步声都未听到便近了身子,这人难道是鬼?阿尧看了过去,那人一身白衣,衣炔在微风中轻飘,像极了阎王殿里的黑白无常,她被自己脑补的形象吓得冷汗涔涔,那人向前走了一步,阿尧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无常大人小的错了!!你别抓我啊!我就想偷条鱼!!我没想干坏事你饶了我吧!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愿意呜呜呜呜……”   她是女人她怕鬼啊!   楚留香摸摸鼻子,一脸尴尬,他居然被人认成了鬼,这贼儿倒是胆小的可以。他走上前,轻笑道:“我不是鬼?”   “鬼当然不会说自己是鬼,难道猪会说自己是猪吗?”阿尧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身子颤颤,那胜如雪般的鞋子站在她面前,看起来像个男人的脚,她悄悄抬起头,正对上那如漫天星辰般的眼眸,那眼眸熠熠生辉,清朗疏目,可这时,那里面竟弥漫上恐惧与震惊。   楚留香看清眼前的人,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即便这人带着面巾,他怎都不可能将她认错。   “石观音!!”   眼前的女人居然是那灰飞烟灭的女魔头石观音,楚留香向后退了两步,盯着眼前的人,神魂未定。   他这辈子最大的梦魇就是她了。   阿尧茫然不已,指着自己问:“你叫我?”   楚留香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居然不是石观音,是呀,那女人从不会露出这般迷茫地表情,可他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你是何人?为何来掷杯山庄?”   阿尧站起身,义正言辞道:“我叫阿尧,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是观音呢?说实话观音是男的男的!这该死的误导……不对,我长的美但不要叫我观音,我不收徒弟。”   楚留香是什么人,这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认错了:“你真不是石观音?那……阿尧姑娘能取下面巾让在下瞧瞧,你和在下的一位故人长的十分相似……”   “你求我啊~”阿尧见他不是鬼,便也不再害怕,语气带着一如既往的欢快。   楚留香哭笑不得,摸摸鼻子,朗声道:“我求你。”   阿尧说到做到,嘿嘿一笑果断取下面巾,她见那男人神情更为吃惊,不由疑惑难道自己真的是他口中的石观音?   “你和那位故人真真是一模一样,若不是我知晓她的性格不该如此,我大概真会以为你是她了……”楚留香动容道,他盯着眼前女子冠绝天下的容颜,神情又回到了他第一次见石观音似的印象,一样的美丽动人,一样的心跳悸动,好像有一股魔力,牵扯着他的思维,让他不得不沉醉在其中。   “喂,姐只是长的美了一点,不要像没见过市面的人一样盯着我的脸瞧。”   楚留香暗想道:这若这只是美一点,那天下女人都别活了。   风一吹,阿尧忽然想起来他俩好像还在房顶,她想了想,说:“我只是来偷鱼的,你知道哪里有鱼吗?”   “鱼?”   “是呀,左二爷亲手做的鱼。”阿尧不怕他,好像潜意识就不害怕,她觉得眼前这个风流倜傥的英俊男人好像还不值得她害怕。   楚留香叹道:“想来你是吃不上他做的鱼了。”   “为什么?”   楚留香勉强笑道:“他女儿今早刚刚去世,这关头他怎能……有心情去做鱼。”   张尧立刻有些怅然,声音低了下来:“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那我不要吃鱼了,我先走了。”说罢她就准备飞身离开。   楚留香连忙道:“等等。”他近了几步,月光下,女子眼神茫然好似迷路的小孩一般天真纯洁,美若天仙般的容貌在月光下更加圣洁无双,她看着他,眼睛波澜不变,楚留香压住心头的颤动,轻声道:“你真不是石观音?”   阿尧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其实什么都想不起来,可能我是,可能我不是。”   楚留香道:“你是。”天下不可能出现第二个石观音,这般容颜,这般身段,除了那女人不可能有其他人,他也说不明白为何她早已破碎的肉身会重聚与此,但楚留香不会认错,眼前的女子非石观音莫属。   “那好吧,我是,那你不要叫我石观音,我不习惯,你叫我阿尧怎么样,你叫什么呀。”阿尧也不欲和他争辩,只是淡淡地问他名字。   楚留香笑道:“楚留香,你听过吗?”   阿尧立刻用眼睛飞速扫描了眼前的男人,哦了一声忽然笑了起来:“你就是楚留香呀,我有个朋友很喜欢你,我以为你长的很漂亮呢,可是还是没有我漂亮。”   楚留香不由苦笑道:“男人若是长得漂亮,那怎么得了。”   夜已降临,七重院落静悄悄的毫无声息,没人走动,连秋虫都不再悲鸣,楚留香望向远方,叹了一声:“你住在何处?我过几日再去寻你吧。”   “你为什么这么悲伤?”阿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显然楚留香脸上浮起悲悯让她有些介意,“你长的这般英俊,若是脸上没有高兴的表情,会很丑的。”   楚留香怎能听不出她语气中的安慰,暗想这石观音居然转性了,这温声细语的柔美声音听在耳朵里分外舒服,可是一想到她已是有几个孩子的母亲,楚留香脸瞬时木了,对一可能年纪已近花甲的女人起旖旎心思,传出去还不会让胡铁花那家伙笑死。   他摸摸鼻子,道:“皮囊本是身外之物,我并不在乎。只是好友女儿遭此劫难,心中难免有些不能释怀。”   阿尧撇撇嘴,自己好像也被这感伤的气氛渲染的自己有些难过,她拍拍楚留香的肩,正色道:“你是个好人,我最喜欢好人了,如果以后你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我肯定万死不辞。”   楚留香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手,无奈笑道:“你怎么帮?”   阿尧道:“你让我打谁我就打谁啊。”她眨着眼睛,月眸中装满了星辰,她眼睛清晰的像块玻璃,纯洁的令人不可逼视。   楚留香控制不住侧过头,伸出手勾了勾阿尧鼻头,轻笑了一声,低沉嗓音道:“好,我让你打谁你就打谁,别忘了。”   阿尧不知道他为何离自己这么近,不过男人的鼻息洒在脸上,他如同黑洞般的深邃的瞳孔紧盯着自己,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她喃喃道:“你在调戏我吗?”   楚留香一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阿尧忽然得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长的果然很美,连你这样的人都会调戏我,说明我离称霸天下不远了。”   笑完,她挥挥手直接跃下了房顶,向山庄外掠去。   楚留香站在屋顶,摸着鼻子半天没有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这时候的阿尧思维是混乱的,就特别天真纯洁,而且想事情很简单。   反正是一个新故事,这个故事里没有张尧,没有任务,没有系统,大家可以当一个全新的故事来看。   多多留言哦,我要知道你们是爱我的!!!   ☆、《楚留香新传》   乞丐向来是江湖上情报流通的主要人员,最近施家庄发生了件大事,施家庄大小姐莫名发热竟一病不起,前日居然暴病身亡香消玉殒,施家庄整个庄子弥漫着嚎丧之声,真真令人唏嘘不已。   “你说掷杯山庄大小姐生病,这施家庄大小姐又没了,是不是太巧了?”小麻子在一旁与小秃子念叨这几日松江府发生的事情。   “掷杯山庄与施家庄恩怨这么多年了,同时出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哎……”   阿尧正坐在一旁啃红薯,听闻这事她忽然想起昨日楚留香说的话,他似乎说掷杯山庄大小姐也没了,短短几日两个大姑娘魂归故里,这松江府也真不是好地方。   “我觉得不太对劲。”阿尧莫名其妙冒出来一句。   小麻子眼睛一亮,凑过来问:“为什么不对劲?阿尧你也觉得不太正常是吧。”   “嗯,说不上来为什么,作为女人的直觉这里面一定有阴谋。”阿尧又从火里取出一个红薯,眼睛直直盯着一处发怔,看起来神色十分茫然。   小秃子附声道:“一定有问题。”他一项喜欢支持阿尧说的任何事。   阿尧眼神里闪过几丝光亮,嘴角弯起,看起来有些神秘莫测。   夜色深沉,施家庄内的灯火也阴暗的很,花园里花木凋落,秋意肃杀印着月色狰狞可怕。   一道黑影划过天边,正是吃饱了没事干的阿尧。   她也说不上为何想来施家庄看看,对这件事潜意识她觉得是正确并且必须做的。飞身落入了庄内,错落有致的房屋死寂异常,她站在院子里,心里万分紧张。   这时,前院忽然传来簌簌的打斗声,不时有珠子撞到钟摆清脆的响声,那声音在夜空里清晰洪亮,阿尧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上帝保佑,她怎么每次都会遇到这种恐怖的事情啊!   她跃上房屋,借着月光就看到前院有两人正在打斗,两人身姿交错,短短一瞬便过了十几招,那速度迅如闪电,白影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身形轻盈,眼见得那对手掌心已到他胸口,下一秒他就滑向了一旁,分毫不差躲过了攻击。   阿尧不想多停留在这里,因为她看清了那道白影是谁,正是昨晚遇上的楚留香,他背着手神态十分悠然,可阿尧却能看出另一人武功更是高超,绝对不在她之下。   楚留香心里暗暗叫苦,他怎么也不想在与花金弓夫人打斗一番后又遇上这样一个难缠的白痴,问题是这白痴武功精绝程度远远高于他的想象。   楚留香如飞燕般躲过一击,稳稳立于假山上,他望着薛宝宝,暗道:“我们这样要到什么时候?”内心焦急间,他忽然看向房顶,楚留香的眼睛亮了。   他一个旋身飞上房顶,薛宝宝怎会放过他,楚留香身形刚动,他手上套着的金镯已飞了出去,只听‘叮铃铃’一阵串声响,四只金镯子在晚空中划起四道金弧,精准迅速得直击楚留香后背。   “阿尧姑娘,帮我。”   楚留香低沉清朗的声音传入耳膜,刚准备溜走的阿尧一个转身,三颗石子在半空与金镯子相撞,发出一阵阵叮当的落地声,下一秒,楚留香直觉眼前一闪,阿尧身子已经弹了出去,身子在半空中变了八种招式,每一个招式的变幻,袖子飞舞都带着内劲向薛宝宝袭去,每一招恰到好处,第八招刚好到达薛笑人胸前,这招式来的太急,太凌厉,薛宝宝急忙后退,退的仓皇不已。   阿尧没有追击,收了掌停了下来,她望着他,奇怪道:“你为什么要杀楚留香?”   薛宝宝堪堪停住,额头上不着痕迹渗出了冷汗,他忽然一跺脚,哭闹道:“他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楚留香幽幽落于阿尧身后,苦笑道:“我们怎么欺负你了?”   薛宝宝指着阿尧气愤难平道:“这个大婶这么厉害,她欺负我,大婶你为什么帮他!!我是小孩子,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大婶?阿尧眉角跳跳,她冷哼一声道:“小鬼,他是我的人,你欺负他就等于欺负我,你再叫我一声大婶我就打的你爹你哥都不认识。”说着,她故意做出出掌的姿势,眼神凌厉带着浓厚杀气。   薛宝宝吓得一愣,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这情绪转瞬即逝,他又像个受欺负的小孩子一样捂着眼睛呜呜哽咽起来:“你们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一边哭他一边跺脚向后逃了去,那姿态别提有多狼狈了。   楚留香瞅着阿尧,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也觉得她像是在欺负人。   不过终究危机过去,楚留香松了口气,他盯着面前婀娜多姿的女子,慢吞吞走到她身边,低声调笑道:“你的人?”   他不是下流的人,这样问也只是打趣而已。   这声音就像平静湖面上一颗石子激起一片涟漪,清越沉稳带着独属于楚留香的不羁与柔情,阿尧耳后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这声音一般女人是无法抵抗住的,楚留香也很无奈,每次他正儿八经对女人说话时她们总会娇羞异常,惹得他自己也不得不审问是不是他自己的问题。   阿尧却只是转过身盯着楚留香,本面带笑意的楚留香冷不防被她死死盯着,莫名脸红了去,他摸摸鼻头刚想说点什么时,阿尧蹲下身捡起了刚刚掉落在地的金镯子,举起来问他:“这是金的吗?我可以捡走吗?”   楚留香背着手,眉头挑挑,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当然可以。”   阿尧粲然一笑,将金镯子塞进怀里,然后说道:“有人追来了,还不走?”   楚留香耳尖动动,正了神色,一手环住阿尧的腰,一手背后,脚尖一点便飞身跃出了施家庄。   回掷杯山庄的路上,楚留香满目愁思,他边走边思考怎样与左二爷说这件借尸还魂的事,这本是骇人听闻的轶事,可他看到在一旁像个小孩子独自玩闹的阿尧时,又不得不怀疑这世间是否真有这等奇人异事发生呢?   石观音可以复活,那左明珠会不会也是借尸还魂呢?   “你在想什么?”阿尧见楚留香愁眉不展,下意识的问道,她眼睛就像夜空中的星辰,闪闪发光,纯净的一片澄澈。   楚留香摇摇头,望着她无奈问:“你真不清楚你怎样复活的?”   “复活?我死过吗?”   楚留香点点头:“你曾经死了,但你现在又活了,我不知道这是如何做到,不过你是石观音这个身份我绝不会认错。”   楚留香长相十分英俊,这份英俊不似坊间传闻那般风流多情,他看起来更加凌然正气,偶尔还有丝禁欲的感觉,一身白衣风度翩翩,温柔严谨,这感觉是阿尧在他看她时察觉到的,他眼里没有多余的心思,看起来更多是疑惑与平静。   阿尧每到这个问题便是一脸茫然,她说:“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说我是石观音可是我完全没印象,我有武功好像与身俱来,这点我无法解释,可能我是可能我不是,你为什么硬要让我承认是石观音,这对你有什么用吗?”   楚留香被问住了,他想了想,也思考不出她承认她是石观音有何用,“你说的没错,你是或不是对我并没有意义,今晚真是多谢了……”   “不谢不谢,我赚了嘛。”她从怀里掏出金镯子在楚留香眼前晃了晃,嘻嘻一笑:“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般忧愁,我想知道。”   这般直白率真的问话让楚留香微微一怔,若不是他知晓她本来身份,可能他真以为眼前的女子年方十八,正值青春年华,可明明她已年近花甲,这感觉真诡异。   “喂,楚留香。”   “嗯?”楚留香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笑意,他噙着笑,语气十分温柔:“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你能帮我吗?”   “当然可以。”阿尧珍重其事的点点头,样子十分严肃,“我保证会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   楚留香淡淡一笑,说:“那我让你打谁你就打谁?”   阿尧眼珠一转想了想,说:“这样我好像有点吃亏,我想要点报酬。”   楚留香似乎没想到她会这般说,饶有兴趣的点点头:“你想要什么报酬?”   阿尧眼神在楚留香身上扫了一圈,又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目光有些迷离,“我好像很喜欢你……”   楚留香眉头一挑,嘴不自觉微微嘟起,看起来有些委屈,“你喜欢我哪我改还不成吗?”被石观音惦记,即便现在他也心有余悸。   楚留香喜欢和聪明漂亮的女人说话,这样他觉得自己眼睛是在享受一件美好的事物而不是在折磨眼球,可唯独石观音他实在敬谢不敏,只是瞧着像小孩子一般的石观音,他第一次升起了无力感。   她说他叫阿尧,那他就当她是阿尧吧。   “阿尧,今夜三更你在施家庄外等我,若那白痴又出来你帮我把他缠住怎么样。”楚留香想,至少她的武力还是没得说的。   阿尧点点头,没什么意见:“行,那咱们明晚三更见,我回去睡了。”   楚留香笑了笑,道:“那你好生休息。”   等他语音一落,阿尧已飞身跃上了房顶,她落在屋檐上回头笑了笑,那笑容印着月光似仙似神,美得炫目不可直视,她挥了挥手,笑着告别。   “楚留香,再见。”   石观音的美丽,是令人不能想像的,因为她的美丽,已全部占据了人们的想像力。有很多人常用“星眸”来形容女子的美目,但星光又怎及她这双眼睛的明亮与温柔。有很多人都常用“春山”来形容美女的眉,但纵是雾里蒙胧的春山,也不及她秀眉的婉约。   这一刻,楚留香竟看的痴了,好一会儿,等他想说再见时,抬起头时房顶已无了人影,他暗叹了一口气,摸摸鼻子转身离开。   这是个老女人,已有了两个儿子,都是难缠的家伙,他告诉自己。   第二天,阿尧乖乖的听楚留香的话在施家庄外等他,她本也不是听人差遣的性格,潜意识里又觉得这是对的没错,于是她就换了身男装坐在施家庄外的石狮子上等他出来,等了好久好久,她快要睡着时,楚留香才缓缓步出,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位面容清癯,穿着布衣白袜的老人。   “阿尧,我们该走了。”楚留香柔声凑上前去叫她。   阿尧怔愣的撑着迷蒙地双眼瞧了过去,面无表情问道:“他是谁啊。”她指的是楚留香身后的薛衣人。   楚留香看了眼薛衣人,后者眼神直视前方,对阿尧甚至没有多看几眼,他不禁暗自佩服薛衣人的面不改色,女色不近身,使剑的人有这份心性,剑法绝对是精绝天下。   “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薛老前辈。”楚留香态度十分尊敬。   薛衣人躬身谦虚道:“过奖过奖。”   阿尧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点点头:“噢,知道了。”她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天下第一剑客什么的她还不至于闻声色变。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薛衣人这时才抬头看了眼阿尧,那眼神锐利并且光亮,氤氲着不怒自威地威严。   阿尧面不改色看了过去,眸子里平淡无波不起涟漪,眉目舒展清雅蹁跹,那般淡然宁静的眼神让薛衣人愣了愣,下一秒他重重‘哼’了一声扭过了头,冷声道:“香帅,我们该走了。”   楚留香道:“请。”   阿尧跟在他俩身后,凑在楚留香耳边轻轻嘀咕了一句:“这老头好小气,我不就看了他一眼嘛,搞不好我还和他同辈呢,哼~”   楚留香:“……”可能她真说的没错。   楚留香要和薛衣人去看剑,竹林的尽头连接着山麓,被青苔染黑的墙壁上有道古拙的铁门,看起来坚实并且厚重,薛衣人开了门,回头道:“剑气凌厉,女人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门后通道长而黑暗,寒气森森,阿尧不免感觉有些阴冷,摸摸肩膀转头看向楚留香,轻声说:“我不喜欢这感觉,我在外面等你吧。”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好。”   两人进了通道,阿尧就在外面闲逛,不多时走到了一道门边,拱形房门铁锈斑斑,看起来十分萧瑟,那院内墙壁爬满了爬山虎,死气沉重,像是一间配置许久的空院。   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阿尧皱起眉压住自己内心的异常,脚尖一点直接跃上了墙头。   院中落叶铺了一地,秋风扫落叶扬起了厚重的灰尘,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打扫过,阿尧猜想着这里住着谁,耳尖一动,有人来了!   她闪身躲在了房屋后,屏息凝神隐去了气息,稍稍探出头,就看见之前叫她大婶的那个矮个子男人,穿着红绿搭配,疯疯癫癫从墙头翻了过来,他一落地,原本笑容痴傻的脸上恢复了正色,那阴骛的眼神绝不是一个‘白痴’能有的。   他看了看四周,眉头轻皱,独自冷冷哼了哼,走进了屋里,步伐看似沉重却落地无痕,厚重的尘埃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脚印。   阿尧从房屋后显出身子,脸色凝重,她总觉得这个白痴不简单,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特别是那双眼睛,阴沉深谙就似侩子手般的令人心生寒噤,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白痴?   她并起两指,狠狠划在墙壁上硬生生拉出了一道痕,她得留个记号,这个房屋也不对劲,今天没时间下次她得来看看,确定好记号隐蔽后,阿尧脚下生风,几乎人肉眼无法窥见的速度窜出了这个院落。   她对自己的武功向来很有信心。   等阿尧找到那片竹林时,楚留香正满腹疑惑的走出那暗道,抬眼见到她,不由愣了愣,“你去哪儿了?怎这般灰尘仆仆?”   阿尧看了看四周,摇头说:“我们先出去,我有一些发现想给你说说。”   楚留香眼眸一闪,笑道:“好。”   楚留香挑了一家酒楼,刚坐定阿尧就低下声音说道:“我刚刚去了一间看起来废弃已久的院落,你猜我遇到了谁?”   楚留香正倒着酒,听到这话抬眸问道:“谁?”   “那天晚上那个叫我大婶的白痴。”   “是他?”楚留香皱起眉,显然想到了些什么,“你还发现什么?他应该是薛衣人的弟弟薛笑人,似乎得了失心疯几年前便疯了。”   “我觉得她并没有疯。”阿尧郑重其事地盯着楚留香眼睛说,她的直觉不会错,这好像是天生就有的感觉,她道:“那家伙眼神绝对不会是一个智商只有三岁的疯子该有的,他更像是……像是一个杀手。”   “杀手!”楚留香大惊,他脸色几经变换,心思即动,忽然他握住阿尧的手,柔声说道:“阿尧,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在一起行动,这几天你跟在我后面看看有谁也跟着我,我想确认一些事情。”   阿尧被他凝重的神色吓到了,连忙点头应道:“好,可以。”   “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阿尧点点头:“当然咯。”她莞尔一笑,笑的像朵花,“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楚留香眨眨眼,道:“什么事?”千万别再说喜欢他什么的了……   阿尧正儿八经的说道:“我想跟着你,我现在住在城外的破庙里,虽然小火神们对我很好,但我总觉得缺点什么,我直觉跟着你能找到我失去的一些东西,不管是记忆还是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楚留香是张智尧那般萌萌的禁欲系的楚留香噢!!      ☆、《楚留香新传》   跟踪人是个体力活,不仅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更要懂得如何自然而然不会让其他人察觉自己是在跟踪人,阿尧今个换了身黑色劲装,脸上找小火神要了条胡子贴着,远远望去倒像个貌若潘安般的雅痞青年,她小心翼翼走在街上像只老鼠一样不时打量周围。   楚留香在她前方不远处慢慢地走着,他没有乘车没有骑马,闲庭散步看起来十分悠然,秋天的阳光轻柔温暖,照在人脸上说不出来的舒服,阿尧想若今日不是帮楚留香的忙,她一定得回庙里的屋顶好好睡一觉。   这样打算着,她很快发现,跟着楚留香的人除了她还有一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牵着马,头上戴着顶大帽子看不清长相,他若即若离跟在楚留香身后,本还离得远,不一会儿那人胆子变得大起来,越来越近,楚留香的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阿尧倒觉得那人武功很低,以楚留香的身手来看她不必担心,随手在街边买了两个包子塞进嘴里,亦步亦趋跟着楚留香走到了桥边,果不其然,那黑衣人尽然是个女的,而且是个长的很丑的女人,楚留香样子不太好,那女人不停用她那宽厚的臂膀小女人作态般的调戏香帅,阿尧站在不远处笑呵呵的看戏。   楚留香也真是作孽,他难道不知道他这样貌除了招桃花,烂桃花也不少吗?   阿尧对楚留香的长相并没有多大感触,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长的还没她美,有什么好看的?跟着楚留香,或者帮他的忙是潜意识里觉得这样做没错。   她不喜欢费脑子去思考这一切的缘由,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一天这些问题都会解答,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遵从心里的指使,跟着楚留香,跟着他她自然会找到答案。   楚留香与那女人越走越远,道路也原来越偏僻,林木交错,道路尽头有几间屋子,阿尧飞上树远远跟着,她见那丑女人身子已经快倒进楚留香的怀里,也不知道是下意识觉得刺眼还是恶趣味作祟,她扯了根树枝一个‘弹指神通’冲着那女人脚踝打了过去。   “啊!”那女人嚎叫一声,愤恨连连转过头想找到始作俑者,“是谁!!”   那本已经抽的天怒人怨的脸蛋此时狰狞扭曲,更加的不堪入目,阿尧没做他想直接隐藏了身影,满头冷汗。   太丑了!这么丑的马脸女人为何要出来吓死人啊,她需要看看她自己压压惊……   楚留香自然知道这是阿尧搞的鬼,不过他当然不会说出来,更何况他十分感谢她的出手,否则再这样下去,他也快吐了。   这丑女人是薛家庄的小姐嫁给了施家庄的老大,名为薛红红,是薛衣人的女儿,若不是他爹名冠天下,江湖上哪会有人来娶这样一个女人,长得丑不说,性格泼辣,身材魁梧,声音娇柔做作,简直难掩其丑态。   楚留香回头看了一眼阿尧所在处,他想,他一会儿得看看她才行,那张脸才能给他这受伤的小心脏压压惊。   楚留香和薛红红进了路尽头的那间小屋,阿尧看了看四周跳下了那颗梧桐树,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四周环境,总觉得和小秃子最近说的‘福地’很像。   小秃子最近几天收获颇丰,据他所说,他在一间林中小屋里遇到了一对年轻小夫妻,那对小夫妻出售十分阔卓,好几次都给了他不少银子,不过嘱咐他不能说出去,回到庙里小秃子也就和小麻子说了这事,阿尧耳尖听到了他们谈话,自然也知道了小秃子说的地方。   和他说的一模一样,茅草屋,树林隐蔽,旁边有条河,这情形越看越像这地方……   还没等她思考完,楚留香忽然从那房子里溜了出来,他还极为顺手的将门关上,扭头见院子里阿尧正呆呆站在那里,不由笑了起来:“发现什么了吗?”   他第一次觉得,石观音在他心目中这幅容貌不再是凶猛烈毒,应该是陈年佳酿,品一口,心神舒畅。   阿尧走上前,愁眉不展道:“我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些事,又总觉得没有,对了,这屋子里是不是有个男人,还有个女人?”   楚留香眼睛一亮,奇道:“你怎么会知道?”   “那……那女人……”还未等阿尧说完,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小女孩飞跑出来,声音清脆悦耳:“喂,你等一等。”   她自然叫的是楚留香,楚留香一回头,那女孩子向他飞扑前来,她身上的衣服像是刚刚穿上一般松松垮垮,扣子还未扣好,未穿鞋袜的脚踝处露出了雪白无瑕般的小脚,她的脚被门槛绊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飞了出去。   楚留香怜香惜玉,他刚伸出手,一道身影闪过眼前,阿尧已经搂着那女孩子的腰在空中转了两圈,稳稳落到了院子处,她眼眸如桃花般盛开出繁华盛景,灿灿光辉铺撒其中,弯唇轻勾似邪似笑,明明显得女气的容貌偏偏有条碍眼的胡子挡着,可这不损她一丝一毫的俊颜,别说旁人,楚留香也对她的容貌有一瞬的痴迷,何况未见过市面的农家少女石绣云。   “你……”石绣云看的呆了,她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人,那双眼像星空,像幽深的黑洞,渐渐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楚留香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只好手握做拳放在嘴角轻轻咳嗽了两声,提醒道:“姑娘,你有何事吗?”   “我……好疼。”石绣云刚准备说话,脚心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叫出了声。   阿尧顺着她视线看过去,那洁白如雪的小脚微微蜷缩,像个孩子一样有些不好意思地蠕动,一丝鲜血从脚心滴落,阿尧猛地将那女子抱起,皱眉道:“估计被石子划破了,以后出门记得穿鞋。”她沉下脸厉声说道,石绣云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   阿尧直接撕了她衣服准备给这女孩子包扎,不料这女子忽然将她推开,羞赧喊道:“你、你怎能这般轻薄于我!!我、我虽是乡村野妇,也是知分寸的,你、你怎敢如此!”   阿尧:“……”   楚留香:“……”   “我、我轻薄?”阿尧傻愣愣指指自己,又扭头询问楚留香:“我……轻薄她了吗?”   楚留香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哭笑不得,他看向石绣云,叹了口气道:“姑娘不必如此,这位公子是女扮男装,货真价实的女子,与姑娘一样。”   石绣云脸不自觉青了一瞬,她声音听起来没底气极了:“那……那他、他为何有胡子。”   阿尧有些委屈,她摸摸自己鼻下的胡子,道:“这是假的啊,撕了很疼的。”   “你!”石绣云眼睛狠狠越瞪越大,她忽然恼怒道:“你骗我,你们男人都是骗子!”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直直刺向阿尧,阿尧顿时有种卧槽的想法,这一瞬间她愣住了,莫名奇妙的愣住了,若不是楚留香及时拦住石绣云的手,那把匕首估计已经刺入了她的胸口。   “姑娘,你冷静些。”楚留香放柔声音,望着石绣云轻声道:“你若有何不满我们稍后再说,若再不走,房里的人出来你怎生辩解?”   石绣云一愣,颤声道:“我已如此还能怎生辩解?”她咬着唇勉强一笑,眼带泪光,“我无法报仇,也损了女孩子家的清誉,我还怎能活在这世上?”   她扔了尖刀,眼泪夺眶而出,楚留香被这场面惊得愣了愣,他叹了口气,苦笑道:“你若死了,这仇还如何报?”   他虽然不知道她这仇从何而来,这情形不这样说怕这女孩子升了轻生之意,白白浪费了一条命。   这女孩哭的梨花带雨,本就美艳的脸蛋上楚楚可怜,阿尧也生了几分恻隐之心。   她凑上前轻声道:“你听过楚留香吗?”   石绣云抬起眼,澄澈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楚留香?”   “是啊,你有什么怨啊,什么仇啊,找他,他帮你报。”她指了指楚留香,然后嫣然道:“你别哭了,我们先离开这地方,莫等他们追出来,有什么事情我们过会儿再说好吗?”   石绣云盯着她,脸红了红,微微点了点头:“好。”   楚留香在一旁摸摸鼻子,十分无奈,的确,他在她面前那还能吸引人的目光呢?   阿尧背起石绣云,三人脚尖一点便离开了此处,石绣云脚受了伤阿尧便直接背着她到了河边清洗伤口,明明都是女子,石绣云还是红了脸。楚留香也蹲下身在一旁看着,他不得不承认,一个女孩子的脚漂亮,那她的脸一定也是美得。   “你要替谁报仇?”楚留香问。   石绣云听到这话,眼睛了冒出了火,“我姐姐。”   阿尧听到这话同楚留香对视一眼,两人都察觉到了这件事里的诡异之处,楚留香与石绣云谈了几句,阿尧脑内便慢慢浮现了一些事情的轮廓。   楚留香告诉过她,掷杯山庄的大小姐左明珠死而复生,但她似乎不记得自己是左明珠,而是施家庄的大小姐施茵,她所描述的事物与细节同施家庄的情形一模一样,借尸还魂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实在不得不让人怀疑。   这世上除了阿尧,她很难想象会有借尸还魂的事情发生。   石绣云心思单纯,她以为薛斌误了她姐姐于是便准备舍生取义,楚留香提议去她姐姐坟前看看,他聪明的猜测到这事可能与薛斌没关,果不其然,在她姐姐坟前,他们遇到了薛斌身边的仆从倚剑,石绣云这才恍然大悟,这一切全是倚剑做的孽。   倚剑才是她姐姐的良人,可这良人最终也导致了她姐姐的香消玉殒。   有些事情,错过了,便再也无法回头。倚剑终于发现,他爱的女人回不来,失去才懂得珍惜这句话此时显得多么可笑。   “我好想哭。”阿尧揉揉自己眼睛,略带悲伤地看着同样哭的撕心裂肺的石绣云与倚剑,她说:“这世间很多事情都得不到好结果,我总觉得好难过,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待有情人呢?难道有情人总要因为分开才显得感天动地吗?”   楚留香有些诧异,他转过头,望着她低声道:“人世间无非分与合,有些事总是遗憾,也因为遗憾才得以让人为之心碎。”他似笑非笑的凑近阿尧,柔声说:“记得总比以后不爱了忘了强,想来,爱过也比不再爱了好,你换种方式想,可能这是个好结果。”   楚留香能一路保持淡然的心态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凡事总会想好的那一面,他不欲想坏事,因为那样心里会不开心,不开心就会郁闷,郁闷就会喝酒,一旦喝酒他的头脑就不会清醒,这不是好现象,所以他不愿悲观。   楚留香算准了薛红红与薛斌已经走了,他准备回那间小屋再看看。而石绣云脚受伤,阿尧要送她回屋便没有与楚留香一路,她说她会尽快与他汇合,楚留香也点头同意。   阿尧并没有在石绣云家里停留多久,嘱咐好她晚上与他们在林中相见后她便飞身离开,徒留下痴痴望着她的赧然少女。   只是当她到达那间小屋时,楚留香竟然从房顶上跌了下来,他看起来十分虚弱,掉落间居然没有力气稳住身子。   “楚留香!!”阿尧急忙抱住他,堪堪落到地上,一摸才发现楚留香中了剑,这一剑刺得很深,说不定刺到了骨头,她的手上已渗满了鲜血。   “你、你怎么样了?”她随后点住他两处大穴,止住了血。   楚留香倚在阿尧身上,喘了半天的气,阿尧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他极度虚弱,只是握着阿尧的手,声音轻的不能察觉。   “阿尧,快……快离开这里……”   楚留香醒来时,一向不灵敏的鼻子闻到了香的要命的狗肉味,他睁开眼才发现他到了一间破庙,两个乞丐打扮的小孩瞅着他像打量奇怪家伙一般。   “你们是谁?”声音有些沙哑,那小乞丐连忙递给他一碗狗肉汤,楚留香道了谢接过缓缓吞下,竟然觉得四肢百骸有了暖意,他笑着问道:“这是哪里?”   他的伤口被人细细包裹住了,想来十分轻柔,他完全没有感觉。   “这里……这里是破庙,丐帮的聚集地。”小秃子眨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您真是楚留香吗?”   楚留香点点头,笑道:“是。”   小秃子表情很奇怪,一种兴奋与激动地表情显而易见,不过他突然低沉下来,小声说道:“香帅去看看阿尧吧,她一直在哭,她很担心你。”   “阿尧?”楚留香惊奇道。   她哭了吗?听到这话,他居然感觉心头莫名一颤。   阿尧的确一直在哭,哭自己的没用,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可是当看见楚留香像快死一样躺在她怀里时,莫大的恐惧与害怕袭来,鼻头便涌来一股酸意,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他不能死!她也不知道他为何不能死,但她不想让他死,不想!   “阿尧。”   楚留香脚步极轻,好像怕惊扰到她。   他坐在她身边,瞅见她通红的双眼与满脸泪痕的脸蛋,心里不由有一股暖意流过,他好笑地柔声问道:“你为何哭?”   阿尧诚实的回答道:“我不想让你死。”   楚留香道:“你是因为害怕我死了才哭吗?”   “我不希望任何人在我眼前死去,我只是觉得死了你就不能再和我说话,再不能对我笑,身边没了人这种感觉好恐怖。”阿尧睁着眼睛,那双眼里闪过担忧,闪过恐惧,也闪过关心,那份真诚与单纯让楚留香有一霎那的怔愣。   “我希望你不要受伤,武功再高也不要轻易受伤,凡事也不要逞强,你不是圣人你不必要那么拼命啊。”阿尧盯着楚留香的眼睛,她在他眼中看到自己认真坚毅的神情,她义正言辞的说:“你是楚留香你也是人,你不是神,别再受伤了……打不过你叫我呀,我武功比你高多了,我长相也比你美多了……”   楚留香笑了,他从来没有笑得那般开心,笑的发自内心,好像除了面对胡铁花,他再也没有在旁人面前笑的这般开心。   也说不出来是那个瞬间,楚留香轻轻捧起阿尧的脸,他低下头,用从来没有过的认真眼神望着她,说道:“好,我答应你再也不会受伤了。以后你要好好保护我,若我有任何闪失,唯你是问。”   这样的楚留香白衣翩翩,黑发如墨,清俊明朗的眼眸里透着笑意与柔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弧度正好,他将阿尧揽入怀中,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说:“别再哭了,你要知道,你一哭我就想将这天下的太阳啊,月亮啊,星星全都摘下来送给你。”   三秒之后,阿尧嚎啕大哭:“我要月亮!”   楚留香:“……” 作者有话要说:  楚香帅被调戏了……   阿尧哭的原因很简单,她其实很怕一个人,况且那张脸她也难过啊。   楚留香从来都不是神,只不过世间所有人当他是神,可阿尧却不当他是神,觉得他还不如自己,所以面对这样一个人,楚留香潜意识是觉得欣慰并且温暖的,因为胡铁花呀,他不会当自己是神。   更新频率是,周一晚,周三晚,周四晚。   多多留言,打滚要评论哟~~   ☆、《楚留香新传》   要问楚留香将阿尧揽进怀里下意识产生想为她得到全天下这感觉时是什么想法,他大概也只能说他那时候可能不小心被迷惑了吧。是!迷惑……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不管是之前的妩媚高贵,还是如今的天真纯洁,她总是有迷惑人心的能力,那双眼睛所透出来的光,细碎熠熠如星辰。   秋风瑟瑟的树林,树叶凋零,不远处隐隐可见的坟头不经意发出一点绿光,小秃子和小麻子相互搀扶走在一起,月光冰冷,气氛更加瘆人。   他们被楚香帅拉出来协助他办事,楚香帅对丐帮有恩,他们自然在所不辞,两人呆呆看着走在前方的一对璧人,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人周身,就像披上了柔光,圣洁的不可直视。   小麻子一脸花痴:“香帅果然俊美非凡,连阿尧都难逃香帅之下。”   小秃子一拍他脑袋,低声说:“你错了,我看是香帅难逃阿尧之手,你难道没看到这一路香帅看阿尧的眼神吗?”   “眼神?”小麻子一脸呆滞。   “是啊。”小秃子贼贼笑了一笑,“如痴如醉,一动不动生怕错过一眼,你说当初阿尧初来时我们谁不是这般瞧她的,所以说阿尧的绝色美貌连香帅都能俘获……”   是,楚留香就这样不经意的打量了阿尧很久,久到阿尧已经忍无可忍。   “楚留香,我即便再美的惨绝人寰,你也不要这样一动不动盯着我看,你会造成我的负担。”   楚留香收回目光,看起来无所谓般的笑了笑,柔声道:“美好的事物自然是会被许多人欣赏,我即便再多欣赏几眼也不为过,你何必这样恼怒呢?”   “我恼怒你之前骗我。”   “我何时骗了你?”楚留香轻笑着,他嘴角本就上扬,微微一提淡淡的笑意带着点可爱与玩世不恭,本就清俊的眉目大概因为太过正经偶尔会让人产生禁欲的想法,那双眼睛黑暗太过深邃又明亮,被他盯着,很少有女人不动心。   阿尧忽略短暂空白了三秒的大脑,喃喃道:“你说我要月亮你就给我,可是你没有。”   楚留香表情闪过一丝错愕,他摸摸鼻子不由小声自言自语道:“难道你在和我撒娇?”这感觉会不会不太妙?   他后来想起来她好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况且原本丐帮帮主南宫灵可是她的儿子,这样一算她和丐帮有关系,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他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虽然自己不可控制的有些动摇……   “你为什么不说话?”阿尧咄咄逼人。   楚留香尴尬的又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你看到石绣云姑娘了吗?”   月光皎洁,阴风阵阵的树林,身穿粉嫩衣衫的女子早已迫不及待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她看到了楚留香一行人,羞涩间有藏不住的欢喜,却又小女孩性子作祟,佯怒道:“若你不想见我直说便罢,何必让我等这么长时间。”   楚留香一开始以为她对自己在发脾气,细看之下却惊讶发现石绣云是在向阿尧抱怨。   阿尧满脸歉意,拉住石绣云,就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低头道:“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这么晚到的,实在是因为下午有些事耽误了……”   石绣云很懂事,只是咬着下唇,涩涩道:“我知道,我没有生气,只是……只是有些担心。”   阿尧微微一笑,凑下头轻轻拍了拍石绣云脑袋,轻笑道:“我就知道绣云你不会真的生气的,好了,我们办正事怎么样?”   石绣云羞得将头埋进了胸口,“嗯!”   楚留香:“……”   小麻子:“……”   小秃子:“……”   这副打情骂俏调情的即视感怎么破!男女通吃不要太牛逼好不好!   半夜挖人家的坟墓不好,可是楚留香怀疑这座坟里并没有尸体,据他怀疑,施家庄大小姐施茵并没有死,在施家庄供着的那座棺材里是被人动了手脚的石绣云大姐的尸体!而阿尧也怀疑这一点,她是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诡异,况且联想到小麻子说的那对小夫妻,她对楚留香的想法十分赞同。   果不其然,坟里棺材里如楚留香所料并没有尸体,只有几块砖头,石绣云大惊:“那我姐姐尸身去哪儿!”   阿尧看了楚留香一眼,淡淡道:“若没有猜错,你姐姐尸体应该在施家庄。”   “施家庄?”   楚留香点头接上她的话:“的确,若猜得没错,去施家庄就能见到你姐姐。”   “你想去看看你姐姐吗?”楚留香问石绣云,他看了眼阿尧,却发现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某处,这种样子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石绣云泪眼朦胧的点点头:“你能帮我见我姐姐吗?”   楚留香收回视线,柔声道:“当然可以。”他扭头想提醒阿尧,却见她忽然一拍手,笑容爬上脸,看起来异常兴奋,她转头看着他说:“楚留香,你带绣云去看她姐姐的尸身,我有些事要办。”   “你要办什么事?”   “以后你就知道了……”阿尧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她说完瞬间飞身掠上枝头一眨眼便没了身影,小麻子小秃子已经习惯了她的轻功,反而石绣云吓了一大跳,楚留香见她满脸担忧,不由轻声安慰她:“不用担心,她武功很好,我们去看你姐姐吧,你……我背你?”   他们去的地方,只有他能进去。   石绣云瞧着他月光下清风霁月般的身姿,他碎星般散开的深邃眼眸正盯着她,石绣云脸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点了点头:“嗯。”   对于女人,楚留香一向温柔多情,他多情却不滥情,这两者是有差别存在的,对于女性的尊重和敬意他向来都不会少,所以面对任何女人他都以平等的眼光去看待,偶尔强势却不霸道。石绣云与阿尧天壤之别,她温柔腼腆,像个如春水般的小姑娘,不忍心去惊扰她的春心,让人想起不禁弯起嘴角。   而阿尧,楚留香现在很少能把她和石观音想成一个人,即便很多次告诉自己她是石观音,但每每有那么一些时候,他更把她当作另一个女子,一个与世无争,天真善良的女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原则,武功高强,容貌无双,这样的女孩,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阿尧方向感很好,她记住一遍的地方不会记错,所以她轻车熟路的翻进了薛家庄的墙院里,庄内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灯火通明,下人们来来回回巡逻,喧闹不已。若不是阿尧身手好闪的快,她好几次被不同方向来的下人发现。   不过她当然不会被人发现,她的武功很高,高到她从几对人马中掠过却无人察觉,她一路畅通来到了那间薛笑人所在的院子,这件院子就像被庄子隔开一般,前院的热闹与后院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她躲在房顶上,潜伏身子,黑衣隐在青黑色砖瓦砾就似蝙蝠。   薛笑人的武功很高,他没有疯,这是她知道的信息,楚留香告诉她,伤他的人是一直在追杀他的杀手,那是一个组织,在江湖里恶名昭著建立了十几年,由杀手阿尧想到薛笑人。   这个装疯的白痴很可能是那个杀手,阿尧未想明白他为何要杀楚留香,但很清楚一点他为何要装疯,在声名显著的哥哥阴影下活着,即便武功再高,声名再旺也不过是哥哥成就下的附属品,还不如装疯卖傻去开辟属于另一个自己的事业,逃避现实,躲在阴暗面称帝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她想的的确没错,片刻过后,一个人打开了院子门,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矮小个子脚步轻盈的踏了进来,他那般有恃无恐,好像并不怕有人发现,他的手中握着柄剑,那把剑寒气森森,应该是把杀人的剑。   他取下了面巾,露出那张阴骛宽厚的脸庞,正是薛笑人!他大步向屋里走去,边做脸上露出了阴森讥讽的笑容,那笑容和眼神是绝不会出现在一个傻子的身上。   阿尧松了口气,她猜想的没错,这个院子就像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说的好听点是给二爷住的地方,说难听点就是个疯人院,满院的落叶说明这里久未有人打扫,沾满房顶的青苔也说明房屋很长时间没有修理,不会有人注意这个地方,所以他可以正大光明进行一切活动。   想到此,阿尧手掌聚起内劲,一掌拍下,瓦砖翻飞,房顶直接被她掀开了一个硕大的洞,她从这洞翻身而下,迎向她的是一把凌厉尖利的剑。   阿尧弯下腰,后背贴着地便掠了出去,脚跟贴着墙从墙上一个翻转,下一刻她直直飞出去,手腕以掌心对剑芒,内力在一瞬间爆开,薛笑人那把剑硬生生停在了离阿尧手心三厘米远处,再也无法近一分。   阿尧一手背后,一手轻轻一个弹指,笑道:“还要杀我吗?你杀不死我的。”   薛笑人大骇,一丝惊慌闪过眼中,他忽然丢了剑,哭喊道:“你这个坏大婶又欺负我!又欺负我!”   这女人武功太高强,直接以内力停住武器的功夫究竟是多高深才能做到,薛笑人难以估计眼前这女人的深浅,她看起来年纪轻轻,却那料武功尽如此诡异莫测。   “对啊,我就是要欺负你。”   几乎人眼看不见的速度,阿尧便在薛笑人周身绕了一圈,点住他三处大穴,薛笑人瞬间动弹不得,不管他如何使用内劲转穴,都无法解脱现在的困境。   人说香帅轻功绝世,却从未知道石观音师承东洋,那里面的缩步之术也神奇万分,阿尧点住他的穴后,看了眼他手中的剑,笑道:“你说我现在把你扔到薛衣人面前会怎样?你刚刚偷了他的剑吧。”   薛笑人盯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是啊,他大可装疯卖傻指责盗剑的人是她,阿尧呵呵一笑,游刃有余的说道:“对啊,你完全可以说是我盗的剑,不过啊……你知道吗?每个人身上有特殊地一种东西无法复制,只要两者吻合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嫌疑的。”   薛笑人不屑一顾,他开不了口,自然会认为阿尧在开玩笑。   阿尧从久违擦拭过的阳台上捧了一手的灰尘,她放在地上,用拇指在上面按了一个印,又扯着薛笑人的手摁了一个。   明显两只指纹不同,轮廓不同。   “人啊,哪里都可以一样,但指纹不会相同。”   薛笑人有些不安,他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阿尧自顾自的说:“你盗了剑,而那把剑上是薛衣人的剑,那这把剑上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你,一个是薛衣人,我有种药粉可以使指纹显现出来,那时候比一比自能见分晓。当然你可以说是我陷害你的,不过你觉得有意思吗,一直比哥哥做的差,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这句话一出,薛笑人的表情变得十分狰狞,那眼眸里透出的凶杀之光显而易见。   阿尧动了动拇指,在空气中掐出一道内力解了薛笑人的哑穴,他恶狠狠道:“你到底是谁,你要做什么。”   他不再装傻。   阿尧笑了,她拍拍手,让灰尘散去:“我本不欲与你产生任何关系,不过谁叫你伤了楚留香呢。”   薛笑人冷冷一笑:“原来你是楚留香的女人。”   “不是啊。”阿尧面脸无辜的摇摇头,她有恃无恐的坐在椅子上,慵懒的说道:“他是我的朋友,你伤了他,我自然找你麻烦。原本你做你的杀手咱两井水不犯河水,可惜你伤了他,那我就要找你的麻烦,我是个女人,很记仇的女人。”   “那你究竟要怎样。”薛笑人也不怕什么了,对于他来说,死亡根本不是弱点。   “看来你承认你伤了楚留香呀,太好了……”阿尧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一样,声音清脆悦耳,她道:“你刺了他一剑,我刺你一剑如何?”   她望了望院子外面,这么久,即便庄内有小偷,所有人都不会来查看这位二爷的状况,想来薛衣人那个哥哥也并没有多在乎这位弟弟。   薛笑人勾起嘴角,细眼里凝起一道光,他道:“请。”   阿尧收回视线,眼眸沉沉:“我其实讨厌杀人,总觉得一旦杀人那便背上了人命,人命越多,这辈子便再也无法挺直胸膛,因为他们肩上都背负着死人的灵魂。杀了你可能会拯救很多人的性命,可是杀了你我便杀了人,你所做的一切我也懂,活在哥哥的阴影下很难吧。”   薛笑人瞳孔倏然睁大,他尖声道:“不要同情我!你不准同情我!”   “我没有同情你,闭嘴!”阿尧翻了个白眼,她没有尊老爱幼的意识,冷冷道:“你怎么活都无所谓,你们家教育问题我不参与,况且这很大一部分是你自己的问题,当然薛衣人也有问题,天下第一剑客?呸!连弟弟都不关心的哥哥还会被人敬仰?真是可笑!”   “你……”薛笑人有一瞬间的怔愣,他道:“你觉得他可笑?”   “是啊,我从来不认为杀人是有什么好炫耀的事情,你哥哥他杀一个人就要穿白衣服,搞笑好吗?第一剑客?哈哈哈哈哈哈,你难道不认为这个名号很可笑?江湖人认为这是武功高强的代表?呸!江湖人眼睛都吓了,一个人武功高不高在看他剑法使得快不快,杀人多不多上,这标准我无法理解,如果我打败了他,难道我就要做天下第一剑客?得了吧,不稀罕。”   阿尧越说越义愤填膺,她觉得她思想似乎拐到了某个弯上,她说,薛笑人就听着,沉默不语。   “我对这个江湖不熟悉,我也不清楚你们江湖人所追求的境界是何意,武功高强,杀人如麻,为一个莫须有的名号争得头破血流?这样的人只会让人畏惧,而不是敬重。”阿尧喜欢楚留香的一点便是,他身上没有血腥味,这种味道让她很安心,觉得生命是值得尊重并且善意的。   薛笑人目光沉了下去:“那你呢,你年纪轻轻武功这般高强,难道没有想在这天下争个地位?”   阿尧瞥了一眼,道:“我只求潇洒人生,名号对于我来说带不了实际意义,可能我不能理解你们的想法,当然,我不一定让你理解我的想法,每个人角度不同也不好指责,对于你哥哥,我只是很难接受他对你的作为,心中无爱的人,难以被人钦佩。”   薛笑人突然动了,他没有在与阿尧动手,他转过身,用衣袖擦掉那把剑上的印记,道:“你走吧,我不会再追杀楚留香。”   阿尧看着他,点点头,说:“我不会感谢你,毕竟你杀不了他,有我在。”   “我也不会杀你。”   “为什么?”阿尧挺奇怪他的转变。   薛笑人慢慢走向屋外,他的声音借着风传来:“许多人不曾在意的事物,我却执念如此,可悲我和他一生,都为莫须有的虚名争斗,殊不知这些正是旁人不屑之事。”   他没了身影,阿尧却沉吟了许久,喃喃道:“可不屑这些的,毕竟是少数。”正因为她有所以她不在意,也因为楚留香有,所以他也不曾在意,可这世间没有的人太多,所以执着于自己缺少的人也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表达女主也不是无用之人。   她的有恃无恐建立在容貌与绝世武功之上,她能和香帅在一起是因为两人呢想法很近。   并不想让薛笑人死,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吧,可恨却也可悲,他与他哥哥简直是虐恋情深好嘛!   其实这是给阿尧刷人脉来着,毕竟杀手组织也在江湖有点地位,薛笑人不会因为阿尧改变,但至少不会伤害她和楚留香。   多多留言噢~~   ☆、《楚留香新传》   阿尧以为楚留香早就回掷杯山庄去了,不料等她走到破庙前,氤氲着灯火屋檐下,楚留香一身白衣,清瘦颀长的身子抱臂靠在破庙前的那颗老槐树边,墨黑长发吹在胸前,晚风微微扬起发梢,他正闭着眼,月光撒在脸上就似愈加渲染过他那白玉无暇的容貌。   他在等她。   阿尧刚一走近,楚留香便睁开了眼,望向她柔声笑道:“回来了?”   处理了薛笑人那件事,阿尧心情十分不错,这件事与楚留香有关她也没想瞒他,便走上前嫣然笑道:“我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薛笑人?”楚留香胸有成竹。   阿尧吃了一惊,显然没有想到楚留香会猜到这件事,原本洋洋得意的表情顿时扭曲:“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楚留香道:“你前几日便怀疑薛笑人像个杀手,武功高强,身法诡异,伤我那人剑法高超,武功更是少有的高手,联想到这松江府你能找到与我有关系的人不过也就那么几个,我便猜测你肯定去找到了薛笑人,怎么?寻到了什么吗?”   “这个……”一个人太聪明很难让别人有成就感,阿尧心情不由沮丧到底,没意思的撇撇嘴说道:“我确信他就是那伤你的杀手组织,今天我去薛家庄刚好遇到薛庄主宝剑被盗,整个庄子都在捉拿贼人,不过我怎么会被抓住呢?所以我去了薛笑人的院子,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什么?”   “薛笑人偷了剑,你说前日薛衣人带你去看剑,后日宝剑被盗,这里面的缘由我想你不会不清楚吧。”   楚留香瞧着阿尧扫了一圈,眼中目光意味不明,他微垂颔首轻轻摸了摸鼻子,叹道:“他要嫁祸给我?”   “没错!”阿尧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盯着楚留香,然后得意道:“不过我怎么可能让他嫁祸于你呢?这个天下就是弱肉强食的法则,他打不过我,杀不死你,这件事也没了意义。”   楚留香道:“我还是不理解,他为何要杀我?”   “好问题,我猜测大概和他哥哥有关吧,这只是我猜的而已,不过我感觉薛笑人会装成白痴可能与家庭有关,事实上也是这样。”阿尧想起薛笑人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悻悻然道:“我当时骂了他哥哥,他却表现得十分受用,于是我猜测他俩兄弟之间有矛盾吧。况且你名声不是很大吗?他想他若杀死了你一定会扬名天下,比他哥哥那天下第一剑客称号来的威风,所以自然千方百计想置你于死地。”   楚留香早就猜到这一层,细听阿尧这般说来,他只能感叹一句‘人怕出名猪怕壮’,有时候他也不知道他这名号倒是幸还是不幸。   “那结果呢?你制服了他?他不杀我了?”   阿尧耸耸肩:“他是这样说的,但谁又知道呢,反正若你在我身边他自然杀不死你,不过暗箭难防你还是小心一点……”她跑了一夜,此时睡意上来不由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总之,我帮你解决了这件事,若你想查也罢,想对峙也罢,只要别死了就好。”   她拍拍嘴准备回去补个眠,最近几个晚上通宵她皮肤都变差了,不料楚留香忽然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说了句:“谢谢。”   他态度极其认真,阿尧不由诧异的抬起头,触及到那幽深明亮的眸子,似乎被他目光里的真挚与正经惊到,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脸一红嘴巴直打哆嗦:“不不不……用用用用谢谢谢谢。”   滚回寺庙阿尧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楚留香那张清俊英朗的容颜,她说不清为什么看到那剑眉星目清隽秀逸的男人内心总会升起种淡淡的喜悦与兴奋,好像很久之前她就认识他,只不过记忆里那个人的样貌身段看似相同又隐隐不同。   她不爱往深去思考,当时若不是楚留香受伤气若游丝,内心焦急不堪,她绝不会千方百计去找到幕后黑手,尘世纷纷扰扰,男女之情似毒似蛊,她不懂却不愿意去碰。   这就像潜意识下的命令,不要如此这般。   花开花落,春去春来,百花盛开的小楼里,那一袭清香,那一盏明灯,男子执扇轻抚透亮莹绿的玉佩,嘴角带笑恍若仙人在世。   他似有所感看向一处,那黯淡的眸子里突然微微睁大,他轻声唤了声:“是你吗?”   是谁?   是你?是谁……   “阿尧。”低沉静然的声音在耳膜边炸开。   场景天旋地转,阿尧猛地坐起身痴痴望着一处,眼角带泪,她呆呆拭去自己眼角边的泪水,竟莫名其妙内心泛起一种难言的忧伤。   她忘了一些事,一些人,她需要记着,却无从下手。   梦里的事转眼就忘,阿尧知道今天楚留香要去做一些事情,她不准备去打扰他,便去找石绣云聊天,石绣云姐姐刚刚去世,她心情不好楚留香没法陪她,阿尧只能硬头皮上了。   刚到门口,阿尧就意识到里面没人。   平日里石绣云都在院子里坐着,而现在院子里除了没有人喂养的公鸡,丝毫不见人影。阿尧拿不准发生什么事情,刚转身就看见小秃子跑了过来。   “阿尧,香帅让我带你去个地方。”   阿尧一脸诧异:“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我睡醒后可没见过他。”   小秃子嘿嘿一笑,道:“阿尧太小看香帅的聪明才智了,他说你若没去找他,那必定去找石姑娘,此时已近傍晚,你睡了一天不知道今日发生了许多大事,香帅找你去就是要说说最近这些奇事。”   阿尧茫然不知,只好和小秃子去那间湖边小屋见到了楚留香,也看见了一屋子的男男女女。不出所料,她一走进屋子,所有人的视线全集中在她的身上,美若天仙般的容颜与婀娜多姿的身段使不得让这些人诧异。   楚留香站在屋子中间不由轻声咳了咳嗽,道:“阿尧来了便开始吧。”   阿尧不知所措的站在他身后,满屋只剩下楚留香一人说话,他开始说起这今日松江府发生的奇异之事,抽丝剥茧般的将事情原原本本分析解答,每一步都有原因所在,他游刃有余,胸有成竹,一勾唇,一挑眉,一摸鼻头的小动作无疑成为了房中的焦点。   石绣云看向他的视线满是崇敬之意,阿尧倒罢了,她觉得楚留香很厉害,至少他能猜到许多事情的本质,有理有据,不像她,完全凭着直觉。   “这总归一个情字,施姑娘和叶公子,明珠与薛公子,阴差阳错般的姻缘若不出此下策难得两全啊。”   楚留香想到这前前后后的事情重重叹了口气,这世间,唯情字难解,唯情字不可辜负。他这时看了一眼阿尧,她正目光呆滞的看着墙边那慢慢爬行的蜘蛛,明显心不在焉,他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不作他想。   “所以这一切便恳请香帅成全。”门外进来一位老先生,楚留香眼神一亮,恭敬有加:“张简斋老先生,您老何必来呢。”   “这小姑娘们的请求我这老头也不好拒绝不是,所以这次真要请香帅帮着一个忙了。”   楚留香点点头,道:“我自然会答应。不过也请张老先生帮在下一个忙。”   “何事?”   楚留香忽然拉过站在一旁发呆的阿尧,轻声向张简斋说道:“我这位友人前日受到重创,记忆完全消散,我想让张神医帮在下看看她有什么事吗?”   张简斋是天下闻名的神医,对疑难杂症有自己的一套,他一瞧阿尧,目光澄亮,“怎么可能!这位姑娘……不,这位夫人,是怎样的驻颜有术明明年近花甲却依然如同少女般如花似玉,这世间这情况我第一次见到。”   夫……夫人……   阿尧脚下一个趔趄,楚留香急忙扶住她,阿尧捂着胸口一脸悲愤问道:“我年纪很大?”不知她震惊,屋子里每个人都大惊失色。   谁又曾想到眼前这绝世佳人尽应是近花甲之岁的老妇人。   张简斋依然是震惊的表情:“从您的脉相来看,应是花甲之年,夫人内力深厚,向来是元气充足以至于驻颜有术,如同返老还童。至于记忆之事,还得容在下细细查看。”   “不。”阿尧下意识拒绝,她喃喃道:“我一点也不想记起我很老这件事。”   楚留香很坏的补充了一句:“您还有两个儿子……”   阿尧一口血差点吐出来,不由怒目相视,咬牙切齿道:“楚留香你闭嘴!我不想听!”   楚留香一撇嘴,微微扭过头偷笑了一下,看起来心情十分愉快。   事情摆平后,施小姐他们设宴以谢楚留香帮忙,阿尧因为年纪之事还未缓过来,趴在桌子上一口一口灌着闷酒,也没注意其他人何时散了,石绣云本想留下来,可她看见楚留香的视线一直在阿尧身上,她垂下眼,终究是走了。   不是她的,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她很知足,不贪婪才是正确的道路。   阿尧郁闷,这郁闷因为酒劲更加扩大,她两颊微红看起来更加娇艳迷人,楚留香眼中懒得流露出惊艳之意,可想到张简斋老先生的话,他又感觉十分尴尬。   “阿尧你……”   “别说话,你一说话我就想到我在面对一个儿子般的角色。”   楚留香郁闷道:“我至少比你儿子大十岁,可能和你大儿子差不多,谁又知道……”无花死没死他现在又不敢确定,石观音可以复活,那无花最终会不会死谁又知道,那样一个风姿卓越的人,死了也是遗憾。   “我什么也不记得,但又总觉得我忘了许多不敢忘的,感觉有个人在等我,却又想不到那人是谁,这里……好难受。”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表情扭曲。   楚留香喝了口酒,斜眼瞧见阿尧心痛难忍的神色,神情复杂,他叹了口气放下酒碗,轻轻怕了怕她背,柔声道:“别想了,有些事若你不想想起来自然不可能想到。”   “可是我必须想起来。”阿尧眨着眼睛盯着楚留香的脸,轻声说:“他是谁呢,他好像你,可我又觉得他不是你,他的眼睛……”   脑海里浮现出那男人温润儒雅般的风姿,她呆了呆,莫名半天没有开口。   楚留香随她看了许久,低声说道:“我不是君子,你若再看我小心我把你吃了。”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气,阿尧抽了抽鼻子闻了闻,突然伸出手撒娇道:“楚留香,你背我回去吧,我想睡觉了。”   “……”楚留香默了一瞬间,薄唇轻抿,最终凝成一个温柔的笑意,他哭笑不得的站起身将阿尧背在背上,扭头问道:“这样满意了?”   “嗯,满意了。”阿尧趴在他背上闭上了眼,楚留香跃上了房顶,他脚步极其轻盈,落地无声,阿尧问:“你今天见了薛笑人吗?”   “见到了。”   “他怎么样了。”   “薛衣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们打了一架,薛笑人胜了。”   阿尧有些惊讶:“那……薛衣人呢?”   “终归是兄弟,何来深仇大恨。”楚留香想起今早薛衣人那悲愤欲绝的眼神,他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想法,自己弟弟变成这样他自责已久,这场比试结果心知肚明,薛笑人最后关头还是念有兄弟之情,若能和解,他必定不会再追究以前之事。   “可惜我这伤白受了,哎……现在还疼着呢。”他刚说完就感觉全身被一股暖意包围,阿尧懒散的躺在他背上,一手抵着他背心,一手勾着他脖子慢悠悠说道:“放心啦,有我在你不会再出事的,你说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靠谱呢?”   楚留香微微回头仰唇一笑,声音如沐春风:“那真是太好了。”他脚步轻点,身影自月下而落,白衣翻翻,踏月归去。   解决了松江府的事情,楚留香身心俱疲想去找胡铁花聊聊天喝喝酒,临行前他准备去找阿尧说说,若她要跟上自己也没什么不好,他一个人有个伴自然也无碍。   他刚到破庙前,一颗石子夹杂着劲风自前方袭来,他一侧头便躲了过去,定睛一看,阿尧正和胡铁花打得热火朝天,两人招招不减内劲,阿尧武功高自然不可说,小胡也不是吃素的,两人一时间未分的胜负。   楚留香忽然觉得心好累,他估计小胡认出了石观音,毕竟两人之前还有同床之情,胡铁花眼睛一红哪还分的是谁。   “石观音,你命真大,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啊。”   “我叫阿尧不叫石观音!你才是祸害,你这卷发狂魔——”   两人身形如影,同时跃上树,每一招带着内力直颤的树叶飘落,楚留香想了想终究还是喊了声:“小胡,阿尧,别打了。”   一听楚留香的声音,两人同时停下了手,一起喊道。   “老臭虫!”   “楚留香他欺负我!”   楚留香揉揉眉角,失笑道:“好了好了别打了,小胡她不是石观音。”胡铁花可不信,指着阿尧鼻子厉声道:“全天下只有她长这副狐狸精模样,这世上还能有第二个人吗?老臭虫,你可别被她迷了眼睛,她是石观音啊!”   阿尧听到他骂自己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我果然很美。”能被人说是狐狸精,这资本一定是厚实。   胡铁花:“……这自恋也一点没变。”   若不是楚留香及时跃上树拦住两人,估计阿尧又和胡铁花动起手来,她怎么也想不通一大早出门散步遇到个疯子,见她就动手,武功还不弱,气得她差点动真格来。   阿尧觉得胡铁花脑子绝对有毛病,他看自己的那眼神恨不得吃了自己,不过她不讨厌他,反而觉得十分有趣。   “卷发狂魔你再瞪我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胡铁花气哼哼喝了碗酒,看向楚留香:“老臭虫你自己看,这家伙心肠还是如此歹毒,果然是毒妇人。”   楚留香:“……”他实在不想再参与两人幼稚的斗嘴场合。   阿尧做了个鬼脸,冷笑一声道:“我本就长得漂亮,刚好应了蛇蝎妇人这成语多好的,你不服?”   胡铁花:“哼!”   楚留香无可奈何摇了摇头:“你俩少说点。”   三人同行自然少不了热闹,胡铁花来找楚留香是真有事情,他说他的老相好高亚男最近不正常,而且这江湖上的华山派掌门枯梅师太也下山还俗,他猜想肯定出了什么事才会有此动作,担心高亚男之余他需要楚留香的帮忙,楚留香听到这事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说道:“我们先去看看高亚男再做决定吧。”   冬天来了,天寒地冻的,阿尧即便有内力暖身也不得不买了件斗篷披着,这是胡铁花给她选的颜色,楚留香本想说话却被胡铁花抢白了,最后只能任由她披着深蓝色的狐狸毛招摇过市,吸引了一众的目光。   楚留香和胡铁花准备去找快网张三,阿尧被赌场吸引了,他们约定在酒楼汇合,随后各自分散。   阿尧大摇大摆走进赌场,怀中有楚留香交予她的银票,胡铁花眼睛瞪得通红,估计嫌她花钱太大手大脚。   这几日胡铁花对她依然有戒心,但也不乏关心,阿尧越来越觉得,记忆之事也不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开心就好。   只是总有那么些人不会让她开心,比如现在挡在她面前的一个男人。   “石娘娘,我家主人有请。”   这男人身着紫色丝绸长褂,长的人模狗样,那眼神里带着邪肆的笑意,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人。   石观音是个女魔头阿尧是知道的,她知道自己以前很牛逼,但却不认为自己牛逼到谁都认识,现在她被人堵在赌场里,这可问题大了。   “你家主人认识我?”   那男人笑着点点头:“没有人我家主人不认识。”   阿尧转念一想,笑了笑:“那见一见吧。”她倒不怕有人对她下黑手,一是她武功真的不是那种能被暗算的程度,二是直觉,直觉要见的人不会对她下手。   的确,那男人带她来到了一间装潢极其讲究的房间,一推开门,袅袅青烟飘出,带着淡淡的香味让人神情愉悦。   “主人。”那男人朝屋里坐着的那人微微拱手后,便退了出去,出门前不忘关上门。   阿尧盯着眼前这人,一步一步走上前,她笑着问:“您是何人?”   那人转过头,清逸温雅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他摇着一把扇子如同翩翩佳公子,那双眼睛似乎在看她似乎又没有看她,黯淡无光的眸子衬着那双眼睛更加幽深。   “在下无争山庄原随云见过石娘娘。”   他态度极其恭敬,阿尧却没有反应,她目光灼灼盯着他,有些不确定的问:“你……你是瞎子……?”   原随云点点头:“是的。”   阿尧叹了口气,本清澈纯净的眸子里浮上一层深意,她道:“我总觉得你像一个人,但却不是他,至少他不会有你这么重的心思。”   原随云怔愣住,他眯起眼,笑的依然很柔和:“娘娘何处此言?”   阿尧想也没想直接出手,袖子飞扬,那一手招式直袭原随云胸前,她咧嘴一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讨厌坏人!”   楚留香不是坏人,胡铁花不是坏人。   可是这个原随云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先下手为强! 作者有话要说:  记忆可能会恢复。   蝙蝠传奇那一部我看了一半,主要是电视剧里的尧大都快冻成芒果了,原随云实在不适合唐云龙演,黑的啊,大概天真的很冷,那一部有些无聊,场景变幻少看点不高,没小说里有意思,所以我会略写。   写完《新月传奇》后就结束,张洁洁也会出现。   下面古剑奇谭会稍稍长一些,反正看心情吧哈哈,马上就放寒假了,日更不是梦!!   昨天朋友看我写的,非逼得我写阿乐的番外,到时候我会另开一篇阿乐番外,当另一个故事,有兴趣的可以点进去看看。   多多评论噢,收藏又掉了呜呜呜……   ☆、《楚留香新传》   凝气御剑以气刺穿,这已是武功之上乘,非内力深厚者可达,阿尧就以此为武器并指直直向原随云袭去,割破空气般的无形戾气眼看就要穿破他胸口,原随云不急不躁,一脚踢开木桌向后滑去,手中纸扇挥起带着四周花瓶里纷飞的花瓣,如匕首般径直冲着阿尧脸颊。   他知道,石观音的弱点永远都是她那张绝艳天下的容貌,若她没了容貌,也算神形俱灭做不得数,他看不见自然不会被其容颜所惑。   “石娘娘何必出手,在下不知哪里冒犯了您。”他淡淡笑着问,带着种逼人的傲气。   原随云轻轻一挥手便散了空气中杀气,那武功与她有过之而无不及,阿尧心领神会退到一边停了手,轻声笑道:“好武功,你是我最近遇到过武功最高的那个人。”   她不笨,刚才她使的这一招已用了六成功力,若换了楚留香都不一定躲得过她那一指,眼前这男人却不疾不徐仅用了两招便化解了险势,说明他武功或许在她之上,才能做到这般处事不惊,巍然不动。   “谬赞谬赞,在下只不过躲得及时罢了,娘娘武功天下无双,难有对手,在下不敢小觑。”   原随云给人一种强烈的矛盾感,他的态度十分温和有礼,的确像是大家公子模样,但阿尧却深刻认为他内心却并不是那般宠辱不惊,那是一片黑洞,他极度隐藏的戾气隐隐自那双失明的眼中流露而出。   直觉,她该死的直觉……   “刚刚不好意思,手可能抽筋了。”阿尧率先找了个台阶,重新做到凳子上缓缓道:“原公子找我前来有什么事吗?我与其他人有约,若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原随云也不追究阿尧刚刚突如其来的刁难,他只当没发生这事,也坐在没了桌子的凳子上,淡淡说道:“在下想请娘娘随在下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一个……拥有天下无数珍宝的地方。”   阿尧挑眉道:“你认为我喜欢珍宝?”   原随云笑道:“那您喜欢什么呢?”   阿尧凑近他,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原随云脸颊,她低头轻声在他耳边说:“你,我喜欢你。你身上有我熟悉的东西。”即便这令人熟悉的感觉不再像当初那般光亮的色彩,即便这人内心布满了黑暗,她义不容辞想去深探。   原随云淡然笑道:“能得娘娘喜爱,在下受宠若惊。若娘娘确定好要与我同行,明日傍晚码头恭候娘娘。”   “你看起来很确定我会去?”   “娘娘不去也会去的,你不是喜欢我吗?在下希望你和我一起前往。”手被人轻轻握起,冰凉寒冷的手掌将她攥在手里,原随云盯着她,弯唇含笑,出尘如玉般的俊颜就似万顷碧波中那一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淡然如水,那双无光的眸子越看越入迷,好像夜空中无尽的黑洞,只一眼便倾身而下。   阿尧定定盯着他,看得痴了,可是她脑海里却浮现出另一张闲散清俊的容颜,楚留香泛若桃花一般眼睛认真诚挚的目光就似一道明光,将迷雾从中破开。   阿尧瞬间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她从善如流倒进原随云怀中,语气暧昧已极,却偏偏不让人觉得是勾引,反而带着一股妖媚之气。   “好,我喜欢你自然要与你一同去,你去哪我就去哪,不过这之前我需要先做一件事,明天等我如何?”   原随云倒不在意他俩这副姿态,搂着她冷冷淡淡道:“那在下明晚恭候娘娘。”   “不要叫我娘娘,叫我阿尧,你知道吗?抛开石观音这层身份,我希望做另一个正常的女人。”   原随云也不询问缘由,点点头:“阿尧。”   “嗯,那我先走了。”从他怀中起身,阿尧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不过一会儿,丁枫从门外走进,拱手道:“主人,师太她们已经启程。”   原随云不动声色的合上纸扇,站起身像是随手拿起案上的那杯茶杯,轻轻一握,茶杯化成灰随风散去,他这时才冷淡说道:“明日我们也该启程了。”   “那石观音……”   原随云淡漠说道:“无妨,她不会妨碍到我们,将消息散出去,就说……石观音的身体,三万两开价。”   丁枫领命退了下去,原随云站在原地,神情讳莫如深。   阿尧告别原随云后,急忙去找楚留香,但等她赶到酒楼时发现不远那‘逍遥池’门口聚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人群吵吵嚷嚷,她看到了楚留香。   除了楚留香,胡铁花,还有个身着大红色华丽衣裳的姑娘。   心思一转,阿尧向那边走了过去,刚走近就听人群传来尖叫,人们四散逃开,等围观的人散开她就发现胡铁花和那红衣服姑娘打了起来,两人身形灵越如蛇,干脆在大街上动起了手,楚留香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阿尧走近他都没有发现。   “喂,发生什么事了?”   阿尧有些疲惫不堪的摁了摁太阳穴,却对上楚留香探究的神情,他打量了她一身,问道:“你和人动手了?”   知道他聪明,阿尧也不准备隐瞒,点点头,有些烦闷的将头抵在楚留香肩上,闷声道:“那人武功和我有过之无不及,发生了些事情。”   楚留香皱起眉,微微侧过身挡住周围那几人惊艳炙热的眼神,他低头柔声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还好。对了!卷发狂魔干嘛又和大姑娘动手啊。”   阿尧下意识转移话题,她不太想让楚留香知道原随云的事情,那家伙她都不一定拿得下,楚留香武功没她好,这险就不让他去冒了吧。   楚留香这才抬头看了看场上形势,失笑道:“谁叫小胡口不择言,顶撞了人家姑娘,这不,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他的手暗暗抵在阿尧背上,阿尧一愣,感觉浑身如同浸在暖流中——楚留香源源不断传送内力让她轻松一些,毕竟刚刚费了不少内力,身体疲惫是正常反应。   她抬起头,正好与楚留香明若桃花般的目光对上,两人都同时一愣,阿尧顿时别过了脸,楚留香则是回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暗自叹了口气。   胡铁花武功不弱,可那小姑娘也不是善茬,那剑光飘忽闪烁,不可捉摸,楚留香眼睛亮了一下,他认出那一招是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那剑刺向胡铁花胸口,眼见剑尖已快没入胸膛,一道人影掠出,那人准确无误将剑夹在两指之间,其速度快的惊人。   这人长身玉立,青衫翩翩,他一手背后,一手制住那姑娘,他眼神在几人面上扫过一遍,轻轻低头问候道:“这几位朋友,请念在在下的面子上放过金姑娘一次吧,她还小,不太懂事。”   阿尧眨了眨眼,这人不就是请她去见原随云那人吗?她没准备告诉楚留香原随云的事情,自然这时也假装不认识他,显然丁枫也不准备与阿尧相认,他先问候了在场这一群豪侠,温柔有礼,并安抚了那金姑娘。   丁枫这名号楚留香不识,却感叹眼前来人武功之高强,那一招已胜世上千百招式。   刚刚人群散去,还有几位大汉和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呆在原地没动,丁枫亲切有礼的将事态了解开去,不亢不卑,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刺。   阿尧站在楚留香身后,嘴唇挨到他耳边,轻声提醒:“小心这个人。”   楚留香眼眸一暗,点点头没说什么。   他身旁一个身材矮小的胖男人突然略带嘲讽的开口道:“楚留香啊楚留香,你看我们个个独身其身,你一个人温香美玉在怀是不是不太道德啊。”   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了阿尧与楚留香身上,一个玉树临风,一个美若天仙,这对璧人站在那里就像世间最美好的恩赐,在场不少是男人,那目光已近似虎视眈眈,痴迷不已望着阿尧令她不胜其烦。   胡铁花率先开口,哈哈笑道:“张三你说的没错,这老臭虫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让人羡慕,你说该不该罚他喝酒啊!”   阿尧刚想开口,丁枫突然道:“正好,今日我做局,请几位去三和楼好好喝一桌怎么样?能相见即是有缘,各位都是江湖豪杰,在下万分想结交啊。”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不知道这热闹我能不能凑啊……”一道人影自房中走出,男人提着一个黑色箱子,身材颀长,脸上带着笑,却看起来十分诡异。   丁枫乐意之极,拍掌大笑:“那感情好,敢情好啊,请各位赏光是在下的荣幸。”   寒暄完毕,丁枫带着那金姑娘先行离开,他一走阿尧便抓住楚留香,优先开口道:“我们先回客栈,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楚留香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太过复杂,阿尧没多想,楚留香已笑着点头:“那行,让小胡先陪他们喝一圈我们再去。”   胡铁花不满道:“你俩磨磨唧唧不知道说些什么,算了,张三,我们先去喝酒怎么样。”他不是个不懂眼色的人,既然阿尧要和老臭虫说话,他自然要离开,只是……胡铁花看了眼目光在楚留香从未离开的阿尧,心里有些烦闷,一跺脚不等张三直接走了。   张三饶有兴趣的瞅了阿尧两眼,嘿嘿笑了声:“楚香帅好福气啊!”语毕,他也走了。   待几人离开,楚留香轻轻拉起阿尧的手,温柔道:“走吧,你要和我说些什么?”他离她很近,眼神飘渺难测其深意,他的手也不像原随云的那般冰凉,温热的气息自掌心传来,这种感觉莫名其妙让阿尧感到十分心安。   回到客栈,阿尧深吸一口气,干脆道:“楚留香,我们暂时分开吧,我有些事要办。”   这话一出,楚留香眼底闪过一道光,脸色微变,他眨眨眼,认真盯着她问:“你要去哪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尧有些心虚,但她还是选择不说,她道:“我跟着你没意义,我也有我的事。”   楚留香道:“我并不是要阻止你去,你现在失去记忆,若被人骗了怎么办。”   阿尧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也不免心里不好过,她沉声道:“可是……”原随云武功又高,他手下丁枫武功也不弱,楚留香最好不牵扯这事就行,只是丁枫今日是不是故意的她还不太确定……   许是阿尧发呆太久,楚留香不免出声提醒道:“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我没有!”   “和丁枫有关?”   阿尧呆了:“你……”   楚留香莞尔一笑,叹了口气,他下意识将阿尧揽在怀里,阿尧顿时全身僵硬,楚留香也没说什么,只是低沉下声音缓缓说道:“你提醒我注意他,说明你之前见过他,能让你如此忌惮说明他武功不弱,或者他背后的人武功不弱,你害怕我牵扯上他们对吗?”   阿尧心思太好猜,楚留香不过随口一猜便从阿尧脸上看出了答案。   他有些哭笑不得。   !!全中!   阿尧明显没想到楚留香能想这么深,她急忙推开楚留香,脚步踉跄的跑到门边,咬咬牙道:“我都打不过那人,你更打不过,别和那丁枫牵扯太深,我可以保护我自己……”   “你!”   楚留香想让她等等,阿尧跑的太快瞬间变没了影,楚留香只好收回手,摸摸鼻子心口发闷,这不是什么好感觉,被一个女人保护总是令人不好受的,他弄不清自己那一丝苦涩从何而来,只是这感觉在他第二日也未见到阿尧时更加明显。   胡铁花也不由担忧起来:“阿尧这家伙跑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昨晚发生了许多事情,他们也很晚到客栈,可阿尧那房间没有光亮,他们以为她睡了,却那料早晨她也不见踪影。   楚留香难得露出发愁的神情:“她估计暂时回不来。”   “回不来?她跑哪去了?”胡铁花与阿尧相处几日,当然知道石观音性情大变,阿尧单纯的像张白纸,不是不好,可是难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他还是有些担忧。   楚留香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她去哪儿了我怎么知道。”   胡铁花难得大声喊道:“老臭虫,你也不必如此冷血吧,阿尧好歹也是你的女人,你自己的女人看不好竟然不担心,我真是看错你了。”   楚留香不胜其烦,转身便走:“她不是我女人,你莫要再胡言乱语!”白袖一甩,楚留香径直走进自己房间。   胡铁花哪能放过他,突然放声大笑道:“老臭虫,你担心就直说,何必这般作态,我们去找找怎么样,看张三他们是否见过她。”   楚留香停下脚步,转过身拧起眉道:“我找过,可是哪里都没有,小胡,你说她会不会死了……”石观音最后肉体灰飞烟灭,复生已是匪夷所思之事,这难保……楚留香想到这,心口莫名一颤,生生发疼。   他从未有此感触,只觉笑容都发苦。   “老臭虫,呸呸呸,你能说点好的吗?”   楚留香笑笑不再开口,眼神里弥漫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涩然情绪,他长叹了一口气,背手看向天空轻阖双眼,他心肠向来软的可以,对石观音那点怨恨早就消失的干干静静,明明绝对是一个人,明明知道她早已为人妇,可他一直将阿尧当作另一个人,一个傻女人,傻的让他心疼的女人。   她从未骗他,也不屑骗他,她眼中只有他的存在,即便这次莫名失踪他猜测大概也是有他的缘故所在,楚留香是聪明人,这份聪明让他很难忽视阿尧对他的意义,他喜欢女人,喜欢漂亮的女人,他很能看开感情,也能放得开感情,若阿尧明明白白问他他对她有何意思,他大概也只能说是喜欢,可她却不同于其他女人将感情表达的那么明明白白,阿尧大概连她自己都不懂她为何要对他这么好,对他言听计从。   所以楚留香觉得她傻,傻的干净,傻的可爱,傻的……让他不想放手。   楚留香这份郁结也是阿尧担心所在,她安静待在船舱里,窗外是破涛汹涌的大海,随原随云上船向蝙蝠岛前进阿尧没什么惧意,她唯一担心的是她未与楚留香交待,这不是她忘了,而是她总是认为他能不牵扯这件事就不要牵扯。   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有后招的。   船上她唯一认识的就是丁枫与原随云,原随云常常在房间里弹琴,她爱听,他也爱给她弹,航行的日子不短,这也成了唯一的乐趣。   海面风平浪静,原随云弹了一曲后,抬头看向坐在桌前吃糕点的阿尧,沉吟许久后,他问道:“你这么几日不问我去哪,也不问我要干什么事,只吃吃喝喝,不怕我下毒?”   阿尧瞥了他一眼,漠然道:“我不闻不问不代表我傻,你这样的人邀请我去一个地方一定会有目的,而这个目的一定会是弊大于利,我既然知道你要害我何必再担忧?”   “在下为何要害阿尧你呢?”原随云笑了,他一笑,百媚丛生,日光飘摇闪着海浪带起的轻微斑驳光影,阿尧难得正色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邪不压正。”   原随云笑了,明显嘲讽的笑,“噢?怎样的邪不压正呢?”他笑着,却让人赶不到一丝讨厌。   阿尧拍拍手,指了指上面,嫣然笑道:“追逐光明的人上天总会给他希望,追逐黑暗的人一辈子只能沉沦在黑暗里,我和你待在一起就是想看看你是追逐光亮还是黑暗,若你想在黑暗里死去我会替你默哀的。”   原随云陷入沉默了,这份沉默让房间里气氛十分压抑,好像随时会爆发。   阿尧浑然不觉,她十分愉快:“生命是美好并且值得好好对待的,无论四肢是否健全,无论眼睛是否能看得见光明,心中有善存在,世间一切都是美好的。”   “你不懂……”原随云握紧拳头,难得失态。“我究竟算怎么样一个人?究竟算什么?”他的耳旁仿佛有个声音在冷笑道:“你只不过是个瞎子,没有用的瞎子!”瞎子的生命中,本就只有黑暗,绝望的黑暗。   黑暗,无边的黑暗,令人无法挣脱的黑暗。   阿尧向前走了一步,她突然抱住原随云,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就像从远方传来:“别害怕,闭上眼睛想想每朵鲜花四季的变化,听听海浪拍打在船板上的声音,感受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是那种美妙的生命力,可能在秋风中,从远山上会传来木叶清香……。”   是谁……   是谁说过相同的话。   “阿尧,当瞎子也不是不好,因为看不见,我便能更清楚的感受到每朵鲜花四季的变化,能感受到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能感觉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是那种美妙的生命力,秋风中,常常都带着从远山上传来的木叶清香……”   他的声音里带着满足并且幸福的光辉。   头脑一片钝痛,阿尧连忙捂着头蹲下身,痛的难以忍受。   原随云忽然反应过来,攥住她的肩皱眉道:“你怎么了?”   “打晕我……快……打……打晕我……”   好痛!好痛!好像灵魂要撕裂开一样。   脖颈忽然被人劈下去,陷入黑暗第一时间,一声冰冷的系统音响了起来。   【系统:程序恢复完整,偶像好感度80%,请玩家多加努力。】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提示1:阿尧并没有恢复记忆。   友情提示2:《蝙蝠传奇》下章结束开始《新月传奇》,为什么?这部分电视剧没看完啊!因为实在实在是!看不下去……原谅我尧大!   友情提示3:还有三章结束楚留香,这篇主要也就是走剧情,没有过多特殊描写,因为古老大大的剧情多加了剧情就涉及太多,不好写就走剧情吧……   友情提示4:《古剑奇谭》从慕容紫英时期开始写,现在在师徒恋,人妖恋,兄妹恋三个情境下徘徊,大家觉得哪个更萌点,提前说好吧,这部不会悲剧,女主不会死!   我真的有拖延症晚期了呜呜呜呜…………   多多评论哦,平安夜!圣诞节快乐!!!   ☆、《楚留香新传》   黑暗无边的山洞好像张牙舞爪的怪兽张大黝黑的嘴狰狞恐怖,阿尧一睁开眼差点以为她眼睛瞎了,等了一会儿,她终于知道不是她眼瞎,而是这个地方压根就没有光亮,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醒了?”   原随云低沉温和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他声音十分有磁性好像一位亲切有礼的公子。   空气中没有任何流动,说明这个地方是封闭式的房间,阿尧随意扫了几眼便闭上了双眼,无奈道:“为什么这里这么黑?”   “这里是蝙蝠岛,黑可以掩盖这世间所有罪恶,唯有黑暗可以包容一切。你不觉得这里很好吗?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身份,在这里都可以得到平等的对待。”   因为黑,阿尧不能看清原随云的模样,她猜想他大概会是这个岛上最自在的人吧,也的确,原随云并不认为即便如石观音这般武功强大的人,遇到黑暗还能怎样,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摸不到,暗藏凶险之处看不见一切都是枉然。   阿尧在这里住了三天,每天有人送饭,桌子在床前五步处,四周静悄悄似乎整个天地空无一人,原随云没有再来,石头铸成的房间除了从外可以打开的石门便没有其他出口。她乖乖的待了三天,发现原随云没什么动静后便打算离开。   她想走没人能拦得住,不走的缘故是那天大脑钝痛后她似乎看到点什么,总觉得有一个人她忘了,可那个人她不应该忘,想了三天,三天也没什么头绪,这里太安静,安静的让她心绪不安。   今天又有一姑娘来送饭,阿尧贴在石壁上,如同一只蝙蝠沿着刚刚那姑娘脚下所落下的声线瞬间溜出了密室,‘听声辨位’这招她也算无师自通吧,好像潜意识就对黑暗并不排斥。   密室外面是错综复杂的道路,似乎在山里的,四周的触感全是冰凉坚硬的石块,阿尧走了一阵听到一间房里传来靡靡之音,甚至清楚的传来女子急速的喘息声与呻=吟声,这声音娇媚婉转,似有一双纤手挤压着心脏,让人浑身燥热。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响,阿尧下意识一肘子撞击过去,这一击力量与速度达到了极致,很少有人能躲过,不过这人却如同水蛇般避过了这一击,下一秒这人就来到她身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   温热低沉的男声自耳边响起,是楚留香。   阿尧忍不住转头,她无论如何也没想过楚留香会来这里,“你怎么在这里!”   “……这说来话长,小胡他们都来了。”楚留香语气中含着一丝惊喜,很难让人察觉。   “那你长话短说,这里这般危险,你为什么过来。”阿尧面对着楚留香,隐隐香气自他身上传来,她脸不自觉红了起来,这种感觉很奇妙,因为黑暗,五官更为敏感,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人甚至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楚留香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们也无意卷来这件事,甚至这地方也是无心闯入,你知道小胡的老相好高亚男是华山派弟子,枯梅大师还俗就为来这地方,他担心她自然就跟来了。”   “……这样啊。”阿尧暗自思量着原随云打什么鬼主意,这地方楚留香来了,她来了,甚至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都来了,难不成要办一件大事?   楚留香盯着眼前的女子,温香软玉泛着女子特有的清香,耳旁隐隐约约传来女人娇媚的呻=吟声,令人心猿意马。阿尧的手十分冰凉,凉的不像正常人,楚留香想将她的手暖热,这才能让他安心。   察觉到阿尧的心不在焉,楚留香扬起一抹笑,轻轻凑在她耳边道:“来这里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嘴唇不经意擦过某个温热的地方,阿尧顿时瞪大了眼,脑子一片空白吐出后两个字“原因……”   空气几乎凝固成冰,楚留香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一动也不动,似是不敢置信,似是震惊不已。   阿尧察觉到楚留香的不对劲,心里莫名有些烦闷,说话语气间无意识带上了讽意:“楚留香,你大可不必在意,既然你都说了我是两个孩子的妈,也不在意这点肌肤之亲,我没那般在乎这些事。”   “不在意?”   阿尧点点头,不假思索道:“不在意。”   嘴唇突然被人吻住,这次亲吻不同于刚刚轻微的触碰,疾风劲雨般狂卷其中,贝齿被人轻轻撬开,每一寸软舌的接触都激起身上的酥麻,有些激动,有些兴奋交缠在一起,阿尧被楚留香一手扶着腰,一手摁着头,全身强硬的被禁锢在他怀中,唇齿相接,丝丝银丝自嘴角牵连而出,阿尧感觉自己的腿无意识软了。   楚留香放开她,眼眸含情,笑意盎然在她耳边轻道:“现在在意吗?”   阿尧眼神水润迷离,几乎全身酥了一半,若不是楚留香搂着她,她估计她已经坐到了地上,真是够丢人了!   “你为什么要亲我?你喜欢我吗?”   楚留香嗤笑一声,像是听到好笑的事情,他低下头凑在她耳边,声音沉稳认真:“若我不喜欢你,我为何要亲你呢?”   阿尧眼睛转转,吐出一句话:“因为你……欲、求、不、满!”   楚留香:“……”   若楚留香没遇到阿尧,他估计会先去找那房间里的女人去问个清楚,然后再去找小胡,找到小胡再去找金灵芝。不过遇到了阿尧,他就放了一百个心,她都不会有事,小胡更不会有事了。   走了没多久,小胡便自然出现了,他千辛万苦从那险象迭生的网中逃出,见阿尧和楚留香同在一起,他心里不由发闷。   “老妖婆,你居然也在这里。不是跑了吗?跑来这鬼地方干什么。”   楚留香自然知道小胡的心情,以前石观音与小胡也有过一夜之情,小胡再心宽对于这样一个世间难得的女子也存有一份心,恐惧之外他对她亦有别样之情,他们都是男人,凡对美貌女子都不由多看两眼,更何况还睡过一夜,不多想也奇怪。   “我怎么会知道来的是这鬼地方,连你的脸都看不清,不知道你是不是头发又卷了几分。”   “喂,老妖婆,你嘴巴又这么毒,小心嫁不出去了!”   阿尧冷哼一声:“我嫁过人了!”   胡铁花:“……”   楚留香:“……”   是啊!石观音嫁过人,并且有孩子,他们两个都忘了这一点,他们总是当她是另一个女人。   楚留香叹息一声:“我真希望你不是石观音。”   阿尧反问道:“噢?若我不是石观音,难不成你准备娶我?”   楚留香顿时缄默不语,娶妻生子从不在他计划之中,或许说,自他行走江湖以来就未想过这一点,无关道德,无关喜乐,仅仅是从未想过罢了。   阿尧没有听到楚留香的回答,心里不知是庆幸还是烦躁,只觉得某些东西在又有某些东西消失了,她并不觉得楚留香不娶她这件事会让自己伤心,她甚至觉得这理所应当,已经嫁过人怎么能再嫁人呢?   可楚留香却并没有这样想,他以为阿尧生气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握紧她的手,想说一句‘至少现在我在你身边’可又觉得没必要,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离开,做不到的事情又何必承诺呢。   小胡也没说话,他独自想事情去了,这样三人便安安静静摸黑向前走,在一处密室他们遇到了搜寻他们的人,楚留香听到一个人的声音,认出他是丁枫。   一群人吵吵嚷嚷,阿尧从地上摸出一把石子,手指一弹,就听此起彼伏的讶然声传来,然后便没了声音,楚留香和胡铁花大骇。   阿尧慢吞吞从躲藏处站起身,淡淡道:“我点了他们的穴。”   黑暗中只听声音便能将全部人穴道点住,这是多么高深的武功,楚留香知道石观音武功强,却从未想到强到如此地步。   阿尧朝着丁枫那边走去,边走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黑暗并不排斥,甚至觉得在黑暗中行走比我在光亮中更来得痛快。”她又再丁枫身上按了三处大穴,几乎能听见他急促的喘息声,他在害怕,阿尧却不闻不问,冷声对他说:“原随云算错了一点,我虽然不懂他为何要带我来,但他却从不明白一件事,要我做事除非我愿意,否则没有人能逼迫我。饭菜里的药的确谨慎,可对我来说却也是雕虫小技,想让我散了功,这世上大概还没有人能做到。”   她手指一动,就听丁枫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直直跪在了地上。   楚留香惊道:“你杀了他?”   阿尧摇摇头:“我没有,我只是废了他内力。”   胡铁花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楚留香叹道:“他伤了你,你要伤他也是天理之中,莫要再下手了。”   盗帅楚留香不杀人是出了名的,阿尧不懂这一点,不过她有她的原则。   “我并不准备杀他,不过我很讨厌别人威胁我,这只是给他一点教训,原随云要明白我知道他们对我心怀不轨还依然跟着他,不是害怕,而是找机会报仇而已,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阿尧解开丁枫的穴道,他趴在地上,痛苦不堪。   “你……你怎么……怎么敢……”   阿尧粲然一笑,道:“因为我比你厉害,所以我无畏。”   楚留香摸摸鼻子,他现在十分确信,她还是石观音,她或许比石观音稍稍不再那么心狠手辣,可睚眦必报的性格却从未改变。   这一路上,楚留香又遇到了张三,勾子长,勾子长有火折子,他一点开火折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好想见到光明对他们都那般喜悦,唯独阿尧怅然若失。   楚留香回头看她,见她面色苍白,不由想到她之前说丁枫下的药,连忙问道:“你没事吧?丁枫他们给你下了什么药?”   阿尧这才惊醒过来,她抬起头,对上楚留香关怀的目光,内心不由平静下来,她摇摇头,道:“无碍,那点药性对我来说还不足挂齿。”   楚留香并没有放下心,他握着她的手,一直不停给她传递内力希望她能好受一些。这份关心阿尧受下却又觉得略微不安。   蝙蝠岛错综复杂,通过高亚男众人知道这蝙蝠岛的蝙蝠公子在第一层,没有人知道蝙蝠公子的深浅,他的声音便伤了不少人,楚留香带着阿尧他们到了第一层,那里正在举行拍卖,四周没有灯光,黑的吓人,只能传来声音。   “刚刚我已卖出了黄教密宗‘大手印’,下面我要拍卖一件东西,大家一定很感兴趣。”   有人问道:“是何物?”   那蝙蝠公子道:“一个活人,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   这话激起了不少人的相应,有人说:“难不成是石观音?”   蝙蝠公子笑了:“的确就是,她就在这里。”   有人哈哈大笑道:“谁不知道石观音那娘们早就被楚香帅杀了,你居然会说她就在这里,岂不是贻笑大方?”   蝙蝠公子不急不躁,道:“在下并没有骗人,香帅,你应该也在这里,石观音大概就在你身边吧。”   “什么!!楚留香!”   “盗帅楚留香在这里!”   ……   人群躁动起来,楚留香苦笑的看着一旁的阿尧,轻声问她:“我要不要开口?”   阿尧摇摇头,平静的说:“当然。不过你得等我说完。”   楚留香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阿尧点亮了刚刚勾子长那半张火折子,灯光一亮,人群一阵惊呼,那火光就像洪水猛兽,众人趋避不及。   “原随云,你何必如此呢。”   “你怎么猜到是我的?”原随云并没有隐藏,他从暗处走出来,笑容温和。   阿尧看着他,恍惚间看到另一个男人,她静静的走向他,楚留香有一瞬间的惊慌,他总觉得,她快要离开他一般。   他想去拉她,却控制住了自己的失态,他是楚留香,他不能为一个女人失去姿态。   “你还记得我说的那些话吗?”   “呵~那些无稽之谈?”原随云不置可否。   “那不是无稽之谈,黑暗的确是你的天下,可是杀了那么多人,祸害了那么多人就是你的不该。”他们遇到了那无眼睛的女人,她痛苦不堪的跪在地上,长相那般美艳却害怕光亮。   原随云恍若未闻,他道:“你不懂。”   “我懂。”她不知道她为何懂,可她就是懂,她不再说什么,而是选择动手,她说了最后一句话:“若你愿意坠入黑暗深渊,我便笑着看你万劫不复,不是幸灾乐祸,而是替你悲哀。”   大概是悲哀那两字激怒了原随云,他不再留手,一时间阿尧与原随云缠斗在一起,整个石壁变得摇摇欲坠,有人放了火,火光四射,人群一阵惨叫向四周逃去。   胡铁花带风的拳向原随云袭来,他冷声道:“老臭虫,带她离开,打架是男人的事,女人还是别掺和了!”   楚留香如一阵风一般一手抱住阿尧,脚下轻点便跃上了石窟,向外奔去。   火光漫天中,阿尧被楚留香抱着,她将头埋在他肩膀上,轻声道:“楚留香,我想睡觉了。”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时候提出这意见,可是她好困,好像连日来所有的疲惫都涌了上来。   楚留香温柔道:“睡吧,别怕,我在你身边。”   “嗯……”转眼间,阿尧便睡了过去。   楚留香停了下来,他手在她手腕上轻轻一握,皱起了眉头,她的脉相很不正常,太微弱了,微弱到他几乎察觉不到。   这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脉相!   黑暗中,一阵冰凉的系统声响起。   【系统:偶像好感度90%,请粉丝继续加油。】   阿尧醒来时他们正坐在船上,一切都结束了,金灵芝抱着原随云跳了海,两人生死不明。小胡似乎对金灵芝情有独钟,默默坐在船头独自饮酒。   “华姑娘不必担忧,一切都会好的。”楚留香心不在焉的安慰着华真真。   她是华山派唯一的弟子,她肩负着复兴华山派的责任,这对于一个女子将是多大的困境与不可猜测的渺茫前路。   他敬佩她,若是换做以前,他可能对她会有一丝不一样的感觉,可是现在……楚留香看向不见边际的大海,默默叹了口气。   “香帅若是担心阿尧姑娘大可去船舱看看,不必陪我在这里。”华真真明白楚留香心不在她身上,她自然也不会多想。   楚留香摸摸鼻子,苦笑道:“我只是出来喘口气,她长睡不醒我这心一日都不曾安过。”   “你不安为何不看着我。”   阿尧靠在船舱门口轻笑道,海风扬起她如墨般的长发,巧笑嫣然,精致可透般的肌肤在阳光下吹弹可破,月眸深凝盯着楚留香,目光中带着光亮。   楚留香转过身,一身白衣玉树临风,身姿清俊颀长,面容英俊,他深邃漆黑的眼眸在看到阿尧一瞬间迸发出光彩,几丝笑意与安心闪过其中,他轻笑唤了声。   “阿尧。”   楚留香快步走到她身边,略带调笑般的说:“看着你我的心会痛,痛到极致便会死去,你愿意看到我死吗?”   阿尧眨眨眼睛,狡黠的说道:“那你去死啊,我帮你。”说着,她一掌便准备拍向楚留香的胸口,倏然间,楚留香眼神一变,飞快握住阿尧手腕将她向自己怀中一拉,牢牢将她锁在了怀中,这速度快的吓人,阿尧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他抱在了怀里,一想到还有外人在她急忙挣扎开来。   “她走了,别动。”   阿尧这才安稳下来,她抬起头,正对上楚留香深情柔和的眼眸,她张张嘴,楚留香忽然低下头,轻轻碰了下她的嘴唇,笑道:“我很担心你,总觉得你会很快离开我。”   阿尧心脏不由一跳,幽幽道:“可能我真的会离开。”   楚留香弯起嘴唇,声音低沉醉人:“那我会找到你,一定会找到你,不管天涯海角。”这句话他是认真的,大概没有任何时候比说这句话还要认真。   那如果……再也找不到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FLAG竖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好丧心病狂啊!!   你们能猜到我的结局吗?放心吧,对于香帅一定会是个好结局……   古剑确定是人妖了,其他两个很多都写过了,那我不写了,我喜欢挑战没写过的。   那大家就知道这个会很虐,和《杀破狼》一样虐,不过那个结局会很好,至少比杀破狼的结局好真的!!   我的虐从来都不是那种莫名其妙的虐,所以大家不要害怕,只要记得男女主互相有感情就好了哈啊哈!!   多多评论噢,阿尧被香帅调戏了。   这时候的阿尧还没有恢复记忆,她并不是真正的阿尧,下章可能就会恢复了。   ☆、《楚留香新传》   大海波涛汹涌,一旦掉入海中生还几率渺茫,不过金灵芝却意外活了下来,张三他们将金灵芝救上来时,阿尧第一次看到胡铁花那样一个豪迈汉子,也会喜不自禁偷偷流下眼泪。   “男人也会流眼泪?”阿尧站在不远处,心里泛起一丝欣慰。   “只要是人都会流泪,只不过女子更加容易伤感流泪而已。”楚留香站在阿尧身后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内心不禁为小胡感到高兴。   能看到让胡铁花这般痴心对待的女子,这世间大概也只有金灵芝一人吧。   金灵芝与胡铁花互诉衷肠后,那娇弱柔美的女子看向阿尧,那眼神中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嫉妒,隐隐带着点不甘,这目光看得阿尧浑身不自在。   “石姑娘。”   金灵芝从胡铁花怀中站起身,走向阿尧,她裹着胡铁花刚递上来的披风,面前寒风吹得她瑟瑟发抖,那嘴唇也是白的发灰:“原随云临死前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阿尧怔愣:“我和他不相熟,死前他为何与我留遗言?”   金灵芝咬牙道:“我怎会知道,不过……”她含情脉脉的看向站在一旁定定盯着她的胡铁花,声音倏然变得婉转柔和:“他只是让我告诉你,谢谢。”   “谢谢?”楚留香讶然道,他瞥了眼同样迷茫的阿尧,微笑道:“原随云真这般说?”   “掉落那冰凉如狱般的大海,他早已解开了我设在他身上的穴道,只不过这时他已生死意,他告知了我这句话后便将我托出了海面……”说到最后,金灵芝两眼泛泪,那毕竟是她之前爱着的男人,即便如今她早已移情胡铁花,那丝不甘萦绕在胸口也无论如何不能消散。   胡铁花走在金灵芝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他这时候已经不再是那个浪迹江湖的绝世大侠,更像是一个成熟可靠的丈夫,默默地能给身边的女子传递力量与温暖。   海浪拍打着船板,一下一下就似心脏跳动的声音。   阿尧想到之前原随云那番温文尔雅的姿态,心里不知怎的咯噔了一下,脑袋好像被棒槌狠狠撞击了一下,某些影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又一次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这种感觉太让人难受了。   楚留香似有所感望向阿尧,低声道:“你没事吧?”   “嗯。”阿尧无所谓的拉了拉嘴角,斜眼瞧见楚留香盯着她眼睛一眨一眨的模样,飘逸出尘的相貌本就风姿卓越,一颦一笑真真是眉目如画。   阿尧笑吟吟转头面对他:“香帅,香帅,这名字真好听。”   楚留香笑道:“你还是第一次夸我,在下好生荣幸呀。”   阿尧假装惊奇道:“这样啊——那以后就不夸了。”   楚留香委屈眨眨眼,嘴角带笑:“为何呀?”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阿尧指指楚留香胸口,手指在他胸前画了个爱心,“男人就要这样才能永远把一个女人留在心中。”   刚说完,手腕就被楚留香一把攥在手里,她抬头,正对上楚留香略带调皮的如墨眼眸。   “若我说我心里唯有你一人,你会怎么做呢?”   “我呀——”阿尧心踮起脚,身子向后倒,腰一弹,头狠狠地磕了出去。   楚留香:“嘶——”   阿尧摸摸额头,冷笑一声:“那就记得深一点吧。”   春天,万福万寿园。   今日是金灵芝祖母金太夫人的寿辰,江湖上各个英雄豪杰都前来祝寿,这位金太夫人位高权重,威名赫赫,生下的子女皆在江湖朝廷里有所作为,可以说天下没有一个人能比她还有资格享受荣华富贵了。   此时,金府迎春亭里。   胡铁花抱着酒樽喝得烂醉如泥,靠着墙就睡倒了,阿尧姿态潇洒地靠在柱子上等楚留香前去大厅祝寿完,她不欲参与这种活动,楚留香也不逼迫,自己连带她那份寿礼一同送去。   小胡本说要随他一起去祝寿,可哪想到遇到美酒,什么都忘了,楚留香担心他喝醉酒会出事,阿尧就自告奋勇说在这盯着他,等楚留香回来。   不一会儿,一身白衣的俊美男子便步入院中,楚留香看起来神色有些奇怪,阿尧一见他立刻跳起来赶了过去。   “完事了?完事了咱就走吧,我想去海边玩,还想去你以前住的地方——”   楚留香答应她带她去他的小船,若不是金灵芝极力相邀,估计他们早就踏上出海的道路了。   瞧着阿尧一双黑白分明的翦水双瞳,楚留香摸摸鼻子,悻悻然道:“也该早点走了。”他看了眼还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小胡,叹了口气:“等他见了金姑娘,我们便离开吧。”   阿尧听话的点点头,内心雀跃不已。   楚留香见她如此期待,眼神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宠溺,刮刮她的鼻梁,笑骂了声:“若你见了蓉蓉她们,万不可与之斗气,你要知道你以前干了不少坏事的。”   阿尧一撇嘴:“我估计我还是在干坏事。”   “噢?”   阿尧笑盈盈搂着楚留香道:“因为我把你抢过来了呀。”她今日怕麻烦一直穿着男装,蜂腰削背,玉树临风。若旁人看了,大概会以为见着两个不似凡人的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搂抱在一起吧,虽说影响不好,但这画面绝对是极好的。   金灵芝怕有麻烦,并没有将楚留香之名号说出去,只对外称是她的朋友,阿尧亦然。金府九曲回廊,蜿蜿蜒蜒风景美不胜收,楚留香与阿尧并肩在金府里闲逛,他们慢慢走,后面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那声音又轻又慢,好似一点也不着急。   脚步如此之轻,说明轻功不错,阿尧与楚留香对视一眼,同时转入假山后,再一回头,就见一身着淡绿色衣衫的美人娉娉婷婷站在假山旁,低着头,咬着嘴唇,一双纤手轻轻拢起耳边被风吹起的长发,艳如骄阳般的脸蛋如花似玉,她只是轻轻望了一眼楚留香,那楚楚可怜的双瞳便似明镜,引人入胜。   她率先开口,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艾青。”   楚留香一脸尴尬,他这时候有苦说不出,这个女子刚刚在大厅上不小心放了个屁,他怜香惜玉讲责任揽了下来,这不,人跟来了,更何况在阿尧面前跟来了,若换了以前他自然会寒暄一阵,此时,他似乎连说话的想法都没有。   阿尧看了眼楚留香,见他不开口,自己便只能先道:“姑娘有何事吗?”   艾青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阿尧,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轻轻开口道:“若刚刚不是这位公子出手相助,我……我简直非死不可。”   楚留香笑了笑,摸摸鼻子还是不作声。   艾青依然低着头,自顾自的说:“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可是我从不欠别人的情,若我欠了别人的情,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楚留香愕然,他想不到这怎么又牵扯到生死之事来,他只好问:“你想怎么报答我?”   艾青郑重道:“随便你要我怎么报答你,我都答应。”她的脸染了上了红晕,看起来更加娇羞可人。   这是……遇上了情敌?   阿尧后知后觉的想到,她还没开口,楚留香倒替她解决了问题。   “三两银子。”   艾青惊道:“什么?”   楚留香淡淡道:“你不是说要报答我吗,我要三两银子便可。”   阿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笑的极为好看,笑脸在阳光下绝颜娇媚,不禁楚留香看痴了,艾青也愣了一秒,待反应过来,她嗔骂了声“呆子!”便急匆匆跑走了。   笑够后,阿尧连连叹气:“现在的姑娘家都这般不矜持吗?”   楚留香苦笑道:“有时候我也很无力。”   阿尧豪迈的拍拍他的肩,笑容嫣然:“我理解你的苦处。”   “你呀,若理解就不该是这反应。”楚留香悠悠将一撮头发捋到胸口,眼中含笑温柔盯着阿尧嗔骂,他无奈对她说:“你说过会帮我的,那之后你也会帮我对吗?”   阿尧点点头:“当然。”   他们没走几步,突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容,那笑容从假山后传来,两人吃了一惊,转头望去,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孩子从假山里探出头,一双弯弯如新月般的眼睛笑起来十分好看。   她吃吃笑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打情骂俏不觉得恶心吗?”   她虽笑着,那眼睛盯在阿尧身上却不带笑意。   楚留香一向不会理会这种女孩子的纠缠,想了想准备不去理睬,倒是阿尧因为那句‘恶心’挑了挑眉头,她扬起一个笑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子头一偏,笑道:“看你长得这般好看,我告诉你,我叫洁洁。”   “洁洁?”   “哎~”张洁洁笑的更为嫣然,“你叫我姐姐干什么呀?”   阿尧眼睛一眯,身形一动几乎瞬间便制住了张洁洁,眨眼间便被人点了穴道张洁洁吓得惊慌失措,她慌乱的眸子只能看着阿尧,几丝疑虑,几丝恐惧。   楚留香站在一旁,只看着阿尧出手没什么动作,他虽说怜香惜玉,但并不喜欢被人戏弄。   “小孩子家别这么调皮,要不让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阿尧挟住张洁洁的下巴将她抬在自己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特别是在比你武功更为高强的女人面前。”   张洁洁瞳孔倏然睁大,大概没料到她是女子。   阿尧向来做男装都十分注重细节,难从身姿上分辨男女,也不怪张洁洁会认错,她手指在张洁洁洁白光滑的脸上划过,轻轻道:“我不知你要做何事,不过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为好,毕竟我石观音不是那么好惹的。”她手指轻轻一动解了穴道,张洁洁向后退了好几步,大骇道:“你是石观音!!”   “怎么?”阿尧挑挑眉,她这么说就是吓唬吓唬人的,毕竟石观音美貌绝世天下没有哪个女人不会在石观音面前自惭形愧。   “你——你不应该被楚留香杀死了吗?”   她将目光移向楚留香,双目圆瞪,似是不敢置信。   楚留香正欲开口,一阵声音便从上面传来:“若说老臭虫并未杀死石观音,不过与她双宿双飞而已,估计这世间不知多少男男女女会心碎呀。”   胡铁花提着一罐酒从假山上跃了下来,楚留香好笑道:“你这话倒说的好听,可惜天下人是不会信的。”   张洁洁惊道:“难道你真的和石观音在一起了?”   胡铁花道:“我说你这个小女孩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吗?”   楚留香也不知道怎么想到,他慢慢走到阿尧身侧,搂住她的腰,身姿清逸灵动,眉目如画般的俊颜嘴角带笑,他盯着阿尧,眼神从未有过的认真和深情。   “是啊,楚留香与石观音在一起了。”   这句话就像某种神圣的宣誓,一世一瞬,转眼浮屠。   却从未,不曾质疑这句话的情意。   张洁洁大受打击,好像看到不该看到的画面一样,她向后退了几步,神色狼狈般的逃了出去。等她走了后,阿尧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俩的名字还是挺配的。”   “你说石观音还是阿尧?”   “嗯……”阿尧低着头,一丝红晕染上耳尖,她声音轻不可察:“不管哪一个——放在一起都很配!”   金府,深夜。   再一次见到张洁洁时,除了她还有一个身穿黑衣的老妪,那老妪和张洁洁在阿尧睡的正香时突然闯了进来,二话不说,一道寒光的匕首便向她刺来。   阿尧顿时转醒,眼神一变,双手使劲拍上床板,身子堪堪便停在了半空中——   瞬间她如炬如电般的掌法变攻了出去,张洁洁身姿灵动,两人同时进攻,阿尧食指一朝前,另一只手朝后,同时对上了从不同方向攻来的两人。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石观音——”那老妪咬牙切齿叫出她的名字,“我今日若杀不死你,便对不起我苦等的那几年!”   比拼内力向来都是耗损修为的招式,那老妪和张洁洁打从心底便准备以此消耗她的战斗力,三人转眼间过了百招,那速度太快,几乎是刀光剑影般,掌掌相触,每一招后手臂都传来震后的酥麻。   阿尧停在房间一边,第一次有了害怕地心理。   她想了也没想,扯起嗓子喊了一声:“楚留香——”   顿时,房间两人闻声色变。   那老妪还欲攻击,张洁洁扯住了她,在楚留香赶来前一秒两人相即离开。   楚留香几乎在听到阿尧的声音瞬间便闪进了她房间,他看见一向神态自若的阿尧站在原地,盯着他,突然生生吐出口血。   “阿尧——”楚留香急忙抱住她,双手摁在她背后传输内力。   “楚留香……楚……”阿尧感觉自己的灵魂轻飘飘的,下一秒,她便沉入了黑暗。   【系统:偶像好感度100%,《楚留香新传》任务完成,玩家是否选择离开?】   Sammy,小木,乔建……花满楼……   ……花满楼……   你是谁?   你是谁?   阿尧?   石观音?   不,记起来了,全都记起来了……张尧,她是张尧,来自现代的张尧。 作者有话要说:  对!记起来了!   下章就要告别楚留香世界了……   我争取不虐哈哈哈!!   张洁洁母亲和石观音有仇,所以她不会再让张洁洁嫁给楚留香了。   今天晕车快吐了,我真是虚弱不堪啊哈哈哈……   多多留言,看在我这般辛劳的份上,哈哈我们放假了!   ☆、《楚留香新传》   对于某些人来说,记起来反而比不记起来会更好。张尧就是那其中之一,当她记起一切时候她多么希望自己并没有记得那么多的事情,唯独感谢的是,她终于记起对花满楼的情意以及与他的约定。   相反,对于楚留香独属于阿尧那份深藏在心的心情大约这一辈子也无法言说。   张尧醒来时面对的是一脸惊喜担忧的脸,她不得不承认在睁开眼第一时间能见到楚留香温颜若玉的相貌视觉享受是极好的。   “我睡了多久?”她坐起身,意外发现自己身子并没有原先那种痛苦感,只是有些虚罢了。   楚留香松了口气,原本凌肃的气氛此时不自觉柔和了下来,他扶着她笑道:“幸好没多大事,不过才一晚而已,内力有些受损,多加休养便可。”   “唔。”张尧点点头,暗自想了想,她抬起头对楚留香说:“我忽然想喝街角那家的桂花粥,你给我买来好吗?”   “桂花粥?”楚留香有些诧异,不过随后便释怀,笑着点点头:“好的,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他将阿尧又重新摁倒,给她掖了掖被角,露出一个柔情笑意后便走了出去。   谁也很难想到,一向风流多情的楚香帅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使用轻功只为她买来一份刚出炉的桂花粥,这件事让胡铁花姬冰雁知道,大概会说这老臭虫一定是打赌打输了才会做这种事,心甘情愿为女人跑腿,天下可能除了石观音再无二人了吧。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天下除了石观音,无人再能左右楚留香。   “阿尧……”楚留香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粥走进房间,那桂花粥香气扑鼻,若换了从前他定要好好吃上两碗,可这时候他只恨不得那放在心尖上的女子能好起来。   他很诧异,武功高强如阿尧的人会被谁攻击以至于内力受损,而她奇怪的脉象尽在昨晚上一度消失,楚留香很不安,这种不安在他看到房屋里空无一人时更加强烈。   阿尧不见了,她走了,只有桌上的一封信。   她说过她可能会走,他也说过他一定会去找她。   没有人不会相信这是句情话,但同时这也是个承诺。楚留香从心底便知他们会分别,他不知何时开始,却知这一切一定会发生,好像潜意识便告知他分别是他们的归宿。   房间里残留着她的风采,枕头上她的香甜还依旧。   楚留香的心里,眼里,脑海里还依旧能察觉到他的存在,他两指夹起那封信,字迹未干,看来没离开多久,楚留香尽量放松全身,缓缓地打开了信件。   [楚留香:我本不该与你解释这些事情,但我察觉到若我不说大概你永远不会释怀。我之前失忆忘记的并不是我作为石观音那时候的事情,而是属于阿尧本身的记忆。这看起来是件很复杂的事情,只不过一个人分成了两个时段,而偏偏两个时段造就了两个人,一个属于本身的阿尧不爱你,而另一个,对你情根深种。一旦恢复记忆那个对你有意的阿尧便不复存在,我很抱歉但她已经真正的消失,我记得这一切但却不是那个纯粹的阿尧。有时候离开是更好的结束,我相信如楚留香,会理解这一切,不要来找她。落款:张尧。]   这封信的执笔人与阿尧是明显不同的两种个性,若说阿尧单纯冷静了些,那这位张尧姑娘应该可能冷酷到了极致,每一句话都下了死手,不留一丝余地。   楚留香第一次露出了茫然无措的神情,他盯着这封信很长时间,长到屋里有另外一个人出现。   “你在找那个女人吗?”小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她的神情并不好。   楚留香瞧了她一眼,是那个张洁洁,他笑了笑,好脾气的问:“你知道她在哪?”   张洁洁道:“我知道她在哪,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楚留香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可这份笑容多了份冷硬与急迫:“她在哪?”   张洁洁显然慌了,不过自尊心释然,她昂着头不甘示弱:“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她在哪?”   楚留香从未想过他有生之年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对另一个女人动手,他单手背后,一手握住张洁洁的脖子,松腰迎风,姿华无双,可偏偏那双灿若星辰的黑眸里此时满是焦急与怒火。   “她在哪里?”   张洁洁知道,若一个男人心里有了另一个女人,这以后那地方不可能再有第二人。可是她不甘,她怎能甘心败给石观音,她的母亲败了,她怎能又败在同样一个女人手下。   张洁洁在楚留香手下艰难的开口:“你……你不是……不是聪明过人吗……不会……咳咳……不会自己想吗?”   楚留香听到这话,手一颤,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叹道:“我不是神,我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人。”   他的背影那般悲凉,他的神情那般萧索,失去一个女人带给他的痛苦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来的强烈。   张洁洁心中不忍,终于叹息道:“她向西去了……”   话音刚落,房间已没了人。   楚留香不是神,只不过世人皆以为他是神,皆以为他无所不能,有时候他会认为自己的确无所不能。   他对情感一向看得开,相聚也好,亦或是别离,人生苦短何必看的那般严重。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错了。   人的一生,即便是一刻的相遇,有些人也足以令你终身难忘。   而那份甜的发苦的回忆,亦然能毁了你。   他走过高山,走过河湾,走过乡间小道,走过繁华城镇。他去了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她可能去的地方。   他也去了大漠,那个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黄沙漫漫,驼铃悠悠,恍惚间楚留香看到那个身材曼妙的绝世女子,清浅笑容,风华绝代,冷冷淡淡如同大漠中那最耀眼的一朵曼陀罗。   他抱着一丝希望,天地不过这般大,他总能找到她,她总不能逃到天外去。找到她以后,他得问问她,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对他的情是不是一如他对她。   他有许多话想问她,也有许多事情要告诉她,他还没带她去他一直生活的那艘小船,也没有让她领略海岸上平静无波的悠闲生活,他们有太多的事情未做,前半生错过,后半生总要偿还不是吗?   他不停的往前走,在大漠边际的一座小村里,他听到一群当地人的谈话。说前几日有仙女降临,他心中一颤,忍不住激动前去询问。   “老叟,请问前几日那位仙女去了哪里?”   楚留香瘦了,他削瘦的脸颊却并未挡起清俊的容颜。   那老叟叹然道:“仙女自然回天上去了……”   “她……她如何回天上去了呢?”   旁边一汉子插嘴道:“那仙女四日前来到我们这里,就在不远处,那颗白杨树下,突然啊,她身体化成了沙,灰飞烟灭了……诶……年轻人!年轻人!你怎么了!”   楚留香心神俱裂,一口血吐了出来,眼前发黑。   小胡来看楚留香时,他死气沉沉躺在木板床上,早已不是那之前丰神俊朗的楚香帅,更像是个落魄公子,失了神采。   胡铁花恨铁不成钢道:“我就说了那老妖婆迟早会害了你,老臭虫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楚留香苦笑道:“若情能控制那也不必让人为之神伤,我也未曾想过这会如此痛苦。”   胡铁花重重叹了口气,他忍不住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交给楚留香,叹息道:“你记得这个吗?”   楚留香盯着眼前的镯子,突然眼睛泛起了光:“你在哪里捡到的?”这是他很早之前在松江府送给她的镯子,那时候闲情逸致在路边看到这不起眼的镯子,想着无聊便送给阿尧当礼物,不贵却念在精致,雕工不完美却胜在别致,阿尧一直戴在手上,他后来看到时总想着找个时间给她买个好点的,可……哪想到……   胡铁花道:“你看镯子背面。”   楚留香狐疑瞧了眼胡铁花,终于将那银镯子对着光观察后面的纹路,看了许久,久到胡铁花撑不住时,楚留香笑了,哈哈大笑,笑的眼圈发红,笑的肝肠寸断。   那个笑容,是胡铁花有生之年看过一个人笑的最苦,也是笑的最甜的一个笑容。   笑过之后,楚留香还是那个多情,潇洒,风姿卓越的楚留香。   他为人风流倜傥,足智多谋,观察入微,善良多情,在江湖上人人称一声“香帅。”   没有人知道那镯子后面刻着些什么,可是已经不重要了,爱过,得过已经足够。   可唯独有一次,在他又陷入一次大的麻烦,那个叫石田斋的日本人对他说:“事如春梦了无痕,此情只能成追忆,让人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可是你有。”   楚留香道:“我有什么?”   “你可以选择,是成全别人,此情永成追忆,还是要成全自己。”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助你寻回梦中人,载你们到一处世外桃源去,让你们两情欢洽,共度一生。”   楚留香静静地听着,连一丝反应也没有,只有最亲近的朋友才能探查出他眼眸深处藏着的那份痛苦。   可他最亲近的朋友却不在身边。   成全?没有人能成全的了他。   也同样没有人能成全的了她。   爱无非伤痛别离,爱也无非看谁成终。   他的阿尧总有一天,会一如以往的像上天恩赐般,来到他身边,并肩看,这天地浩大。   有希望,总是好的。   *   【系统:《楚留香新传》任务完成,《古剑奇谭》任务传送中——】   【玩家:我很疲惫,你们从来不考虑一下玩家的感受么?】张尧已经无法承受每一次的别离之痛,她只觉身心俱疲,恨不得好好睡一觉,回到现实重新生活。   【系统:游戏进程已是最后一节,若玩家选择继续,则游戏通关,并且因为玩家表现出色可选择某一世界决策权。】   张尧长长吐出一口气,说:“我能先见一面花满楼吗?”   【系统:……好,时限,五分钟。】   时间转换。   场景飞速旋转——   张尧降落地点是桃花堡,也就是花家府邸,此时花家张灯结彩处处透露着喜气,她不知道系统现在给她编排的是什么身形样貌,只好挑选一个稍弱的人问道:“今天怎么了?”   那人道:“今日时值花七公子生辰,花老爷为了给他祝贺特地邀请了江湖好友,你看,这都是今日来府上做客的人。”   刚说着,花府门口踏出一位身形颀长的男子,一袭剪裁得体价格不菲的长衫飘如楼云,无暇耀眼,青丝轻舞,飒飒随风,手执纸扇容貌如玉,薄唇轻勾,笑胜星华,那股子温文尔雅,如仙如画的气质令无数慕名前来的人看的醉了。   那暗淡无光的眼眸暴露了眼前人的身份,只是他不亢不卑,并不因眼盲而自卑,相反落落大方,一一问候来人。   他自然是花满楼,花家七公子,真正的高富帅,钻石王老五。   张尧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秋日阳光澄澈,她远远望着他,忽然全心全意的感到满足。   她从怀里掏了掏,突然掏出一串钥匙链。   她无语的从怀里拿出这玩意儿,才发觉自己当初来参加这个计划时,裤子兜的确转着钥匙,她的钥匙链上刚好挂着花满楼的人形玩偶,那时候她痴迷的可以,又用针线在花满楼肚子上缝了一个丑的飞起的‘尧’字,被同事取笑为脑残粉。   她突然觉得再没有比这个礼物更好的打算了,阿尧看了看手上的表——是的,她   刚发现系统直接用的是她的原身,身上全是当初参加计划时的打扮,只不过外面套了层古装罢了。   【系统:还剩一分钟,请玩家尽快做好准备。】   张尧吐出一口气,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她从钥匙链上取下玩偶,气沉丹田,突然大喊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天上有奇怪的大鸟飞过啊————”   众人被她凄厉的喊叫声吓到,频频抬头向天空中望去。   就在这时,张尧发挥她当年短跑第一的速度,直接窜到了花满楼身边,一把将玩偶交给了他,不等他开口她突然又抱住了他。   “花满楼,保重!我会回来的。”   措手不及的突袭让花满楼难得没反应过来,他刚想开口说话,眼前的人便已离他而去,他动了动耳朵,却发现自己居然察觉不到刚刚那人的行踪。   这速度快的惊人!   “花平,刚刚那位姑娘呢?”   花平纳闷道:“少爷,哪有什么姑娘啊,您大白天不会见鬼了吧……不过刚刚好像听到哪位姑娘的喊叫——”   花满楼一愣,他握紧手中的玩偶,手指轻抚那表面,突然,如遭雷击。   ——尧。   没有人知道这个字对他的重要性,没有人知道这个字代表的意义。   花满楼忽然明白一件事,她回来了,不,她会回来的,一定!   刚刚所有人以为是幻觉的那幕,唯有他明白,这一切不是梦,这一切他梦寐以求的人回来了,她告诉他,她会回来的!!   没有比这再令人高兴地生辰礼物了,花满楼笑了,他一笑,万花皆败。   【系统:《古剑奇谭》传送中——任务难度加大,玩家独立任务,时效:千年。任务背景:重新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点古剑,但无奈资料没做好,一写没法下手。   明天重新玩游戏吧,仙四涉及不多,很快就能结束,然后古剑剧情。   楚留香这篇就是想写步下神坛的楚留香经历一些事再重回神坛,他最终归宿适合一个人。   唯独配他的石观音最后依旧灰飞烟灭,天地生死不得改变,尘归尘,土归土,世间再无第二人。   我觉得这不是遗憾,这就像是成长,楚留香经过这样的洗礼,最终会变成一个真正的香帅,无人能及。   明天继续更啊……日后日更中!   ☆、《古剑奇谭》   她叫阿尧。   是阙空山里修炼千年的蛇精,人首蛇身是她千年来的化形,她是妖,一只蛇妖,却是这阙空山里为数不多不吃人族的妖。   妖吃人吸食其精气以化灵力为之修炼,当年蚩尤兽族修炼成妖印证了以灵力为基准妖也能与仙,神,魔共为一体,直到蚩尤堕入魔界,妖界隐入幻暝界,人族方能占据一方,可这世间妖怪万千,作恶者占大多数,兽族思维未曾改变,杀戮太多终会带来祸患。   阙空山下方圆百里皆是村庄,当年伏羲大神降下封印保护人族不受伤害,阙空山一干妖怪无能为力只能白白等死,修炼成妖者也不过数百。   近日封印渐弱,上山打猎人只增不减,妖们兴奋异常,行迹愈加猖狂起来。   阿尧不喜欢吃人,她觉得那样很恶心,她蹲在已活了数万年的槐树精树根下,喃喃自语道:“若再放任它们这样下去,惹恼了天神,难免会有惩罚降下。”她素来不喜与其他妖怪相交,它们愚笨,冲动,喜杀戮,像是一群未开化的怪兽,阿尧觉得她是正常的妖,和这群脑子不正常的妖呆久了可能也会不正常,所以她一直都避着这些家伙。   可是眼见着时态严重,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同族担忧起来。   槐树精安慰她说:“若那些家伙有你一半的慈悲之心也就不会有今日恶事,天道轮回,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道理,若受罚……也是命。”   远处传来人群凄厉的惨叫,嗷嗷震天的虎啸也自那头传来,血染绿地,尸首分家,妖所行处,皆是如同阿鼻地狱般惨绝人寰。   阿尧实在不忍,她内心潜意识感到万分的抗拒:“我不能坐视不管!槐树爷爷,我想去将那封印加固。”   槐树精知晓阿尧的慈悲,叹道:“去吧,女娲大神若知晓你同她一般心系天下苍生,也会高兴那块石头为你带来的一切。”   阿尧得到肯定,立刻喜笑颜开准备离开:“那我去了,我一定可以的!”她急匆匆地向封印边界滑去,蛇身敏捷地在树丛中游动,避开采摘松果的小松鼠,躲开正含苞待放的马蹄莲,身形很快到了边界。   自误吞食那块女娲补天石,她灵力一夜暴涨,更甚根基愈加醇厚洁净,若假以时日多加修炼得道成仙也不过千年。   封印处早已产生裂痕,那四散裂开的痕迹冒着金光,摇摇欲裂,随时就有破碎的可能。阿尧不再多想,双手结印驱动灵力,流光飞舞自四周升起,强大的气流掀起她如墨的长发,眼眸如花,黑发如瀑,夭夭其华。   灵力源源不断输送入裂痕中,那已近崩溃的封印金光大射,灼人眼目。   此时天刚微微亮,紫色的天空却已变作漆黑的墨色。已过了数时,仅阿尧一人之力完全不能重塑伏羲大神当年所下,她满头冷汗,只感无力。   这时,天光大作,几道光亮撕开了云层,直冲缺口这里。   浮云踏浪,御剑而来的几位仙人偏偏而落。   阿尧早就在他们落地时躲入了苍天大树后,她偷偷的探出脑袋,瞧见几位身着蓝衫白衣的少年围在那封印地方正在讨论着什么。   不多时,几人四散而去,转眼间妖声惨叫连篇,光华夺目,绚光流舞,剑影重重划过天际,竟是屠妖之势。   离阿尧不远处的少年眉目冷峻,身着蓝衣白衫偏偏承托出潇洒飘逸之感,头戴琼玉衣冠,衣摆上的暗纹随着他的步伐摇曳流动,亦如昭然。   他面前是只凶猛异常的老虎精,那妖怪阿尧认识,力大无比,凶猛嗜血,妖力不下与她。   这小孩,惨了!   但见那少年不急不躁双手结印凝聚灵力,真气运转,背上剑桥宝剑长吟,直飞出天,恍然间他身形如闪电,只取妖怪胸口。   妖力大震,堪堪躲避,暴怒间热浪滔天,那老虎吐出了一团三昧真火。   剑如人,人剑合一,只能看见剑影飞舞,妖怪素手招展,两处狠狠相击,凭空陡然发出一声巨响——   那少年显出身形,手持巨剑,眼眸中平静无波,只定定盯着眼前妖怪。   那目光,凝重,沉稳,如一口枯井淡然如水。   阿尧被这目光吸引了,她很难想到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如何拥有这般眼神,她忽然喜欢上这个少年,喜欢看他打斗,喜欢看他使剑的样子,她痴迷地看着斗在一处的人和妖,手指轻动凝聚灵力,暗中替那少年挡过了一击。   那流泻如月华般英俊的容貌,交织成阿尧旧时从槐树精听来的故事,郎君貌若潘安,郎情妾意,天长地久。   阿尧想,这大概就是槐树精说的——一见钟情吧!   老虎猛力从不是说说而已,一爪划过,那少年身染衣衫,眉头却未皱一下,阿尧看的却心甚疼。   暗云翻涌,狂风肆虐,打斗慢慢已见分晓。   剑影重叠直落而下,那少年硬生生用血肉之躯挡住那老虎凶恶的爪牙,不顾满身鲜血,声音冷清如冰:“斩妖除魔乃我琼华之责,妖孽——祸害苍生,不可原谅!”   剑影穿体而过,凝剑气入身,以自身为媒介只取那妖怪性命,破体而出,少年站稳身形,衣袂翩然,目光淡然若玉,长发飘然而落在肩头,收剑入鞘,一身正气凛然。   头顶吸收血液的桃花树精,花瓣翩翩而落,落英缤纷,眼前少年如仙如画。   血染红了胸口,他嘴角边隐隐也有丝血迹,他身形摇晃了几下,眉头皱起,手指下意识想发出求救信号,却无力再凝聚真气,这一晃竟直直摔向了地面。   他最后的印象,便是那落英纷飞中,那一眼似火如炎般的艳绝目光,从十六岁只到万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算未完吧,明日补齐。   仙侠文太难写了!!!   受不了了!!   一旦出现BUG请无视,我已经快疯了!!   慕容紫英到紫胤真人,这中间过程会写。   然后紫英遇见云天河几人在19岁,所以这时候的他,还嫉恶如仇,认为妖是最大的敌人。   这篇各种狗血,所以谨慎入坑吧。   后续剧情游戏啊,电视剧啊都不会涉及太多。   所以不用担心谁谁谁,因为不会写到谁谁谁。   这篇结局会是好的,相信我的眼睛!真的真的!   至于阿尧的缘故,日后会说情!!   多多留言,看我吐血找资料了一天才挤出这么一点点我自己也很难过呜呜呜……求抚慰!   ☆、《古剑奇谭》   阿尧呆呆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少年,蛇尾在空中害羞的摆动不停,心里情绪澎湃异常。   啊啊啊啊啊————这少年真是好看好看的要死啊!   唇红齿白,眉目间英气逼人,薄唇紧抿,浑身散发着严谨冰冷的气息,这对于一只没有见过世面的妖怪,而且是从没见过这般俊美人族的妖怪,这简直好比猴子见了蟠桃,一发不可收拾!   等等,这人好眼熟……   【系统:偶像好感度-100%,玩家请注意,若偶像好感度为负值,生命堪忧。】   噗——   记忆如同潮水源源不断的涌来,张尧就像经历了几个世纪一般,当所有记忆归位后,她有一瞬间的默然。   坑爹的,谁也不知道这次任务竟然以千年为期限,她一开始是记得所有事,但在时光漫漫修炼之中所有记忆皆已淡去,系统为了防止她可能不会再关心游戏问题,便临时封锁了记忆,一直到遇见偶像时才开启。   这才造成张尧一开始并不认识怀中少年是谁的缘故。   慕容紫英吗?日后的紫胤真人……   她不太能确认这两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但在无数证据以这同尧大日后百分之80相似的相貌来看,这应该不会出错。   阿尧好不容易忍住马上要喷发的情绪,视线便瞧见慕容紫英手臂、肩头、胸口那一直不停流血的伤口,眉头一皱,她急忙放倒少年,自己滑动身体从那草丛中拔了几根止血草来给他敷上。   少年睡梦中很不安生,眉头紧蹙,手中紧攥着宝剑不放开。   “啊——伤口好深呀。”   张尧见止血草迟迟不能见效,一咬牙直接使用妖力为他疗伤,这本也不是不可为的方法,只是使用妖力很可能吸引附近的修仙之人。   眼见着伤口将要愈合完毕,怀中的少年眉头也逐渐松开,一声厉喝从背后传来。   “妖孽——你对师弟做了什么!!”   剑光自背后劈下,张尧猝不及防只好扔了那少年迅速溜到了树上,这才躲过那凶狠的一招。她眼神委屈的瞪着那一群围住那少年的同伙,他们都穿着蓝衣白衫,衣袂飘飘皆如仙人。   现在应该是琼华修仙门派为大吧。   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张尧也有了应对之法,她委屈的瞪着眼反驳道:“我只是在救他而已……你们自己看看我有没有伤他,他刚刚受伤了……”   慕容紫英被一个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少年搂在怀里,他身子动了动,不一会儿缓缓睁开了眼,那眼神里透露出的镇定与冷淡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张尧正好和他目光对上,很快,那少年眼中聚起了凌厉之气。   不好!她被当坏人了。   张尧不再多待,她冲着慕容紫英妩媚一笑:“小子,我可救了你,你自己看看身上的伤口是否愈合了……”   话音刚落,她待得地方便被一道惊雷劈了下来。   电光闪过,那焦黑的树枝上却没了身影。   慕容紫英脸色丝毫没有变化,只是眼中多了一丝疑虑。   他不懂,妖为何要救他。   妖,从来都是害人的家伙,不是吗?   张尧滑动身子很快到了自己的洞穴,说是洞穴不过是一处天然石窟,内部有山泉聚集,吸取日月之精华这深潭泉水也有了一丝起死回生之用。   盘在那泉水边,张尧细细思考了这世界的故事。   仙侠类并不是她所爱,知晓《仙四》因为她曾经玩过游戏,大概知道些剧情,慕容紫英这人她一开始在游戏里也不是最喜欢的那个,所以这部分的剧情她不太熟悉。   再者《古剑奇谭》游戏与电视剧有出入,她不知这世界是否按那种情形变化,如果是电视剧那太好办了,剧情她倒背如流,多亏千年前她机智将记忆给保存了,这简直和WORD一样方便快捷,系统偶尔还有点好处。   不过想想已经过去千年,这世界变化之快她还真没想过。   现在确认了慕容紫英便是日后的紫胤真人,刷好感度这东西就太有必要了。张尧她第一次经历好感度是负值这件事,一时间还不能太接受,这也就是说……她可能要比之前世界付出更大的精力才能成功。   这真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情。   不过经历千年修行她学会最必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心如止水。   阙空山妖怪快被杀完了,这是张尧睡了一觉后听槐树精说的,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把她震得差点掉下树:“这帮小孩尽然杀完了?”   槐树精经不住的叹息,语气悲哀:“妖入魔障,被杀亦如当是。可这山上还有数百无辜的妖也命丧那些人手,说着替天行道,干的也不过是赶尽杀绝的恶事,这些凡人当真都是虚伪的恶人。”   阿尧垂眸道:“是啊,如今修仙门派都已斩妖除魔为己任,却从未明白该不该杀,一概而论他们做的也不过是站在制高点做着同妖一般的事情……”   “哎,妖界若再被这样下去,灭绝之日便不远了。”   阿尧感到万分无力,自她五百年前不小心误食了女娲大神遗留的那块补天石后,大概受女娲影响,灵力十分强大,平日她都是低调行事得以在阙空山平静过日子,这日后若再被琼华派骚扰,这未来也不好过。   她没记错的话,琼华派为了得道成仙,一直在对妖界下手,不过是为得妖怪体内妖丹里的灵力以助他们飞升吗,这份自私造就了妖界生灵涂炭的惨烈现状,这般伪君子一面为世上好,一面做着虚伪的恶事,真是令人恶心到了极点。   “槐树爷爷,我想下山。”   “下山?”槐树精诧异。   “是的。”阿尧一挥手,下-身原本蛇尾的模样变为了一双修长的腿,她以叶遮身,以树枝做裙,黑发如瀑,看起来像个清秀可人的女人,她笑着说:“我早已修成了化人之形,为了阙空山日后的平静,我下山义不容辞。”   槐树精已经活了上千年,他幽幽叹息道:“我并不反对你下山,只是阿尧要记住一句话……”   “什么话?”   “人无情,万不可坠入情网。爱上一个人,那刻便是你命丧之时。”   阿尧笑了,她眼神温柔的看向不远处繁花盛开的角落,笑道:“那爷爷您可以放心了,我对人妖恋可并没什么兴趣。”   更何况,心中那个人万年都不曾变过。 作者有话要说:  负分要刷真是难上加难。   这篇的感情比较复杂,不能说是爱情,也不能说友情。   大家就暗自品味够了、   仙侠文那种遣词造句逼死我了,我还是写小白文吧,那般高深的话写了一次就不想再写第二次,能力不够不想逼自己了呜呜呜——   明天更韩娱。   还想写金钟国的同人……唔,好烦!   ☆、《古剑奇谭》   人一旦命背,就会一直背下去,妖也不例外。   张尧走了好久,从下了山又上山,辛苦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远近闻名的安和镇,这是附近最繁华的城镇,她准备在这休养两天。她这次的目的是想找到那把望舒剑,阻止琼华得到它,否则若像原剧情那般被琼华派拿到望舒,网缚妖界,那到时候必定妖界大乱,生灵涂炭。   她虽不是圣母,但身为妖,总要为自己的种族付出些什么,人一旦有能力,便要尽到相应的责任,况且她现在还背负着负分好感度,不把慕容紫英喜欢的那位韩姑娘性命救住,她以后还怎么刷啊。   好不容易来到安和镇,一走进城张尧便感觉不对劲,整个城镇完全没有外人传言中那般繁荣昌盛,天空弥漫着灰雾蒙蒙的色彩,街道落满了灰尘,偶尔有行人走动,也是面黄肌肉,形如草枯。   路两旁商铺大门紧闭,家家就像害怕被人发现一样。   张尧抬起头望望阴暗的天空,发现竟下起蒙蒙细雨来,她眉头一皱,突然捕捉到正西方传来一丝浓烈的妖气,还带着股恶臭,就像阙空山里那头从不洗澡的狐狸身上的味道。   果然是有妖作怪!   张尧真的不得不叹气,这不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吗?作恶太多以至于人人喊打,还害得不少无辜妖族受害,真是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汤。   捏起一个口诀张尧便消失在原地,她的灵术是从阙空山里槐树精给她的一本秘法上看来的,那本书所说的一些修炼之法类似人族,里面不少秘术在世间都是禁忌之术,张尧并不求多,只求有用,所以她一般在阙空山并没有其他妖怪惹她。   安和镇城郊是一片树林,张尧举目远眺,遮天蔽日般的树林一眼看不到尽头,刚下了雨,地上泥土湿滑,空气中残留着一点味道,这足以让张尧找到那妖怪所在。   树林里原本苍翠之色的树木全部枯萎,交错生长的树枝狰狞舞动双臂,阴森寒冷的风声呼呼刮过耳旁,整个树林渗着一丝寒意。   张尧慢吞吞走着,她一身素衣白衫,很小心的防止泥浆溅到裙子上,这也害得她未注意黑暗里那一双红彤彤的眼睛。   走了许久,张尧发现她似乎还在原地,手侧那棵树上是她划得印记,前方的泥土上还有她刚刚走过的痕迹,瘴气弥漫的地方一片雾蒙蒙,张尧心神一动,凝聚灵力直接向空中劈下一道雷电,闪电炸开之时一阵惨叫从树底下传来。   “啊啊啊~~疼死大爷我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没看见大爷我吗!!”   狂风刮过,张尧只闻到一阵带着浓郁香气扑鼻而来,随之还隐藏着一股恶臭,雾气散开,一双红彤彤的狐狸妖怪正对着张尧,精致的眉眼闪着狡黠的微光,耳边两只狐狸耳朵竖起,他正恶狠狠瞪着张尧。   “是你吗?你也是妖?”   张尧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发现他眼中神色不对,她背在身后的手掌中冒起一团紫光,表面她很小心说道:“我没想伤你,只是发觉不对劲过来看一眼,若打扰了兄台我先在这里道歉了……”   “哦?”那狐狸挑了挑眉,幽幽道:“前几天几个不懂事的凡人来找本大爷,不过都被大爷我杀了,若你不听话小心大爷我不念同族之情。”   “凡人?”张尧有些在意这个。   狐狸一眯眼,哼哼道:“不过都是些妄想成仙的人类,咯,我洞里还有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白脸,你要喜欢送给你。”   张尧哭笑不得:“你这么好心?”   狐狸手指很纤细袖长,一般狐狸都是很美艳的化形,这只也不例外,他略带遗憾的盯着张尧说:“我已经几百年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妖了,要不然就是丑八怪,要不然就是一群没脑子的家伙,像你这样识时务的女妖大爷我还挺欣赏的哟。”   张尧灭了手掌心的光,轻笑道:“我只是瞧着那城镇里不对劲来看看,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干的?”   “是啊,哎……这些人来不经吃了,一个个灵力如此稀薄,我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修成正果啊——”   狐狸摆着他那风骚的尾巴一摇一摆向前走去,见张尧没跟上,回头抛了个媚眼道:“送你个见面礼,我抓的那小子灵力很强,我最近正逢修化期用不上,送你了,跟我走吧。”   张尧听话的点点头:“好。”   狐狸的洞府的确在树林深处,被树丛遮住的天然洞穴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那狐狸一摇一摆走进内室,指着被挂在石壁上的人对张尧说道:“咯,就是那个小子。”   张尧看清楚那个被挂在石壁上奄奄一息的人时,猛然一惊。   慕容紫英!!   慕容紫英浑身狼狈,四肢被狐狸用绳索禁锢在墙壁上,身下更有妖阵坚守,他身上血迹斑斑,披头散发却掩不住他直直看过来的刺骨目光。   那目光幽深,冰冷,寒意深深带着浓厚的仇恨,一袭蓝衣早就失去原本的风采,可他的目光却依然坚定不移。   “他……还活着?”张尧问狐狸。   狐狸点点头,没趣的说:“对啊,这小子还挺厉害的,我被他伤了不浅,虽然大爷我很想杀了他,不过最近我太饱了,正好有你你赶紧杀了他,了我之仇。”   张尧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悬空飞向慕容紫英身前,她对上慕容紫英的目光,忽略他眼中的警惕之意,淡淡道:“你还记得我吗?”   慕容紫英:“……”   张尧佯装恼怒的嘟起嘴道:“我上次救过你,你忘了?”   慕容紫英微微皱眉:“……是你?”   “我上次救了你,这次我依然选择救你。”张尧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在狐狸看不见的角度她用灵力解开了禁锢慕容紫英身后的那根绳索。   “为什么?”慕容紫英望着张尧,声音低沉带着疏离:“你……也是妖?”   张尧没理他反而转身居高临下看着狐狸,她说:“你知道你几乎让一个城镇毁灭,差点造成生灵涂炭的现象,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有报应。”   狐狸眼神里慢慢聚气风暴与怒意,他冷冷笑道:“你也是妖,何必说我呢?人说不为己,天诛地灭,妖亦如此,弱肉强食就是这般简单的道理,你凭什么教训大爷我。”   “至少我知道……”张尧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慕容紫英,声音铿锵有力:“人分好人和坏人,妖也分好坏,我从不杀人所以我不会遭报应,同是六界生物,没高低贵贱之分。”   慕容紫英看了眼张尧。   下一秒,红光炸起,狂风大作。   张尧双手结印,妖力大开,她回头斩断禁锢慕容紫英的枷锁,在一片强光中嫣然笑道:“我救你,是因为我是好妖,你欠我两个人情别忘了。”她将慕容紫英向外抛去,结了个阵法:“走——”   树叶飞散,震天轰响在洞内响起,两妖相斗少不了石破天惊。   狐狸气急败坏,恨不得将眼前这蛇妖撕碎,每一击只取其妖核,歹毒的可以。张尧意念聚在心中,灵力相撞化为一柄长剑,凌空劈下,洞穴轰然倒塌。   “让开——”   一声厉喝传来,隐天蔽日般的树林突然被人从中劈开,强光洒落,数十把以气御剑直冲狐狸袭来,剑法飘若惊鸿在空中飞舞,看不见人影的身形随剑法斩妖。   慕容紫英突然闪身到张尧身边,表情生冷道:“琼华派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身为本派弟子若被区区妖孽相救,成何体统!你走吧,我不会杀你,但这妖作恶多端,逆天行道,终将有谴,我必将他除去!”   张尧看了看正被慕容紫英那几把利剑纠缠的狐狸,笑道:“你们凡人是不是有个地方叫做……嗯……衙门?就是关押作恶的坏人。”   慕容紫英不明所以。   “所以,我也在为妖界做事,清理门户!”张尧猛然化身成蛇向狐狸刺去,用力之猛只将身体虚弱的慕容紫英向后震退了好几步。   他看着那只与狐狸搏斗的蛇妖,心里第一次出现了一刻的动摇。   【系统:偶像好感度-90%,请粉丝多多加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早早能更新完……但看奔兄去了呜呜呜呜…………   没啥好说的,大家看的开心哟~~   ☆、《古剑奇谭》   张尧很忧郁,也很烦恼。当她好不容易借助慕容紫英的力量擒下那狐狸,准备给它最后一击时,许久未出现的系统声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系统:注意事项:不可杀生,若随意杀生时间限度无限延长。】   看,系统总不会让你好过。   慕容紫英发动剑气,数十把利剑缓缓升空,蓝光莹莹,每一把剑尖全部对准了那狐狸的妖丹,若这一剑下去,妖丹碎了,元神也自然散去,魂魄无法入三途河,永生不得轮回。   千军万发一刻,张尧摆起尾巴裹起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狐狸,飞身上了树。原本那地上轰然被数十把剑插-入,紫光漫天,卷起层层云气。   慕容紫英眼看着张尧救下那狐狸,大惊道:“你做什么!”   狐狸散了人形,一身红毛的九尾妖狐凄凄惨惨躺在张尧的怀里,闭着眼可怜兮兮喘着气。张尧抱着狐狸,依树而立,神态淡然问他:“它作恶多端,现已废了千年修行,你若再毁去它的妖丹,魂魄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你当真下得了手?”   慕容紫英瞪着张尧,视线扫过那虚弱不堪的狐狸,沉默良久道:“……妖终究是妖,若不斩草除根,它总有一天会再次为祸众生。”   “人若犯了法,世间总会对他有丝宽容,为何到了妖,你们却非要赶尽杀绝?难道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   “……它害了那么多人,这是报应。”慕容紫英好像并不想与张尧讨论这样的问题,咬咬牙道:“把它交给我!”   张尧理解慕容紫英的立场,但她也得考虑自己的处境,当即挥手一笑道:“你身受重伤,灵力损耗不少,你若执意妄为小心废了灵基。”   说罢她也不等慕容紫英开口,闪身到他身后,一个手刀劈在他脖颈上,本就快支撑不住的慕容紫英躲闪不及,身子晃了晃倒了下来,好歹也是十六岁的少年,自然有点分量,化作人形的张尧便将他抗在肩上,另一手抱着那只要死不活的狐狸向城镇掠去。   慕容紫英灵力受损严重,需要好好休养,那只狐狸张尧暂时不知道怎么办,修为毁了可以再练,妖丹还在至少暂时死不了,她不准备再管。   随手找了家客栈住进去,客栈老板也没奇怪为何一女子会扛着一男人,他们安和镇最近不太平,家家恐受牵连,纷纷不愿多招惹是非。   张尧要了两间房,把那只狐狸丢到一间房的角落,随后轻轻地将慕容紫英放到床上。   慕容紫英脸色惨白,嘴唇泛青,剑眉入鬓生得极俊,因为修为的耗损他整个人十分虚弱,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似乎梦中也不平静。   瞧着他的脸,张尧只能叹气。   哎……无论何时,她总是对自己偶像这张脸没法硬气。   要了盆水帮慕容紫英洗漱干净,他先前与狐狸斗过几回合,内脏受了不轻伤,后又透支了灵力,他能撑下来全凭意志,真气涣散殆尽没个十天半个月无法御剑飞行。张尧查看了下他身上的伤口,发现不严重便直接用妖力替他疗伤,这一折腾就是一个晚上。   当天晚上,慕容紫英转醒,得知是张尧替他疗伤后,表情尤为复杂,他正襟危坐,目光冷冽带着丝疑惑。   “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无聊玩着蜡烛的张尧笑了笑,素衣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她挑了下眉,说:“妖遵从本我,肆意而为,无所拘束,我愿意救你仅仅我喜欢而已。”   慕容紫英稍有怔愣:“你是妖,我是人,怎可……”   “有何不可,同是三界生物没有分别,不过妖族恶者居多让你们以偏慨全分不清真正的好坏。你觉得一个杀人的人和一个杀人的妖有何不同?”   “……”慕容紫英不说话。   “求仙问道不过都是为了兼济天下,妖者有道,人亦有道,我不求你现在可以改变对妖的看法,只求不要伤及无辜妖族,阙空山一役,多少无辜妖类丧命于你们手下,他们可还有许多是从未见过人族的孩子……”   “它们……我……”挣扎之色闪过少年的眼底,他自小被送入琼华修行剑术,以救济天下为己任,妖孽纵横即是恶者,他嫉恶如仇从不问好坏,对于妖师父从来告知他的都是凶恶之徒,他也不明白,妖怪也有无辜这一说。   那他做这些事情真的是对的吗?他想起上次随师兄弟前往阙空山那次,他眼睁睁看着那纤弱如骨的兔妖命丧师兄剑下,它好小,好弱,却因为是妖被他们二话不说毁去妖丹,永不入三途河,无法拥有来生。   看慕容紫英灰心丧气的不甘模样,张尧加了把火:“你知道我是妖对吗?”   慕容紫英蹙眉望着她,眼底映出她笑吟吟的模样,他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不杀我?”   慕容紫英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淡淡道:“你……未加害于我。”反而还救了自己好几次,他随性情冷淡,但也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那就对了。”   张尧站起身来,拍了拍慕容紫英的肩膀,忽略他突然警惕的目光与绷紧身体,自顾自的说:“你好好休息吧,明日你试着自己联系门派,我……”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和他一起,“我可能今晚就要离开了,希望不要太久再见到。”   慕容紫英表情有些奇怪,他问:“你要走吗?去哪儿?”   “青鸾峰。”   “那是什么地方?”   “我只是去找样东西,这件东西关系重大。”张尧不准备瞒他,她盯着慕容紫英的脸,叹了口气道:“你身体受损极大,回去好好补补,我也想用妖丹渡气让你好的快一点,不过想可能你不会愿意吧,我毕竟是妖。”她指了指房间墙上挂的剑,说:“我替你将它拿了回来,剑刃有些卷,我没有材料没法修复它,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好感度涨到了-78%,可喜可贺啊!   慕容紫英不解问:“你为何要对我如此之好?”   “大概……我愿意?”张尧嘻嘻笑了下,盯着慕容紫英面无表情的脸,又收起了笑意。   “谢谢。”慕容紫英忽然说。   张尧呆了。   “你有名字吗?”他问。   张尧点点头,“我叫……张……”她语气一转,笑的狡黠:“我叫尧尧。”看,多么冰清玉洁高贵冷艳极具女主气质的名字啊!   慕容紫英颔首:“尧尧。在下慕容紫英。”   张尧:“……”   少年低沉冷冽的声音如珠玉落地,清朗有力,婉转动听,活了几千年的蛇妖张尧第一次脸缓缓的红了……   当晚她就扯着那只狐狸告别了慕容紫英,直奔黄山青鸾峰。青鸾峰藏于云雾缭绕的山间,隐于尘世,堪称世外桃源,张尧走走停停,辗转两个月后才找到入口,雾气弥漫的山间空气清新,灵力充沛,让本陷入沉睡的狐狸醒了过来。   “你这只死蛇妖!等大爷我修炼成形后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只狐狸被张尧用了幻术改变的样貌,从之前张扬妖艳的红狐变为了普通平凡的白狐,她能听见狐狸说话全靠妖族内部的意念传声,不过狐狸话真多,她觉得好吵。   “哦,那千年之后咱再战。”   抱着狐狸张尧任劳任怨徒步上山,她是妖,不会感觉疲惫,走了几个时辰了她也没多大感觉。   “你你你你!!大爷我救了那么多人,攒了修为能少几千年,咱百年后再战!”   狐狸有治愈术,张尧便发挥让它赎罪的打算,沿途救治了不少伤患,当然狐狸施法外人自然不会知晓,全被张尧以幻术覆盖。   妖族向来幻术为强,张尧灵力早就高于普通妖类,法术更是信手拈来,这一路也没遇到点什么事。   “好,现在你乖乖的待着。”不杀生也就意味着她不能随意解决看不惯的人和事,她往往面对许多事容易暴虐,就像那时候要与花满楼分离时自己做出的事,可能潜意识自己便有那种倾向,当被人激发后,杀人便成为了发泄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这样很不好,大概系统也看不下去,这才出了这样一个任务让她好好修身养性,重塑三观。   “蛇妖……你胸部好软……”   你看,现在她不会因为被人调戏而扇他一巴掌,相反便是摸摸狐狸的毛说:“那你继续蹭。”   狐狸:“……”   一路说说笑笑,张尧终于看见了熟悉的场景。她不准备打扰云天河,她这次来是来取望舒剑的。云天河住房旁边不远处便是那石沉溪洞,反过来便是洞悉尘世,可惜云天青和夙玉都无法逃脱命运的摆脱,洞悉尘世却看不透自己的命运,可惜可怜。   这一切都是琼华做的孽,她身为妖,怎可能看着琼华为了自己一己私欲毁灭妖族,取得望舒剑她刻不容缓。   张尧十分感谢自己的记忆力,果然亲自玩过的游戏记忆力就是深,她记得望舒剑在石沉溪洞的墓室,那里埋葬着云天青与夙玉的尸身,她不愿打扰死人,只等守护望舒剑的使者来。   取得望舒剑比张尧想象的还要轻松,她体内残留的女娲石帮了大忙,当守护者魁召被召唤出时,他得知张尧的来历,再窥见她身上属于女娲的力量,似乎将她当做了女娲大神。   望舒本就不属于凡间,魁召便很快将望舒交给了张尧,张尧又用幻术做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望舒放进墓里,她不想破坏剧情,韩菱纱与云天河的相遇以及日后慕容紫英几人的牵绊,她没准备打扰。   带着望舒离开青鸾峰,张尧回了趟阙空山,槐树精活了几千年,听闻望舒剑的作用,大惊失色,第一次露出那般仇恨的表情。   “人类果然都是面目可憎的伪君子,想靠引出妖界灵力达成飞仙目的全是放屁!逆天而行,终会遭到报应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张尧需要解决办法。   “要毁望舒和那把羲和,首先就得先带来,除去他们的宿体让其不得觉醒,自然……也不会有威胁了。”   宿体……张尧想到玄霄,那把羲和的主人,夙玉和云天青离开琼华后,他因邪火入体走火入魔,被夙瑶等人封印在冰中数十年,她看来还需要去取到羲和才行。   她以前很喜欢玄霄,她觉得这样优秀的男人会变成日后那样的人也都是命运捉弄,很多时候,不是自己所愿,完全是身不由已。   看来,她得去琼华一趟了。   首先,她得找个办法除去妖气,虽有女娲石掩盖,但还是小心为好。打定主意,张尧与狐狸先去了趟幻暝界,幻暝界就是世间所说的妖界,妖皆从所处又非源于此。   在进入幻暝界不久便遇到了妖界族长属下归邪,张尧说明来意,并且带来望舒以作诚意,终于得见族长婵幽一面。   “这取剑之行万分危险,你身负女娲石之灵,少不了会被人觊觎。琼华那帮人贪念不减,你还是小心为好。你为我族圣者,若真能成功拯救幻暝界,你定当为妖界第一大功臣。”   面对婵幽的推崇,张尧心里有自己打算。   “不必如此,为我族存亡大事,死而后已。”   “我怕你一人危险,让归邪随你一同前去吧。”   婵幽招来幻暝界护将归邪,那男人银丝披肩,冷若冰霜眼神邪魅,他伟岸高大的身躯站在张尧旁边,她只感压力。   “我……我一人便可。”   婵幽摇头道:“你灵力尚微,若被琼华人发现,必是死路一条。归邪为上次大战后留下的胡将之一,忠心耿耿,以一当百不在话下,他能好好保护你的。”   张尧看了眼归邪,正对上他望过来的,紫眸晶莹深邃,似乎魂魄尽散其中,张尧吸了口气扭过头来,妖果然是妖,当真是迷惑人心的存在啊。   没办法拒绝婵幽的决定,张尧带着狐狸和归邪前往琼华。三人共同挂着上古神器‘玄鸣铃铛’,这可以阻挡妖气,以达到以假当真的效果。   望着雾气缭绕般的昆仑山,张尧长长喘了口气。   距离上次见慕容紫英已过一年,她希望他再见她时,还能认出她。   事实上,在通过琼华派入门试炼时,慕容紫英便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身影,他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相遇,他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慕容紫英转身走了,张尧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狐狸声音在耳旁响起:“那小子……不会告诉其他人吧。”   张尧摇摇头,她看了眼身旁的归邪,轻轻说道:“他不会,不过以防万一,今晚我要知会他一声,你帮我看住归邪。”   归邪是幻暝界的人,视琼华为世仇,若不是他向来看不出表情,张尧真怕他眼神里透出的杀意就被人拆穿,可是为了防止他怀疑她的忠诚度,张尧不可以让归邪知道她与慕容紫英的关系。   她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信息量巨大,干剧情啊!!   归邪戏份会多些,未来和他有关系,归邪好帅的!!当年玩仙四最喜欢归邪,奚仲还有玄霄!!   不过现在还是要爱着小紫英,未来他成为紫胤了就不能调戏了……   大家是不是没有玩过仙四,我写的如果看不懂就跳过吧,反正不会影响剧情的!   多多留言哦~~   ☆、《古剑奇谭》   琼华派的入门试炼对于张尧与归邪都不是难事,他们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实力问题,为了怕被琼华几位真人看出身份,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使用最低级的法术。   归邪迥异于常人的发色让张尧用了道幻术换成了黑色,伪装成自己的大哥,两人相依为命只为求仙问道,报名处琼华弟子也没多问,山上修仙的往往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牵挂方能摒弃尘世,专心修道。   入琼华需通过“须臾幻境”所造就的关卡,只要通过须臾幻境里“酒、色、财、气”四项试炼便可拜入门下。   归邪不善言辞,很少开口讲话,不过一路上替张尧扫清了无数障碍。   张尧十分感激。   酒,财两关她完全不需要出手,归邪自动化身战斗模式,低级法术不要钱得向外扔,不张扬,却明明确确显示了自身强大实力。   于是,张尧与归邪顺利拜入了琼华门下。   琼华弟子一般住宿场所在剑舞坪两侧,男子与女子分别在不同地方,张尧与归邪同属琼华掌门夙瑶门下,由比他们高一级的慕容紫英指导。大殿上,慕容紫英立于宗炼身侧,一身蓝衣白衫气宇轩昂,面容冷峻,听到这一分配他微微皱了下眉,还是应了下来。   这时,归邪难得开了口。   “琼华为何派这一小辈来指导新入门弟子?”   张尧领了衣服后便退至一旁,听到归邪问话,不由一愣。   “这个……我不知道,可能是内部规矩吧。”   “那小子属于宗炼徒弟,从辈分上来看属于吾辈师叔,正常门派直属弟子教导才合理,这样安排显然别有用心。”   不冷不淡的男声在耳旁嗡嗡响着,张尧眼神随意扫了眼大殿上的慕容紫英,瞧着他英挺的侧颜,她漫不经心的抚摸怀里狐狸的皮毛,嘀咕了一句“谁知道是不是缘分呢?”   系统那玩意儿为了让她刷好感度还不知道蝴蝶了多少事情,她自己偶尔也会将剧情搞得一团糟,规矩是规矩,那也比不过神力,更何况,这个世界说不好也是场游戏,真真假假谁又能知?   换好衣服在剑舞坪等待慕容紫英训话,与他们一同入门的还有三个小孩,都统一是十五六岁的模样,脸上带着向往与期待,叽叽喳喳讨论一路的见闻。相反他们这边,张尧瞥了眼身侧归邪那张扑克脸,暗自对狐狸说道:“……我是不是应该活泼点?像个少女?”   狐狸懒懒地回了句:“连蛇妖最基本的魅惑技能都未学会,你也太失败了。”   张尧傻眼儿,特么对啊!她是蛇妖,白素贞小青什么的都能勾搭上一片男人,为何到她这里魅力直接减半呢?这太不科学了!   再加上归邪这样一个闷葫芦在身边,她显得更加阴郁暗沉了。   “师叔好——”   慕容紫英款款走来,英气少年背着剑鞘表情冷淡,他年纪尚轻,却自有一份风骨。   他打量了一圈人,视线微微在张尧身上停留了两秒,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他淡淡开口道:“在下慕容紫英,日后我便教导你们习剑初级事项,有何不懂,问我便可。”   几个年轻孩子有模有样的叫起了“师叔”称号。   慕容紫英一一点头应下,他性情冷淡,待人却既有礼貌温和,大概也只是性格内敛点罢了。   反而到张尧这边,她也不开口,只笑吟吟的望着慕容紫英。   慕容紫英犹豫几番,道:“……尧尧,你是否有问题?”   被“尧尧”这称号雷得不可自控,张尧摇摇头,憋着笑叫了一声:“我没问题,以后就靠您了,师叔好——”   慕容紫英脸色瞬间千变万化。   归邪反而平静多了,淡淡道了声:“师叔。”也算随了礼。   一开始只是枯燥的理论知识,慕容紫英讲,他们在下面听。这和大学上《马克思主义》差不多,内容无外乎剑之道,修仙根基这些复杂烦闷的原理,张尧自小就不喜欢这种课程,听着听着脑袋就不停向下坠。   慕容紫英脸都黑了。   狐狸幸灾乐祸地嘲笑:“哈哈哈哈……人类就爱这种繁杂冗长的枯燥玩意,所以几百个人中也出不了一人飞升。”   张尧迷迷糊糊的应他:“然后你差点被人给杀了。”   狐狸瞬间炸毛:“!!还不是因为你!不是你那小子怎么可能伤的了我!臭蛇妖!等我东山再起,绝不会放过你的……唔——”   把狐狸埋向自己胸口,耳根子安静了。   夜晚,月光清辉洒在琼华,添了一层人间仙境的模样。   张尧从房里翻出来,偷偷攀上房檐,朝慕容紫英房间里摸过去。这之前她用了幻术隐藏自己的行踪,等她翻入慕容紫英房间时,正好对上他拔出的剑尖,   “你究竟来琼华有何用意——”   慕容紫英冷冷指着剑盯着她,好像早就料到她会来找自己。   张尧还真没想过他会料到自己前来,脸上划过一丝意外,更多的是冷静镇定。   “如果我说我是来找你的,你会相信吗?小紫英~”张尧笑着说。   慕容紫英沉默良久,缓缓收了剑,冷声道:“……叫我师叔!”   “好好,师叔。”张尧也不欲与他争辩,径直走到他房间里的桌边坐下,自顾自的拿起一杯水抿了口后才开口:“我来琼华是要办件事情,这关乎天地命脉,同时也关乎琼华前途。”   “是何事?”   张尧从虚空中显出望舒剑,这把通体荧光的神剑立刻引发慕容紫英爱剑之心,他的目光紧紧定在望舒剑上,久未言语。   “好剑!这把剑……唤何名?”慕容紫英惊叹。   “昼竞羲和之末景,夕照望舒之馀耀。望舒,望舒剑……”张尧将剑交给慕容紫英,自己在四周悄悄补下了幻术。   慕容紫英嘴唇颤了颤,满眼惊喜:“望舒,月御也。想来是女子使得剑。”   “嗯,原主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你在琼华,未听过羲和望舒?”   慕容紫英皱眉:“那是什么?”   看来飞升这件事是琼华的重大秘密,也对,那次琼华死伤重大,元气大伤,好几十年才缓过来。慕容紫英也未出生,不知道很正常。   张尧在心中暗自思付后,难得正经的拉着慕容紫英说:“我要求你一件事,求你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我不会伤害琼华,不会伤害人类,只需要在琼华呆上一段时间。”   慕容紫英问:“是何事?”   张尧道:“我不能告诉你具体事情,但请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   “……”慕容紫英看着张尧似黑洞般的深眸,面色沉静如水,他道:“我不能这样做,你是妖。”   “我不会伤害琼华,你相信我不行吗?”张尧难得苦苦哀求。   慕容紫英还是摇头:“不必多言,我不能信你。现在可能你不会伤害任何人,可你毕竟是妖,人妖殊途,终归不能共存,我不能置琼华于无物。”   张尧就怕慕容紫英固执认为‘妖便为恶’的这套理论,望着他,全然不知如何是好:“你该如何才能信我?你说……我何曾害过你?更可说,我何曾害过一个人,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件东西,找到了我自然会离开。”   “你要找的东西是何物?”   “剑,一把名为羲和的剑。”张尧紧紧盯着慕容紫英的眼睛,想让她看到自己眼神里的决心:“那把剑在琼华,我要找到它并且带走它,它不属于这里,会给天下带来厄运。”   慕容紫英道:“我从未听过琼华有名为‘羲和’的这把剑。”   张尧不说话。   慕容紫英叹了口气,说:“若你不坦率,我如何信你。”   张尧望着那把望舒,心下十分复杂,不经意间便有种暴虐因子附上胸口,她的脸上浮现出疲倦的神情,茫然半晌后,张尧只能道:“一个月,我只要一个月的时间。若我在这个月出现任何事,我自毁内丹。若我在琼华超过一个月,你可以告知掌门我的身份。如何?”   慕容紫英看了她许久,眼神几经变换,终于拗不过张尧眼中的笃定,他点了点头:“好,就一个月。若你干出有损琼华之事,我不会放过你。”   他握紧手中利剑,疾言厉色。   这个决定,已属难得。   张尧松了口气,既有带上笑意,笑眯眯的伸出小拇指晃了晃:“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   “人说十指连心,心的距离近一点,你也能更加信我一分不是吗?来嘛!手伸出来——小拇指这样……”说着张尧就拉起慕容紫英的手,不料他脸色剧变,甩袖怒道:“不可无礼!”   张尧翻了个白眼,晃晃小拇指:“快点,用你的小拇指勾着我的小拇指,我下个法术,让你看看我说没说谎!”   “……”慕容紫英脸色不是很好,不自在的在张尧眼神压迫下举起了手,轻轻勾住她的小拇指,房间烛火飘摇,他恍惚间看见眼前的女子深窅黑眸突然变换为晶莹透彻的绿眸,那光泽耀眼夺目,迷惑人心。   “若有欺瞒之心,必受万箭穿心之刑。”张尧一字一句下了重誓。   慕容紫英手顿了顿,蓦地抬头看她:“……你不必如此狠毒。”   张尧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总要让你知道我的诚意,诺,到你了。我保证我,你呢?”   慕容紫英正起眉头,声音清朗低沉:“我答应你……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好,约定!”   “嗯。”   拇指相绕,与君允诺,一万年不能变。   回到房间,狐狸告诉她归邪一直在房间未出去,张尧放下了心,精疲力竭的倒在了床上。她睡不着,心里突然想到刚刚潜意识浮起的那股杀意,杀戮因子似乎从很早之前就埋在了骨子里,好几个世界她都那般残忍冷血,好像没什么能比杀人更好的方法了。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捂着脸张尧久久不能平静,她不能这样下去,以暴制暴这从来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这样很不好!非常不好!就像吸毒了一般,难以戒掉,明知是禁区却偏偏要去尝试。   她得拒绝这种心态,她要做个好人!重新变回正常的张尧。   慢慢的,不要着急……   一步,两步,三步,她总能变得正常,变为一个好人。   马上就能回去了,这是最后一个世界,她要变回原来的她,重新开始生活。   那晚她睡得很不平静。   琼华卷云台上,光芒四射。   “慕容紫英——”   她满身鲜血,声嘶力竭的喊着:“你为何不信我!为何!”   “紫英!还不动手!”   “紫英!她是妖,她伤了琼华如此多人,你怎能放过她!!”   ……   慕容紫英面无表情,眼里只有对她的冷意与敌意,他终于出手,以气御剑,数十把剑直冲云霄带着光华盛开在天边,下一刻狠狠插-进了她的身体,妖丹受损,剧痛遍布全身……   “啊啊啊啊————————”   ……   “呼——”张尧猛然坐起,浑身冷汗涔涔,此时天光大作,已是清晨。   张尧摇摇头,有些茫然的揉揉太阳穴,脑海里还残留点印象,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样的梦,会梦见痛不欲生的画面,以至于早上起来浑身酸痛。   狐狸突然跑了过来,轻轻凑到张尧耳边说:“喂,死蛇妖,归邪大人让我告诉你,他找到禁地入口了……”   “什么!这么快?”   狐狸想说点什么,归邪正好踏入她的屋子,视线落在她床边的望舒上,他道:“我们时间不多,禁地入口我会告知你如何进去。你小心为好……”   “等等,你什么时候去查的,你不是……”狐狸不是说,她突然噤声,冷冷地盯着狐狸,后者打了个寒颤,声音忽然提高道:“死蛇妖,你俩要害我,你觉得大爷我会帮你吗?”   张尧眼神一凛,猛地看向归邪,那她与慕容紫英的事情……   归邪冷冽的视线在张尧脸上停下,他淡淡说道:“人妖殊途,你莫忘了,人类……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   张尧这一刻,心里聚起一阵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内涵剧透啊!!   下章可能就结束仙四剧情,开启古剑了~~   不!可能还会下下章哈哈哈哈……不确定啦~~   多多留言哦~~      ☆、《古剑奇谭》   归邪这一趟涉险入琼华目的很明确,便是盗羲和,杀玄霄。只不过琼华有几位长老坐镇,他不能轻举妄动。蛇妖幻术高强,盗剑不在话下,可对上玄霄生机有几何便不可得知,他权衡利弊之后,依旧选择盗出羲和再说,琼华没了羲和与望舒,对幻暝界也没多大威胁。   因着这层缘由,归邪当天晚上便去探查了禁地,计划好路线回房时他威胁狐狸说出蛇妖的打算,却未料想这蛇妖对一人类产生了兴趣,竟然去乞求人类的可怜,当真可笑。   房间里空气几乎凝结成冰,张尧坐在床边,轻声道:“我又怎不知人类的虚伪狡诈,可若要想从他们身上获利,那就必须了解他们。”   归邪缄默不语,过后,他声音泠然:“既然你注意已定,那按你所想行动吧。你……小心些。”   妖类难有关爱这些情绪,张尧却明显从归邪这话里听出一丝关怀之意,她大惊:“你……”   “去练剑吧。”对方先她一步开口,转身衣衫甩出一个凌厉的弧度。   狐狸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张尧,灰溜溜得跑去了角落不准备打扰张尧,它怕她生气教训它。   妖族无情,却总会在危机之时生出那么点患难之情。归邪倒对蛇妖没有其他心思,他已活了几千年,很难见到外族妖类会为了整个妖界的存亡做事,况且这个妖还是只小妖,即使有女娲石的补助,却依旧灵力微薄,他避世多年,很少能看见如此有情有义的妖,一时有些感慨罢了。   倒是张尧惊吓不小,出门练剑时一直回荡着归邪那句话,她摸摸自己脸问临出门她从角落里抓出来的狐狸:“我今天很美?”   狐狸沉默半晌,还是不改欠揍本性:“…………美个屁!”   张尧怒:“一边呆着去混蛋!”   多年以来,张尧在阙空山修炼最认真地一门法术便是幻术,她发现女人说起谎来比男人出轨容易的多,她制造一个又一个假的幻境来欺骗上山寻妖的愚蠢人类,又制造一个又一个虚假的梦境让自己沉沦其中不要忘却过去的感情。   后来发现这样的自己太可笑,这才让系统锁了她的记忆到任务开始时候再开锁,假的毕竟是假的,只能欺骗眼睛,却不能欺骗心灵。   所以,她的幻术从来都是拿手绝活,欺骗人眼易如反掌。   华的夜晚月光如水,张尧在一路布下一个又一个不易察觉的幻术,偷偷的潜入了禁地,归邪探明情况,禁地无人把手唯有守灵符,对于这些符灵张尧十分有把握在他们不发现的情况下进去。   禁地要用灵光藻玉开启,这块玉在墓室时张尧连着望舒同时顺了出来,正好用到此处。   灵光藻玉闪着微弱的蓝光印刻入禁地大门,顿时光芒大射,张尧吓得急忙又在四周布下幻术防止被人发现。   漆黑弯曲的甬道展现在眼前,山洞里分为两边,张尧打了个响指,指尖跃起一簇火光,她慢慢朝里走去,一冷一热,她毫不犹豫选择布满冰霜的那边走去,在甬道的尽头她看到了被封印在冰里的玄霄。   寒气逼人的冰柱里,男子就似沉睡版立于冰柱里,手里的羲和黯淡无光。   张尧注视着这张脸,静静站了一会儿,她从虚空中召唤出望舒,似乎因为两把剑存在特殊的牵引,望舒突然间绽放出微弱的蓝光。   顿时,冰柱里的羲和也嗡嗡作响。   张尧一愣,立马挥手将它放入了虚空里。   冰柱里的人缓缓睁开了眼,他的额间有抹朱纹,眼神淡漠如水,似乎看破了尘世与万物。   “来着……何人?”   张尧吓了一跳,望舒没有宿体居然会被激活,果然不愧为夫妻剑啊,心有灵犀。   冰雪满地的山洞里,张尧一身琼华服装,衣衫飘然,她看着玄霄,笑着问:“你又是何人?”   玄霄眼神淡淡地,就那么望着她:“你拿着望舒剑?”   “是。”   “你知道这把剑?”   “是。”张尧双手结印摁在了冰柱上,冰柱很快裂开了口,裂痕径直裂到了羲和剑上,那道裂痕闪着金光,就这样慢慢弱了下去,须臾之间裂痕便转瞬即逝。   玄霄声音沉了下来:“你要盗羲和?”   张尧也不否认,在四周布下一个又一个强大的幻术,等布置好以后才回答玄霄:“是的,羲和望舒不过都是人类妄想的产物,逆天而行终会遭到天谴。”   “哼……懦夫之言!”玄霄这才认真地从上到下将眼前的女子打量了一圈,视线定在她腰间的铃铛上,突然眼睛一眯,厉声道:“你是妖?”   “恭喜你,回答正确。”张尧又重新将手摁在冰柱上,寒冷刺骨的冰凉直接从手掌延绵到了全身,她咬咬牙凝聚真气在冰柱上施了法术。   玄霄顿时感觉全身陷入了僵硬,他惊疑不定:“你……”   张尧笑眯眯的腾空而起,与他平视“叔叔~你还不到醒来的时候,睡去吧~”她一挥手,玄霄目光里夹杂着不甘与仇恨缓缓闭上了眼皮。   这时,落下地的张尧才松了口气,幸好玄霄灵力未恢复,她才有把握将昏睡诀注入冰体,就像催眠剂一般侵入玄霄体内,让他失去意识,不过这个效力不长,很快玄霄会再次醒来,她得在这段时间拿到羲和。   为了不影响封印的力量,她要一点一点分离羲和与封印的联系,这才能在琼华一众高手下透出羲和,不过分离羲和需要一段时间,看来她以后有的忙了。   从禁地归来,张尧体力不支在原地晃了晃,眼前一黑直接向后倒了去,身体被人接住,熟悉的淡香扑入鼻间,是归邪……   张尧想到这层,便放心的晕了过去,她虽不信任何人,却知道归邪不会对她做出任何举动。事实上,归邪将张尧放在床上时,狐狸从角落里跳出来八卦的问:“归邪大人,你有喜欢的人吗?”   归邪冷冷的扫了一眼狐狸,视线落在了它柔软光滑的毛上:“情爱之事不过都是你们这些小妖才会为之赴汤蹈火,当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便不需要有人与此并肩。”   狐狸歪头不解:“难道不会寂寞?”   归邪顿了顿,冷哼一声:“寂寞?……无聊的情绪。”语毕,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过后的几日,张尧白天便安分在剑舞坪习剑,偶尔随大家去听课,晚上就去禁地干活。慕容紫英是个好老师,只是他对张尧懈怠的表现很不满,明明能好好学会的剑术她偏偏不好好学,这让一向认真严格的他十分不满。   这日,张尧又不好好练剑,慕容紫英一怒之下让她去思返谷思过,不到子时不得出来。   张尧当即大惊:“你居然不让我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她不吃饭会吃老鼠的!   慕容紫英毫不留情,挥手让弟子带她去思返谷:“若再不好好习剑,以后也别吃饭!”   于是,张尧泪流满面的被人压倒了思返谷里,后山的思返谷绿树葱翠,光秃秃的石壁刻着思返谷三个大字,除了风景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张尧闲的无聊,就开始拔草玩,午饭时间过了,晚饭时间也过了,她饿的厉害,眼睛盯着一条路过的老鼠咽了咽口水。   ……慕容紫英!你狠!   “小紫英啊!求你了……我是只爱干净的蛇妖,你千万别让我吃老鼠啊……我还没吃过这玩意儿呜呜呜……”   张尧抓了只老鼠暗自祈祷,她抱着老鼠肚子咕咕叫,口水流下又吸上去,眼睛发晕。   妖比人进食欲望更强烈,所以她向来吃的很多,不能不吃饭,这下好了,自己造孽被慕容紫英罚过不让吃饭,这比打她还要痛苦啊!   “哼哼……”鼻子里传来一阵香味,张尧趴在地上循着气味慢慢向前爬去,一抬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慕容紫英端着食盘,面若冠玉,眼中带着严重的不满就这样看着她。   记忆中,也是这样的脸,凉薄的唇,高挺的鼻梁,胜若星华的眸,挺拔英气的姿态,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慕容紫英瞧着她抓着老鼠发馋的模样,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你想吃老鼠?”   “不!”张尧急忙扔了老鼠,扑上前将食物护在自己怀中:“我吃饭,我快饿死了……我抓老鼠只是为了望梅止渴。”   慕容紫英显然不理解她抓只老鼠望梅止渴的缘故,只是将食盘放下来,冷声道:“日后你若还不认真练剑,掌门检查时不过关看你怎么办。”   “放心放心,剑术这玩意儿天生就会,不要担忧。”吃着饭,张尧脸上瞬时露出了幸福满足的光辉,她说的没错,两个世界她都会武功,即便不是她本身就会的,用得多了也熟悉,灵魂也刻下了不少印记。   慕容紫英却不这么认为,依旧严谨的教训她:“天道酬勤,众位师兄弟都在努力,你不能懈怠。”   张尧坐在地上,盯着和她一样席地而坐的少年,目光盯着他在日落时分明的轮廓,突然表情不由柔和下来。   “好、好,我会听话的。”她真服这孩子了。   “你……”慕容紫英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显然不太相信,不过他不是那么爱逼问人的类型,只能叹了口气道:“尽力而为,你虽与我身份不同,但我也不会区别对待。”   “你为什么不认为我是坏的呢?”张尧将食物吃得干干净净,豪爽的用袖子擦了擦,这才问道。   慕容紫英看她粗鲁的模样又皱起眉头,从怀里拿出条手帕递给她:“你现在也是女孩子,女孩子家动作不要太粗鲁。”   张尧盯着他这么认真的表情,突然笑了,她笑的很好看,像一朵冬天里绽放的凤仙花,眼眸微微透出晶莹的绿光,清澈动人就像天湖里池水,纯净透明。   接过慕容紫英的手帕,张尧轻轻的擦了擦嘴角,“我用过的就不还你了,下次还你其他的东西。”   慕容紫英道:“不必。”   张尧也不管:“等着吧。”   “我说不必……”慕容紫英还未说完就被张尧突然捂住嘴,后者妩媚一笑:“回去了,子时到了~”   嘴唇上冰凉的皮肤触感让慕容紫英大窘:“你……”   可这也是一瞬,张尧拉着慕容紫英站起来向思返谷外走去,慕容紫英背着手看了眼已升入高空的月亮,轻轻的叹了口气。   两周过去,琼华剑术考核,慕容紫英最担心的张尧在这一天表现良好,屡创佳绩。从太一仙径游了一圈并无大碍,掌门夙瑶专门表扬了下慕容紫英,这让他受宠若惊。   结束考核后,张尧准备去醉花荫,狐狸成天叫嚣着它要凤凰花装饰它的窝,不胜其烦张尧答应它等考核结束就去给她摘。   醉花荫在山后,要走不久,和归邪打了招呼后张尧便一个人朝醉花荫慢悠悠走去,路过不少师兄弟听闻她要去醉花荫不由惊愕。   “那个地方……是个迷宫,走不好会迷路的。”   张尧谢绝了师兄怀朔的帮忙,她准确无误的找到了醉花荫。   繁花似锦的凤凰花开满了整个甬道,漫天的花瓣纷飞,艳丽的花朵开的茂盛却很少有人来欣赏,这里有花妖镇守,同是妖类她们并没有阻止张尧。   一簇簇粉嫩娇美的花朵盛开,满地的落花,醉花荫,花不自醉人自醉。   盯着眼前的美景,张尧看呆了。   “尧尧,你在这里干什么?”慕容紫英从背后走来,他手里提着剑,似是与花妖战斗了一番。   “这是禁地。”很少有弟子来这里,因为很容易迷路。   张尧从没有告诉慕容紫英她的真实名字是什么,甚至连归邪和狐狸都以为她叫尧尧,这么叫着她自然也没了开始时的不适应。   她转过头,漫天纷飞的粉色花瓣掉落在慕容紫英肩头,黑丝缠绕,色彩鲜明。   “如霞似锦的凤凰花,无人问津岂不可惜?”   张尧蹲下-身子摘了一朵花,她不由暗自笑着嘀咕了一句:“花满楼定然喜欢……”   “……”慕容紫英木然的走上前,打断了她的沉思:“人会老,花会落,若明知总会衰败,还不如不去观看,省的遗憾。”   “你心态真不乐观。”   慕容紫英道:“求仙问道就因摒弃凡尘杂事,闲暇赏花固然好,若太贪恋美景又怎么有心思修炼?”   “凡尘往事的确都会尘埃落定,但记忆里的美好是不会消除的。”张尧指着眼前这片花海,声音不由温柔了起来:“人和妖都向往美好的事物,从源头来说并没什么不同。”   “……不,妖是妖。”慕容紫英目光里闪过几丝挣扎神色,他还是固执坚称:“还有不到七天便一个月,你莫忘了你的承诺。”   张尧会意,叹了口气:“我知道。”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然后她还要不要来找他呢?她顺便看了眼好感度,居然发现好感度涨到了-47%,真是可喜可贺啊!   “走吧。”   慕容紫英回身准备离开,张尧连忙叫住他:“喂,小紫英,送你个东西。”   他转头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张尧从怀里掏出一条剑穗递给慕容紫英,不好意思的说:“你上次给了我块手帕,我还你一条剑穗,我……打的不好,你不带也行……”她向来不会送礼物,想着原剧情里韩菱纱送过他一条剑穗,这才想着送剑穗,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打的剑穗不伦不类,丑的要命。   估计慕容紫英也嫌丑,皱了皱眉道:“不必如此,作为师叔应当照顾晚辈。”   “你还真当你是我长辈啊。”张尧白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将剑穗塞进他手里:“我比你大几千岁,早就是你奶奶辈的人了……拿好,下次见面时我要看看你还在吗。”   慕容紫英有些窘迫:“……我不……”   “拿好!”张尧才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塞给他后捧着自己摘得凤凰花就跑远了,她跑到不远处突然回过身对慕容紫英喊道:“待下次花开之时,再与君共赏可好?”   慕容紫英望着花雨中飘摇下的女子,她巧笑嫣然,目光如水,一向稳重的少年耳尖微微染上了晕红,略有些不自在的训道:“……身为琼华弟子应当谨言慎行!”   张尧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调戏少年模样的偶像比她想象中的开心的多,果然年纪长了,心态也会变老,看一切都有种沧海桑田的改变,真是不好啊!   这几日张尧一直在试图分离羲和与封印,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只要今天完成,羲和剑到手他们就可以通过卷云台返回妖界,没有羲和望舒,琼华妄想登天!   当晚,月光清辉洒进房间第一束光芒时,归邪身影显现在张尧房间,他环视了下四周,道:“我已布好法阵,等你拿到羲和来卷云台,即便被琼华的人发现,入了法阵他们也伤不到你半分。”   张尧站起身,眼睛色彩已不再是以往的纯黑,而是竖瞳绿眸,真正的蛇眼。   “好,狐狸你放风,计划开始。”   语音一落,三只妖同时消失在了房间。   琼华正宫,夙瑶睁开眼,大殿里重光,宗炼,青阳居然相聚一堂。   夙瑶站起身,冷冷的笑了:“愚蠢妖类,竟真以为我琼华是这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宗炼长老,结界布好了吗?”   宗炼重重点了点头,眸子里不怒自威:“只待请君入瓮。”   明明少年模样,却满头银发的重光背手看向远方,淡然道:“夙瑶你当真聪明,居然猜到妖界会派人盗剑,我等真是甘拜下风。”   夙瑶冷哼一声,并不得意:“我倒要看看这些妖族小看我琼华的后果,区区蛇妖就敢戏弄我琼华禁地,还不得了!我派宝物怎么可能被他们盗走,走吧……好戏开始了!”   夙瑶打头,重光,青阳,宗炼三位长老紧跟其后一同奔赴卷云台。   禁地。   张尧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裂缝,顿时冰柱光华四射,整个山洞抖了抖,待安静之后,羲和所在那处冰柱已切割下来缓缓落在了她手中。   张尧盯着复杂咒文的羲和,突然心中一惊,她扭头向洞口望去。   狐狸满身是血的跑了进来,它的腿已经断了一只。   它大声喊道:“死蛇妖!!快走!!我们被琼华骗了!!”   话音刚落,一道强烈的剑气只冲张尧袭来,她急忙闪过便迎上更为凶猛的熊熊烈火。她化形向后躲去,凌厉的几道剑气倏然而至,夹杂着烈火似一面高墙狠狠压向了她。   张尧瞳孔剧烈睁大,那一刻,她脑子一片空白。   从未遇到过这副阵势的张尧居然就这么愣住了,反应不上来。   “死蛇妖!!走啊————”   耀眼的光芒充满了整个山洞,烈火汹涌而至,就在这时化形为狐狸的巨大身影硬生生挡在了张尧面前,它的身形裹着烈火直冲而上,下一刻凄厉震天的惨叫声便响彻整个山洞。   狐狸用它仅剩下的妖丹挡住了攻击!!   张尧紧咬牙关握着剑飞向了洞外,不要命的幻术和雷电落地,她又召唤了水系法术,汹涌的河水瓢泼而下,稍稍挡住了火势让她得以逃脱。   可等在洞外的,是一道更为凌厉的剑峰—— 作者有话要说:  张尧第一次吃瘪。   她低估了琼华的能力,归邪也被骗了。   剧情无法带给他们任何好处,张尧能这么顺利完成任务全部是琼华默许的结果,一切全在琼华算计之下。   下章大虐,虐完之后就是古剑剧情了……   大家多多留言哦~看我写的多好的!哈哈哈哈~~      ☆、《古剑奇谭》   卷云台已是腥风血雨般的场面,归邪漂浮在空中,已恢复黑红盔甲装扮,银丝飞舞,凌乱的飘散在一片刺眼光芒的空中。   战戟所到之处,血染了大地,烈火滔天席卷着无数利剑破空而去,归邪就站在半空中,俯仰众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琼华弟子执剑严阵以待,每个人脸上充满了警惕与恨意,夙瑶高高站在远处,表情冷漠,静静的看着远处血洗卷云台的妖,面子上充满了怒意,可却一言不发。   张尧一贯处事淡然,她可以杀人不手软,也可以威胁人不留情面。却从没有经历过被人救命的场面,狐狸用它的命换得她逃生的机会!   妖丹爆开时巨大的灵力几乎震碎整个山洞,火焰如同龙卷风一般卷起火墙铺天盖地,狐狸最后的呼喊犹在耳边,她却知道它命不久矣。   ——狐狸!   ——狐狸!   张尧咬着舌头,几乎用尽了力气。   她将目光转向洞外三层琼华弟子的剑锋,一字一顿问:“你们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她不曾想过,琼华反击竟是如此残忍决绝,丝毫不留情面。   领头的弟子冷声怒道:“大胆妖孽,欺瞒我琼华,盗我派宝物罪该当诛!你们居心不良,幸得掌门长老早有察觉让我等守候在此,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话音刚落,冲天的紫光环绕着如羽飞驰而来的光剑直奔她而来,若她躲不开这一波攻击便必定毙命于此。   欺人太甚!   张尧不再忍让,一咬牙素手招展从虚空唤出望舒剑,腾空劈下一道惊天巨雷,望舒被灵力所持爆发出刺眼夺目般的光芒,瞬间便将万千剑影挡在了身外。   下一刻暗云翻涌,狂风肆虐,人身蛇尾的妖身变得巨大,一尾巴扫去便是惊涛骇浪般的效果,琼华弟子大惊失色,纷纷四散逃离。   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长啸,狂风中空气波动震荡,伴随着怒斥传来:“妖孽——我琼华可不是你作恶之处。”   张尧身子一滞,橙光卷起上百条剑影环绕在她周身,天地陡然间变得极为诡异,剑影连接成巨大的烈火结界牢牢禁锢住了张尧。   她的瞳孔顿时瞪大——   天地乌云滚滚,烈火自结界倏然而起包裹住她的全身,通天彻骨般的剧痛瞬间传遍骨头与全身。   “啊啊啊啊——————”   张尧额头上沁出了冷汗,刺痛遍骨,无法呼吸。   重光显出真身,手中结印万般残忍法术落于那结界中的妖,电闪雷鸣,每一击便听闻女子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天地。   她感觉体内灵力在不断被人吸走,身子好像在枯竭一般,每一份每一秒,灵力飞快的进入了结界中,她可能会变成干尸灰飞烟灭……   不……   好痛!好痛!   火好烫!她快死了……快死了!!   她好恨她不想死不想死!!!   天与地忽然剧烈震荡起来,火光漫天的妖物突然金光大作,张尧突破了结界整个身子变成了一条长长的大蛇,蛇鳞遍布全身金光闪闪,她透彻绿莹的竖瞳燃烧着炙热火红的杀意,她一手望舒,一手羲和,长发散落在空中飘摇,女娲石在体内源源不断传递出灵力流动而出,化作力量环绕在了双剑的周围。   她脑子已经混沌,因为剧痛与潜藏的暴戾气息充斥着整个胸口,她望着脚下如同蝼蚁般的琼华弟子,缓缓抬起头,毫不留情挥动了双剑,几乎瞬间,数十名琼华弟子丧命在她剑下。   血浆爆开,剑气就像暴雨般疾风窜入了地面,整个禁地如同人间炼狱。   慕容紫英某日不小心向宗炼提及望舒引起了他们注意,细查之下琼华几位长老发现了张尧与那归邪两人身份,夙瑶叮嘱几位按兵不动,故意让她昏迷了玄霄,故意让其盗剑,他们发现这个蛇妖体内灵力竟然胜过万颗紫晶石,若有她体内灵力驱动天光,琼华升天必定事半功倍。   他们只等这一天,望舒羲和重归琼华,灵力吸纳入法器中,待寻得极阴女子之体,成仙之事水到渠成。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张尧体内女娲灵力已归属于她本身,无人夺走,也无人能夺,神之力非凡人可及。   卷云台到处都是法术乱射,剑影如雨眼花缭乱,归邪握紧手中的兵器屹立在幻暝界入口,双眼通红望着天边。   很快,伴随着通天的巨响,蛇身模样的妖跌落在归邪身边,她满身是血的从地上狼狈爬起来,眼神悲愤。   “归邪大人啊,我们被琼华摆了一道,他们……咳咳……”张尧捂着受损严重的胸口只咳嗽,她悲哀的笑道:“他们不仅要望舒羲和,更要我的命,你说该怎么办呢?”   是她的错,若她察觉到琼华的诡异之处,今天怎么可能是这个局面。   对!琼华如此重地她怎么可能每日顺通无阻便进入禁地?又怎么可能分离封印保证无人察觉?她太自信了!以至于忘了这个世上千般算计万般计谋,她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前几个世界从未失手让她自信爆棚,这一次教训似乎要赔上命了,真是悲剧啊!   张尧握紧掌心,发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归邪撑着身子挡在她身前,面色冷峻,语气冷淡道:“为幻暝界,吾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定会护你周全。”   张尧摇摇头,她看着四周天罗地网般的结界,只感无力。   灵力严重透支她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明明身后便是幻暝界入口,可琼华早有察觉,设下封印封住了入口,他们现在就是被圈在笼子里的鸟,插翅难飞。   周围空气里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道,就在一众包围他们的弟子中,张尧看着慕容紫英握着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的眼中充满了震惊,骇然,巨怒……他一袭蓝衫清贵高华,黑发沉暗发丝似墨,薄唇紧抿凉薄冰冷。   执剑的少年慢慢抬起头,滔天怒火的眼神直直望向了归邪身后的张尧。   天地间好像静止了一般,人间炼狱的卷云台尸横遍野,张尧也回望着慕容紫英,她突然拉起了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就像凤凰花下那时候的灿烂嫣然,稍许带着些妖媚,诡谲非常。   “慕容紫英……”   张尧向前滑动了一节,她瞥见四周的骚动突然眼神一变,凝起真气挥手一扬,即便像宗炼这般长老级别的人物也被震得向后倒去。   女娲的神力凡人怎可有人能敌。   这已是强弩之末,张尧知道自己身体的极限,女娲石的灵力已经快被她消耗完,若不在此前震慑住琼华等人,她就没有时间了。   慕容紫英显然被张尧强大的法力震在原地,他的四周琼华弟子皆已倒在了地上,气息奄奄惊恐充斥着每个人的目光。   “……!你怎能如此!”慕容紫英瞪着张尧,半晌说不出话来。   张尧笑道:“我怎能如此?我盗羲和为了妖界太平,我杀琼华是为了救命,我做我该做的事,有何不可!”   慕容紫英握着剑的手在颤抖,同门弟子倒在身边,他却束手无策,他紧紧盯着她,不说话。   张尧被他眼神里的神色看的心中一涩。   怒火,仇恨,冰冷,却没有她希求的信任。   她的确没有奢求慕容紫英那么快便能理解自己,可是她时日无多,现在不说这些话,她怕没有机会了。   “你可知……这把羲和,望舒有何用?”   慕容紫英本不准备开口,沉吟良久,终咬牙切齿问:“何用?”   “诸峰之巅,有天光投下的地方,便是传说中的通仙之途,若能通过,则可白日飞升成仙,只是那里灵气充沛,彼此激荡,绝非一人之力能够靠近。”   张尧静静的说着,她的目光却扫了眼归邪,手下向幻暝界封印处聚起灵力。   “于是琼华决定以人养剑,万物分阴阳,而阴阳生万物,若能修炼一对雌雄双剑,以巨大灵力形成剑柱,直冲云霄,至昆仑山上天光投下处,则门派中诸人皆可抛却肉体凡胎,成为仙身!但想做成剑柱必须要巨大的灵力,人的灵力根本不够,而妖界紫晶石蕴含巨大灵力,待幻瞑界接近时用双剑打开幻瞑妖界,吸取幻瞑界中的灵力,并抢夺幻瞑妖界的紫晶石。”她注意到慕容紫英的神色有丝松动,便加了把劲。   “几十年前琼华抢夺幻暝界紫晶石,生灵涂炭,妖界大大受创,望舒宿主看不下去这般杀戮带它离开了琼华以至于其为飞仙成功,若琼华再得双剑,那时候幻暝界再遭大劫,必当覆灭,我身为妖族怎能眼睁睁看着妖族受难!”   她所说不假,她为妖已千年,于情于理她帮妖族都没问题,毁望舒羲和义不容辞!   这一番话已用了她十成力,张尧脚下不稳,一不留神向后晃了晃,侧身突然一道剑气闪来,她躲闪不及直接栽倒在地上。   一口血涌出,张尧感到五脏六腑都在撕裂般的剧痛。   ——是夙瑶!   夙瑶漂浮在半空中,厉声道:“这等妖孽胡说八道,紫英!还不动手!”   慕容紫英心中又惊又怒又痛,他不想相信眼前妖怪的话语,但潜意识却明白她可能说的是实话,琼华为飞升成仙悟了几百年,若有朝一日能找到飞仙之法他们势在必得。   那琼华真的会如她所说……求仙问道亦是为了兼济天下,假如行事与此相违,那与入邪有何不同?   可……   “求仙问道,斩妖除魔,乃我一生所想。即便你所说非谎言,可今日你伤我琼华弟子百人,我定不能放过你!”   剑出鞘,冷锋寒,慕容紫英举剑只指张尧,面若冰霜。   “……狐狸死了。”   “什么?”   张尧突然大声喊道:“狐狸死了!!被你们杀死的!以命换命我为何不能杀他们!人若犯我,我难不成还要拿命让她去糟蹋!慕容紫英,你清醒点!”   天光大作,远山浮现出微亮的轮廓,琼华弟子再次集结,夙瑶招呼出宝剑,三位长老也各自御剑凝聚真气。   张尧就定定看着慕容紫英,一如即往的柔和下了声音:“我只求你信我一次,不要与我动手。”她选择示弱。   她从来都不想与慕容紫英动手。   因为她会心软。   他的身影缓缓与记忆里那个翩若惊鸿,温颜若玉的人影重叠,她不惧世人,不惧神魔,唯独惧他伤她。   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却偏偏相同一张脸,面对这一模一样的容貌,张尧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这世间她唯独能输的人就只有他了。   “我……今日你伤我同门,我身为琼华弟子不可坐视不理,妖者作恶,必诛之——”   慕容紫英终冷冷的开口,眼神重归坚决,双手御剑结印,三清归元剑径直飞上天,化为一道银光直击张尧胸口。   他避开她的目光,专心施法。   那个她从不忍心伤害的人想要杀她,那个她一直真心以待的慕容紫英要杀他,即便她对他不同于花满楼,可是她却依旧诚心相对,真心实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是妖,他是人,人妖难共存在世,她的好感还如何去刷,她还怎么回家,还怎么可能完成任务去见他?!!   张尧凄苦大笑:“慕容紫英,我没错……我没错!”   慕容紫英那道剑气准确无误直击到张尧心口,她气血翻涌,向前走了一步竟然大口大口的吐起血,只凭望舒羲和方能固定住身子。   她不是故意受虐,可惜她没有力气了。   所剩不多的灵力全为打破那道封印而为,她再也没能力躲过慕容紫英的攻击。   慕容紫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穿过她身体直贯而入,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惶恐,他知道自己的手在抖,却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从小师父的教导便是妖皆为作恶之人,斩妖除魔兼济天下,他第一次认知妖也要好坏之分,这份认知让他从未动摇的决心不可避免的晃动了。   他知道,他的心动了,心一动,信念便不再坚决。   “紫英!快!动手!!”   “紫英——最后一击!动手!!”   ……   他看着那蛇妖在掌门长老手下毫无反击之力,她全身是血,却站在已陷入昏迷的妖族大将之前。   他看着她用最后灵力将那妖族大将推入幻暝界入口,为他挡下最后一击。   他看着她妄动内丹几乎神魂俱灭。   他看着他自己缓缓举起剑,念动口诀,在所有人注视下以身御剑贯穿她的胸口,斩妖除魔为天道,他……在替天行道……   “琼华!我会看着你沉入东海之下,会看着你们受上天谴责!”   张尧拼着最后一口气将望舒羲和丢还给了夙瑶,她颤抖着身子缓缓看着立于身侧的慕容紫英,一字一句虚弱无力却清晰入耳。   “我愿意救你,伴你,顺你所意……你却伤我,怀疑我,恨我为妖……人如无情怎为人,妖若有情妖非孽。慕容紫英……保重。”   她突然抓住他的衣袖,须臾之间,衣袖重量消失,她的身体化为一束光,消失在了空气中。   琼华归为寂静,一地残骸。   叮当一声,慕容紫英从未失手的剑掉落在了地上,爱剑如斯的他没有去捡,那把剑上沾染了血迹,血迹斑斑,像那傍晚如霞似火的凤凰花,花开正盛,永生不复。   *   [系统:玩家任务一失败,时间限度增加一千年。]   [系统:偶像好感度0%,从头开始。]   一道光芒夹杂着微弱的魂魄落入了南疆地界,身在幻暝界的归邪睁开眼,松了口气。   不错,赶上了!   后记:   琼华执意使用双剑妄图升空飞仙,逆天而行,犯下滔天罪孽,令其受天火焚烧,陨落大地。派中弟子打入东海漩涡之中,囚禁千年!   慕容紫英、云天河、韩菱纱虽为琼华弟子,心中却存清明善念,故可免去此劫。   韩菱纱受望舒影响,早早离世。   云天河以凡人之躯妄动神器,以双眼付出了代价。   百年过去,物是人非。   青鸾峰,柳梦璃姗姗来迟,已韶华白首的慕容紫英立于山边,负手而立,容颜却亦如青年模样。   “你来了?”   柳梦璃点点头:“是。”   慕容紫英望着远山,神情淡然,他道:“人如无情怎为人,妖若有情妖非孽……今世做人,若有来世,必做妖!”   柳梦璃轻笑了下,她于慕容紫英并肩而立,已是幻暝界新一任族长的她还拥有少女般的容颜,巧笑嫣然却带着沧海桑田的桑然感。   “归邪说……她还活着。”   慕容紫英百年不变的神色这时稍有动容,他道:“……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多处摘于百度百科,很多原话啦,还有一些实例。   我懒得打字,有些事情我直接摘抄原文,请谅解呜呜呜……好吧,我懒!   写死我了……在也不想写这种文了!!   太累了!!   下章《古剑奇谭》   女主动不了手的缘故是她太理解慕容紫英的立场,甚至对生死已经很淡然,所以她不会回击。   有时候太了解一个人,太过于在乎一个人,很可能便容易忽视自己。   女主其实是在求死,几乎从杀破狼之后她潜意识宁愿求死,心态略带消极啊,哈哈,不过要理解,这生活真不是人过的!   ☆、《古剑奇谭》   白驹过隙,韶华白首也不过千百年。   乌蒙灵谷炊烟袅袅,向来避世的村庄民风淳朴,村民世代供奉女娲大神,这里镇守着被女娲封印的上古凶剑焚寂,因此村中布有结界,外人不得进入。   韩云溪用过早饭后,照常瞒着母亲韩休宁跑进了山后女娲像旁边的山洞里,他最近发现那里面有条大蛇,一开始的害怕恐惧在看到挡在他们之间的结界时烟消云散,母亲说过结界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想来有结界在他便不需要担心个人安危了。   小孩子好奇的天性让他不由自主的敲了敲结界,不料本陷入沉睡的大蛇突然动了动,发出一声好听的女声。   “你……是谁?”   韩云溪吓得向后退了几步,“你……你怎么醒了?!”   “唔——”大蛇动了动尾巴,又瘫了下去,好像十分虚弱。   韩云溪见它可怜兮兮的盘在角落,身上鳞片微微散发着金光好像并不凶恶,再加上有结界隔着,他便压下恐惧心小心翼翼向前走了一步问:“我……我叫韩云溪,你、你为什么会说话?”   那条大蛇声音尤为轻柔,好像面前是一位巧笑嫣然的清秀女子:“我本就是妖,妖当然会说话。只不过百年前我受了很重的伤,在这里休养生息了这么多年才得以开口。”   “妖?”韩云溪想来没有太惊讶,反而一双清澈的眼眸闪着光:“那你一定去过外面咯,是不是很好玩?”   “好玩?”大蛇语气有丝怅然,她慢慢道:“可能好玩吧,但对于我来说……宁可待在这里一千年,一万年,也不要再见到人族。”   “为何?”   大蛇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韩云溪又问了一遍,见它没了动静,便只好放下好奇心离开了山洞,打算明日再来瞧瞧。   待他一走,张尧便睁开了眼,第一次用蛇瞳好好观察了下周围环境,潮湿阴暗的角落灵气充沛,水源甜美可口,看来是山中清泉而下,每呼吸一口空气便感觉自身灵力的增长,果然是个恢复伤口的好地方。   她本以为自己会死去,疼痛与失望几乎拉碎了全部理智,被慕容紫英刺中那一刻她真的想过,就这样死去好了……   不用考虑任务,不用考虑回家,不用考虑如何能见到花满楼。   她从来都不是责任心爆棚的热血青年,该放弃的时候她比谁都会积极,逼到绝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死亡并不痛苦,最多就是疼一下罢了。   况且当时,她心口那种悸痛近乎麻木了身体上所传来的剧痛。   失望,无能为力,绝望,疲惫……   全部负面情绪汹涌而来,不是每个人都能保持乐观的心态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交付感情再残忍分离,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各大末日女主心性那般坚韧,她要挑战的从来都不是别人的死亡,偏偏是自己,而死亡会成为习惯,当习惯了死,便不会再恐惧它。   那时候,她才真正的毫无畏惧。   张尧这几日和那个叫韩云溪的小孩相处甚欢,她苏醒没有几日,前几百年全部睡了过去,和之前修炼一样,让系统封锁记忆陷入沉睡,等剧情开始再解除记忆。   一醒来就遇到主角,还是可能和慕容紫英相关的主角,张尧也不知道说缘分还是猿粪。   张尧盯着眼前天真无邪的韩云溪,低声嘱咐他说:“云溪,若你外出时遇到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你记得,他是坏人,不要告诉他如何进村。”   韩云溪奇怪的问:“为什么他是坏人呢?”   张尧回忆了一遍《古剑奇谭》的剧情,她依旧不太清楚是走游戏线还是电视剧线,反正防范于未然先。   “……他的到来会造成你母亲的死亡,若你不想你母亲死你便听我的话。”   这句话将韩云溪吓到了,他点点头回去了。   张尧又沉睡了好久,再次醒来时山洞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声,耳旁清晰传来震天的轰响与惨叫声,山洞摇摇欲垮,不停有碎石掉落。   ——出事了!   韩云溪大概没听她的话惹出了事端,这个熊孩子!   张尧意识到这件事,体内源源不断的真气由内到外凝聚成形,恢复人身堪堪站稳了身子,第一件事便是打破结界掠到了洞外。   果然万事抵不过天命,世事无常,即便早有防备也无法改变。   整个乌蒙灵谷血流满地,尸横遍野,惨状不忍直视。一路上村民的尸体倒在路两旁,致命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路边的草,整个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张尧站在女娲大神像前,那里红光冲天,作为妖敏锐的察觉到凶剑所传来的邪气,这无孔不入般的危险气息源源不断自那黑乎乎的洞口传来。   这时,洞口一道红光掠出,她清晰地看到那光芒里裹着一个小巧的人影。   韩云溪!   慌乱间张尧急忙抱住被韩休宁送出来的人,韩云溪气息已经十分微弱,额间一点朱砂冒着血光,那邪恶的气息就自那里传来。   手掌聚起灵力,张尧狠狠的用自身灵力压住韩云溪体内的凶煞之气,那把焚寂剑被丢在了一旁,环绕着血光灼灼耀眼。   “云溪,坚持住!”   韩云溪邪魔入体,突然睁开眼,一团魔气迎面而来,张牙舞爪的凶煞之气竟然直直向着张尧门面。   张尧一手搂住韩云溪不让他摔倒,一手正给他输运灵力疗伤,无暇顾及攻击,只等闭上眼咬牙挡过这一波攻击。   凶煞之气应该伤不了她把,大概……   愣神间,一袭紫光闪过挡住了那股邪气的攻击,下一秒一双修长的手指摁在了韩云溪额间,清气源源不断随着张尧刚注入的灵力将韩云溪体内的凶煞之气稳住。   张尧这才抬头看去,瞳孔微微缩紧。   记忆中的脸似乎没什么变化,凉薄的唇,高挺的鼻梁,只是他更加沉稳冷清,眼眸平静无波清尘出逸,皓皓银发披散在肩头,头冠束发一身凛然正气。   “……慕容紫英?”   紫胤抬眸与张尧对上视线,茫茫天地,竟是沧海桑田。   那双透彻的双眼微许泄露了一丝的恍惚,紫胤避开视线淡淡道:“云溪煞气入体,万分危急,我需带他千万幽都寻得治疗之法。”   张尧没说什么,站起身将韩云溪交给紫胤,回身看向已经冰封住的洞口,道:“乌蒙灵谷遭此劫难不是我所为,你莫要将这一切推到我身上。”   紫胤盯着她纤瘦飘逸的背影,语气怅然:“……我并未怪你。”   “……”明明时间已过了许久,再见这个人张尧依旧无法生出恨意,她只怪执念太深,毕竟这个世上她熟悉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人是群居动物,习惯依赖另一个人,有了感情便无法独自生活,真是悲哀。   过了这么久,她还是软弱的性子,这点大概一辈子也改变不了吧,看到一丝希望便赴汤蹈火,甚至连命都不顾。   “哪又如何,你快点带他走吧。”   紫胤将韩云溪抱在怀里,眼神严肃的盯着她:“焚寂剑是上古邪物,你体内女娲石有震慑封印之力,你与我一同前往幽都,定然能尽快治好云溪。”   张尧回身看他,奇怪问道:“你还认识我?”   紫胤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尧尧。”   听到这个称呼,张尧心中又痛又甜,痛的是这昵称如此亲密却注定被眼前人伤到致死,甜的是心中那空虚之处被某种情绪填的满满的,无法言说。   “走吧,我随你一同前去。”   看,不管过了多久,去过多少个世界。   她唯一心软的人总是他,无关背叛,无关伤害,她需要一个希望,一个存货的支柱。   而他,就是这个世界她唯一的支撑。   两人一同御剑前往幽都,紫胤祭出自己古钧剑飞升上空,张尧没法赶上剑仙御剑的速度只能稳住身子让紫胤载着自己。   幽都离乌蒙灵谷距离不近,御剑却仅仅一会儿便到了。   紫胤显然十分着急,到达幽都韩云溪便又再次被煞气折磨,整个人疼痛难忍,使劲在紫胤怀中挣扎,好不可怜。   张尧看的心疼,这熊孩子也是造孽,小小年纪遭此劫难。她蹲下-身将女娲灵力输进云溪身体里,韩云溪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你身体尚未恢复完全,还是不要如此拼命。”紫胤突然出声打断了张尧的施法,她疑惑的看向他,紫胤神情冷淡,道:“你终究以妖力为主,擅用女娲神力,很容易造成修为钝化,莫要顾此失彼。”   张尧不说话了,正好幽都口出现个小姑娘救了韩云溪的命,她知道,这就是风晴雪。   幽都人与紫胤争执不休,大概为了那把焚寂,幽都人坚称要将焚寂重新封印,而重新封印焚寂的代价便是韩云溪的命,紫胤自然不肯。   张尧站在他身后,看着紫胤为保韩云溪态度坚硬,毫不妥协的样子,竟然觉得他真是从未变过。   不管是任何身份,都是如此固执。   她是妖,即便有女娲灵力震住,也不能轻举妄动,于是她只是安静呆在一边没有做声。   幽都人拗不过紫胤的坚持,只能暂时称他们不会伤害他,紫胤这才将韩云溪与那把焚寂交给了幽都。   张尧却留了个心眼,她将一个小法术注入韩云溪体内,若他煞气再犯,她也能感受到。   云溪暂且无碍,张尧也乐得清闲慢慢在幽都闲逛,不得不说幽都景色与当年琼华人间仙境有曲径通幽之感,她站在一片紫藤花下,无聊的发呆。   身后传来脚步声,张尧知道是谁,也没说话。   紫胤慢慢走上前,他一身蓝衫道装,比以往更加出尘飘逸,更像一位冷清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两人就在那繁华茂盛的紫藤花下沉默了许久。   张尧还是敌不过紫胤,率先开口道:“这花还是没有凤凰花好看。”   紫胤负手而立,道:“物是人非,世上难有当年如霞似火凤凰花。琼华已遭天道,你曾说的没错……逆天而行,终有所遣。”   “是吗?”张尧不意外这个结果,更谈不上高兴,她只可惜当年狐狸救她却丢失了自己性命,这几世轮回,她唯一欠的大概就是那狐狸的命了。   “狐狸。”紫胤突然道。   “什么?”   “当年我以复生之法重塑狐狸妖身,百年间,它吸取日月之精华,苦心修炼,如今仍在世。”他说得极为淡然,全然不谈当年他为了救住狐狸几乎快散了自己一身修为,若不是师父宗炼将他打晕并助他所成,他如今能成仙想都别想。   所以即便琼华做次恶事,他却从未恨过自己的师父。   “真好啊。”张尧扯着衣服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望着幽都天河上的繁星,极为委屈的说:“到头来,我终是被你伤的最深的那个。”   紫胤不说话,背着身后的手轻轻握紧了下。   “算了,你既已成仙我也不奢求还能如何报复,毕竟,有什么用呢?”   紫胤转过身来,说:“我当日所犯之错从未忘记,你若想报仇,我必然不会说些什么。”   “不,我不会报仇。”张尧神色复杂的与紫胤对视:“杀了你又如何,我当日所受之痛不会因为我再刺你一剑而减轻,更何况……我宁愿我死也依旧不愿意你死。”   这并不是什么圣洁的感情,更应该是对这个系统无尽的愤恨,一切牵绊由他而生,而她只是亲身选择了这个结果,到头来,坑自己的还是自己。   张尧站起身慢慢离开这里。   紫胤站了许久,他突然从腰侧拿起一条剑穗静静盯着这条不甚好看的剑穗,当年菱纱同样送了他一条剑穗,他收在盒中从未佩戴,倒是这条一看就不怎赏心悦目的剑穗他一直随身带着。   红玉曾经问他,为何选择这一条。   他说了什么,对,他说:“世间万物皆有因,我唯一看不透的,便是这里的因。”   不管过了多久,即便是几百年后的今天,他看不透尧尧。   看不透这个似妖非妖的女蛇妖,她对自己的执念,亦如他对她的愧疚与那复杂莫名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紫胤对张尧感情很复杂,日后会明说。   不过作为仙人,凡尘之爱就显得太俗气了,所以师尊自然不是这块。   张尧的感情已经没有当初的炙热,她更追求随遇而安,岁月静好的感觉,紫胤要活着,她便有活下去的意义,如果某天紫胤死了,她估计会自杀。   这个系统十分坑爹,所以大家注意追星不要脑残哦!   否则坑的是自己。   多多评论,看我更得这么多!      ☆、《古剑奇谭》   妖与仙本都是万物所演化而来,灵力早就源于一家。张尧几百年前修为耗损严重,几乎毙命,若不是归邪早作打算将她体内一丝魂魄滞于女娲石上,并送她去了南疆休养生息这么多年,她今日很难再恢复人身。   元气大伤后张尧一直没恢复完全,法术也不复从前,不过幸好女娲石灵力依旧存在,她好歹无忧性命。   只是这毕竟不能与以前相比,若滥用灵力,一旦透支修为,性命仍旧堪危。   幽都以大局为重准备牺牲韩云溪来封锁焚寂,本躺在亭子里的张尧心脏一跳,立刻知晓情况不对,注入韩云溪体力的法术发生反噬现象,她亲身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张尧第一反应便是通知紫胤,闪身到他房间便发现已经人去楼空,张尧急忙飞往祭祀台,她记得这时候的紫胤便受了伤。   山洞地动山摇,焚寂邪灵苏醒,力量大的惊人。   “紫英——”张尧一显形意识到不对劲,便瞬身闪到了紫胤身前三道雷电劈了过去,正好挡住了幽都婆婆的攻击,她不敢怠慢随手凝聚灵力甩了几个幻术将对方围住。   可惜灵力不够,法术短短撑了三秒便幽都婆婆一拐杖破了阵,一击橙光直击前胸口,张尧顿时愣住,身子被人猛地扯去了后面……   玄光落地绽放光华,衣角飞扬皓皓银丝自眼前闪过,紫胤单手接下了这波攻击。   他一手抱住韩云溪,另一只手本拿着焚寂,这时直接丢给了张尧,他自己浮立在半空中,居高临下俯仰幽都众人,沉声厉喝。   “堂堂幽都,尽然不守信用!”   “紫胤!焚寂已经苏醒,早晚会吞噬韩云溪的,你当真要置天下人与不顾?”   紫胤态度异常坚决:“我带云溪来幽都本为保全他性命,既然你们没办法,我自然会另寻他法。尧尧,走!”   话音刚落紫胤周身缠绕一团紫光,他单手结印直接用了御剑之术,幽都心急如焚瞬间出手阻止紫胤的离开。   “紫胤!你不能带走他!”   张尧沉默不语咬牙直接使用妖力挡住了幽都的攻击,紫胤背着云溪向出口奔去,张尧跟在后面下意识的挡住阻碍他离去的法术。   “尧尧,别恋战,走!”   紫胤回头叮嘱,他看了眼转角那个小女孩,嘴唇稍稍仰起,道了声谢:“多谢。”   风晴雪天真单纯,笑眯眯的让张尧几人安全离开了幽都,到了幽都外,她说:“不用谢,紫胤真人,我只希望你能治好云溪。”   紫胤点点头:“我一定会。”   风晴雪笑了笑,她突然看向张尧,有丝疑惑地对她说:“姐姐,你体内有女娲大神的力量,可是你是妖……”   紫胤默默侧头瞥了身侧一眼,张尧歪头不解问:“有问题吗?”   风晴雪摇摇头,声音放轻了下来,她说:“姐姐旧伤未愈,若你执意催动灵力,很可能威胁性命。”   张尧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紫胤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半晌,道:“我们走了。”   御剑飞离了幽都,一路上云雾缭绕山峦延绵不绝,云溪晕了过去体内气息不稳,紫胤一方面御剑一面替他稳住体内邪气,满脸凝重。   张尧不着痕迹扫了他一眼,问:“你变了。”   “什么?”紫胤抬眸看着她,眼眸深邃如墨,亦如星辰变幻莫测。   “以前的你绝对不会为了一个人置苍天于不顾,你说,若云溪被焚寂吞噬威胁天下人时,你该如何是好?”   紫胤面上波澜不惊,语气却前所未有的沉重:“我自会……亲自动手!”   张尧愣了愣,心头一酸,竟感觉万分难过。   她看不得眼前的离别,看不得眼前的死亡,更看不得眼前人的无能为力。   云雾被剑气从中劈开,雾障抖擞散去,朗朗乾坤下日光圣洁,紫胤负手而立于剑上,逆光而望远方,神态淡然无波,冷清飘然好似下一刻便要乘风归去。   “别走……”张尧下意识拉住他宽大的衣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她心头一颤,急忙放手:“抱歉。”   紫胤低头看她,神色不明。   半晌,他道:“日后你就在天墉城养伤吧,昆仑山天墉城乃是天下清气鼎盛之地,虽无法彻底治愈受损元神,却可延缓女娲神力所带来的负担。”   “嗯。”   天墉城灵钟毓秀,山清水秀人间仙境,张尧领着刚苏醒的韩云溪站在天台外看向万里云雾缠绕的山脉,久久不能言语。   这里简直是翻版琼华派,慕容紫英在这里也不为过,天墉城执剑长老,天下御剑第一人,这个名号可真是响当当啊。   “尧姨,我日后就要在这里呆着吗?”   张尧耸耸肩,一脸茫然:“这我不太清楚,可能这就是你以后待的地方。若紫胤不送走你的话……”   韩云溪惊讶道:“紫胤真人要送走我?”   张尧笑笑没说话,等紫胤与陵越一同到来时,她开口道:“若我没猜错,你们日后准备将他送往上下村庄?”   紫胤没有否认,道:“焚寂凶险,我与涵素长老虽封印了他体内的煞气,却不能保证日后不会冲出封印,如此,还是远离焚寂为好。”   “若我说……”张尧摸摸韩云溪的头,对他眨眨眼睛:“焚寂煞气有一部分在他体内,若他远离焚寂很可能性命担忧,你执意送他走?”   紫胤皱眉:“有这个可能?”   张尧一脸无所谓:“你可以试试。”   紫胤不语,陵越在旁劝慰说:“师尊,云溪在身边若焚寂出任何事也好照看,再加上我天墉城这么多师兄弟还不能照顾好他吗?师尊,你就让云溪留下吧。”   紫胤目光缓缓看向张尧身侧的韩云溪,沉吟片刻道:“这我需与掌教真人商量。”   陵越嘴快,脱口而出道:“她身为妖师尊却说服掌教真人将她留在天墉城,云溪不过身负煞气又有何不可?”   紫胤眼神一厉,沉声道:“陵越,你胡说什么!妖又如何,一叶障目是非不分,看来你心性还未修炼到家,去练剑!”   陵越吃瘪,点头告辞:“是。”   张尧靠着栏杆面无表情,似是这些事与她无关。   张尧一到天墉城众人便知她身份,天墉城自由神器探查妖物所在,因此她的身份很快便被掌教真人识破。只是她跟随紫胤真人众人不敢多言,大殿之上紫胤提出要让这蛇妖久居天墉城疗伤,向来不反对紫胤的掌教真人连连摇头。   “紫胤,你怎可如此糊涂,妖终归是妖,若她突然妖性大发,伤及我天墉城弟子该如何是好?”   “……她不会!”紫胤突然想到那年那场浩劫,她妖性大发借着女娲神力打伤了数百位琼华弟子,那日她对自己所说的话犹在耳边。   ——“慕容紫英,我愿意救你,伴你,顺你所意……你却伤我,怀疑我,恨我为妖……人如无情怎为人,妖若有情妖非孽!”   ——“你信我可好!我没错!”   ……   那字字泣血,每一个字都似烈火灼烧在心口,她说的的确没错,若那日她盗走了望舒曦和,琼华也不至于落到覆灭的地步,若那日他信她哪怕一句话,她也不会伤到如此之深,连法术都维持不了多久。   那件事,他终究做错了。   “尧尧速来知轻重,她虽为妖却未曾犯下大错,若她伤及天墉弟子,我愿以命抵命!”   掌教真人大惊:“紫胤……你、你为何这般坚决!”   紫胤清清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这是我欠她的。”   世间皆有因果,若还了果,这因自然也该知晓的。   韩云溪终究还是待在了天墉城,紫胤为他改名为百里屠苏,意思是让他忘却前尘,重新开始。他体内煞气由紫胤与掌教真人涵素一同封印,焚寂同样也被封印了起来,虽无法消弭邪气,却能减轻煞气对其的影响。   张尧无所事事,天墉城灵气的确对她有益,可没什么大用,紫胤自回了天墉城便闷在自己的道观里不出来,她更无聊,只好看陵越教屠苏练剑,她在旁也拿着根树枝比划比划,样子到学了个七八成像。   “屠苏,今天我教你练习御剑之术吧。”   陵越对自己这位小师弟关爱非常,拿出自己的佩剑演示了一遍御剑之术,屠苏看的好奇也孩子气的嚷道:“我也要学!”   两人便各自拿剑练习,张尧靠在一旁昏昏欲睡没注意两人发生的什么事。突然间,她心脏一抽,睁开眼就见屠苏双眼血红,浑身冒着邪气张牙舞爪地向陵越扑去——   熊孩子!又出事了!   张尧一咬牙直接聚起真气,身形掠到陵越身前挡住焚寂煞气,铺天盖地般的力量就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击在她胸口,她没想到煞气之力居然如此强大!   张尧退了一步,血丝从嘴角流下,她紧咬牙关,真气吞吐不定。   妖力大开,瞬间黑瞳变为绿瞳,张尧只感全身源源不断力量涌来,血红地狱般的四周如坠幻魔之境,煞气化形力量之大无法阻挡。张尧凝起口诀,掌心冒起熊熊火焰,热气逼人,她凌空翻转长袖炫光流舞,煞气盘旋而下,两人狠狠撞在一起——   虚空化出的焚寂剑通体火红,地动天摇般的响声几乎震惊了整个天墉城,张尧感觉体内妖力灵力渐渐快透支到底,焚寂煞气变化莫测,锐利凌厉,她不由暗暗心惊。   真气不济,情况危急间,张尧突然想起来,在原剧情里,紫胤便是在这次打斗中被煞气魔魇缠绕,必须要闭关数十年才得以压制,煞气缠身之痛苦她想,大概并不好过吧。   这一念之间,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决定。   右手凝起一个久未用过的法术,炫光琉璃般的色彩从狂风中汹涌澎湃而出,三道金光突然以法阵模式将屠苏笼罩其中,法阵固若金汤,煞气横冲直撞尽然发现冲破不开。   张尧口中念念有词,脸色变得惨白,冷汗自额间眉角一滴一滴落下,煞气狂吼的凄厉声在耳边萦绕,她不为所动,气血一直在体内不停翻滚,她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   “破——”   金光大作,张尧手掌直接握住了那把焚寂,女娲神力混杂着妖力源源不断缠绕在煞气周围,很快,张尧便感觉有一丝意识在游离。   锋利的剑刃划破了手掌,煞气侵入体内就似炸药般,几乎碾压着五脏六腑。   “噗……”   张尧终于坚持不下去,一口血吐了出来,她却感觉全身疼的发木。   一道紫光自天边劈下,平地一声惊雷直接将屠苏打了回去,电石火花之间,紫胤自天边翻转而下,轻易而又巧妙的避过了煞气的攻击,只取屠苏眉心处。   “孽障!还不醒过来!”   屠苏大惊,眼睛变了变。   眼前的景色转变,张尧从半空中掉落,坠落过程中她看着紫胤朝她伸出的手,她笑了笑却没去拉。   她找到了!找到了救屠苏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看《奔跑吧兄弟》我家龙哥,以至于写的不好……   见谅见谅哈……   呃呃呃呃呃呃呃呃,这是章过渡,好戏在下章和下下章,下下章就正式完结古剑了~~   多多评论哟~耐你们~   ☆、《古剑奇谭》   “主人,你当真要闭关替她疗伤?屠苏,陵越年纪尚幼,若没有主人指导这日后恐怕……功力会相较于其他弟子差一些,主人请三思!”   紫胤看了眼身旁神情严肃的红玉,缓缓将视线移向躺在床上的张尧,她浑身黑气缠绕,妖力与女娲灵力与那股邪气共同交织,整个人痛苦的发抖。   那日她替陵越屠苏那一击后,便终日昏迷不醒,体内三股气息搅动相撞,胸膛剧烈起伏,胸口的衣襟已染成了血色,紫胤只能堪堪止住她一时的苦痛,却不能彻底根治。   “屠苏犯下如此重错,养不教,父之过,我既为他师尊自然要为他所做之事负责。”   紫胤态度十分坚决,向来冷静淡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许久之后他道。   “她旧伤未愈,内力受损严重……这里面也有我的错!”   “……主人。”   红玉迟迟才看向躺在床上不停抽搐的张尧,终究重重叹了口气不再劝阻。   三日后,天墉城执剑长老紫胤真人闭关疗伤,交代陵越与屠苏在后山练习,尽量减少与旁人接触,他每三年会出关指导他们剑术,除此之外无重大事情绝不出关。   张尧其实昏迷过去并不算什么事情都不知,她在沉睡第二年里灵魂莫名其妙的出了身体,惊异之余她更多的是欣喜,她发现自身灵魂离体竟然不会丧失呼吸,身体就似沉睡了一般,胸口微微起伏,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山洞里四周长明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整个洞里充满了光芒,中央石台地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祭祀碑文,紫胤盘腿坐在其中,神态安详,银丝披散在肩头,束发头冠纹丝不乱,垂眸紧闭却依旧威严不减。   他……在干嘛?   张尧环视了一圈,惊讶发现整个石台祭文交织竟然是道大型法阵,不时文字沟壑中有云烟腾空升起缓缓流淌汇聚成一点,源头在紫胤周身,尽头在……   张尧瞪大眼睛,尽头在她肉身所在之处!   紫胤在为她疗伤!   她明显看到,紫胤每一次灵力巨大波动后,她体内那股邪恶之气便会下去一些,那股清浊之气织成一袭天罗地网,煞气不得胡乱窜动,紧紧被那面法网裹在其中,动弹不得。   突然,紫胤神目大睁,双手眼花缭乱念出一串口诀,指尖射-出一道银光直刺入张尧体内,紫胤神情不变,并指稳稳使自身灵力注入她体内,这个姿势迟迟不变,若不是张尧看到紫胤额头不可察觉的那滴汗水,她真以为紫胤实力强到一直以自身灵力疗伤毫无感觉呢。   她飘到紫胤身边,他的睫毛长而浓密,瞳孔清澈纯净,清气十足,他只是定定盯着那处肉身,对身边灵魂状态的张尧丝毫没有察觉。   “你为什么……要消损自己的修为救我呢?”   她奇怪的自言自语。   “是在弥补以前的错吗?可是我不怪你啊……”张尧飘到紫胤面前,他幽深如海的眼印不出她的相貌,紧抿地嘴唇有些泛白,想来消耗太多灵力身体无法承受。   “小紫英,说你死脑筋真是死脑筋,不管过了多少年,这固执的性格依旧没有变呢。”她不由自主伸出手缓缓凑到紫胤脸颊,紫胤似有察觉突然抬眸看向她,这一眼吓得张尧退了好几步,见紫胤没什么表情,她才虚惊拍了拍自己胸口。   “吓死我了……变了!还是变了!这气场真不是盖的。”   自顾自地飘了起来,她回头又看了眼不停为她疗伤的紫胤,沉思片刻,冲着他那处仰唇一笑,月眸满载星斗:“那送你个礼物吧,仙人日子一向寂寞,屠苏若不死……你大概也不会伤心了吧。”   说完,她的灵魂飘了出来。   而唯一看得见灵魂的地方,天下唯有忘川篙里。   三年后,张尧第一次醒来,一睁开眼,正好对上紫胤幽暗的深眸,里面竟然略微带着丝激动,明亮恍惚的山洞里,烛火飘摇。   几乎一瞬,那幽深如夜的眸子里便一片无波,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身体……无恙?”紫胤问道。   “嗯,好多了。”张尧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调动内息缓缓运行了个周天,感觉整个身子轻松异常,如同涅槃重生浑身焕然一新,那股邪气被压在身体深处,若不被激发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没想到你功力竟然如此深厚,竟然能压得住煞气,好厉害!”张尧崇拜的瞅着紫胤,有模有样的试了几个小法术,发现真的比以前强大多了。   紫胤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我所料。”   “什么?”   “无事,该走了。”紫胤甩袖背手,缓缓向洞口走去,脚步英健沉稳,面容英姿勃发,若不是那头苍苍白发,他看起来还似如十□□岁的英俊青年。   “紫胤。”   “何事?”紫胤回头,淡淡问道。   张尧笑了笑:“谢谢。”   紫胤看了她一会儿,欲言又止,沉默的转过身向洞外走去。   这三年的时光除了张尧亲自外出去了趟忘川,其余时间她一直陪伴在紫胤身边,她很奇怪这样淡漠如水,高傲清华般的仙人竟然会因为百年前那段过往而如此费心费力,她知晓紫英重情义,可从未想过他们之间又有何过剩的情义,她不明白紫胤如此坚决的意义,更不懂他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赎罪?谅解?亦或是……爱?   想到最后一点,张尧下意识摇摇头否认了,紫胤可是仙人,他再不济这番心性定力还是有的,世间红尘若不勘破他如何成仙,世俗情-爱于他来说已经太过低下了。   屠苏他们都长大了不少,陵越也越发的高挺健壮,看上去隐隐有帅气的模样。相反屠苏越发沉默冷淡,偶尔面对亲近的人方才露出情绪,其他时候他都木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练习剑术。   一日在后山花园,屠苏提着饭盒从餐堂回房,向来作恶多端的陵端不知从哪窜出来横了屠苏一脚,他差点栽了下去。   张尧正好从此经过,随手甩了一道雷电过去,正好劈到了陵端身上,只听一阵惨叫,原本还哈哈大笑的陵端瞬间被电劈的满脸灰土,头发炸毛直冲天际。   屠苏忍不住笑了声。   陵端顿时大怒,吼道:“是谁!是谁!”   “是我。”张尧从树后走出来,尤为亲近的将屠苏搂在怀中,趾高气扬的瞅着陵端,笑眯眯道:“你先动屠苏,我教训下你说得过去吧。”   陵端一见是她,愣是憋住了怒火,只能咬牙切齿的喊道:“竟然是你这只蛇妖!”   天墉城她自有紫胤护着,可这上上下下对妖心怀芥蒂的弟子不在少数,毕竟妖类作恶多端已成了定形,她不管是否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终会被别人区别对待。   “我这只妖怎么了?”张尧伸长脖子盯着陵端,黑瞳突然变为莹绿竖瞳,看得人顿时寒毛直竖,陵端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神色大变:“你!你!妖要杀人了!妖要杀人了!”   被他这么一喊,一众弟子统统围了上来,每个人手里拿着把剑面对她都是一副寒蝉若噤,如御大敌般的谨慎表情。   “你这只臭蛇妖,平日紫胤真人护着你,你莫要胡来!”   “就是!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招数让紫胤真人不将你斩杀,我们可没被你迷惑!若你伤了人,我们必将你除去!”   ……   众位弟子你一言我一句,吵吵嚷嚷咒骂着。   屠苏大声反驳:“尧姨从未做伤天害理之事,刚刚不过帮我惩罚陵端而已,你们怎如此对她!”   “你个怪物!你竟然还帮一只妖说话!”   “就是!你们都是怪物!”   ……   张尧心态还算担心,可屠苏却急火攻心,怒气冲天,若不是她握着他肩膀,屠苏估计早就冲上去与他们打在一起了。   “没事,放松……不过都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你们在这干嘛!”小师妹芙蕖从人群后走上来,她扫了眼满脸狼狈的陵端,又看向淡定自若的张尧与屠苏,颇有气势的喊道:“一切事由掌门处理,你们在这里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她是掌门的独生女,自然许多弟子听她的话,张尧与陵端被带到了大殿上,由掌教真人处置。   大殿上,紫胤与掌门都在一起,红玉站在紫胤身旁,眉目清秀,轻笑浅然。   一见张尧与屠苏到来,紫胤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屠苏,你又所犯何事?”   屠苏刚准备跪下,张尧便一手将他拉住,自己看向紫胤,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陵端欺负屠苏,我看不过去,用了点小法术惩罚了他一下,然后这小子就叫嚣我要杀他,天知道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陵端头发仍未平下去,炸成苍天大树的模样好不可笑,他委屈的指着张尧道:“她刚刚用雷电劈我,谁不知道惊雷闪威力强大,稍微不好我当即便毙命了,谁知道这蛇妖是不是居心不良想为祸我天墉城……”   “陵端!”掌教真人见他越说越过分,连忙出声打断。   紫胤出言道:“今日之事追根究底都是我教导无方,若掌门不责怪,我自带她受过。”   红玉:“主人!”   屠苏大惊:“师尊!”   掌教真人也惊讶不已:“紫胤,你这又是何苦……”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紫胤,你为何替我承受过错。”张尧不领情,站出来指着陵端道:“这年头难道弱者欺负强者,罪责一定是强者的问题吗?若他不先出言挑衅,我何须下手!掌门大人你最好能明辨下是非!”   “胡闹!”紫胤怒喝,道:“尧尧,退下!不得无礼!”   张尧不理,自顾自道:“我没错!是非黑白绝不可颠倒,我虽身为妖从没想过伤天害理,而他作为人,竟然不念同门师兄弟,罔顾个人私欲欺负同门,这与妖有何区别?人若无情枉为人!”   紫胤震怒:“当真胡闹!你身体未痊愈,灵力不稳定,若有闪失,陵端出任何事情,你以命相抵也是枉然!”   好多年前那一幕又在眼前重演,张尧从来不是轻易妥协的那种人,她认定的事情即使是死她都会做成,更何况她根本不懂紫胤如此是为何?帮她?亦或是小事化了?她不会忘了日后陵端对屠苏干的事情!她有她的考量,也有她的原则!   陵端听到紫胤向着他说话,连忙附和:“就是就是!我当时差点吓得没命!”   “闭嘴陵端!”   掌教真人见张尧与紫胤气氛岌岌可危,连忙出来打圆场:“这事说大也不大,尧尧姑娘日后注意便可,陵端你私自挑衅屠苏,罚你去面壁三日!”   陵端还想说些什么,被掌门与红玉一瞪,灰溜溜的退出了大殿。   张尧见陵端走后,态度十分不好的甩了一句:“相由心生,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未雨绸缪你不心疼屠苏我心疼!”   说完,她搂着屠苏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大殿,留下当堂黑脸的紫胤。   回去路上时,屠苏小心翼翼说道:“尧姨,其实师尊……师尊是为你好,你……你的身份特殊,还是莫要高调些,会少受很多伤害的。”   “我知道。”   屠苏惊:“你知道?可是你若知道……为何……为何还要与师尊争吵?”   “你不懂。”张尧垂下头来,看着眼前苍绿草地,鲜花遍野的绿屏,悠悠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他究竟信不信我,可惜……”   “我信你。”紫胤自身后款款走来,蓝衣道袍仙风道骨,高贵清雅般的身姿慢慢接近两人,他眼眸里印出张尧面无表情的容颜。   “你在想什么?”他走近了些,招手让屠苏先离开了。   安静的后山草坪中,两旁桃树盛开,姹紫嫣红的鲜花遍野,美景醉人、   “我在想……我刚刚那般态度是不是太过分了。”张尧低着头不敢看紫胤,她细想刚刚自己所说之言,略有懊悔的拍了拍头:“抱歉,我刚刚在大殿上想起了琼华那件事,语气不免有些激动。”   紫胤沉默了一会儿:“我信你,你说的没错,人如无情怎为人,妖若有情妖非孽。这世间太多人心难测,天道循环,到头来不过是虚梦一场。”   “是吗……”张尧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去看看狐狸吗?他一直在沉睡。”紫胤突然提议道。   张尧连忙点点头:“好啊好啊!”她就说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来天墉城不久自己就晕了,三年来她也没有乱跑什么地方,说道狐狸她真的要去好好看看了。   青云之下,天水倾泻,琼楼玉宇之间,放着一束光柱,那光柱里隐隐有道身影虚浮在空中。   “这是……”   “他执意要在里面沉睡千年,我便随他去了。”紫胤伸手召唤了一道符咒,银光锲合成一道方框将狐狸的身影照射在其中,狐狸安稳的浮在半空中,肚子均匀的起起伏伏,好似十分安详。   张尧的眼神瞬时柔软了下去:“太好了,它还活着就好。”   “它前半生作孽太多,伤了修为,若后半生静心修炼,化形之后积攒功德,位列仙班是极有可能。”   “修仙?修仙很好嘛?”   “……”紫胤突然沉默了,半晌,他道:“……无所谓好或不好,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惟有天道恒在,往复循环,不曾更改……”   张尧见他眺望着远方,轻飘飘的落在他身后,手指轻捏起一道法术。   顿时漫天下起了花雨,飘飘扬扬的花瓣自远处飘来,周围的景色瞬间变换,如霞似锦的凤凰花花开遍野,流转的花雨分不清天上地下,美丽的如此缥缈。   “花开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赏花了。”张尧道。   紫胤静默的盯着眼前的一切,许久后叹了一声:“很美。”   “是啊,如果能一直看着就好了。”   美景总是令人难忘而又短暂的,她用幻术凝出了一道幻像,假的总归是假的,成不了真。   两人并肩望着眼前的一切,久久不再开口。   不一会儿,幻像消失,张尧疲惫的摇摇头道:“好累好累,回去休息了。”   她转身往回走,突然听紫胤唤她:“尧尧。”   紫胤拾起自己身侧那条古玉,食指与拇指在上面滑下了道光,把它递给张尧,道:“把它带在身上。”   她点点头,接过古玉,奇怪的看着紫胤,问:“为什么给我这个。”   紫胤却似有所思的盯着她,那眼神就像看到她灵魂深处那般悠远幽深,他低沉的嗓音好似从远方传来。   “若你消失在这个世上,我……总得知道。”   那日后,张尧再次昏睡,她遭魇魅凶煞缠身,一直未得真正化解,紫胤再次闭关。   三年又三年,灵魂状态的张尧一直陪在紫胤身边,待下一次真正的苏醒。 作者有话要说:  张尧是故意引煞的,这和她去忘川有关系。   下章《古剑》大结局。   然后就是最终章了!   大家多多期待哦!!   多多留言,让评论更猛一些吧!   ☆、《古剑奇谭》   十年的时光能改变了些什么,是旧时恩仇的泯灭,或是长久陪伴时的习惯,亦然是对前尘旧事的忘怀与释然,结果是好是坏,总归缘深不灭。   红玉曾在某日对张尧感叹:“主人对你有太多不同,这份不同已属他百年难得一见会做的事,你在他心底位置太特殊,这份特殊……偶尔竟让我会生出几丝羡慕之意。”   张尧听后只是轻轻一笑,情绪未见着一份激动,如水一般沉静无波,她道:“他自成仙已过百年,世间一切均已物是人非,凡人一生短短不过数载,早前的朋友,亲人,师兄弟皆化为过眼云烟,他现在身为紫胤真人,世间却再无人能记着慕容紫英这个名字。他也是人,也会孤独寂寞,而我……大概是这千百年来唯一能记住他旧事的那个存在。”   红玉轻笑:“看来尧尧你很了解主人。”   “不算了解吧……”张尧试着回忆当年第一次见到慕容紫英的场景,失笑的摇摇头:“我的了解只能算片面,可能他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对!她以前想象的紫胤是无畏,高高在上的仙人,淡漠高傲,重情重义。却哪曾想过他也有固执如凡人一般的性子,对徒弟也似常人般一样偏心护短,偶尔也会因为乐事发笑,倒不像个无欲无求的仙,接触多了她觉得他还是那个慕容紫英,只不过更加稳重,内敛,威严更甚罢了。   慕容紫英,慕容紫英……   她能说慕容紫英比紫胤好了解多了吗?说到底是一个人,又不似一个人,哎!真是难猜!   红玉瞧着张尧变幻莫测的表情,叹然道:“你既已生情,便又怎会无动于衷,所以尧尧……看来主人对你也是特殊的。”   张尧赧然不已,移开视线眺望远处:“红玉姐你说什么呢,什么情,什么爱的,我怎么不知道?”   红玉眸光闪烁,捂嘴微微一笑:“当局者迷罢了,我可并没有说什么爱,你莫要想太多。”   张尧:“……”她在说些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她的旧伤本就未愈,况且当年伤得太重,归邪用了神魔之力方得保她一丝魂灵,千百年吸取天地间灵力终于能化为人形,可要恢复到以前的模样怕是不可能了。再加上她煞气入体,终日疼痛难耐陷入昏迷,若无紫胤传输真气以缓解伤势,她估计难再保持人形,而即便这样,她能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更长的时间与魔魇纠缠不休。   她再次醒来时,是被强烈的煞气波动硬生生疼醒,一睁开眼就见紫胤向洞口外飞去,她连忙叫住他:“发生什么事了!!焚寂似乎出事了!”   紫胤眉头紧拧:“我的确察觉焚寂与屠苏出事,你伤未好先不要出关,我去去就来。”   说罢,紫胤御剑飞行走了。   张尧捂着惊魂不定的胸口暗暗思量,她实在记得不是太清楚,这次大概……她突然想到一个名字!!   欧阳少恭!   这日屠苏被人陷害入了幻境,竟然私自取出焚寂邪魔入体,被煞气控制了心神以至于差点伤了陵越,若不是紫胤及时赶到拦下走火入魔的屠苏,陵越可能早已命丧焚寂剑下。   张尧急匆匆从山洞出关去大殿,在路上就见屠苏神色颓然的跟在紫胤身后,满目怆然悲凉,让人心生怜惜。   “屠苏,你没事吧?”   见是张尧,屠苏才稍稍有些反应,木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委屈:“……尧姨?你怎么出来了?……我、我没事。”   “哎……人心不古,不怪你。”张尧心疼的摸摸他的头给她安慰,自小她最疼他,屠苏已经长得比她高了,张尧只能踮起脚将他楼在怀中拍拍背给他打气,凑到他耳边轻言:“你师尊偏心的很,不会罚太重的。”   紫胤是何等耳力,自然听到张尧说了些什么,眉头一皱,沉声提醒道:“该走了!”   张尧连忙放开屠苏,任由他跟着紫胤去大殿受罚。她自己去偏殿看望受伤的陵越,这小子担心屠苏担心的可以,一直不停问她屠苏情况,张尧坐在他床边实在忍不住道:“陵越,你对屠苏那拳拳之心真是昭然若见呀!若不是我们了解,还真当你爱上你师弟呢。”   陵越大窘,皱眉道:“尧姨你说什么呢!”几年的相处,陵越早就对张尧放下了成见,这也导致他日后见到襄铃也未做太过分的事。   张尧轻笑不与他争辩,嘱咐了几句她就去后山等屠苏归来,等了一会儿未见屠苏,倒见了风晴雪,这曾经稚嫩粉嘟嘟的女孩子也已长大,聘聘婷婷,冰清玉洁,整个人神魂未定,担心的只跺脚。   张尧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还认识我吗?”   风晴雪吓了一大跳,转身见到张尧,睁大了眼睛:“是你!你是……那只蛇妖!”   “对啊,你怎么在这?”   风晴雪略略一怔,尤为失落的低下了头:“我是来找韩云溪的,可是……可是他却忘了我。”她说着说着就想起百里屠苏冷淡的眼神,心头一悸动,双眼浮上了水汽。   张尧一见她要哭急忙出声安慰,不过风晴雪没她想象的那般软弱,只不过低落了一会儿就恢复常态,谈起屠苏她十分担心他受罚会不会太重。   “你大概不知道吧,紫胤真人偏心徒弟可是天墉城出了名的,你觉得他会舍得罚屠苏太重?”张尧试着安慰伤心少女。   风晴雪也是听过这传闻,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她抬眼望向张尧,幽都特殊的灵女能力让她感觉到一丝异常,眼前女子的魂魄竟然有分离之象,这可是大凶之兆!她连忙问道:“姐姐,你的伤……怎么又重了,魂魄虚弱,这、这是离体之象啊。”   “嗯,受了点伤,不过没什么事,我都习惯了。”张尧有丝心虚,她一旦陷入昏迷就会魂魄离体,若不是她打定决心陪伴在紫胤设身边,不想看他为了自己疗伤太过寂寞,她早就飞离天墉城畅游四海去了,作为灵魂能办的事情太多了哈哈哈!   风晴雪却难得正经起来,她道:“姐姐,幽都秘法里曾道,魂魄乃人身之灵体所在,若灵毁灭,形不再,便永不得超生,姐姐你真的没事吗?”   听起来好像很危险……张尧抓抓脑袋嘻嘻笑笑把这页揭了过去。   风晴雪离开后她独自坐在亭子里,沉默良久,她缓缓掀开衣袖,白皙如藕般的手臂上,渐渐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法印,法印中心是一道符咒,周围诡谲纷杂的符文闪着血光,竟看起来妖艳瑰丽。   屠苏被关了禁闭,三年,晴雪随幽都婆婆回了幽都,欧阳少恭离开了天墉城。   张尧这次终于是清醒的进了山洞疗伤,她进去前偷偷看了眼欧阳少恭,她没让他发现她,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个高大修长的青年,重重叹了口气。   天命难违,天命难改,她终究不是圣人,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救不了他。   张尧以为自己能清醒一段时间,不料没过几日便又陷入昏迷,她当时被紫胤抱在怀里,明显感觉他呼吸一窒,手握紧了她的肩。   不知为何,她感觉,紫胤……在害怕?   害怕什么呢?   仙人为何也会恐惧?   难不成因为想不到破除煞气之法所以担忧?   ……   与往日不同的是,她这次灵魂不再离体反而真正的陷入了沉睡,意识直接归为虚无。   紫胤抱着再次昏过去的张尧,一言不发将她放在榻上,催动法阵为她输了真气,法阵闪着微微金光,映照着她越发苍白的脸孔,紫胤看着她,手不由自主停在了她光滑圆润的额头上。   他的眼前,慢慢浮现出与她曾经相处了一点一滴。   阙空山的初见,她绿眸晶莹透彻,双眸碧绿,带着丝委屈与悸动望着他。   他惑!   安和镇她救他于妖洞,笃定认真阐述妖同人的相同与不同,原本就极为漂亮妩媚的脸庞不经意露出那种独属于妖族的艳丽。   他惊!   琼华再见时,她言笑晏晏求他不要泄露她的身份,练剑时不听话的小心思他看的好笑,思返谷他不忍她挨饿,准备饭食陪她进餐。醉花荫并肩看漫天花雨时的浪漫,赠送剑穗时身为少年的他心口跳动时的不正常,那刻他好像就对她有些不同的心思,可没想到一切都那般残忍决绝。   当年琼华之乱,她命丧自己剑下,剑刺入体内时刻,他只觉灼心蚀骨般的痛直击胸口,这种情感他当时不知,却在日后被韩菱纱一语点破。   “小紫英~你应该喜欢她啊。”   “因为你喜欢她,所以你伤了她,你会心痛。”   ……   心绪纷乱,万千思绪,紫胤只感头疼难耐,已经很多年未有过的情绪突如其来,难免百感交集。   再见时,她丝毫未变,唯一不同的便是她不再与他亲近,对他她总有争锋相对的意思。他懂她的恼,所以从未放在心上。   紫胤从未想明白过,他居然愿用一身修为只为求得她平安无事,却不明自己如此拼命的缘由。   难道如同菱纱所言那般?   修仙之人本就应抛开七情六欲,修的成仙,放下执念,无欲无求,处事淡然。他不明其意却无欲去了解,对于他来说,凡间情爱不过是转瞬就逝,日子长了,情浓转淡必不可少。   成仙世间已过百年,天河菱纱皆归尘土,尧尧再次归来,他却再无诉说之人。   修仙之人,何来的道法两全之策,不过是虚妄罢了。   罢了罢了,紫胤终究叹了口气。   她若能在自己身边便已知足,那些错综复杂的凡尘杂事何求没得解决之日?   时间慢慢的过去,三年后屠苏紧闭结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焚寂剑遭盗,天墉弟子被杀,屠苏成为怀疑对象,怒火攻心之际他夺了焚寂私自下了山。   陵越红玉担心不已,紫胤未出关,他们没得商量对象,只好先行下山找寻屠苏。   后发生了许多事,以往尘封的旧事被人提起,上古时期太子长琴与悭臾互为一对好友,悭臾后修为应龙犯下大祸,上神欲收复悭臾却因太子长琴留手,造就不周山倒塌,天地几近覆灭。太子长琴被贬为凡人,永除仙籍。后三魂六魄被龙渊部落捉去练成上古凶剑焚寂,另所余二魂三魄附于人体,落凡后寡亲缘情缘,轮回往生皆为孤独之命。   而那孩子便是欧阳少恭,焚寂煞气被韩休宁禁锢于屠苏体内,于是两人有了关联。   欧阳少恭为了重塑蓬莱,欲将蓬莱抬出海面,逆天而行终将造成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的场面,屠苏几人为了阻止他,欲解封体内封印与他一战。   张尧站在红玉身旁,静静看着大殿下与紫胤对峙的屠苏,天地间万籁俱静,竟像是只剩下这两人。   爱徒以死为代价未救苍生,向来护徒心切的紫胤怎么答应。   紫胤冷眸一扬,负手而立,声音异常冰凉:“解封散魂,灰飞烟灭,这便是你所求?倘若为护苍生,亦可由我禀明掌门,借天墉城之力前往蓬莱一战,却又何以至此?”   百里屠苏神情不卑不亢:“:……弟子……多谢师尊厚意。然弟子亦知……天墉城为天下清气所钟之地,平日多有妖魔环伺,万不能因此将战力调遣……若遇妖魔趁虚而入,后果恐不堪设想……”   “……”紫胤难得沉默了,张尧知道,他在心疼屠苏。   这孩子从小背负煞气,为了防止外人受伤紫胤命令他少接触其他人,以至于他性格沉闷内敛,如今说出这番话,紫胤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一战,天昏地暗,少见的紫胤全力以赴,空明幻虚剑法眼花缭乱,整个天墉城被笼罩在银光剑影之下。   张尧突然感到全身被屠苏拉了过去,红光闪过,她被紫胤护在身前,手掌伤口已经完好无误。   “屠苏你!”张尧大惊。   这小子居然为她吸了煞气,可是……   紫胤停了手,心中五味陈杂。   百里屠苏跪在地上,声音涩然:“师尊,尧姨养育深恩,难以回报……”   天墉城上下寂静无声,风声猎猎,回荡着无尽的萧瑟。   紫胤叹了口气,轻合双眼,又慢慢睁开,他终于说道:“以往,你虽企求变得强大,心下却依然迷惘未明,手中持剑,然则心中无剑。如今,你已寻到自己心之所往,即便是对着昔日师尊挥剑相向,因心念之强大,持剑之手亦是坚定无比,确实令我不胜欣慰。”   几番循循教导,一边心疼徒弟,一边却感欣慰。   张尧在一旁看得心酸,却坚定了心中所想。   待屠苏离去之后,她也拜别紫胤,站在紫胤身前孑然一身,笑容灿烂:“好了,屠苏走了,我也该走了。”   紫胤剑眉一皱,厉声道:“莫要胡闹,你体内煞气刚刚痊愈,莫要再乱动真气。”   张尧掩袖轻笑:“紫胤,你何时见我听过你的话?”   紫胤黑眸紧盯她的神情,有丝不安慢慢浮上心头:“你要做什么?”   “无可奉告。”   “你也要随屠苏前往蓬莱?我知你担忧屠苏,陵越已向掌门请示,不日便准备出发……”   “不,小紫英,我不是去蓬莱。”张尧极为认真地对上紫胤幽深的黑眸,她觉得他的头发更白了,那种白色越发苍凉孤寂,童颜鹤发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无尽的时间,无人的孤独。   她胸口微微发闷:“我要去办一件事情,这件事无可奉告,好了——我准备走了。”她不再多言,转身便大步朝出口走去。   银光闪过,张尧被那股光墙阻的向后退了好几步,紫胤挡在她面前,语气极为严肃的说道:“不准去!”   张尧无奈,只好曲线救国,微微一笑道:“放心啦,我只是想去看看归邪,你知道当年是他救得我,去见见救命恩人不为过吧?”   “很好!”紫胤着眼于她未变的表情,表情沉重:“满口荒唐胡言!你若再说谎,莫怪我动武。”   “慕容紫英!!你到底要怎样!你难道又要拿剑伤我?你知道我打不过你,况且我从来都不会与你动手!”张尧炸毛,她才不愿意再和屠苏一样和他打一架,好麻烦!   紫胤不语,沉默地盯了她半晌,问:“何时归来?”   张尧笑:“我会和屠苏一同归来的。”   紫胤半阖眼眸,再睁开,声音轻淡:“这次,我信你!”   张尧双眸微微腾起一片水雾,声音微颤,却强忍着情绪笑道:“对啊,你总得信我一次。”   紫胤让开身子,负手而立视线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间,淡淡道:“走吧。”   张尧点点头,慢慢越过他,然后停下脚步,终究还是忍不住道:“小紫英……”   “何事?”   “……无事。”想说张尧深深吸了口气,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那句好。   却未料紫胤突然开口,唤了声她的名字:“尧尧。”   “嗯?”   紫胤阖眼缓神良久,道:“……若有来世,我愿为妖!”   “哈哈哈哈,什么嘛!”张尧大笑,道:“算了吧,您修仙长生不老哪来的下一世,来世还是我为人,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   紫胤一愣,怒道:“莫要胡言!”   “好了,我走了。”   “嗯。”   山风吹起了长袍,紫胤一步一步背着手走入大殿,红玉转身看着他,竟觉得背影苍凉落寞,银丝飞舞,浩然正气。   修仙一世,情为一劫,若跌入情劫,便万劫不复。   *   半月之后,屠苏与陵越,晴雪归来。   紫胤出来迎接,浩浩汤汤的一众天墉城弟子,却未见尧尧身影。   “她呢?”   屠苏双眼通红,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言语,陵越眉间也缠绕着悲戚之气,不忍心开口。   风晴雪看不下去,道:“人若死去,魂魄归于天河,尧姐姐却以自己魂魄同忘川冥主做了交易,拿韩云溪魂魄与自己魂体交换,并将女娲之力注入了屠苏体内……她、她却……”   紫胤心绪难平,硬生生忍住了心口那股情绪:“……以命换命?”   “……”   没有人敢应他。   其实紫胤知道她死了,日前他交予她的那块古玉,被他施了法术,若宿主受伤亦或者死亡,人死玉碎。   他早已感知古玉已碎,只是未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终不敢相信。   *   后,紫胤穷尽百年时间以牵引之术将尧尧曾被煞气所侵蚀那厮余魂载于辟邪之骨上,逆天而行犯了大戒,天地降下天罚,紫胤损了五百年修为。   他却置若罔闻,以一己之力复活了尧尧。   只是余魂太微弱,重生之体只能载于婴儿体内。   天墉城百里屠苏为执剑长老,掌门由陵越继承,紫胤真人既百年前消失后再回天墉,并且带回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陵越,屠苏听闻紫胤回来,忙跑去迎接。   纷纷问那小女孩是什么来头。   小女孩笑眯眯的抓着紫胤的手回答:“我叫尧尧,尧帝的尧哦。”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刻画的再虐点,但想想算了,没必要那么虐。   总而言之,就是客观上的在一起了。   不过这个在一起不是咱说的成亲谈恋爱什么的,而是陪伴。   这章没走情爱线的原因就是,师尊是仙人,感情很淡,能陪伴千年万年便就是最好的状态了。   柏拉图恋爱,所以小女孩也没关系。   写死我了!!   终于完结了!!      ☆、现实   装修别致奢华的实验室里,硕大的圆桌坐着一排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所有人目光集中在头座上那个容貌妍丽的女子身上。   实验室一片肃静,望着她的研究人员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无人率先开口。   许久过后,总指挥王教授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问道:“张小姐,鉴于你之前向服务器终端系统提交了你的意向,我们考虑为你选择某个世界的存在,请问现在你还需要前往《陆小凤》世界吗?”   张尧抬起眼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种种世界锻炼出的强大神经已经让她对任何事都宠辱不惊,只是冷淡的哼了一声:“知道了,我需要考虑。”   是的,她在《古剑奇谭》里的好感度早就刷到了100%,任务完成后回归现实,睁开眼再见到这群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时,她真的花了好长时间才清醒过来。   她回来了!离开了那个可恨的系统!   “……张小姐是我们这个游戏玩家中任务保持率最出色的一位,你之前提的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若你不愿意前往也可以,我们不会硬逼你的。”   现在说这些话难免晚了,不过张尧不是那般精精计较的人,她现在只想回到家睡一觉,好好恢复下折腾已久的神经。   “下个周吧,下个周给你答案。”   王教授同意:“行,我们会等您的答复。”   张尧自小出生在X市,一路重点小学,重点中学到重点大学,每一步脚踏实地从不怠慢,毕业后托关系进了家私企,勤勤勉勉干了三年爬到人事部门,落了个轻松的职位。不愁吃穿,父母健康,工作顺利,朋友和谐,安和坦然的人生看起来让很多人羡慕,她却一直为找不到结婚对象发愁。   为什么?   谁叫自己是条追星狗,一面明白现实是现实,偶像是偶像,可每次相亲时,她都忍不住来和偶像对比一番。   长相?不及!算了!   学历?不及!算了!   薪酬?不及!算了!   久而久之,大家知道她迷恋偶像迷得发狂,也不再成天给她介绍,谁再好也比不过她心中的那个人,何苦呢?   她自己的公寓在市中心,几年前爸妈为自己买房垫了首付,后续几年都是自己赚钱还贷款,她爸妈也有房,偶尔也会出门和朋友旅游,过的肆意自在。   张尧回了趟自己的家,看着房间里那个人的各种海报,图册以及周边,她就坐在椅子上盯着眼前一个个角色看得入迷。   啊……自己真是够骨灰级别的,这年头能打印出尧大海报的人也没几个了。   房间里贴的最多的便是花满楼的海报,每逢看上不错的图片,她会自己打印成海报贴在墙上,不知道的可能以为她是偷窥狂呢。   窗外已近夜色,她距离参加那档游戏不过一天时间,本就是虚妄,回到现实没什么不好。   她呆呆坐在椅子上,枕着头盯着海报上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她想起她初见他时的场景,热闹熙攘的街道上,她一抬头,那般玉质章华,温润儒雅的世家公子略带抱歉的表情,真实的不敢相信。   大概真的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她觉得自己现在想起花满楼可能比当时真正见到花满楼,心情要更激动一百倍。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在现实睡了最为轻松的一觉,醒来后照常去上班,以往那些记忆就似梦境一般,虽然记得清楚但不会掩盖现实的记忆,她的确觉得有些太刻骨铭心,却清醒的知道哪里是真实,哪里是幻像。   所以,她不会成为跑去尧大拍戏地方胡闹的那种脑残粉,偏偏会成为见到虚幻尧大角色游戏的那种粉丝。   因为一个人会爱上他的角色,却不会因为一个角色爱上一个人,迷恋可以,说爱就太可笑了。   她痴迷尧大,却更痴迷他所扮演的角色,她清楚的知道这哥道理!   他们公司是中新合资有限公司,里面员工各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她算小辈,幸好嘴甜性格好,能和一辈大姐相处融洽。   中午吃饭时,同事又在说起最近谁谁谁马上要结婚,谁谁谁找了个高富帅。   张尧在旁听着嗤鼻,高富帅?她家花花高……嗯,还行吧!富?套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我交朋友从来都不看他有没有钱,反正没有我有钱!   任性!有钱!   帅?好了,这条完全不用说了。   “阿尧,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找男友啊?抱着你家尧大怎么过日子呀!”公司里谁不知道这丫头一大把年纪还追星,若不是都知晓她工作能力强劲,要不然还以为她不谙世事呢。   吃着饭的张尧一撇嘴,懒懒道:“你说现在,找男人很好找,找个又帅!又有钱!又爱你不出轨的好男人难于上青天,我条件不差,不找到这样的男人才不糟蹋自己呢!”   周围一圈全是单身狗,一听这话立马赞同。   “果然阿尧看的最开,我就说了,我自己也能好好照顾自己,每年出去约朋友旅个游,要个男人干什么!”   “就是就是,诶……李姐,咱过年去海南玩吧,比基尼~比基尼~”   “嘿嘿,好呀好呀,上次去过,这次陪你再去一次。”   ……   于是话题被偏女权主义的张尧带偏了,都商量着姐妹儿几个放假去哪儿玩呢,甚至还翻出手机查看机票攻略什么的。   回家的途中爸妈打来电话,老妈又是一顿念叨。   “你老大不小啦,三姨她闺女都抱孙子了,你说你这再不结婚成老女人怎么办!”   “妈?我记得你前几个月说过……三姨她闺女那位传说的高薪律师,不是找了别女人吗?”张尧懒洋洋的问道,随手拦下出租坐进去。   “额……胡说!我乱说的!反正,你尽快把自己嫁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   每个家长都是催婚最积极的那个存在,张尧真不急,况且到现在这个地步,她更没结婚的心思了。   又过了一周,张尧主动去了研究室,找到王教授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若我去了那边,我还可以回来吗?”   她想明白了,她不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抛弃这个世界的家人,朋友,事业与未来。若去了那边的世界,她再也回不来,她宁愿抛弃爱情。   “当然可以,解释的话可能涉及空间理论。”王教授详细的为张尧解释这个游戏的存在,他尽量选最简单易懂的话来说:“我们做一个假设,如今我们身处三维空间,那电视剧,电影,动画等便属于二维空间,按照物理级别来算我们便是主宰者,高级别有支配低级别的权利,换句话来说,我们就是神。”   张尧听得莫名其妙,挥挥手不耐烦的说:“总而言之就是,如果我过去,我能回来吗?时间怎么算?怎样回来?有无伤害?”   “时间只是单位,若你想同此空间同一单位运转我们可以设置,回来有专门系统负责,只是……这次前往便是你真身进入,不附带任何能力,我们可以为你伪造身份,却不能对你个人做出任何更改。”   张尧点头:“就是我不能成为倾国美女,不能成为武林高手?仅仅就我现在的样子?”   教授:“是的,如果太过分就会造成空间动荡,毕竟创造者归我们,管理者却不属于我们。”   张尧大概听懂了怎么回事,她又问了教授一些琐碎问题,明白了这个游戏的前前后后项目缘由,终于清楚系统要求完成任务的目的,空间支配开放给他们做游戏的时间有限制,若超时他们便不能对玩家做到合理管理,若另一位玩家进入空间,会造成混乱,于是任务完成度一定要控制在一定时间,若超时两者记忆均会被抹除,防止时空混乱。   真是个危险而又刺激的游戏。   “那花满楼的记忆……”张尧想起她以前拜托给系统的决定。   王教授显得有丝犹豫不决,不确定的说:“应该是除去了,我们将整个空间回转,没道理记忆不丢失。”   那段时间系统遭遇维护,服务器在几秒钟失去联系,幸好及时挽回方才没造成太大问题。   张尧叹了口气,也说不上来高兴还是难过,只能淡淡道:“行吧,给我一周时间处理一些事情。你们准备好,我……我还是去吧。”   说到底,她还是不甘心那些往事成为一个梦,一个终其一生无法再实现的美梦。   况且,她答应过花满楼的。   她会回去,回去……   她终究还是来到了这个世界,周围的行人穿着长衫短袍,束发包头,脚下青石板的街道每一步都感觉那般熟悉美好,空气里散发着包子的香味,天空湛蓝,没有高楼大厦阻挡视线的障碍,她可以远远眺见远处的山丘。   张尧第一步便准备去百花楼,游戏负责人告诉她,他们只会将她传送到相应地点,其他事情一律不管,也就是说……   她现在身无分文,若不找个饭票,她估计会饿死。   百花楼很好找,问了个店铺的老板就知道怎么走了,张尧兴致勃勃的朝那个方向走去,不经意间,她似乎感觉到某丝不正常,向后望去。   熙攘的街头,声色犬马,热闹纷纷,小贩叫卖声络绎不绝。   她皱皱眉,收起心神还是按照原步调向前走去,如今她不似上一次身怀武功,她是平凡人,平凡的身份,平凡的背景,面对早就没有她存在记忆的花满楼,张尧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   “神啊!这次任务太艰难了!”   张尧忧郁望天大喊。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位白衣公子却正好望着这个方向,他的嘴角牵起一抹笑容,撑开纸扇,慢慢的,一步一步随着她向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交代下前提,明天大结局!   会有番外,阿乐的。   ☆、结局   事实上张尧已经找到了百花楼,还是原来的位置原来的方向。她站在大门口仰着脖子看了许久,久到肚子饿的咕咕叫,她才低头扭了扭脖子活动了活动。   百花楼闭着门,主人大概是出门有事,门上挂着锁。花香溢满了整个房屋院周,轻轻嗅一嗅便满鼻清香,心情也不由愉悦开来。   她好饿,她没钱,她没武功,花满楼还不记得她。   明确这个现实,张尧有那么一刻的头脑空白,不过她忍住放弃的打算,她是个有骨气的事业女人,丢失掉的男人要亲手抓回来这才符合二十一世纪新女性准则!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幽深轻淡的花香,伴随着轻巧稳重的步伐声慢慢自身后传来,张尧耳尖一动,急忙转身。   她不确定她现在是不是应该转身就走。   心理准备还没做好!不要让她突然面对呀。   花满楼站在她面前,他穿着那身价值不菲般的浅黄色长袍,修长的手指折合着纸扇,嘴角带笑,整个人站在逆光的百花楼前,龙章凤姿,气宇轩昂。很难有一个男人做到如他这般温柔与凌厉并存且不让人感到不自在,他本就生的俊朗非凡,一颦一笑便令人心迷神醉。   凉薄的唇,高挺的鼻,恍惚深窅的眸,张尧就生生跌进这片美景中,忘了呼吸。   尼玛谁来告诉她,以前为什么她没觉得花满楼这么帅过?怪不得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这多少年没见居然像第一次见偶像那般,目瞪口呆,激动地无法呼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姑娘,你有事吗?”花满楼保持着笑容,而且笑容还加深了一些,尽管他看不到张尧是什么表情,但猜想她大概是受到不小惊吓了吧。   张尧痴痴望着花满楼,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声音,刚准备说话时,肚子便不应景的响了,她无语脱口而出一句:“……我饿了。”   花满楼好奇道:“姑娘很胖?这才晌午,姑娘便饿了?”   张尧:“……”好吧!这真是花满楼,还是如同以前那般偶尔会很欠揍。   她好不容易忍住自己想反驳的心情,笑容满面声音放的娇弱柔美,凑到花满楼身前说:“求求公子可怜可怜我吧~奴家……呸,我好几天没吃饭了,沦落到此银两全被那可恨的山贼盗走了,我苦啊!我穷啊!我怎么那般可怜啊!公子!求你让我吃吃饭吧,我……”   “好。”   “我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为何命运如此不公……诶?你说什么?”   花满楼微笑:“我说好,胖姑娘。”   “我姓张,张尧,你可以叫我阿尧,但不要叫我胖!!!”   花满楼一阵好笑:“在下也不过一时找不到如何称呼姑娘的身份,若有冒犯,请勿见怪。阿尧……姑娘。”   张尧没有接话,花满楼这声阿尧让她记忆清醒的回转到了很久以前,说实话她经历那么多世界与人和事,很难保证当初一如继往的情意会永生不变,大脑里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淡化,而爱情也是如此。   这对花满楼是不公平的,对于她自己却是无可奈何,幸好……这一切花满楼都忘了。   “啊,公子,太感谢了~我……我无以回报只能……只能……”她想说‘以身相许’又觉得太唐突,本身自己好像有些神经质,再这么说她怕花满楼会懒得理她。   “只能知恩图报。”   花满楼没多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的打开了门,回头笑道:“好。”   百花楼现在并不是花满楼一人独自住在这里,张尧随着花满楼进了内院,花平从内院匆匆上前,见他家少爷带着一位姑娘,狐疑的眼神便不住望这边瞅。   “少爷,您回来了。这位是……”   花满楼笑道:“给这位姑娘准备些吃食,她……大概饿了。”   “少爷,这……”花平用一种诡异加些许欣喜的眼神将张尧细细打量了一圈,轻声问花满楼:“糕点还是?”   “饭菜,我平日里喜欢吃的,都给她上一份。”   “是。”花平抱着莫大的激动退到了厨房,他很愉悦,是的!他终于守得雾开见月明,他家少爷难得亲近女色了,明明少爷好友陆小凤红颜遍地,偏偏自家七少爷却对此漠然,甚至已到婚龄也拒绝了家族的联姻,他们下人还猜测过,少爷是不是有那种癖好,现在看起来大概少爷未有心上人吧。   张尧很奇怪,花满楼平时爱吃的饭菜居然也是她爱吃的,清一色的酸辣川菜,红彤彤的汤水看起来十分吓人,她记得这些香辣菜只有她爱吃,花满楼更喜轻淡。   难不成现在变了?   花满楼坐在她的对面,身前放着一杯茶,也不动手,只看着张尧吃,她吃一口,花满楼就问一句:“好吃吗?”   “当然好吃,我已经很多年没吃到这么香的饭菜了。”张尧夹起一筷子水煮肉片满满塞了一嘴,难得吃到如此美味,话也不由自主多了起来:“花公子,我以前要做的事情,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平静坐下来吃顿饭菜。大概这是我这么多年吃过最为轻松,美味的一顿饭了。”   花满楼愣了愣,随即笑着问道:“阿尧姑娘,若不嫌弃,可以和在下说说你的事情吗?”他的声音十分温和有礼,让人不要意思拒绝。   “我的事情?”   张尧也不做他想,喝了杯茶水,低着头边吃饭边咕哝说道:“我做的事情啊,就像经历一段故事,这段故事必须美好,圆满,不得中途放弃。我需要抛弃身份,相貌与恐惧,更重要的是……我需要抛弃……”她望着花满楼,语气涩然:“爱情。并且承受一次次分别带来的影响。”   她要走下去,所以要坚强,不能被上个世界影响,也不能因为留恋而颓然不前,说她冷血也罢,说她残忍也罢,她为的只是平静生活,一个无忧无虑能吃上美味的饭菜,睡上安稳觉的日子。   她不怨恨任何人,毕竟这条路,是她自己亲手选择,所以她得亲手结束。   花满楼脸色微变,这位向来云淡风轻的公子这时脸色变得有些悲伤,这份悲伤里夹杂着微许的寂寞与心痛。   “是吗?”   他摇着扇子挡住了自己的脸,沉默的喝了口酒,一言不发。   “不过幸好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可以大胆寻找自己真正幸福了!”   张尧没注意他的表情变化,只呆呆吃着饭说着话。   吃饱喝足后她才笑吟吟的抬头看花满楼,一抹狡黠的光闪过眼睛里。   “公子在可怜我吗?你表情不太好诶。”   花满楼否认道:“我很佩服姑娘,我想……姑娘并不需要可怜或者同情。”   “不!你还是可怜可怜我吧,我现在身无分无,住宿也成问题。”张尧想,既然已经蹭了顿饭,那不要脸便不要脸到底吧。   “您还需要侍女吗?公子,我看你才貌兼得一看就是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大家少爷,我也不需要您施舍,我以劳动换报酬如何?您看看你一表人才,应该不会让我这样一个弱女子流落街头,任人欺辱,我现在没了武功这要遇到强盗呜呜呜……”   她觉得自己大概会被花满楼认成疯子或者神经病吧,她快被自己恶心到了。   “好。”花满楼说。   张尧一开始没听清楚,她“啊?”了一声。   对上花满楼面无表情的脸,她呆了呆:“您……您同意了?”   花满楼一旦失了笑容,脸上便带着令人望而却步的敬畏与冷静,他态度十分坚定:“阿尧姑娘若不嫌弃,我自会随你的意。”   于是可怜的花平下岗了,他被花满楼以人手充足派遣回了花府。张尧便又再一次全权接管百花楼,洗衣做饭全不在话下,她开始以为会很辛苦,但大概以前做过,而且自己本身就不是懒惰之人,很快便轻车驾熟的使用各种工具。   她偶尔会给花浇浇水,花满楼便站在她身边教导她如何栽培,如何修剪,或者哪些花适合放在室外,哪些花适合放在室内……   花满楼通常不爱外出,他喜静,更长时间便在百花楼种花,弹琴,有时候帮花家看看账本处理一些杂物。   张尧是学管理专业的,不时会给他出些主意,帮他算算账。   花满楼常说她:“除了胖还是有点用的。”   张尧默。   她打扫整个百花楼的确有些力不从心,有时花满楼会帮她一起打扫,就像回到了从前他们在百花楼一起生活的那样。   不知为何,她瞧着这样温暖柔和的花满楼,心底生出了几丝幸福与满足。   真好啊!   即便他不记得自己,即便他不再爱自己,这样安安稳稳生活在一起,也挺好的。   陆小凤来时张尧正在院子里晾晒书房里的古书,为了防止它们发潮她很用心的一页一页将书翻开,一本一本放上石头压上。   陆小凤走进内院,瞧着一名容貌妍丽,身材姣好的姑娘在百花楼跑上跑下,第一次产生了“她没看错吧”的想法。   幸好花满楼来了,他知道陆小凤会奇怪,便提前开口道:“新来的侍女。”   张尧听到声音,抬头见到陆小凤,没什么表情的打了个招呼:“你好。”然后继续低头晒书去了,她工作时很难有其他事能影响的了。   陆小凤装作吃惊的揉揉眼:“花满楼啊花满楼,你居然会藏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在百花楼,我一直以为你坚贞不屈,没想到你早就暗度陈仓,高!真高!”   花满楼没有否认,也未承认,只道:“哪又如何?你陆小凤遇见位漂亮姑娘,不也会如此吗?”   陆小凤大笑:“你果然了解我。”   花满楼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陆小凤啊陆小凤,你迟早会栽倒女人手里的。”   两人一聊便是一天,张尧没注意听两人聊了些什么,就光顾着给他们拿酒,倒酒,顺便晒书……   月上树梢,陆小凤醉倒在房中。   花满楼脚步有些蹒跚,却比陆小凤好很多了。他知道陆小凤是信任他才会如此毫不设防倒下,若换了平时,他绝不会醉倒,而自己也不会如此酩酊大醉。   张尧跑上来一见两人这模样,目光微凝,扶着花满楼就骂道:“喝酒伤身,再好的酒也会伤到脾胃,你再高的武功若伤了身子也无济于事。莫要再和他拼酒了……你知不知道我抱酒很累呀。”   花满楼身形不稳地靠在她肩膀上,他头脑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只是有些话,有些事他无法按捺住,那些隐藏许久的涌动正在破茧而出,缓缓地,慢慢的,注满了整个胸口。   “阿尧……”   张尧头也不回的点点头:“嗯?头疼吗?头疼我给你去煮点饮酒汤。”   花满楼没说话,她回头,发现他睡着了。   “你居然也会这个样子……”张尧自顾自喃喃了一句。   他闭着眼任由张尧拖他进了房间,脱了他的鞋,躺倒在床上花满楼动了动,却没有任何动作。张尧给他盖好被子,待在他身边却一直没走,花满楼以为出什么事想看看动静,突然听到张尧出声。   “花满楼,我给你讲个故事。”   “有一天啊,一个傻逼……噢不!一个傻子为了任务勾搭上了土豪,她一直就喜欢土豪,可并不是那种喜欢,她为了任务故意接近土豪,赢取好感度,某天傻子受伤失明了,土豪一直照顾她,她不是那样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她也会感动也会动心,可是她总会离开总会去其他地方更甚至是不再回来。所以傻子设计了一个大大的圈套,杀了自己,让土豪忘了自己,她去了其他地方,把感情放在心底,因为若不是这样她便不能完成任务,便不能再见到土豪。她胜利了,她回来了,她见到了土豪,土豪却不记得她。”   她本身语气极为淡然,好像就是在说其他故事,忽然她语气一转。   “不过没关系,这样我陪在你身边也挺好的,除非……除非你娶了别的女人。不过没关系的,我想,终究是我对不起你,只要、只要花满楼你能幸福,我便已经满足了。”   她看着花满楼安静祥和的睡颜,笑着提了提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一走,花满楼便睁开了眼。   他如遭雷击般坐起身,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脸上带着笑意与轻松,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心情如此好过,好到……他恨不得再和陆小凤喝上一宿的酒。   “阿尧……阿尧!”   你回来了!你回到我身边了!   往后的日子,张尧负责赚钱养家,花满楼负责貌美如花。不,花满楼负责赚钱养家兼貌美如花,张尧负责厅堂和谐室内一尘不染。   她一开始还会询问花满楼一些事物的决定权,后来花满楼全权交给她,张尧也乐得自在,将百花楼布置成她喜欢的风格。   她一个月总会消失三天,第一次她请假时,花满楼问她去哪儿,那是她这么久以来首次见到花满楼惊慌无措的模样。   “我若有什么没做好,阿尧告诉我便可,你为何……为何要离开我?”   张尧被花满楼态度搞得莫名其妙,她淡定的拍拍花满楼的肩说:“我回家三天,过后我就会回来。答应在你身边就一定不会离开的。”   她未曾发现自己的言语有多暧昧。   花满楼松了口气,笑道:“那我等你回来。”   回来后的日子平静而又美好,偶尔陆小凤会来陪他喝酒,调侃阿尧身份快成花满楼的老婆了,掌握百花楼各种大权,就像他的妻子一般。   张尧不否认,花满楼也只是微笑。   陆小凤便明白中间关系几何。   古代的生活没什么乐趣,不过对于张尧来说,陪在花满楼身边,听他弹琴,看他养花,时间静静地流淌着,岁月静好,世态安然也已经是最大的美好。   某日花满楼突然道:“阿尧,我们成亲吧。”   被花满楼硬逼着练习毛笔字,神志已经不太清醒的张尧迷迷糊糊应了声:“好啊。”   花满楼笑了。   一个月后,花家七公子大婚。   方圆八里皆来庆贺,新娘子来头纷纷被人津津乐道,全不知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七少奶奶是哪一位大神,能嫁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花家花七公子。   席间,有人问花满楼:“花七公子,您妻子可有倾国倾城的美貌?”   花满楼道:“她在在下眼中自然是最美。”   花满楼眼瞎,大家自然懂他何意。   又有人问:“那她可有绝世武功?”   花满楼笑道:“她从未习武。”   另一人问:“那她可是书本网之家,知识渊博,雄才大略?”   花满楼响起阿尧苦恼写字的场景,失笑道:“她似乎连四书五经都不曾读通过。”   众人大惊:“那为何花七公子却倾心与这样一位普通的姑娘?”   花满楼不急不缓道:“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这世间无非情理法三规,情之所起便无理无法,若仁兄偏要问个究竟,大概在下只能说……可能鬼迷心窍了吧。”   陆小凤将这段话复述给了呆在房间无所事事的张尧,她听完也深有感触的叹道:“他可能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吧。”   虽这么说,她却并不觉得花满楼娶她是在开玩笑,近一年的相处,点点滴滴的默契与习惯,他们之间已有了许多不可言说的相通之处。   他对她的感情是认真的。   她亦如是。   很多感情并不需要轰轰烈烈,你死我活。   只是这样平平淡淡,家长里短,偶尔为了吃这道菜喝那瓶酒拌拌嘴,下雪时他紧握着自己的那双手,上街购货时大少爷肯放下姿态替她分担重量,这些种种已经不用言说。   鬼迷心窍?   那就当做鬼迷心窍了吧。   成亲两年后,陆小凤发来消息说西门吹雪要与叶孤城决斗,在紫禁之巅。   闲得发慌的张尧怂恿着花满楼带她前去,没办法花满楼只好妥协,携妻前往紫禁城,当日众位英雄第一次见到传闻中那位花夫人。   容貌身姿均在上等,可偏偏身子骨太弱,众位内力深厚的大侠散发出杀气她便不舒服,若无花满楼在一旁替她挡住全部真气,可能张尧会在这罡风中震晕。   其中有位平日里思慕花满楼已久的女剑客,不知怎么想的,跳出来指责张尧配不上花满楼。   花满楼当即脸色一沉。   张尧听到久违的系统声在脑子里响起。   [石观音状态模式启动,绝世武功哟宝贝~]   瞬间她感觉全身上上下下充满了力量,似乎随手一挥,这面前的人便能飞到五米远。不过她没有出手,而是看着花满楼表情不虞的站出来,厉声道:“若姑娘再敢胡言乱语,休怪花某对女子出手。”   他难得收敛笑意,周身散发起一种疏离而又锐利的气息,语态淡然却满含警告之意。   那女剑客当即变了脸色,匆匆退了回去。   张尧看的好笑,掩袖笑了出来。   那场世纪之决斗终于以政治变革为目的结束了,回去路上花满楼疑惑道:“阿尧刚有一瞬让我感觉你有武功似的,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不,不是。”张尧握紧他的手,笑的得意:“我有你了,还需要那绝世武功作何?”   这话说得肉麻,花满楼也受不住,无可奈何地弹了一下自己妻子的额头,温声道:“你就爱油嘴滑舌。”   “我虽油嘴滑舌可说得是真道理。七童,若有一天,天下人都认为我不配你,陆小凤,公公婆婆,哥哥嫂嫂都这么说,你该如何是好呢?”   花满楼温颜若玉般的脸颊上突然浮起一层笑意,他的声音坚定而又清晰,一字一句如锤重击胸口。   “我宁负天下人,也万不会负你。阿尧,我是否还未告诉你,我从未忘记,不管是前尘往事,还是今生今世。”   张尧一愣,然后笑了:“说我油嘴滑舌,你还不也是一样,果然是多情公子啊!至于记忆那件事……抱歉,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某次回现代时,教授就告诉过她,当时服务器出现故障,可能花满楼记忆未曾消去。   “好了好了夫君,我让你白等了两年,那我还你一辈子怎么样?”   “甚好。”   “哈哈哈……夫君你果然是商人!奸商!”   …… 作者有话要说:  最浪漫的事便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没有惊天动地的相认,也没有惊心动魄的过程。   张尧习惯了动荡需要安静。   花满楼能给她,所以慢慢情浅变深。   不需要绝世武功,不需要睿智渊博,只需要岁月静好,世态安然。   大结局了!   最圆满的结局!   谢谢大家一路陪伴!   有过无数次卡文大家都一路没有放弃!   有些写的好!有些写的不好!谢谢大家的包容和理解!   文笔不够还需多多磨练!   大家下篇文再见!!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